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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伤痛(一)
第一百七十八章:伤痛(一)
深夜离开二冲岛,冀世卿并没有回冀公馆,他连夜回了军务厅。
一连休息了两天,华北地区的大小事务却没有因为过年而停下来,许多文件都依旧往这报了上来,要批的公文堆在书桌上的一角,竟有厚厚的一叠。
冀世卿坐在桌前,那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的景象总是在他脑海浮现,他一阵的心烦意乱。不想自己的情绪被左右,拿起一份公文埋头批了起来----
这一忙碌,转眼就到了天明。
林副官赶回军务厅的时候,推军统办公室的大门,就见男人靠在大班椅上睡了过去。他那模样却是疲惫之极,睡得极沉,可在睡梦中那紧拧的眉头也不见舒展开来。
一看,桌面上待批的公文都已经处理将近一半了,林副官不免诧异于这男人的高效率嗝。
倚在大班椅上的人胸口平缓地起伏着,睡得极沉,林副官不敢惊扰于他,蹑手蹑脚地拿了一张毛毯给他盖上,又伸手关了书桌上的台灯,这才轻步走了出去,来到待从室,拿起一份报纸休闲地看了起来---
大约到了晌午时分,电话响起,他将话筒接起来,话筒内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声音。
“煮杯咖啡进来!”
“是!钧座!”
林副官不敢有片刻耽搁,赶紧从椅子上起来,找来冀世卿最爱喝的那罐咖啡豆,认真地煮了一杯,端着咖啡杯走进办公室内,但见方才倚在大班椅上沉睡的男人此刻已经腰板笔直地坐在哪里,神色专注地继续忙碌着,那精神奕奕的模样让人看不到丝毫困乏之色。
他毕恭毕敬地将咖啡送了上去:“钧座,您要的咖啡。闸”
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开口道:“放着吧!”
林副官将杯子轻轻放在他的右手边,咖啡浓郁的香味四溢着,他垂手立着,谨慎地冲着这专注的男人开口禀报道:“钧座,方才龚府老太爷来了一通电话,邀请钧座您晚上到龚府去用餐。”
“嗯!”男人漫不经心地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
林副官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话,冲着他笔直地行了个军礼就转身走了出去。
大约傍晚七点光景,冀世卿忙碌完手头上的活,出了办公室,拾级下了楼一脸淡然地上了御驾,车子缓缓地使出军务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军务厅大院四周的灯都亮了起来,明亮的光线照在他刚毅的五官,无比的英气---
车子平缓地往龚府的方向驶去,路两旁都挂着喜气的红灯笼,一盏盏快速地从他眼前掠过---
司机神色专注地拿着方向盘---
“停车!”
突然间,身后响起一声命令,司机一惊,控制不住脚用力地往刹制踩去,车子“吱!”地一声,迅猛地停了下来。
车身刹得太急了,后座的男人前身猛地向前倾,车厢内响起一声人肉撞在骑背的闷声。
司机吓得顿时脸色顿时发青,他战战兢兢地回头,脸色异常紧张地冲着身后的人告罪道:“钧座,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事!”后方的人脸上依旧是那一惯的面无表情,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调头吧,回二冲岛。”
“是!”司机正襟应道,不敢有二话,赶紧转动方向盘,将车子缓缓调了个头,改往二冲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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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儿静静地躺着,背对着窗台的位置,一动也不动的,要不是她的身子平缓地微微起伏着,还当真让人看不到丝毫生命的气息。
望着床头的饭菜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雪丫一阵心酸,站在床沿默默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片刻,她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端着已经凉了的饭菜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就碰到冀世卿迎面走过来,她一惊,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给他让出门口的位置来。
见男人阴冷着脸走过,她心头一紧,不由得怯怯地对着男人开口道:“先---先生,小姐她正在里头睡呢。”
她这话一出,那躺要床上的人儿的身子猛地一颤,但很快的又沉寂了去去---
冀世卿回头淡淡扫了一眼雪丫手上端着的托盘,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怎么?她不肯吃饭?”
“嗯,小姐她没什么胃口,今日一天都没吃过东西,连---连水也不肯喝一口。”说到这,雪丫的声音变了变。
冀世卿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淡淡挥了挥手。
雪丫不敢多作逗留,只得端着托盘走了出去,她刚出了房门,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雪丫心头一紧,回过头来,一脸担忧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可不要再出什么事好?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女人盖着被子,身子蜷曲着背对着他,冀世卿举步走到另一个方向,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女人紧闭着眼脸,她的脸色很不好,双唇苍白且干裂,两颊却出现一片不太正常的潮红。
冀世卿一怔,伸手扶上了她的额头,掌心触摸到那极炙热的温度让他一惊,他赶紧将手探进被褥内摸了摸她的手。
当他刚碰到她的手指时,就被猛地避了开来,女人倏地睁开眼睛望着他,眼底尽是戒备之色。
冀世卿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昨晚他就不该将她就这样丢在书房的,他望着她,双眸深如默:“你发烧了,很难受吧?”
女人却只是望着他,一言不发。
第一百七十九章:伤痛(二)
第一百七十九章:伤痛(二)
她静静地望了他一眼,一脸不在乎在闭上眼脸,伸手抓过被子捂上了头顶,随即,从被窝内传来一声极沙哑的声线:“出去---”。
被她脆弱的声线吓了一跳,冀世卿只觉得喉间一紧,他伸手隔着被单轻轻地扶上了她的背,安抚着她,并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云儿,别再闹脾气了,你生病了就该多喝水的,多些进食才会好的。嗝”
女人却像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下似的,身子猛地缩了一下,就不再有动静。
冀世卿是容不得她如此放任自己的,他踏着地毯向茶几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再折了回来,重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望着被单下的身子,他伸手越过那娇小的身躯,一把将女人盖过头顶的被子一把扯了下来,露出女人因发热而一片潮红的瘦削脸孔。
她先是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眼底没有一丝的光彩,在见到他将杯子递过来之时,她眼脸无力地闭上了。
“云儿,喝了它!”冀世卿开口,又是那一贯的命令口吻。
然而女人却跟没有听见似的,只是如此闭着双眸,一动也不动闸。
冀世卿失去了耐性,索先放下杯子,坐了过去,一手环到她的背后,将她上半身扶了起来,塞了一个软枕到她的背后,这动作一呵而成。
随即,他再度将杯子端起来递到她的唇间,叶初云却伸手猛地一推,玻璃受力而晃动了几下,杯内的水溢了出来,瞬间染湿了男人的衣襟以及她身上的软被---
这女人总有击怒他的本事!
冀世卿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味道,他双眸眯成一道缝,下一时刻,他伸出手来,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逼着她张开嘴巴,将杯唇就着她的嘴巴,手臂一抬,杯内剩下的水就直往她喉内倒,逼着她喝下去。
然而叶初云却死命地抗拒着,就是不肯将涌进口腔的水喝下去,水迅猛地从口腔涌上来,有将近一半的水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被水呛得脖子直泛菜色;下一刻她猛地用力挣扎了一下,脸上的潮红一下子退了下去,迅速晕上了一层纸色。
冀世卿见状,一惊,赶紧松开了手。
叶初云开始痛苦地咳了起来,两行清泪从眼角垂了下来---
冀世卿望着她,见她这副痛苦的模样,他极力压下心底的一阵抽痛。
阴着脸,将杯子在床头的矮矩上放了下来,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一个丫鬟手拿着抹布正擦着挂在墙壁上的挂画,一见到他走出来,她赶紧低下头颅垂手而立。
“里头的被褥弄湿了,去将它换了吧---。”交待过后,冀世卿举步越过她一路往前走去,转身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他拿起桌上的话筒,摇响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接过了电话,战战兢兢地:“喂!”了一声。
“找个医生过来二冲岛。”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他淡淡地对着电话那头交待过后,未等那头回话,就将话筒挂了。
坐在那里,忆起方才女人咳嗽个不停的痛苦状,他只觉得一阵的头痛,不由得闭上眼睛,他手肘支着书桌,两指一下一下地揉着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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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府的厨房忙碌得热火朝天,龚老爷是出了名的食家,他总说自己有一条皇帝舌,好的、不好的,尝一口便知。
因此龚府的厨子都是一等一的大厨。
晚一点,龚府有一个重要的饭局,下人们按照龚老爷开的单子,从外边采购了许多珍贵的食材回来,时间紧逼,厨房里头忙得不可开交。
外头也是一样,按照夫人的吩咐,餐厅得重新布置一番,下人们忙碌着将仓库里存放着的那套意大利进口餐桌、餐椅,甚至桌布统统搬了出来,餐具也换上了一套全新的。
餐厅、正厅甚至偏厅的花瓶全都换了一批,两个丫鬟从暖花房中采颉了一大扎的花朵,沿着长廊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悄悄话,两人走到一个房门口,深怕房中的人听到她们的话似的,赶紧压低了声音,快步从这房门口走过---
这是龚家小姐龚映菡的闺房,打自龚小姐搬到冀公馆,这房间就一直没主子,谁都没想到在过年前,大小姐却搬了回来。
老爷和夫人虽然口上没说什么,脸上却不大好看,丫鬟从大房那里听了些风言风语,只道小姐是被冀府给赶回来的。
当然这些话也只是在下人们嘴里传来传去,却是不敢拿到桌面上去说。
两名丫鬟刚走过,房间的门就被推了开来,穿着一身哨花旗袍的龚映菡从里头走了出来,唤住了她们:“锦云,将你手上这束兰花插到我房里来吧。”
锦云连忙应好,与一旁的丫鬟对看了一眼,就抱着怀中的花朵随着龚映菡进了房,她找出剪刀与花瓶细心地插上了。
见龚映菡从衣柜内拿出几套衣裳披在床上审视着,锦云不由得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小姐,今天晚上来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啊?奴婢很少见到老爷那么慎重其事的。”
谁知女人却冷冷地横了她一眼,说道:“你管来的是谁,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你呀,别以为方才你跟芬芬在那嚼舌头的话我没听见。”
被她这一说,锦云顿时一慌,手中的剪刀不由心就剪到了皮肉之上,她不由得痛呼一声,赶紧放下手上的剪刀,一手捂住伤口。
正在挑选衣服的女人一脸不满地回头瞥了她受伤的手指一眼,责骂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插个花也毛手毛脚的。”
第一百八十章:伤痛(三)
第一百八十章:伤痛(三)
面对她的指责,云锦一脸的委屈,但她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怯怯地对着她说了句:“小姐,对不起。”
“算啦,你拿出来弄吧,插好了再送进来,免得我看着心烦。”
“是!”云锦应了一声,将压住伤口的手指松了开来,见只是皮外伤,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忍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