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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情了。
那么现在,她不出现,是已经想通了?
可他不知道,夏小冉并不是想通了放弃了,而是被一个电话惊得连夜乘飞机赶回家里——她爸爸出事了。
突然
夏小冉订定了最快的航班,到埠时已接近深夜,月凉如水。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赶去市里的红十字会医院。她差点在计程车里睡着,这阵子发生太多的事,她压根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眼睛又涨又疼,却干涸得流不出眼泪来,而且现在也不是落泪的时候,在这种非常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能倒下。
医院里——
她母亲温淑芳在病房前来回踱步,一见到夏小冉就焦急地拉着她的手说:“小冉,怎么办?我真怕你爸爸他会……”后面的话,已不言而明。
闻言,夏小冉脸色一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扶着她在走廊的长椅靠着自己坐下,轻声问:“妈,你先别急,告诉我医生是怎么说的?”傍晚她妈妈来电话时情绪很糟糕,只是断断续续地说她爸爸突然心绞痛进了医院,她什么都来不及问清楚就急着赶了回来。
温淑芳把脸埋在手心,声音哽咽着:“医生说,是心肌梗塞。”
“怎么可能?”夏小冉难以置信地捂着唇,有点无措地喃喃:“爸爸平日里都坚持锻炼身体,每年的健康检查也都达标,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大二的时候辅修过急救课程,自然很清楚心肌梗塞是多么严重的病症,那是会随时要人命的。
温淑芳眼眶一酸:“都怪我没眼力,你爸爸这阵子胃口不好,夜里总是烦躁不安,一睡不着就起来抽烟,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又不肯说,我想他自己是医生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今天下午五点多,他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就开始不对劲,一个人闷在书房里,我叫他吃饭也不见应声,开门进去才发现……”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继续说,“发现他一脸难受地捂着胸口昏倒在地上,我马上叫了救护车,医生说幸好发现及时,要不然,要不然就真没了……”
夏小冉顿时觉得手指冰凉,心里又惊又怕,她几乎不敢想象她跟父亲差点就天人永隔了。
她的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尽管心里已慌乱一片,可她还是镇定地拥着母亲,不停地安慰着:“妈,没事的,有我在呢!爸爸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好的,他肯定很快就可以出院的。”这番话,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白炽灯的幽光打在医院白灰的墙壁上,再折到夏小冉的脸上已是血色褪尽的苍白。她陪着母亲说了很多话,终于稳住她的心让她回家里休息,她自己留下来守夜。
她站在监护室里,看着爸爸被一堆冷冰冰的监测器材包围着,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的喉咙就难受得像梗了块石头。
“爸爸。”她紧紧握着他的手,艰涩地轻唤着,“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奇夏小冉在夏之年的病床前守了一晚,即使累极也不敢睡过去,怕半夜会出什么状况,好在一夜无事。夏之年的同事兼好友李汉斌天一亮就赶到医院,夏之年还没醒,他把水果篮放下,又示意夏小冉跟他出去走走,她跟值班护士交代了一声就跟着走到了医院外的凉亭里。
书坐下后,李汉斌好几次都张了口却欲言又止,然后只一味地叹气。
夏小冉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李叔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受得住的。”她直觉地认为李叔叔想要说的事肯定跟她爸爸突然发病有关系。
果不其然。
“我刚去青岛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才回来就听说你爸爸的事,想必他也不会跟你们说起。”李汉斌思忖了好半晌,才慢慢道出:“你爸爸的学生——赵鸿毅,你认识吗?”
赵鸿毅?夏小冉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点点头说:“有些印象,是个博士生。”她爸爸带过那么多学生,除了几个经常来往的以外她基本不认识,这个赵鸿毅就是她妈妈口中说的有为青年,上次她回家还特地安排他们见过一面,有撮合的意思在,不过她只是敷衍地跟他吃了顿饭,没有再联系过。
“有人向学校纪委发了一封信,检举作为第一作者的他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多篇论文有学术造假之嫌。校方已经成立了调查小组,对这件事进行深入了解和调查。”李汉斌深看了夏小冉一眼,又说,“你应该知道这问题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有多么严重,每个国家对于高校学术不端行为都严惩不贷,这件事一经查实,赵鸿毅只有身败名裂一途。”
想起妈妈说爸爸是接了一个电话才昏厥的,夏小冉瞪大眼,望着李汉斌说:“难道我爸爸是为这个气病的吗?”
李汉斌摇摇头:“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只是赵鸿毅自己涉假,那等查清楚以后校方按章办事就行,问题的严重性就在于他的科研论文成员署名上还有你爸爸的名字,现在大家关注的焦点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博士生赵鸿毅,而是怀疑你爸爸作为博导是不是直接参与了这件事。”
“绝对不可能!”夏小冉激动得‘腾’一下站起来,言辞凿凿地维护道,“我爸爸为人正派耿直,怎么会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这样的怀疑根本没有道理!”
李汉斌拍拍她的肩让她冷静下来,这才慎重地说:“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不清楚老夏的人品吗?他这人最较真,根本容不得一点假,不要说参与,光是看到都会严厉阻止的。所以依我看最有可能是赵鸿毅自己擅自把名字加到论文上再投稿,事先并没有告诉老夏,老夏估计也是被气急了。”
夏小冉又气又急,惨白着脸问:“李叔叔,现在该怎么办?”她忽然想起来莫教授对她说的那句“我信你没用,大家都相信眼见的‘事实’”,大众一旦先入为主地认定了真相,再加上舆论介入的压力,对她父亲的清誉产生的恶劣后果将不可想象。
“具体情况校方还在保密,我也不知情,只能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李汉斌无奈地叹道,“你听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稳住老夏的病,别这么轻易就被打垮了,不值得。”
夏小冉咬着下唇,一时无言。
回到病房的时候夏之年已经醒了,夏小冉心一喜,忙不迭拉住他的手说:“爸,你终于醒了,可让我和妈妈担心了!”
夏之年朝李汉斌点了点头,干着嗓子说:“老李,你也来了啊,不是还在青岛开会?”
“提前结束就回来了。”李汉斌笑道,“你快点好起来,上次那盘棋还没定胜负呢!”
夏之年泛白的嘴唇扯开了一个苦涩的笑,拍拍夏小冉的手说:“囡囡,打个电话跟你妈说我好多了,别让她担心,再给我倒壶热水来,我想擦擦身。”
夏小冉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站起来说:“好,我去去就来。”她怎么不知爸爸是想支开她单独和李叔叔说话呢?
她到走廊外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报平安,又打了一壶热水,然后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着,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这些麻烦像网一样缠得她紧紧的,邵峰的事,她的事,爸爸的事,每一样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听见开门声,李汉斌从里头走出来,温和地安慰:“小冉,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照顾你爸爸,至于学校那边,我会尽力帮忙的。”
“我明白的,李叔叔,真是谢谢你了。”夏小冉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不是每个人都会雪中送炭的,毕竟很多时候明哲保身置身事外才是最佳选择,危难的时候就能将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目了然。
李汉斌走了以后,夏小冉推开门,发现爸爸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不过才说了一会话啊。她心疼得要命,拼命地咬着唇,几乎咬出血来才能控制自己别哭出来。
可事情并不会因为夏之年的病倒而终结,反而愈演愈烈。
调查结果迟迟未公布,各种没有依据的不实猜测在外界流传开来,高校论坛、报纸杂志等媒介让消息迅速蔓延,再怎么堵这些指责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夏之年的耳朵里,他才开始好转的病情又急遽恶化。
温淑芳急得团团转,没多久也累病了,全家只靠着夏小冉一个人撑起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为人子女应该负起的责任有多重,至于爱情,学业什么的都只能给亲情让步。
她没时间自怨自艾,开始竭尽所能地打听事情的进展。
她先是想找赵鸿毅,可他却突然断了联系,认识的人都说没见过他。
她又去找医学院的院长,也算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叔伯,院长一看是她,没说两句就打起官腔:“小冉啊,不是我不帮你爸爸,只是这是我们创校百余年来影响最坏的一件事,上面已经下令要严肃认真的处理,我只能跟你说,再等等看吧。”
夏小冉冷笑,等?他爸爸的病怎么等?调查组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审查,扰得他不能静心安养就算了,偏偏查了那么久还不下定论!不是急死人吗?
她还不死心,想方设法找到一些知情人的电话,却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无可奉告。
事情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看见妈妈愣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她急忙走过去,焦急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头晕了?”
温淑芳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又拿起放在茶几的存折,对她说:“囡囡,你明天去银行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
她傻了眼,不明所以地问:“怎么要那么多钱?是爸爸的手术费?”可医生不是说爸爸的身体暂时不适宜做手术吗?
温淑芳摇摇头:“这件事不了结,你爸爸不会答应做手术的。你大伯刚才打电话来,说京里来了个人,好像挺有能耐的,说可以让人打通关节跟他见上一面,或许会有帮助。”夏小冉的大伯是做地产的,小有名气,在本埠也认识不少人,既然他这么开口,说不准还真有点用处。至于这打通关节的介质,自然是钱,若要求人办事,还是钱。
夏小冉迟疑道:“这种事……被爸爸知道了肯定不会罢休的!”夏之年太过正派,怎么会同意这么做?
“不然还能怎么办?清白的名声是你爸爸的命根,再这么折腾下去做了手术也没用,他会把命搭进去的!”
夏小冉怔了怔,苦笑着说:“好,我去。”再清高,也得向现实低头不是?
托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夏小冉的伯父才打通了关节。
约在对方下榻的五星级酒店的小包厢里见面,听说对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答应见夏小冉一个人。她没应对过这样的场面,紧张得全身都冒冷汗,包包里还放着要孝敬人家的“礼”,跟千斤重担似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门。
对方说:“进来吧。”声音有些冰冷,可是感觉很年轻,跟她的想象有些出入。
她一推开门就是深深一鞠躬:“初次见面,您好!”
可当她抬起头时,却愣住了。
再遇
“傅先生?”夏小冉诧异地怔了怔,世界竟然这么的小,小到居然降了好几纬度都能碰到他,最糟糕的是每当自己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碰见了,真是尴尬。而且他明明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却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俯视感,那双眼睛深的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有种莫名的怯意。
在夏小冉心里,花钱求人办事是一件不太光明磊落的事,况且要求的对象还是傅希尧,邵峰的朋友,更是大大地不妥,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