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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风故意苦着脸叹道:“你再哭下去,我这衣服可就没法穿了,总不能打着赤膊送你去酒店开房吧?到时候又该被人误会,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谁跟你去开房?”
程琛破涕为笑,“你送我到酒店门口,我自己进去就好了,省的让人看到了影响你大众情人的光辉形象,呃——放开我吧,我没事了。”她这才发觉,他的手还环抱在自己的腰间,脸上不由得红了一下,忽然醒起,跟他这么又吵又闹又打又哭了一阵子,之前惊惧伤痛的情绪,不知不觉间都发泄了出去,心情也平复了许多,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今天如此恶劣行径的原因,“原来——你是故意气我的?”
“谁说的?我只是一贯说实话而已。”
宋凌风放开了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我可从来没想过助人为乐,今天难得日行一善送你一程,还被你砸了我的宝贝车,可见好人是当不得的。走吧,再晚就没得睡了,我明早还得赶通告呢!”
程琛气结地看着他,别人都千方百计往好里包装自己,就他还唯恐别人说他好了,好像生怕别人领了他的情就会贴上去一样,“走就走,反正这也是你欠我的,我才不会领你的情——哎呦!——”刚走了两步,脚下一用力,脚踝处就痛得像要断掉一样,又差点摔倒,还好他及时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她,叹了口气,一使劲,竟将她横抱了起来。
“抓好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程琛刚惊呼了一声,就觉得身子往下一沉,急忙搂住了他的脖子,才没真的掉下去,耳边传来他嘿嘿的笑声,知道他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可脚上痛得厉害,在他怀里又出奇的安稳,只得红着脸抵着头,任凭他抱着自己上车。
“好沉啊,累死我了。”
宋凌风将她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长出了口气,“想不到你看起来不胖还这么沉,啧啧,是不是衣服穿得好里面都藏起来了啊?”
程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日行一善吧你哪,不是还要赶着回去睡你的大头觉吗?还这么罗嗦,开车!”
“嗬,你还真把我当成柴可夫司机了!”
宋凌风好笑地摇摇头,叹口气,替她关上车门,回了自己的位置,发动车向前开去,“算了,失恋的人最大,你说去哪就去哪吧!”
NO。16从天而降的大黑锅
人世间最动人的
莫过于真挚的爱情
而人世间最可怕的
也莫过于偏执的感情
人一旦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于人于己
都是一场灾难
“嘀铃铃——”
急促的铃声响起,不屈不挠,执着不息,程琛呻吟了一下,伸手想要按掉这个该死的闹钟,一伸手却摸了个空,连眼都懒得睁开,循着那铃声摸过去,居然摸到的是个电话座机,她迷迷糊糊地抓起听筒,“喂——”
“懒猪起床!懒猪起床!——”
话筒里传来的,竟然是卡通闹钟特有的机械合成铃声,像只鸭子般呱呱叫着,呱噪喧闹,声音之大,差点连她的耳朵都吵聋了。
“该死!谁?——”
程琛赶紧把听筒拿得远离耳朵,总算是睁开了眼睛,那陌生的壁纸颜色和家具摆设一入眼帘,顿时让她清醒过来——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安宁小窝,而是个陌生的商务酒店,她的手机已关,能打座机来捉弄她的,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这么无聊?
“宋凌风,你玩够了没?”她磨牙的声音清晰地从电话线里传到那人耳中,引得他笑了起来,促狭地学着闹钟的声音,“懒猪起床,太阳都晒屁股喽,你再不起来,让人家服务生怎么打扫房间?”
程琛猛地清醒过来,是啊,这里不是自己家,早知道昨晚就该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拔掉电话线,好好睡个昏天黑地,忘掉昨天发生的一切。
听到她不做声,那边反倒有些诧异起来,“喂喂?在听吗?不会有睡着了吧?”
“没——”程琛回过神来,看了眼时钟,“才九点,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问你吃早饭了没?”
那边的笑语听起来就很假,假的让程琛嗤之以鼻。
“有话快说有P快放,不然我就挂了——”
“别挂别挂——”宋凌风急忙阻止,迟疑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连城找你——”
“啪!——”
程琛一听到那个名字,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连电话线也拔掉,就算他昨天日行一善对自己有恩,但他这么快就投敌的行径实在让她鄙视,那个人,别说见,就连听到他的名字,她都忍不住发冷。
他难道以为,在犯下昨天那样的错误之后,她还能原谅他,还能跟他做朋友吗?
六七年的交情了,她一直都当他是兄长挚友,当初是他一手带出了她,她也全力回报,不惜放弃高职厚薪跟他出来打天下,却没想到,原本以为纯净如水的友情,在他那边,却早已变了质,一想到他平日的风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如今还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就算以前有再多恩义再多感情,也在他施暴的那一霎那,已经荡然无存。
她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忽然听到门铃声响起,惊了一下,“谁?——”
“打扫客房!——”门外传来个中年妇女闷闷的声音,她松了口气,有些恍惚地走到门口,随手拉开门栓,连看都没看一眼,转身又朝里面走去,该死的宋凌风,竟然出卖了她,这个地方已经没法住了,看来还得收拾东西搬家。
刚走到床前准备收拾东西,程琛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定定地望着自己,眼神几乎要在她的背上灼烧出个洞来,让她后背发麻,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门口站着的,并非打扫卫生的服务生,而是——连城。
才一个晚上不见,他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站着门口背光的地方,他的脸色显得阴暗而低沉,下巴上一夜之间冒出了细密的青黑色胡茬,一向精心打理的头发如今凌乱不堪,甚至有些纠结打绺,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衬衫长裤,上面还带着些酒渍,皱皱巴巴地就穿了出来,全然不像那个时尚有型的花花公子,倒像是街头的流浪汉。
“程琛——”
看到她转过身来,连城低低地叫了声,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灼灼有神地望着她,带着几分期盼,几分歉疚,却连门都不敢进来。
程琛一看到他,先是浑身僵硬,等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心底隐隐有些疑惑起来,但还是防备地走到写字台前,下意识地抓着那上面唯一可以作为武器的台灯,警惕地望着他,“你——你来干什么?”
连城看着她那戒备的模样,知道昨晚的事,真的吓坏了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对不起,程琛,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昨晚我——我喝多了,一时冲动才对你——”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走吧!辞职信回头我会发给你的。”程琛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酒醉三分醒,她不相信什么一时冲动,更何况,昨晚他的表现,分明就是蓄谋已久,否则,怎么会给宋凌风那样的误导?让人以为,她就是他金屋藏娇的二奶。
一想起这个,她就来气,恨恨地瞪着他,“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打电话让雷蕾来领人。”
“不必了。”连城听到妻子的名字,非但没有害怕,反倒轻叹了一声,脸上有种解脱似的表情,“昨晚我已经跟她谈过了,我们——会离婚。”
“离婚?”
程琛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你要跟雷蕾离婚?你是不是疯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他们从恋爱到结婚,公司从创建到现在,她都是亲眼看着每一步的发展过程,当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没有雷蕾,连城最多也就是个大公司的金领,哪里会有今天的成就。
而如今,他居然要跟她离婚了。
她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前几天,雷蕾还一脸幸福地跟她在说,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不再出去奔走游玩,要安心照顾他们的家。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一切像是成了个讽刺性的笑话,最可笑的是,她居然成了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连城望着她,点点头,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认真。
“我跟她提出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再从头开始,但我不想再失去你,程程,早在六年前我就该跟你说,只是那时候我太傻,以为走了捷径事业有成,可以补偿失去的一切。可这几年我看着你和林正楠在一起,看着你失恋伤心,我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程程,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琛震惊地望着他,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她非但没有感动的感觉,反倒觉得背心发凉。
原来他早就对她有意,却可以为了利益娶了雷蕾,现在功成名就,又想做回情圣,真的以为她是那些偶像剧小白言情里的女主角,会为这么几句话感动得痛哭流涕以身相许吗?她深吸了口气,依旧摇了摇头。
“我从没想过,要你们离婚,连城,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一直当你是好上司,好老板——好朋友,从没有过别的意思,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我不希望你离婚的原因跟我有关,那个——我受不起。”
连城原本有些黯沉的脸色忽然有些发白起来,死死地盯着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不信,程程你跟我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从没对我——”
“没有!”
程琛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让他再说下去,“你不是我的那杯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拜托你回去跟雷蕾好好谈一谈,我不想她会有什么误会,更不想掺和到你们之间去。”
她抓着台灯柱子的手背上都绷起了青筋,看到他一激动的神色,就忍不住紧张起来,昨晚的事情记忆犹新,她可没胆子再跟他单独相处太长的时间。
连城一直盯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的每个小动作,知道她心里的紧张,看到她如此断然的拒绝和疑虑惧怕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昨晚的一时冲动已经彻底毁掉了她的信任。
她是逼不得的,逼得急了,只会让她逃得更远,甚至可能会彻底失去她。
他苦笑着叹息一声,“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昨晚是我不对,但你也该知道,酒后吐真言,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现在不信,以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说罢,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向后退了一步,伸手,轻轻地替她关上了房门,终于黯然地,离开。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远远的还有电梯停下的声音,程琛终于松了口气,放下台灯时,才发觉自己方才太过紧张用力,连手都有些酸麻了。
不知为什么,他就这么走了,反倒让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来,不再是害怕和厌弃,而是一种莫名的酸涩。毕竟,他曾经带着刚入职场青涩懵懂的她,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如师如兄,是她曾经最可信赖的朋友。
可现在,他们连最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正心生感概之际,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来得人没按门铃,居然就那么直接用手捶着门板,又重又急,不像是酒店里的人。她皱了下眉头,自己住在这里,只有宋凌风知道,连城刚走,难道他就来了?
一想起这个来她就有气,明知道她跟连城已经闹翻,他居然还把自己给出卖了,哥们义气真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