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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如果老爷杀了我,或者把我扒光扔到房顶上,他那个一直在偷吃他淡奶油的女仆肯定会就此收手。所以我赶紧跪了下来,只求能留下一命。可我回头一看,”他真的回头看,“你们猜怎么着?那蠢女人还傻站在那儿,扣子还解开着,那片用来引诱我的胸脯——乖乖,真是雪白!——还像在喂奶似的敞着呢!”
所有男人们哈哈大笑,或者吹口哨起哄。凯瑟琳现在是只要有人笑就跟着笑,于是也乐得前仰后合。有人朝她敬酒,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没酒了。凯瑟琳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酒桶的方向走。当她为了舀酒把整个脑袋都塞到酒桶里头的时候,忽然有人把她拦腰抱走了。
“啊——神父先生——”她趴在神父的肩膀上蹬腿,“放——我下来——嘛!”
神父回答她:“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家。”
“啊——不要啦——!!”凯瑟琳头摇得跟拨楞鼓似的,脚蹬得更厉害了,“那个……那个谁来着?啊无所谓啦!他故事没——讲完,我要听——!!”
河岸距离村庄距离不近。她闹腾得太厉害,神父扛不住她,只得放她下来拉着她走。谁知道她力气大得像头牛,真搞不清谁拉谁。
神父抓住她肩膀,好不容易让她停住。凯瑟琳睁开又粘上,路也不看抬腿往前走,一脚踩在神父脚上。
神父“哎呦”一声,把想趁机溜走的凯瑟琳再次逮住,正色道:“他胡说八道的!那个伯爵夫人不是在他脚边哭么,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
“嘿嘿嘿,你听得还真仔细哎!”
“我……”神父无语中。
世界好小好小,一头是河岸边篝火热烈,另一头是村庄中灯光温暖。凯瑟琳跟神父身处光与热间连线的中点,独享微凉静谧的月夜。
神父轻声问:“凯瑟琳?”
“嗯?”凯瑟琳大喇喇仰着头,呲牙笑,“没错,我是。”
你当然是了。
神父看着凯瑟琳,手不由自主地缓缓抬起。可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手又再度放下。
然而凯瑟琳却觉得,神父的脸被阴影笼罩,黑乎乎的一团很没意思。于是虽然醉眼朦胧,她的视线仍然兴致盎然地追逐河岸边跳跃的火苗。而火光倒映在凯瑟琳眼中,仿佛碧湖中飞舞的火鸟,愈发明亮,愈发辉煌……
神父终于决心,双手伸向凯瑟琳的脸庞。
凯瑟琳陡然睁大眼睛。
她弯腰跪倒在地,吐得稀里哗啦。
神父忙给她拍背,嘴上埋怨她没事喝这么多,但心里却也在困惑:凯瑟琳怎么好像肚子突然挨了谁一拳似的?
凯瑟琳猛地伸出一只胳膊,疯了一样胡乱挥舞。指尖击中了神父的头发,顺势抓住了他的衣服,力气大得好像那是她的救命稻草。
“火!”
凯瑟琳嗓子沙哑。
源源不断地上涌的呕吐物几乎呛死她,可她依然奋力张大嘴巴。“火!”
“火?”神父问,“什么火?”
凯瑟琳却推开他,手脚并用向家的方向连滚带爬。“珍妮!!”
火中的珍妮!
濒死的家人,火中的妹妹!
神父甩甩脑袋,从吓呆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快步赶上去。但在他拉住少女之前,凯瑟琳如同突然没电的人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神父抱起凯瑟琳,摇了两下没摇醒。无奈神父只得尽量把她尽量弄干净。至于她到底发哪门子的疯,还是等她睡醒了再问吧。
忽然,神父打了个寒战。
难道……她知道了那件事情?!
不可能啊,那件事……应该还没有发生,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吗?!
神父抱紧了怀中的少女。没过多久,当他抱着凯瑟琳往管家的房子去的时候,神色已经不见半点异常。
十三岁的身体并不沉重。没过多久他们便通过面向河岸的栅栏后门进入村庄,然后回到了家,成功地吓了凯瑟琳母亲一跳。
“工匠拉她聊天,一不小心酒喝多了。”神父轻声解释。亨利跟珍妮疯跑了一天,此刻累得睡着了。
母亲不满地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拿了条抹布把凯瑟琳身上沾的呕吐物擦干净,然后把她安排进被窝。
姑娘都喝成这个样子,到现在都没回来的丈夫能什么样?母亲累了,不想再想了。
神父贴心地把凯瑟琳搬弄成侧卧的姿势,免得她夜间再吐把自己呛死,然后拉着凯瑟琳的母亲到屋子的深处。
“夫人。”神父小声耳语,“您跟管家先生之前拜托我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是吗?!”紧张的母亲竭力压抑音量,唯恐被外人或者孩子们听见,“结果如何?!”
神父想起刚才凯瑟琳的癫狂表现,认真地回答:“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以我对主虔诚的信仰为担保,凯瑟琳绝不会是异端。”
第五十五章 郁闷与头疼
头·疼·啊!!
凯瑟琳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滚了会儿就没劲了,然后继续在床上挺尸。
家人一大早都走光了,她睁眼一个人也没看见。苏珊和罗宾倒来过,告诉她工匠们喝得烂醉如泥,根本没人起来上工,所以早饭省了。于是本来拖着病体爬出被窝的凯瑟琳立即欢天喜地地躺了回去,并把这个消息归为穿越后最令她兴奋的十大喜讯之一。
只是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她的娱乐项目便只剩下盯着天花板发呆了。
昨晚喝醉后听到的内容说过的话基本都忘光了。只剩下一项,清晰得好像刻在了骨头上。
……火。
还有在火中哭号的珍妮。
这些都是真的么?
直觉告诉她必须认真对待。那么假定这些画面都来自原身的记忆,那为什么里面的珍妮至少有十五六岁了?
刚刚穿越过来时,她曾“梦”见自己跟家人们病死在墙根下。现在仔细回想,好像唯独缺了珍妮。
我的小妹妹会……在某天被当成女巫烧死?!
凯瑟琳霍然坐起!
——然后立马又躺下了,抱着脑袋哎呦哎呦。
但坐着也好躺下也罢,总之她下了决心:无论珍妮曾经遭遇什么将来又会遭遇什么,她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妹妹!
可……该怎么做呢?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就此将城市视作洪水猛兽,以后有多远躲多远。但凯瑟琳不想这么狭隘。城市的背景或许只是一种隐喻,而非真的就是家人遭遇悲剧的地点。而且哪怕穆勒家的人真的在某个时间于某个城市惨遭灭门——虽然她完全想不通这怎么可能——也不意味着现在的他们就一定死在城市里头。不是有很多人嘛,自以为躲过一劫,沾沾自喜的劲还没过呢,就被上帝他老人家在另个地方收走了。
正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要想阻止一件事情,就得把它为什么会发生搞清。
至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之类的说法,凯瑟琳向来不愿意相信。
凯瑟琳大字状平坦在床上,闭上眼,再将穿越过来所“梦”到的“梦境”全部过一遍。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因为它们不仅是影像或图片,更包含了原身强烈的情感波动。等凯瑟琳再一次睁开眼睛,她已经是满头大汗。
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搞了半天,回避城市还是唯一的办法。好吧,除了参加复活节游行之外,她还真没见有什么事非得到城市去。
躺了这么久凯瑟琳也够了。如果没记错,上一次制作的杠头已经快吃完了,她得去找苏珊跟罗宾再做一点。凯瑟琳打开库房的门。
她的头更疼了。
空荡荡的库房,除了十来个杠头以外,就只剩下小半袋面粉跟若干条空面粉袋。
喂喂!难道只剩下这点儿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呃……好像确实剩得不多了……啊啊!为什么不让我的记忆出一次错!为什么!
全家人死翘翘这种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过两天再费心吧。照这个存粮来看,顶多一周之后,工匠们就会举行暴动。这还多亏了那头野猪拖延了时间呐!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外乡人派全体沦为农奴?
冷静!冷静!凯瑟琳靠在库房的门边为自己打气。套路都是一样的,要阻止一件事情,首先得先弄清它发生的动机!
经过反复思索,凯瑟琳总结出三条领主坚持让自耕农成为农奴的原因:首先,心理因素。美丽的领主夫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些从外面来的自耕农不属于她呀,所以要在外乡人派的脖子上套上农奴的绳套,好保证确确实实地把这些珍贵的劳动力抓在手心?
其次,兵力来源。领主可以要求农奴出兵役,作为与他共同作战的步兵,或者在他离开封地参战时留守。而自耕农原则上人身自由,不需要承担劳役。这次领主不就是去打仗了么,可见这年头不太平。
最后,双重保险。凯瑟琳大胆推测,领主老爷跟他的夫人对纽芬的土地是什么奶奶样也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或许他们对纽芬人能否在收获季节交齐地租持怀疑态度。特别是在他们三天两头找茬收钱的情况下。如果真的无法从纽芬人身上榨取到期望的油水,将外乡人降为农奴至少给了他们点儿心理安慰。等到日后缺钱了,他们完全可以再次宣布给予纽芬人自由,并以此为由从纽芬人手中强行收取一笔“购买自由”的费用。短期效应与长期投资都考虑到了,真可谓一举两得。
凯瑟琳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对。无懈可击,天衣无缝,连她自己都想不出对策。
怎一个郁闷了得!
凯尔也不来,她就只能在这儿瞎猜。好吧就权当她在瞎猜好了!可猜都猜出三条来,要把真正由领主提出的理由一条条kill掉,得有多难。
似乎有条人影闪过。
凯瑟琳转身,什么也没看见。可她刚以为自己看错了,回库房拿可怜的面粉时,却发现库房简陋的篱笆墙处,有一小块衣料从枝条间的缝隙露了出来。
凯瑟琳赶紧放下面粉,绕到库房后身。虽然很小心,仍然被那人察觉到了。
“别跑!”
凯瑟琳只追了几步,赶快退回库房。那么多人都上过声东击西的当,她可不想掉坑里。
库房里头什么也没少,家里也是。那孩子有点儿眼熟,但凯瑟琳想不起他是谁,就以为那可能是珍妮或者亨利的玩伴,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还算平静。复活节的欢乐尚未完全散去,周一跟周二还有一些庆祝的活动。只是生活的重担从不会因为救世主复活了而有所减轻。除了不谙世事的孩子们还在互相打闹之外,大部分人早已重新投入繁重的劳作中。
每天早上,凯瑟琳跟苏珊、罗宾都会给每个工匠的煎饼里卷进一块厚厚的腌野猪肉,中午的时候还会给他们熬制用猪大油炖煮的洋葱汤。他们咬一口夹着腌猪肉的杠头切片,喝一口香浓腻人的汤,对面粉的消耗不知不觉地降低了。
父亲听说后大感欣慰。他也得知了领主希望借此机会将外乡人降为农奴的企图,正在努力地根领主交涉,却十分不成功。贪婪但好歹思维回路还属于正常人范畴的领主支援前线去了,留下看家的是他那比他还要贪婪的神经质老婆。父亲曾私下跟母亲抱怨,说领主夫人尖叫起来比快要淹死的老鼠还要刺耳,而她的耐心更是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父亲已经连续两次在觐见的中途被突然发怒的她撵出来,而父亲根本搞不懂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这些都是凯瑟琳偷听到的。哪怕在自己的孩子面前,父亲也绝不会说领主与领主夫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