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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你回去了吗?」子渊先开口。
花多久出来,就得花多久回去,里程数守恆定理。
「耶!你输了。」彦琪举起双手,乐得很。
「啊?」子渊感到非常好笑,什么东西啊……
「子渊,你觉得瓶子是为了什么存在的?」彦琪突然来上这么一个问题。
「装水?」子渊想都没想。
「对。我也觉得是装水。」彦琪点点头。
子渊暗暗觉得好笑,看了表情颇为认真的彦琪一眼。
「保龄球呢?保龄球又是为了什么存在的?」
「百分之百,是为了击倒那十根该死的球瓶存在的。」
天啊,这是什么对话……
「跟你说,我从小就是个糊涂的人,常常都在状况外,只对自己着迷的东西有兴趣,讲起话来常常没有遮拦,大家都说我心直口快,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叫做笨。」彦琪头靠着车窗,若有所思,却不像是在装忧郁。
「我们不熟,可是我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子渊耸耸肩。油门不松,时速推上一百六十五公里。
「你看Discovery频道吗?」彦琪精神一振。
「看。」
「我上个星期看动物星球频道,说澳洲有一种地松鼠,经过几千年演化后,已经有了很厉害的免疫系统,不怕响尾蛇的剧毒。我看电视上那画面很惊险,一只地松鼠被咬了一口,却一点事也没有地跑回洞穴,还拼命拨土攻击那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响尾蛇,把牠赶跑。」
你刚刚说的是discovery频道吧?子渊莞尔。
「你想说的是,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子渊再度加速,想吓吓这个小天兵。
车速上了一百八十公里,然后是一百九十公里,两百……两百一十公里……
「才不是呢!我想说的是,地松鼠超强的免疫系统,虽然是因为有响尾蛇的存在才会跑出来,但是这种免疫系统也不见得一定是因为物竞天择喔,例如猴子也会被咬啊,也一样被咬了几千年啊,怎么不见有哪一种猴子的身上有响尾蛇蛇毒的抗体?常常被咬的野兔也没有啊?怎么就是偏偏是地松鼠有?」
「……喂,别越说越生气。」
「总之,地松鼠身上为什么会有特别针对响尾蛇的抗体,一定是因为上天故意让牠们有的。至於上天为什么要让地松鼠有免疫体质,差不多就是想让他们变成朋友,不要让地松鼠因为怕被响尾蛇咬,不敢过去说说话。」
好荒谬的逻辑。
「我有问题。」子渊举手。
「请说?」
「为什么是地松鼠?不是猴子或野兔?」
「上天决定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彦琪皱眉,摊手。
很好……好一个推卸责任的乱答。
「说不定,是某一天地松鼠被响尾蛇咬到很生气了,所以在森林开了一个会,决定要在演化的道路上朝拥有这种抗体的路上迈进!了不起的生物。」子渊说,语气却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子渊,你有天赋吗?」
「挪,就这个。」
子渊再度加速,时速已经超过两百三十公里,轻微左右一带,爱快罗密欧的极限身影却没有分毫危险的晃动。
几秒后,车速慢慢减缓,一路降到一百二十公里,因为前面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台湾的高速公路毕竟不是个好的冲车路线。
开快车其实并不是子渊的喜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子渊总觉得有一天用得上。
「我有一个天赋。」彦琪开口,并没有被刚刚的极速给震慑住。
「装熟?」
「我觉得,我的天赋,是为了要找到一个人。」
「……」
「没有别的原因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段话,子渊感到不安。这份不安,来自原本轻松开车的子渊突然感觉到「自己是月」的事实。
难道旁边这位天兵小女警,居然瞎矇到自己就是杀手月?
「究竟是什么样的天赋?」
「嘘。」
彦琪没有说,只是伸了个懒腰。
「嘘?」子渊倒是很在意,莫名其妙的不安。
「子渊,你有女朋友吗?」彦琪突然挺起身子,大刺刺看着子渊。
「交过几个,现在没有。」
「我有个预感,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应该会交往喔。」
「所谓的交往,可是要两个人都同意才行。喂,而且我们也不熟。」
第四次邂逅了还不熟?真麻烦。彦琪想了想。
「去海边吧。」彦琪开口。
「海边?等等,你不是在值勤吗?」子渊失笑。
「帮我外拍啊,你有带相机吧。」彦琪指着后座的背袋。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来到了福隆沙滩。
下车时,子渊还真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还真是言听计从、悉听尊便、任人随意发号施令的全民杀手啊。
虽然很想这样幽默地自我解嘲,原本一丁点的古怪却渗透到子渊全身上下。
这是杀手的防卫本能吗?有某种危机在窥伺吗?
子渊感到不安。
但不安的理由只能从这个看似藏有特殊祕密的小女警身上,才能找到答案。说不出为什么的怪,自己偏偏又不相信这个小女警能够有什么惊人的天赋………………该不会是胡说八道到外天空那种本事吧?
「请我吃冰。」彦琪指着海滩旁的冰淇淋餐车。
「喂,你的天赋到底是什么?」子渊卷起裤管。
「我要香草的,两球。」彦琪笑笑,看着身旁不断被自己捉弄的偶像,心中突然觉得很幸福。
不熟,但很幸福。这是每个女人的天赋。
「……」子渊。
想要解除这份不安,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25。
外头的风已经明显开始增强。
电视里,气象局预告强烈颱风「泰利」已经从东南方接近台湾,一个小时前已发出海上颱风警报,数百万人全盯着萤幕,热切期待各地县市政府宣佈隔天停止上班上课的讯息。行政院的官员则战战兢兢,准备应付桃园地区如果再遭缺水问题的滔天民怨。
这么强的风,雨却一滴也还没下,反而形成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等待空窗。
城市上狂风猎猎,子渊站在饭店左侧隔街大楼的天台上,泰利十七级的强风将月身上的白色大衣吹得很高,就像超现实的电影人物。
此刻的子渊,已经化身成月。
从这里可以轻易地俯瞰饭店后街,以他在五百公尺内例不虚发的神枪,要击杀叶素芬却还不够。首先,还得让叶素芬真的从饭店后街出来才行。
月戴着手套,慢条斯理架起狙击枪。
虽然被缭绕在心中的不安感逼得提早出手,却丝毫无损月的强大自信。既然他已站在最擅长的天台上,就有把握将叶素芬从饭店后街逼出。
月拿出笔记型电脑,连结上苏联军方特制的讯号扰波器,再进入区域网路。
如果你此刻正好站在笔记型电脑前,看着上面显示的十六个画面,你将无法对月的自信产生分毫怀疑。
花了两个晚上的时间,月将四台电子望远镜架设在饭店后街的四个天台,用四个犀利的角度监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透过远端微控,还可以作细微调整。更不用提警方所能掌控的饭店内部的所有监视画面,全都老老实实地被月的电脑所接收。
「没有巧合。」月微笑,打开对讲机。
两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在强风中驶进饭店地下停车场。
门打开,一行穿着正式黑色西装的律师鱼贯下车,脚步俱是干练的踢踏节奏,充满了精神奕奕的目的性。
他们是叶素芬的豪华律师团,此行的目的当然是到饭店与主子商讨几个小时后,出庭的应对方针。
「不好意思。」执行笼鸟计画的刑警,在房间门口为律师们进行搜身程序。
房间里,叶素芬早已穿戴整齐,准备讨论出庭的事项。
怀着鬼胎的律师代表,向叶素芬使了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叶素芬点点头,整理着领口。不可否认,她感到异常的紧张。
气氛诡谲,山雨欲来。
26。
强风拍打着彦琪身旁的落地玻璃,发出隆隆的震动声。
「哪有颱风不下雨的?」
彦琪坐在饭店对街的咖啡店里,回忆着前两天与月在沙滩上的小约会。
越是相处,就觉得月这个人很平凡。
自信,但平凡。平凡到让人很感动。
沙滩上,月的话不多,却总是很专心地听着自己说话,有问必答。
「子渊,你杀过人吗?」
「没。」
「我也是。真不知道我练打靶是在练什么的。」
天啊,一般人会这么问吗?子渊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有办现金卡吗?」
「没,想都没想过。」
「我卡债欠了二十几万。」彦琪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嗯,我不会帮你还的。装熟是没有用的。」子渊开玩笑。
「你知道一句老话吗?欠银行一百万,银行拥有你,但如果你欠银行一百亿,你就能拥有银行。」彦琪舔着冰淇淋。
「嗯,有钱人欠得越多,银行反而不敢动他,怕一动他就讨不回钱,大企业欠大银行,欠到大企业里头都长满了蛀虫,摇摇欲坠,大银行却只能帮着找更多的大银行,联合借钱给大企业补洞。恶性循环,整个社会都被一些没有羞耻心的有钱恶棍给拖得向下沈沦。」子渊坐在沙滩上,吹着黄晕色的风,说到手中的冰淇淋融化了都没感觉。
「月让这些人付出了代价,是我的偶像。」彦琪精神一振。
「这样说不好吧,毕竟你是个警察。」子渊好意提醒。
「那你呢,对月的观感?」彦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还可以,但月他并不缺我这么一个崇拜者。」子渊回答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一点不自在。真好玩。
「对了,你追我好不好?」
「哈,你不是有个超有前途的医生追求者吗?」
只见彦琪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
「小黑吗?我赵彦琪,从现在起发给你一张好人卡,掰掰不必连络。」彦琪爽快说完,笑嘻嘻看着子渊。
「喂……一意孤行是没有用的。」子渊张大嘴巴。
那天,彦琪就是这么不停地逗弄着子渊,月。
月现在在做什么呢?
彦琪灵机一动,打开随身素描本,拿起蓝色原子笔。
闭上眼睛。
想像着月吃东西的模样,月开车的神情,月拿着两根冰淇淋卷起裤管的傻笑,月侃侃而谈的认真,月被自己硬逼答应下次一起去钓鱼的无奈,月静静送自己回到岗位的淡淡优雅。
等到彦琪再度睁开眼睛时,她看见素描纸页上,月站在天台。
月充满光彩,俯瞰饭店后街,身边尽是奇怪的电子仪器,以及……
一把枪。
27。
讯号扰波器启动。
月估计警方在八分钟都不会知道自己人内部的通讯出了毛病。如果每个警察都像那个小天兵女警一样,警方内部半小时失联都没发觉也不奇怪。
做了些许调整,月已完全控制了警用的通讯频道。
然后是饭店的警报系统。
「所有笼鸟计画的弟兄注意,B4区跟C6出现可疑的秃鹰,秃鹰疑似持有炸弹。请注意,两只秃鹰正朝鸟窝移动。随时准备移动母鸟。」月手持加装了变声器的对讲机,静静听着另端出现骚动的讨论声响。
很好,不能急。
所谓的连锁反应,一定要按部就班地自然发酵。
月看着电脑萤幕上的饭店监视画面,手指按照计画敲了几个键,几个在五天前就预先合成的「嫌犯」动静立刻取代了真实的「现在进行式」画面。
模糊的监视器画面让月的合成技术有缝可钻,尤其在慌乱的一开始,警方除非有人冒险冲到了现场,否则大家就得依赖月的胡搅画面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