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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你最不会分辨这种区别的吗?”他冷冷地笑,陡然封住她的唇。
“你的未婚妻……”她在吻与吻之间挤出问题。
身上的男人肌肉一硬,慢慢撑高自己,阴狠地瞪著她。
“我没有未婚妻!”
“可是那个王……”
她再无法说话了。他的唇松开她唇的间隔长度,不足以奇+shu网收集整理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事实上,她的全身都要化了,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好美!每一块肌肉都形状完美,线条分明,她的手有自己的意识,不断抚过他的臂膀,胸膛,以及每一吋自己触得到的范围。
翻山倒海的力量攫住两副躯体,直到再也没有人能思考。
这样总行了吧?
如果过了今夜,她依然认为他对她“只是朋友”,“她又会错意”,其实,于载阳也不太介意当这种朋友……
第八章
村长推开诊所的玻璃门进来。
“陆医师在里面,现在轮到于老大看病。”候诊区的一个小朋友好心地告诉他。
“小于也生病了?真是难得,我进去打声招呼奸了。”
他一踏进诊疗室,眼前一闪,好像看到陆医生飞快退了几步。
“小于,你生病了?”
挺立在中央的大个儿把某样东西塞进牛仔裤口袋里,神色如常。
“没事,我只是来向陆丝拿点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这种小地方是没有什么医病隐私的,只有邻人的关心。
“只是一些医疗用品啦!”陆丝的脸颊过度娇红,眸光水润润的,看起来就一副那个……咳……春情荡漾的样子。但是淳朴善良的村长只想到——
“啊陆医生你的脸好红,你不是也感冒了吧?”
“没有,我没事!”陆丝飞快说。旁边传来一声低笑,她狼狈地瞪眼过去。
今天于载阳是拿来保险套的,在他家的那盒用完了——过去三个夜晚他们用满凶的——本来他是说他去便利商店或药房买就好,开玩笑!要是让他跟周妈妈那个广播电台买保险套,过不了两个小时全村就都知道了,陆丝死活挡著不让他去买。
“你明天来诊所拿!你如果敢去别的地方买,就自己找地方把它用掉吧!”
于载阳实在是觉得很好笑。这几天她都睡在他那里,村长夫人天天帮她整理房间,焉会不知那张床有没有人躺过?
算了,这女人脸皮超级薄又超爱面子,他还是不要太赌自己的运气。
“那个,没事你就出去吧。”她对于载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窘什么,村长又不会去翻他的口袋看里面的包装。
“咕咕咕。”散完步回来的公鸡拍拍翅膀,踱进诊疗室找主人。
基本上,邻里们已经很习惯这只大公鸡的存在。咕咕的卫生习惯非常好,平时就在诊所里找个角落窝著,如果想上厕所,它自己会摇头摆尾的走到外面草地去。
“陆医生,你这只鸡要是再不宰就太老了,不好吃!”村长好心提醒。
“咕咕咕——”咕咕悲愤地看著他。
“咕咕是宠物鸡,不是养来吃的!”陆丝郑重声明。
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养了鸡还不吃,两个男人交换一个“看,女人就是同心情过剩”的眼神。
“对了,陆医生,我是来问一下的,梁医生说你后天就要走了?”
“是……”陆丝看了于载阳一眼,又转回村长脸上。
她没有向他提过要回台北的事,他也没问,不过她猜想他应该听说了。
至于他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除了那天晚上的简短否认之外,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当然!他可能觉得自己行得正立得稳,没什么好说的,可正常女人不会抓著一个男人就说自己是他未婚妻吧?陆丝想死了要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陆医生,你真的要走?我看你跟我们大家也都处得很好啊,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村长惋惜地道。
陆丝再看了于载阳一眼。其实她自己也还没有决定未来要何去何从……
“无论如何,我车子还是得开回台北还给亲戚。”
“你什么时候要回台北?”于载阳低沉地插口。
“后天。”她小声道。
“我有事要到桃园一趟,到时候让我搭一下便车吧。”他点点头。
“好。”
撇开别的不谈,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山里呢!好像约会喔。她的脸上出现傻傻的笑意。于载阳摇头失笑,仿彿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这实在不太难——大手亲匿地抓抓她的头顶。
“那也只能这样了。小于,我家里最近很容易跳电,不晓得是哪里有问题,你过来帮我看看!”村长道。
“好。”他又抓了抓她的头发,和村长一起离去。
“咕咕咕。”公鸡跟在他后头走出去。
事实证明,他的魅力不只对人类有用,对小动物也极有奇效,现在咕咕俨然将他视为半个主人。陆丝有点心酸地想,也好,如果将来她真的无法带咕咕一起回加州,起码它还有一个主人可以依靠。
“喂!小于!”一踏上大街,村长突然顶他一下,贼忒兮兮地笑。
“怎样?”于载阳懒懒瞄这老贼头一眼。
“我说,你收获如何?”
“你会不会关心太多了?”
“喂!这关系到我们村民的福祉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有责任心一点。”村长唠叨道。
“责任心?我干嘛要对你们负责任?”他没良心地嘿笑出来。
“讲这样?就算不对我们负责,也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任吧?”村长吹胡子瞪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床这几天晚上可是都没人躺过。”
于载阳陡然停住,极慢极慢地倾向村长。
“你们最好少管我们的闲事!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在搞什么?”
“我们能搞什么鬼?”村长强辩道。
黑眸眯得更紧。“我的‘未婚妻’……”
“啊,啊,哈哈,哈哈哈。咳。”村长清清喉咙。“啊你都大人大种了,也应该定下来了。而且小铃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
“你还敢说?”他狺狺露出的白牙比大黑熊更恐怖。
村长满头冷汗,开始四处乱瞄。“那个,没有小玲这个未婚妻刺激,你们也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嘛!我们有功无过啊。”
有没有人可以出来救他?呜。
“喂。”救星出现了。
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荣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在身后拍拍于载阳的背。
于载阳立时转头看向他。
荣叔默默递出一个红色的护身符。
“这是?”他一愣。
“给你。安胎的。”
“……要安胎的话,不是应让送给安可仰或梁医生吗?”
荣叔摇摇头。“给陆家那个小妞的。”
“她还没有怀孕。”于载阳终于说。
“迟早而已。”荣叔不收回来。
就说全村八成都知道了,只有某个女人以为她还名声无虞。
“谢谢。”他也就不客气地塞进口袋里。
“敌人来了。”荣叔突然转身往村口走去。
“什么敌人?”村长一愣,赶快跟上去。
“他的。”荣叔睨年轻人一眼。
“我有什么敌人?”于载阳挑了下眉。
“情敌。”荣叔点点头。
情敌?村长和于载阳交换一个视线。
荣叔或许不符合传统对“正常人”的定义,但是每个村民都知道关于他的两件事。
第一,橘庄的每个人都是他的家人,他有强烈护短的倾向。
第二,他不会说谎。
如果他说“有敌人来了”,那就是真的有敌人来了。
两个人才刚走到大街上,一辆黑亮的车子停在路旁。
“SilkLu。SilkLu。”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下车,叫住经过的路人比手画脚地问路。
大家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外国人好奇得不得了,根本没有多少人在听他问话的内容。
“陆输、陆输。”金发洋鬼子的声音断续传来。
于载阳浓眉微皱,荣叔转身走开之前,丢下一句——
“有需要的话,我知道哪里可以埋,警察找不到。”
“罗勃!”陆丝惊愕万分。
她的学弟,那个当初让她“误会”的男人,此刻竟然站在她眼前!
金发碧眼的罗勃·温特斯,风度翩翩,仪表不凡。身为专业知识分子的那份优越感,让他有一份睥睨自得的神气,今年三十岁的他比陆丝大了四岁,却比她小三届。她受聘到加州地区医院的隔年他才进来的。
两年前,他们发生了那个“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而已,恐怕你是误会了,我亲爱的陆丝”事件之后,糗得要命的她理所当然也就避他避得紧。
不久他们合力发表的那篇爱滋医疗研究刊出了,有几个主要的研究计画延揽他们俩一起加入,陆丝当然不可能再跟他合作,就把那个机会让给了他,自己继续留在教授身边。
后来她听说,罗勃跳到那间实验室之后,研究进度让老板极度不满意,反倒是留在医院里的她,和教授共同发表的几篇论文受到不少瞩目。
罗勃死爱面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别说见她了,连打通电话都不乐意。那,他突然飞来台湾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小丝……噶!”金发外鬼被人从后颈拿住,差点勒死。“这位先生!我已经见到小丝了,谢谢你,我们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奇怪,东方人不是都只到他肚脐眼的高度吗?为什么会冒出一个这么大丛的?竟然还比自己高了几吋,真是气人。
“山村的修车技师是不太有什么工作机会的,我的时间很多,不用客气。”于载阳懒洋洋回道。
这种乡巴佬居然也会讲英文。罗勃轻哼一声。
“小丝(Silky),再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之前听说你失踪了一个多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忧。”
陆丝惊讶的眼神从于载阳脸上收回。她从没想过他会说英文,而且是极流利的、带著西岸腔的英文。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前几天我打电话问候努特博士,和他聊起了你的近况,他告诉我的。”
好像应该替两人介绍一下!
“这位是罗勃·温特斯,我以前的同事;这位是于载阳,我新认识的朋友。”
“你好。”罗勃纡尊降贵地伸出手,不过指尖和他的手指一触到就收回来,算是握过了。“小丝,你看起来瘦了好多,这些日子一定苦了你了。”
某人眯起的眼睛紧盯著罗勃伸过去牵她的那只手。
“没这回事,我在山上过得很好,都快乐不思蜀了呢!”陆丝挣脱他的手,免得他没能活著下山。
“小丝,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念在加州的亲人和朋友。”罗勃又想动手动脚。
陆丝低头假装整理桌上的病历表,避开他黏人的手。
“午休时间到了,我们边吃边谈吧。我请你吃面。”
某人的眼眯得更紧,显然不是很满意她的邀约。可是罗勃到底是从美国远渡重洋而来,说不定教授还托了他什么话,礼貌上她是应该请人家吃顿饭的。
“也好,不过我坚持付帐。”罗勃优雅地转身,皱著眉睨了于载阳一眼,绕开障碍物走出去。
“你也一起来。”陆丝对他小声说。
“小丝?”于载阳危险地低语。“他就是那个‘误会’?”
“咳,那种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陆丝尴尬地摆摆手。
于载阳思索地打量她一会儿。趁著萝卜头先走出去,他突然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直待她双颊嫣红、娇喘吁吁,身上被充分地标示了主权之后,他才满意地放开她,转身出去。
三十年老字号的王家牛肉面店。
正统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