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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喜不已:“你怎么不说你回来?吓死我了。”
他就笑,然后装小孩子嘟起嘴:“那么久不见了不抱一下?”
她绽开笑靥,手上还拎着菜挎着包,走了过去,还没放下东西就给给他抱了个满怀。
“好想你。”他说。
“我也是。”她跟他,是一样的心情。
晚上吃了饭,冲了凉,夫妻俩坐在沙发上聊着彼此这近一个月的生活。琐碎而温馨。
和以前两个人心无旁骛的日子其实很像,但是彼此心情不同,感受也不相同。
“回来待多久?”她问。
“这次出公差,待得久一些,两周左右。和这边有合作案,需要我们技术支持。”他简略地说,并不希望公事带到生活中。他只是想听听她说话而已,“你呢,在这边怎样?”
她就开始唧唧喳喳把平时工作里有趣或者是可恶的事情通通讲了,讲得口干舌燥他还及时递上水,她就笑了:“完了完了,我居然这么唠叨。”
“我不介意。”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就喜欢你这么唠叨。”
她脸微红,他的眼神火热得像是可以燃烧了她,她对他这么明显的注视觉得有些羞怯了。
于是很突兀地转场:“要不要吃水果,家里有苹果,我去削。”然后就要起身。
他拉下她的胳膊,然后在她唇角一吻,渐渐移下去:“先吃完这个再说。”
她“啊”地一声把他推开,脸更红了:“狼,你太狼了!”
他哈哈大笑,捏捏她的脸:“怎么一个月不到,你这蜗牛又缩回壳子里了?”然后无比坦然无比自然地说,“吃都吃过了,还怕说什么。”
她“啪”一下打在他手臂上:“哼,你实在是太不知羞了。”
“跟你还知羞的话只怕等我们老了还没能开餐。”他意有所指,果然见某个已经很不CJ的女人立即朝着他的思路想去,然后眼神越来越羞恼。
“杜小九啊杜小九,你满脑子就只有这种事?”她戳戳他的脸。
他捉着她的手指头:“你应该很庆幸好不好,我对你这么迷恋。”
他,他实在是太不会含蓄了!!!含蓄是美德!!!
突然想到若离原来说过的话“做一个能让他永不厌倦的女人”,她真的能做到吗?
有些狐疑地打量他,他被她的眼神看毛了:“以忧,你在干嘛?”
“说,刚才的话是真的假的?”她眯着眼逼问。
他眉梢染了笑意:“哪句?”
她咬牙切齿面红耳赤:“你迷恋我的那句。”
“哦,你迷恋我的那句啊。当然是真的啊。”他状似漫不经心,她嗅出不对:“你说反了吧?”
“反正也没什么关系,难道你不是?”他危险地问,大有她敢答不是就给她好看的架势,她玩心一起,摇摇头。
“好哇你。”杜康摘了眼镜,然后开始把她的睡衣往上撩,凑过来在她肩颈处轻吻,她吓一跳,连忙一手摁住他的手,一手推开他的脸,乖巧地笑着:“岂敢岂敢,我开玩笑的,我当然是很爱你的。”
“哪句是玩笑?嗯?”他制住她的手,然后继续自己的侵入大计。
她挣扎不过只能使出“卑鄙”手段,在他肩上一咬,企图让他放开她。
很遗憾……未遂,反而让某个人抓到把柄,笑得很是深沉:“老婆,你这叫玩火自焚。”
结果就是被吃干抹净了。
为什么现在,总是立场倒置,她以前赢得比较多好不好……她躺在床上,被他自身后拥着,有些甜又有些哀怨地想着。
却好似被人看穿了心思:“都说过了,那是我让你的。”
“现在就不能让让?”她持续哀怨残念。
“不行,事情关乎我的福利问题,比较难以作出让步。”他脸不红气不喘。
她郁闷了:“我很好奇诶,以前我们也算住一房子啊,也没发现你是一个精力,咳咳,如此旺盛的人?偷偷问一句,你以前,会去外面找女人吗?”
他觉得好想好想揍她一顿,竟然问出这种话来。他很忍耐地告诉他没神经的老婆:“基本上,我不是饥不择食的,也有精神洁癖,你这种愚蠢的话,说一次就够了。”
“哦。”她倒是很识相,不再说了。
“以忧。”他突然开口了。
“嗯?”她昏昏欲睡。
“跟我去上海吧。”他说。
她醒了:“怎么了,才多久你就这么说,以前不是商量好了吗?”
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寂寞,又有些难过:“我想每天都看到你,想一回家就能抱抱你,想和你一起吃饭,想听你说话。你不知道这么些天我怎么过来的。”
她转过身面向着他,看见了他脸上的孤寂,她觉得心里一疼,情不自禁伸出手摩挲他的发:“我也很想你啊,但是我真的不想走。如果这里只有我一个也就算了,可是我不想离爸妈这么远,你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离开B市的。你电话打得已经很频繁了。”
“可是这不够!”他真的很怨她不懂他的心情。这女人,大概从来就不知道,他爱她,比她爱他多吧,多得自己都难以承受。她可以接受他们异地而居,可是他思念她的心情,她知道几分?
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某些不需掩饰的情感轰烈地迸发出来,让他措手不及溃不成军,他多想两个人能在一起,而不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他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又是个有些不操心的小呆瓜,他想把她放在身边,他能看得见的地方,好好保护着。只是,她不明白罢了。
“小九……”她安抚着他的情绪,像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在咱们想到更好的办法前,先这样子,好不好?”
他气闷,却无可奈何,只能把脸埋在她颈间,暗自埋怨她。
白天两人各忙各的,就只有晚上短暂的相聚。这天他回家已经很晚,看见她已经在沙发上歪倒睡着了,饭桌上还摆着饭菜,却是热的。真是细心的家伙啊。
他没有吵醒她,用餐完毕,蹑手蹑脚收拾好东西,把厨房门关上才开始洗碗,然后摆放入消毒碗柜。接着出来拿好睡衣,冲完凉,刷完牙,出来把老婆抱进房间。她这才迷迷糊糊地问:“回来了?”他开好空调,然后躺在她身侧,轻哄着:“睡吧。”伸手把她纳入怀里,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安然入睡了。
睡至夜半,她把他圈抱她的手挪开,他很轻易地清醒了:“嗯?以忧?”
“小九,有没有觉得空调不凉啊?”她嘟哝着,一边离他更远了些。
这下某男很不满,把老婆捞回来,然后爬起身,打开灯,戴上眼镜,似乎觉察到空调确实停止了运作。
这些天气温都很高,晚上也热得出奇。他把风扇插好电,把薄被覆在她的腰腹上,免得她受凉,然后就出卧室去了。
回来时手上多了个工具箱。以忧已经醒了过来,揉揉眼:“小九,明天我会找人来修的。”
“没时间不是,今天才周三,我们又都忙。”他微微一笑,“我可不放心在我晚上没回家的时候有别的男人上门。”
“你什么意思嘛!”以忧抗议,“你是不相信我处事的能力吗?”
这个单纯而小白的家伙,他是怕她的安危好不好。
“放着个万能修理工不用,非要请别人吗?”他踩在椅子上检修着,然后下来翻工具,检查了半天,他说,“电容坏了,不过还好家里有。”
当他把一切都装好后,看见以忧崇拜的眼神,心中立即涌现无限得意。唔,老婆的崇拜对他来说太有杀伤力了。
“你好强。”她说。
他微笑:“有没有奖励?”
她故作嫌恶地拍拍他凑过来的脸:“灰头土脸的家伙,洗干净了本姑娘就接收。”
他作不满状,委屈地自怨自艾:“被老婆嫌弃了……”
她大笑,睡意消散,然后拍他的肩:“少来了。”不料突然注意到他的手指有了一丝红色的痕迹,心里一揪,执起他的手,“怎么伤到了?”
他倒不甚在意:“刚才好像被刮了一下,没事。”
“小心破伤风啊你。”她紧张起来,然后立即起床,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出药箱,翻出了创可贴和消毒药水,把他拖进浴室,小心地帮他把手上的灰清洗干净,看清他手上划破的口子,心疼地帮他擦药,然后贴好创可贴,一抬头,发现他专注地看着她。
“干嘛。”他的眼神,太温柔了。明明是一个痞痞坏坏的男人,为什么总有着异样的温柔?偶然又有着孩子气和耍赖的性子,真叫人捉摸不透。
“小伤一个,你都这么用心,我觉得……”他踌躇着,脸微泛起可疑的红色,“这样的你,实在是……”
像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心里的甜意和爱恋,他口齿突然不灵光了。
她笑了,佯装嗔怒:“不照顾你照顾谁?”
“完了,我会更依赖你的。”他抱着她,在她颈间磨蹭。
她眉梢眼角俱是温柔:“那就依赖吧。”把手环在他精瘦的腰间,“我又何尝不依赖你呢。”
“不够。”他说,“你的依赖,不够。”
她不予置评,松开了他。他有一瞬间的失落,旋即唇边泛起坏笑:“怎么办,我脸上身上的灰都蹭到你了。”
她扁嘴:“你故意的?”
他轻巧地把她纳入怀里,困在浴室的墙上:“一起洗?”
她赧然,摇了摇头。
他看出她的不情愿。他的话不过是试探,想来害羞保守的她也不会那么做,他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有多依赖他。
不过,现在看来,她心里依然有防线,她在他怀里,瞬间僵直的身体,让他觉察到她并不能全心信赖他。大概潜意识里,她还是给他们之间,保持了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距离吧?
第十三章 更进一步的小意外
很快,杜康又回到了上海。两人依然过着牛郎织女的日子,以忧工作踏实认真,业绩出类拔萃,南骏想上报让她升职,不过她却婉拒了。
以忧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也没有很大的追求。她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她不想成为职场中他人的箭靶,所以极力避免卷入他们的争斗之中。工作做好是她的事情,这些不会有人非议,但是如果她升职了,难免会引发一些争议。她的薪水,足够养活自己和父母,还有余款存下来,杜康的钱,某种程度上她还是泾渭分明地采取保管而非支配的态度。她的日子,过的平静而安逸,不需要有小说或电视里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人生就这样渡过,虽然稍显乏味,才是所有普通人向往的生活吧?
不过杜康不一样,他并不是像她这样不求上进,他有着自己的追求,虽然升任主管,并不能止住他的脚步,即便他现在人在ABB,但事实上他希望能有自己的公司,与ABB进行合作。他并不甘于人下,宁为鸡口不为牛后,他一直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杜康的能力,所以她不想去牵绊他的脚步。他是爱她的,她知道。他怜惜她,依赖她,这让她感到不安,她害怕终有一天,自己的温吞会成为这个自负出色的骄傲男子的负累,也怕终有一天,爬得高高在上的他,会看不见渺小的她。她害怕他们的距离,害怕他们的分歧。
她并不想为爱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她可以为了他去修缮自己的个性,去放下矜持的身段,去牵肠挂肚变得不再从容,但是她始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到绝然的变化。如果那样,她会失去自己——她不想为了爱情,轻贱到了没有自我的地步。
这种矛盾失落的心态焦灼着她,她为爱而苦恼不堪了。
爱情,原来真的可以甜蜜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