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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断干净,我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要不然……”
“要不然就要封杀我?或者派人给我公司施压找麻烦,再或者去逼小冉离开我?”邵峰很快就打断他,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脸上已经恨极。
他会在上海耗那么长时间也是因为事情一直办得不顺利,好像有只无形的爪子在阻挠他,现在看来肯定跟他父亲脱不了干系。再者,小冉是什么人难道他还不清楚?他现在只是急,这些照片是什么情况下拍的?小冉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她有没有出什么事?
邵正天气结,起身朝他就招呼一巴掌,大喝道:“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混账东西!”
邵峰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忽的一笑:“爸,不管你认同不认同,这辈子我邵峰的配偶栏里,永远只有‘夏小冉’这个名字。”他说完深深一鞠躬,又从容地离开了书房。
听得那么大的动作,他的母亲,大姐和二姐都担心地等在门外,邵峰出来也只是跟她们打了招呼,又匆匆开车离开了大宅,他一上车就拨了个电话,等对方接起来,就听到夏小冉带着睡意的声音:“邵峰?怎么这么晚?”
邵峰眯起眼笑了笑,眼里盈满了温柔:“小猪崽,这么早就睡了?”
夏小冉不依了,反咬他一口:“哼,我是小猪,你就是大猪!”
“小冉,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邵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那边夏小冉怔了几秒,这才细声柔柔地回答:“我能有什么事?不就天天担心着你有没有被上海的美女勾了魂,而且我最近办护照整理档案还有准备入学试,哪有时间想东想西?”
果然,她还是瞒了他,就像姑姑去刁难她的事她也一直没跟他提过,小冉……这丫头贴心得让他心疼。
“呵呵,我的魂早被你勾走了,谁有能耐抢了去?”邵峰半开玩笑似的揶揄,又问,“那你的护照办好了吗?”
夏小冉“嗯”了一声,觉得他语气怪怪的,就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他扯开领带扔到后座,笑说:“没事,你不是一直想去马尔代夫吗?我刚好有假期,可以和你去转一圈开心开心,不然等你去了维也纳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夏小冉对这个提议很心动,微微一笑:“可是……真要去也得等你回来啊!”
“傻瓜,我已经回来了,现在快到你学校了,你待会就下来吧,那么久没碰面,可想死我了。”
夏小冉一乐:“真的?那我马上下来!”
可那天晚上,夏小冉一直等,一直等到天亮,邵峰都没有出现。
这些天傅希尧去普吉岛度了假,刚享受完阳光与沙滩的假期,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周跃民的电话。
“阿尧,出大事了!”
傅希尧还在倒时差,脑子昏沉沉的,没好气地问他:“又怎么了?”他最受不了这小子咋咋呼呼的个性,说好听点吧是热情,说难听点就是八卦加话唠,像个娘们。
周跃民的声音很急:“我说真的,邵峰昨晚出了车祸,现在人还在急救呢!”
“怎么回事?”傅希尧一惊,马上吩咐司机:“掉头,即刻去军区总医院。”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是夏小冉那张苍白的小脸。
转折
等傅希尧赶去医院的时候,邵峰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并且转移到加护病房里,他瞥见傻站在门口的周跃民,连忙拉着他到走廊的转角处问:“他情况怎么样了?没事吧?”
周跃民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摇着头说:“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因为撞到了这里……”他指指脑袋,嗓子有些艰涩地继续说,“好像是颅腔内积了淤血,身上还有多处严重骨折,现在最怕的是出现并发症,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明明前两天还跟他在电话里互侃的人,突然之间一脚踏进鬼门关,他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这下子傅希尧也是一脸惊愕,他没想到邵峰会伤得这么严重,拧着眉说:“我看邵峰那手车开得挺稳的,好好地怎么会出事?”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为了避开一个喝醉酒的学生才撞了,该死的!”周跃民的语气有些不忿,随即又叹了口气,“你是没看到邵叔那样子,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先别说邵家的人会难受成什么样儿,就连王岚也哭得跟泪人似的,真是飞来横祸啊!”
傅希尧听着心里有些堵,抿着唇不答腔,面露忧色地望着病房的方向,又帮不上什么忙,没多久傅添荣派了秘书来问邵峰的情况,而他们几个朋友在医院守了几个小时也各自散了,看来,今夜无人入睡。
十五的夜晚,月亮却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透出一丝一点的光,夜色沉得吓人。
司机已经把车泊在医院门口,候在车前等着傅希尧,傅希尧觉得有些累,揉了揉眉心正想坐到车里面,却眼尖地看见廊柱那儿站着个熟悉的人影儿。
夏小冉侧着身,披散的头发把瓜子脸挡去了大半,眼睛一直看向医院里头,那无助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更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而且她脚上还穿着双卡通拖鞋,露出十个圆润的脚趾头,看样子应该是急着出门而忘了换鞋。
她是来看邵峰的吧?怎么不进去?他很快转念一想,特殊病房的每层楼每个路口都有专人把守着,依她那么敏感的身份,估计想进也进不去。
傅希尧就这样远远地冷漠地看着她,直到司机忐忑地轻声唤他,他才回过神转身上车,寒着声吩咐:“今晚去别墅。”车子缓缓起动,等倒后镜里那个小小的背影渐渐缩成了一个点儿,他又忽然出声,“慢着,倒回去。”
他站在回廊的另一隅,单手插在口袋里睨着仿若失了魂的夏小冉,那双清亮的眼睛盈满了泪水,长发随着夜风离乱地飞舞,不知怎的,有半边脸微肿了起来,显得她更加地荏弱。好几次她冲进去都被人挡了出来,看来是邵家下了禁令,他忽的心里一揪,而且带着莫名的不悦,这对他来说是一种陌生的情绪。
夏小冉还不死心,正想再做努力的时候,被人在身后拦住了腰,她微微仰起下巴,噙着泪珠子的眼睛望着阻止她的人,瞬间又像盲人见到曙光似的,双手用力抓着那人的臂膀,焦急地低喃着:“傅先生,邵峰他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吧?对不对?”
那声疏离的“傅先生”唤醒了傅希尧应有的理智和冷漠,他无情地甩开她的手,沉声道:“我只是给夏小姐一个忠告,你回去吧,里面……你是进不去的。”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手心却马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回过头,是她拉着自己的手,眼神充满软弱的哀求。他不由得想起那一夜,她软软地躺在自己身下娇喘呻吟,白嫩的手臂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身体在他的指尖下发颤,那意乱情迷的模样诱人得让他忍不住想狠狠地欺负她折磨她。可偏偏她心里想的是邵峰,即使此刻放软姿态也是为了邵峰,明明是很名正言顺,可他就是不喜欢。
耳边还听见她哀哀地请求:“傅先生,求求你……”
他不知夏小冉已经急得六神无主,除了求助于他,她根本想不到别的办法。
昨夜她在宿舍楼门口等了一宿都没见到邵峰,打他的电话又一直无法接通,当同学告诉她邵峰在校门外出了事故时她都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现实很残酷。等她打听到他被送到的医院,忙不迭赶了过去,却说闲杂人等不能进去,而她就是那闲杂人,是不被邵家认可的人。
在那里,王岚那双平日温和的眼睛此时像淬了毒的冷厉,出其不意地扇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警告她:“你还想进去自取其辱?他先是为了你跟家人反目,公司面临危机,然后又赶着见你才出了车祸,你应该觉得满足了吧?难道还想害死他才甘心?”
她彼时才完全明白,王岚对自己的好,是为了邵峰,对自己的恶,也同样是为了邵峰,更讽刺的是,还是她介绍自己跟邵峰认识的,何其悲哀。但是王岚说得对,如果邵峰没有认识她,也许日子会过得更加地快乐,如果他不是急着来学校看她,也许就不会出车祸……
可惜世上什么果都有,偏偏没有如果,他们的爱情没有出现奇迹,更没有得到大家的祝福。
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象邵峰倒在血泊里的样子,那种撕裂般的感觉一下一下钻进她的心窝里,是慑人的疼。
斑驳的光影下,看不清傅希尧的表情,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漠地说:“求我什么?”
夏小冉红着眼眶,咬着下唇道:“傅先生,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邵峰怎么了?”她的呼吸微微急促,似乎已经是拼尽全力来抓着眼前这棵救命稻草,抓住她最后的机会,至少让她知道他好不好。
晶莹的泪珠子落在傅希尧宽大的手背上,温度烫得灼人,他想了想,终于心软地回了她:“人救回来了,不过还需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不知道基于什么理由,他最终没把那句“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说出口。
夏小冉蓦地松手,绵软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累得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救回来了,他没事,幸好他没事。
傅希尧见她一动不动,“喂”了几声也没反应,弯下腰轻轻一碰,她竟毫无知觉地倒向一边儿,他赶紧环住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又下意识缩回手,暗咒一声,原来是发高烧了。也对,等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东西,再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何况是她夏小冉。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大手一环轻松抱起她上了车,马上拨号,沉着嗓子说:“阿进,你帮我送许医生到别墅。”挂了电话,他低下头,看着她闭着眼睛安静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眼角还挂着泪滴,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滑向她的脸轻轻摩挲着,没一会儿又抽开紧握成拳,抬起头移开目光看出窗外,不再看她。
王岚刚走出医院门口就看见傅希尧抱着夏小冉上车,那双眼睛像淬了火似的狠锐,心里只反复念着,夏小冉,是你毁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我要你加倍还回来!
别墅里,许医生给夏小冉打了退烧针,又喂她吃了一次药,等烧退了才离开。
宁静的夜晚,偌大的房间只有她细细平缓的呼吸声,傅希尧倚着窗台,定定地看着她乖巧地蜷在床上睡着了。此刻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误落凡间的小玉兔,干净得招人疼。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抿紧唇不发一言地离开房间,把她的事情丢给管家善后,就独自开着他那辆捷豹隐没在无边的夜色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夏小冉就醒了,烧退以后大脑还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半天还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等她睁着酸涩的眼睛看清楚了周围陌生的摆设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
也许是听见声响,一直候在外头的管家敲了敲门就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夏小姐,先生交代说你的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吃早餐再服药,或者可以让司机直接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先生?是傅先生吗?”夏小冉下意识地反问,这才发现喉咙干哑得难受,全身乏力。
管家微挑起眉似乎有些迟疑她怎么会这么问,不过还是答道:“是的。”
夏小冉沉默了,隐约记得有一双温热的手一直抱着自己,很温暖很安全,她还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居然是他。
她并没有留下来,觉得太尴尬,只是让司机送她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就下车了,昨天那样求他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