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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含香馆的地板是一水儿的三寸宽木条泼桐油,地上有一丝灰尘都会显得灰蒙蒙的,每天早上都要擦上几遍才好。春分趴在那儿擦着地,人儿却是提心吊胆又打颤。若是六姑娘知道她发现了地板上的泥土,会不会给她灭了口?
金熙哪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的什么,洗漱好后,就回来屋里换衣裳梳头。见春分撅在那儿擦地擦得起劲儿,就低声嘱咐:“先放一放,洗了手去大厨房拿饭去吧,我早些吃了早些走,今儿有些要紧事要早点去学堂里做。”
春分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活祖宗面前,赶紧立起来逃也似的出去洗手。金熙有些纳闷儿,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刚才敲开门还紧着问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如今她倒瞧着这丫头是不舒服了,一脸的苍白还带着汗。
从厨房打了饭回来的路上,春分终于平静了些。伺候六姑娘虽说还没有一年,日子也不短了,六姑娘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主子。只要她好好在含香馆当差,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想必六姑娘也不会将她如何吧。
想到这儿,猛然想起来六姑娘昨晚下学回来时带回了不少泥土和花盆,她不禁失笑。当时还问过六姑娘带回些土来做什么,这么快却给忘了。若叫老太太知道了她那般糊涂的猜测六姑娘,少不了挨顿打……
春分的步伐轻松多了,再回到含香馆面对金熙,面容也回复了自然。金熙见她没事了,也就以为是趴在地上擦地累的,这会儿歇了过劲儿来。
于是一边吃早饭一边嘱咐:“我这儿也没什么人来,屋里那地擦上一遍也就够了,偌大的屋地趴着擦上三五遍,铁打的身子骨儿也受不住,你瞧瞧你那小身板儿……”
春分听了她这嘱咐,不禁有些脸红,六姑娘以为她是擦地累着了,她还胡乱猜测主子。也就连连屈膝道:“春分谢谢六姑娘关心,其实擦地还真不算累,是我那会儿不小心,戳了下手指头,疼得钻心。”
“哦。”金熙应了一声,就紧着喝粥。才来金宅那些日子里,老太太每天早上都喊着她喝牛奶喝羊乳,牛奶还勉强了,羊乳实在是太过膻气,还不如白米粥好喝呢。
吃饱了放下碗,金熙抹了抹嘴就去拿书袋,往外走时也不忘嘱咐春分再擦地时悠着些,脚步匆匆的就去了外头的竹园,喊孙家兄弟俩一起上学去。
而春分在屋里四处都没发现花盆和土,以为定是六姑娘趁着她打饭去收拾走了,这位姑娘太爱亲力亲为了……从此后在含香馆伺候的春分也就更加踏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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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卖花姑娘
赶了个大早儿的金熙到了学校,就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成排的教室后面与山墙之间有条夹道,因为过窄就显得有些阴森。这个学校又是女学,根本就不会有淘气又胆大的学生大清早跑到夹道里来。
到了夹道中站定,金熙一摸脖子,心下一惊。平安扣哪里去了?睡觉时落在了床上?估计是今早被春分喊起来时,因为起得晚了有些慌张,也没来得及查看。
又想起昨晚睡着前朦胧间想的那些,还真是,这种脖子上挂着兜里揣着的东西真是不大保险,哪有小说中看到的、在脑海里的那种随身空间省事,既不怕丢又安全,脑子里一想,嗖的一声就进去了。
空间没有随身带,怎么给覃慕盈花草呢?真是个丢散落四的!金熙埋怨着自己,却觉得眼前又是一花,人已经到了种植园里。
她大喜过望,原来这玉竟与她通了灵,真的随时想随时就能进了!这样真好,再也不会怕将玉遗忘在家里或是丢在路上了。难道是昨儿看了那信的缘故,这块玉彻底的认主了么。金熙这么想着,眼泪又有些忍不住。
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她跑进小屋去扯了一段棉线出来,将柠檬草和紫苏打了捆,用手指点着要带出空间的花草——如果真是与她的思想融合了,凭意念也能移动东西出入当然是理所应当了。
一转眼的工夫,五只栽好了迷迭香与薰衣草的花盆已经随着她一起进了夹道,捆好了的草也躺在一旁的地上。花盆不算小,她眼下的身体虽说还是小孩儿,好在还有把子力气,两只胳膊勉强环抱着,也就将所有东西带到教室门口。
正在教室门前洒水扫地的校工沈姨见她抱着这么些花盆过来,连忙放下大扫帚过来帮忙接过两个花盆,又帮她送进教室里。
在她的桌子上放好了之后,校工还笑着问:“金小姐这是种的什么花草,闻起来好香的。”
金熙笑道:“那个有了花苞的叫薰衣草,晾干了后可以放到衣橱里代替樟脑,既不长虫儿味道又好,不像樟脑那般熏人。只是今儿这些是答应给覃小姐的,沈姨若是喜欢,明儿我给您带一盆来。”
那校工自然是巴不得,连连笑着说那太好了,今天先提前谢过金小姐了——很多小户人家的毛病,她的身上也都有,就算没什么用处,白给的东西也是好的。
金熙又从柠檬草的草捆里抻出两根来递给她:“这个烧鱼或是煲大骨汤,味道也好,既去膻又去腥。若只是煲汤的话,万万不能多放,切上三两寸就好,晾干了也是一样用。”
“太谢谢金小姐了,啧啧,倒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是上了女校的,心思真是灵巧。”校工连连夸赞着金熙,美滋滋的拿着那两棵柠檬草往外走了,才走到教室门口又想起来忘记问这东西叫什么,扭头问过金熙,嘴里连连念叨着柠檬草啊柠檬草,这才去接着扫起地来。
又过了半个钟头的样子,学生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有先来的见金熙身边摆着几盆花儿,很好奇的过来瞧。又有不屑于与金熙搭腔儿的,远远地看着听着金熙给别的女孩儿侃侃而谈,心里也不觉有些痒痒,却依旧强忍着。
覃慕盈今天也算来得早的,见金熙果然给她带了花草,欣喜的过来端详。虽然见那薰衣草与迷迭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样子,也不曾小瞧。毕竟她在家也是养过花儿的,很多花儿就是模样不大好看却很芳香。
那个叫徐梦婷的,就是当初与洪丙艳一起向金熙和覃慕盈挑衅的女生,在不远处冷冷哼了声:“不过几盆破草罢了。”
洪丙艳自从那次被金熙教训了,每次再见到金熙都小心翼翼,方才还特地凑过来与金熙闲聊了几句。金熙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这洪丙艳不过是个大傻棒槌,总被徐梦婷当枪使的,所以也就不再与她较劲,还专门给她说了说。
听见徐梦婷这么说,洪丙艳低声道:“哎呀,还真不是什么破草。那香气,你闻闻你闻闻。”
说罢就伸出自己的手指往徐梦婷鼻子前头放。徐梦婷先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又想着这满班的女生除了洪丙艳没人愿意真正搭理她,也就勉强的吸了吸鼻子。
“也就那么回事儿吧。”徐梦婷依旧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却想,这小匪婆子打哪儿弄来的这些玩意儿?这味道还真是很香……
这么想着,徐梦婷扭过头喊金熙:“小……金熙,你那草卖不卖?”
她其实是想寒碜金熙一下。要是金熙说卖,她就买上几盆回家摆着。而能上得起京华女校的学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若是金熙成了个拿花草赚小钱儿的,那才好笑呢。
金熙哪管徐梦婷怎么想。谁家的钱不是做买卖赚来的,若是做买卖赚钱还嫌寒碜,那就都喝西北风去好了,“卖,当然卖,三十大洋一盆。”
徐梦婷被金熙的回答噎了一下。不但卖,还是个高价儿!一盆上品牡丹才多少钱?一盆珍品兰花才多少钱?这家伙还真敢开价呢,怪不得是小匪婆子,纯粹是明抢啊!
金熙见她不吭声了,就嗤的一声笑。徐梦婷听了这声笑大感羞辱,你当姑娘我买不起么,姑娘家的纺织厂就有三个,谁还买不起你一盆破花!她一边低头翻书袋,一边问:“支票要不要?”
洪丙艳一脸惊讶:“徐梦婷,你上学还随身带着支票?我怎么都不知道?”
徐梦婷脸一红,低声嘱咐她赶紧闭嘴。金熙却笑着摇头:“对不起,我只收银元或者是现钞,支票拒收。拿着一张三十块的支票去银行兑现,我嫌不够寒碜的。”
洪丙艳见徐梦婷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就傻呵呵问金熙:“你怎么没收覃慕盈的钱呢?”
金熙拉着覃慕盈的手:“我和覃慕盈是好朋友,你不会不知道吧?何况覃慕盈前些日子还送我一个咖啡壶和煮红茶的壶来着,我只当还礼了。”
这洪丙艳不知道是傻是精呢,所谓的花儿卖钱也不过是对徐梦婷说的,竟被她扯到覃慕盈身上去了。好在覃慕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偷偷捏了捏金熙的手示意她明白。
这时又有别的女生,纷纷跑来与金熙预定说她们也要买花儿,又定好了各要多少,说是到礼拜一那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金熙一一点头应了,暗笑竟然变成了卖花姑娘,这可是当初没想到的事儿。
第三十章 烧鸡大挝脖
傍晚下了学回到家,含香馆里只见到春分。问过后,才知道谷雨又去了老太太房里,金熙低头冷笑。早就知道谷雨这丫头不是个安分的,既是如此,不如回了老太太将她调回去吧!
在老太太东厢房住着时,老太太就问过她:“熙儿在山上除了与军师一起读书,还喜欢做些什么啊,养没养些小猫小狗小金鱼儿的?”
还不就是她曾经问过谷雨,鱼缸里那些鱼的事儿。其实这么点小事儿没什么可背人的,可毕竟打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口里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这就不美了。小事儿都学给老太太听,大事呢?岂不是更瞒不下?
放下书袋,想起明天又是休沐日,金熙哀叹。最不爱去老太太那里吃饭了,不是话里话外互相敲打就是互相挤兑,当初才来时还觉得有趣,现在确实觉得越来越无聊了。
不过谷雨既是在老太太那儿,今日正好找茬儿将她发作了才好。哪怕老太太给她换来个粗笨的傻丫头来,也比那种心思太活份的强多了。
洗洗脸换了衣裳,就问春分瞧见她脖子上总戴着的那块平安扣没有。春分的回答自然是没瞧见,金熙也就了然了——一定是人和玉合二为一了。还真是一朝穿越异世,世事无奇不有呢。
收拾好自己,也不用春分跟着,“谷雨既是在那边,我若迎着她,就喊着她再一同回去。”
春分瞧着自家姑娘脸色不大好,心里就暗暗替谷雨着急。其实她不止一次劝过谷雨,伺候谁就是谁的下人,莫将上人的事儿四处与人讲。谷雨又总说春分站着说话不腰疼——春分与金宅签的不像她一样是死契。
又琢磨姑娘的玉不见了,可与谷雨那小蹄子有干系?春分急得直跺脚,可到底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眼睁睁看着六姑娘一脸的不快离开含香馆。
金熙才一进了老太太的院儿,谷雨就瞧见了,立刻就往老太太小厨房那边跑,不想早被金熙瞧了个清楚,进了堂屋给老太太施过礼,就笑言道:“刚才好像瞧着我院儿里的丫头谷雨了呢。”
“看来还是老祖宗人缘儿好啊,惹得那丫头在含香馆总是呆不住,三天两头儿往祖母这边跑。祖母您给我换个丫头吧,这丫头我不要了。”
老太太一呆。这六丫头这么直接的话也能说出口?换成别人,不是暗暗忍了,就是七拐八歪的也扯不到想说的话上去……
不过老太太也不是个含糊的,“那谷雨想是惦记她娘吧,她娘不是在祖母的小厨房当差么,隔三差五来瞧瞧她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