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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我从不在一个港口停留太久,我还是该离开了。”
雨诗无话可说,但她并不真的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神回避著她,这不像他惯来的坦率无伪。
他仿佛在说服自己似的,继续诉说:“你本来就讨厌我,只拿我当替身而已,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不对?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说不定还过得更好。”
她仍然沉默,右手抚过腰腹之间,但很快就放下手了。
事到如今,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她向来不会求人,更不会留人,如果她是那种主动追求的人,又怎会让思浩哥忽略了她的情感?又怎会白白虚度了这些年的青春?
是的,她只会停在原地,就像港口的灯塔伫立著,任由程思瀚旋风般卷乱她的生活,如今又任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去。
她慢慢从他腿上站起,刚刚那温暖怀抱,已经是最後一次了。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只是顺道过来跟你说再见。”
“嗯……”站起身,她送他送到门口,脑中一片乱烘烘的,竟然什麽告别的话都想不出来。
临别前,程思瀚摸了摸她的脸颊,“别太想我。”
“拜托,谁会想你?你想得美!”她也不相信自己怎会如此坚强,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故意做出这倔强的反应。
“你这小笨蛋,要记得忘了我,知道吗?”再次拨了拨她的发,他潇洒的微笑还是冻结了,突然伸手将她拥进怀中,好用力好用力,几乎要让她发疼了。
雨诗忍著哽咽、忍著泪珠,就那样任他拥抱著,因为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或许永远都不能再见!而就为了这事实,她的心竟会这样疼痛!
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就让阳光微风都停止在这一刻,不要前进不要後退!更不要离别不要忘记。
然而,时光不为任何人等待,无论拥抱得再久还是要分开。
“我走了。”轻轻在她唇上一吻,他就转身而去,再不回头。
雨诗靠站在门前,看著那辆车开离巷口,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了,直到这时,她才允许自己掉下眼泪。
过去,像这样送他离开时,她总是转头就回房睡觉,此刻,她却迟迟无法移动、无法转身,只能痴痴望著远方。
明日隔山川,世事两茫茫……突然间,她懂得了母亲的、心情,小时候每次送父亲上船时,母亲总是站在码头很久很久,动也不动,即使什麽都看不见了,母亲还是不舍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拖起自己僵硬的身体,一步步走进客厅,坐在程思瀚最喜欢的摇椅上,细数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
小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弟弟;八年前,她以为他只是替身;三个月前,她以为他只是来讨回她欠他的一切。或许最自以为是的就是她自己,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好好认识过他,那个有自卑、有自傲的,也有脆弱、有固执的他。
为何泪水如此泉涌?为何心头剧痛不止?难道……难道她竟是爱著他的吗?心底的声音不断浮现,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汹涌,这回她再也逃避不了自己的情感……
第十章追寻
在知晓前因后果
我终于看到自己的心
在刹那间
我想将自己的心
交到你手心
让你管理
“叮铃!”雨诗这样坐著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电铃声响起,她像被电到一样,可能是他回头了吗?
连忙抹去泪水,上前开门,却是程思蓓来了。
“思蓓,你怎麽突然来了?有事吗?”她命令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崩溃过,即使现在也不会。
程思蓓明显看出她的红眼眶,沉重的道:“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怎麽了?先进来吧!”雨诗请她走进客厅,把满桌的面纸扫进垃圾桶,又给她端出了一杯果汁。
“我二哥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你该知道吧?”
雨诗故做轻松道:“他本来就是美国人,回去美国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呀!”
“那你可知道,他的网路公司出了问题,很有可能会破产?”
“什麽?”雨诗肩膀颤抖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他怎麽都没告诉我?”
“我一听说二哥要回美国,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所以,我假装成记者打电话过去,才从他秘书那边得知的。那个秘书似乎很为二哥抱不平,还把公司内部的秘密告诉我,听说是一个叫安琪拉的女人搞的鬼!不知道二哥是哪里惹到她了?”
“怎麽会这样?天……”雨诗早有这预感,却没想到真的会发生。
“我想,二哥之所以不肯告诉你,是因为他太好强了,从小他就不愿输给大哥,想获取你全部的注意力,现在他的事业岌岌可危,他选择自己解决,却不愿让你担心。”程思蓓很快整理出事实真相,她相信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
“他太过分了!”得到了真正的答案,雨诗的泪水再次奔流,却是因为愤怒和不满。这男人把她当成谁了?只能同享乐,不能共患难吗?他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程思蓓抽起面纸给雨诗,叹口气说:“小时候,我跟二哥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但自从我发现他对你的感情以後,他就偶尔会对我说一些他的心事。我可以了解,他不愿破坏他在你心中的形象,他永远都要当那个坚强的男人。”
“这个笨蛋!”他根本是个幼稚的小孩!
“雨诗姊,你知道二哥有多喜欢你吗?”程思蓓从背包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这是他的日记本。”
“我……我可以看吗?”雨诗接了过来,好沉好重的本子,像是负载著许多心事。
“我想,你是最有资格看的人。”程思蓓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只偷看了一点点,可千万别告诉他!”
雨诗打开本子,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粉红色的发带,那自然不可能是程思瀚的,却不知他是在何时偷了她的发带?
“雨诗,诗一样的女孩,我想为她写一首诗……”
“有一天我会长高,有一天我会超越哥哥,有一天她会看见我的……”
这是一本少男的日记,纪录著一个男孩的成长、心情和爱恋!而雨诗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就是他日记本中的女主角。
“怎麽样?你应该可以了解了吧?我二哥根本是个超级纯情男,真受不了他这种表里不一的个性。”程思蓓摇摇头。
雨诗握著那条粉红色丝带,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是他明天出国的班机号码和时间,如果还来得及,或许你会想去送他。”程思蓓说著还拿出一个信封来,“还有,这几年来我都向二哥报告你的消息,真的很对不起你,这是一份小小的礼物。”
“这是……”雨诗打开信封,那是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
“如果你下定决心的话!我想可以派得上用场。”程思蓓含笑道:“当然,我绝对不是在替二哥求你,他不想拖累你,他搞不好会骂死我呢!只不过,我真的很希望看到你们有美好的结局。”
“我……我会好好考虑的。”一切消息都是那麽突然,她一时难以抉择。
“祝福你们。”程思蓓拍了拍雨诗的手,“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我消息喔!”
“我会的,谢谢你。”
等程思蓓离开了,雨诗又坐回那张大摇椅上,望著四周的摆设,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但思瀚已经不在了,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有电话突然响起,不会有人要她半夜开门,不必特别跑去买吃的喝的,不必和那高大的身躯挤在同一张床上。
手机上,照片中的两人仍面带微笑,那一刻的幸福已化成了永恒。
夏日会结束,梦会醒,人生聚散终有时,除了接受命运的安排外,被动的她还能做些仟麽呢?
十月的阳光中,她突然领悟,该是她走出自己的时候了。
※※※※※※※※
当天晚上,飘起了蒙蒙小雨,当雨诗回到和平岛上的家,海产店刚好公休,她拿出钥匙开了门,只见屋里一片昏暗。
“妈,我回来了。”雨诗敲了敲母亲的房门,“爸和弟呢?”
“他们父子俩出去钓鱼,你怎麽突然回来了?吃饭了没?”许静梅原本躺在床上听歌,这时关了音响坐起来。
“妈!”雨诗从背後抱住母亲,声音哽咽。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许静梅让女儿给吓了一跳。
雨诗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妈妈,如果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他要去很远的地方,我该留在这里等他?还是跟著他一起去呢?”
“你是说思瀚吗?”知女莫若母,许静梅一猜就中。
雨诗点了点头。
“他要回美国了?”许静梅知道他从哪儿来,当然就回哪儿去。
“嗯……”雨诗很困难地解释道:“他的公司有财务困难,很可能破产,很可能要一切重新来过。”
“他有没有要你一起走?”
“没有……”他是无私的,他怕连累她,他甚至以为她会忘了他。
“那你怎麽想?你要留下来等他,还是陪著他去吃苦?”
不等女儿回答,许静梅放进录音带,播起了那首老歌:“牛郎织女伊两人,年年有相会,怎样你若一去全然无回……希望你早一日回来……”
这首歌雨诗从小听到大,但从未像此刻如此让她心痛,听著这缠绵的旋律、这哀婉的歌声,她不能想像,那等待将会是多漫长的岁月?
“去吧!追著他去吧!”许静梅握起了女儿的手,早已了解女儿的心思,“别像妈妈一样只会等待,等过了青春、等过了人生,好不容易才把你爸爸等回来。其实,我还算是幸运的,在我们这岛上,多少女人等了一辈子也等不到结果。要是思瀚一去不回,你再也看不到他,你再怎麽等待也没有意义。”
“真的……真的可以吗?”她还是放不下最亲爱的家人们。
许静梅如何不懂女儿的牵挂?“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我们,但爸妈还有弟弟都可以自己生活,最重要的是,你要去寻求人生的伴侣,他才是能跟你牵手走完一生的人。我相信你们总会回来的,这只是暂时的离别,台湾和美国又不是很远,但如果你失去了他,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妈……谢谢!谢谢!”雨诗的重担得到了解脱,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她了。
“我的好女儿,你要像海鸥一样,飞向你的目标,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基隆港的,这个家会等著你们的。”许静梅缓缓抚著女儿的头发,默默给予她祝福。
雨诗抱著母亲,让自己流下最後的眼泪。
是的,不再做一个等待的女人,不再像灯塔般伫立著,从今以後,她要化作海鸥,即使飘洋过海,无所畏惧,追寻所爱。
※※※※※※※※
桃园中正机场。
如同往常,有离开的人也有送别的人,有回来的人也有等待的人,在这人来人往之中,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落单的影子。
时间到了,一分一秒毫不留情,广播催促著旅客上机,谁都不能多作停留。
程思瀚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稍微扯开领带,闭上眼只想休息,他不愿看见窗外,不愿看见离开这块土地的情景。
他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他懒得睁开眼睛去看,但他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清香,旁边大概坐著一个女人吧!
女人,麻烦的东西,不过无所谓了,以後他再也不会有那样的麻烦了。
“对不起,我可不可以跟你换位子?我想坐在靠窗的位子。”
程思瀚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他一点都不想看窗外景色,这声音听来似乎熟悉了点,但怎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