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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之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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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滴水不漏。

连任家几个兄弟,都忍不住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妹妹。

“我简直怀疑,小六神游天外的时候,是不是根本就在与神人学习。”任五笑眯眯、笑眯眯地。

“那是因为小六用功的时候,你都没有看见而已。”海啸倒是十分适应自己妹妹这样的转变。“你该好好学一学小六。”

“无妄之灾啊——”任五捂起耳朵,跑掉了。

谈话就此结束,任家几兄弟微笑。他们的妹妹,又怎会是池中之物?

早晚会摆脱枷锁,遇风化龙的罢。

流浪知道哥哥们嘴上虽然不说,却是支持她的。

家里也单独替她配了车子同司机。

有时学生会工作或者开会得晚了,司机都会捧着一个保温筒,里头盛着炖品或者甜汤,只为了让她在上车后第一时间,能吃上热热的东西,暖胃垫饥。

所有人,养父,管家全叔,五个哥哥,整个海燃园各色人等,都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宠爱着她,呵护着她。

“想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任五趴在课桌上,下巴垫在双臂上,一副似醒非醒朦胧异常的样子。

流浪把资料放在课桌上。

“我在想今晚有什么汤喝。”

“啊啊啊——”任五哀叫,“全叔他们最偏心,给你喝的汤都是特别炖的,放了玉竹灵芝黄芪当归……”

“那是给女孩子喝的……”流浪叹息,这个任海喧,真的比她大三个月?

“给女孩子喝的啊——”任五拉长了声音抬起头上下看了看流浪,复又趴在桌上,嘀咕:“好象有那么点效果,比以前有女孩子味道了。”

一年多以前的任流浪,就像一根直不笼统的竹竿,如果不刻意打扮,完全不能在第一眼确认她的性别。这一年多来,倒真的渐渐长开了似的,多了些女孩子的柔美。

流浪耳力好,竟听见了,脸上倏忽飞红。

在课桌下,不轻不重地,给了任五一脚。

任五哀怨,只是仍懒懒的,以眼神表示愤慨。

“五哥不舒服?”流浪少见活蹦乱跳的任五有这么萎靡的时候。

“昨天老爹半夜搞突袭,搅得我一夜没睡好。”他将近一点才下线上床,父亲两点半就搞突袭,真真要命。

“?”我怎么不知道?流浪夜里一向睡得不算沉。

“你是女孩子嘛,老爹最疼你了。”任五闭上眼睛,“老爹关了警报系统,从阳台进来,将我秒杀,我根本来不及发声音。”

“你走火入魔了,五哥。”流浪叹息,任五最近晚上玩游戏到半夜,她隐约知道,因为他次日上课总是没什么精神。想不到连父亲都知道了。

“我已经后悔了,正在忏悔中。”老爹罚他一个月不许使用电脑和相关产品。啧啧,够狠,够凌厉。

两人喁喁低语的时候,月绝情走进教室。

流浪看见她,挥了挥手。

刚才她们本该在学生会办公室碰头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守时守信的月绝情却没有到场。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看见流浪朝她挥手,月绝情回以一笑。

“放学一起走?”

“好啊。”流浪点头。

“又要留我一个人……”任五听见了,极尽哀怨之能事地说。

“五哥还是早点回家,补充一下睡眠比较好。”流浪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加多一句,“五哥你看起来好憔悴,哪里还有一点玉树临风的样子?”

任五颓然将脸埋进臂弯里,闷闷传出一句:“瞬杀。”

放学后,流浪轮到值日生,月绝情就买了一支冰激凌甜筒,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舔食,一边等流浪做值日。

“教室里灰大,到外面去吃。”流浪拎着一个水桶,穿梭在课桌间洒水。

“不要紧,难得放纵啦。”月绝情不以为意,继续坐在一张课桌上,双腿垂下,前后晃悠。

流浪叹息,这个绝情,任性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流浪,如果连你都拘着我,我做人还有什么趣味?”月绝情一副哀怨模样,狠狠咬一口冰激凌。

做人本来就无甚趣味。这话流浪只敢在心里说。

等流浪协同另一个值日生将教室打扫干净,关上所有日光灯和门窗,走出学校,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了。

“今天不乘车,陪我走一走。”月绝情要求。

“好。”流浪点头。

两个女孩子,背着书包,穿着白色细条衬衫,外套浅驼色V字领羊绒毛衣,下头配着红黑格子全毛及膝苏格兰裙,黑色羊皮过膝靴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气息,引得路人注目,甚至有年轻男孩忍不住要吹口哨以示赞美。

两人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两辆黑色房车,车速放得很慢很慢,只为了配合两个少女一时心血来潮的步行。

月绝情挽着流浪的手臂,微噘了噘嘴。“流浪你又长高了。”

流浪无奈地耸肩,身高的事,她也没办法。她现在才初三,但是却已经有一百七十公分了。依她现在的拔高速度,等她高中的时候,长到一百七十五公分也不成问题。

“好象所有营养都集中到骨骼发育上去了。”流浪笑了一笑,曼妙的曲线于她,估计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了。“还是绝情你发育得比较均衡。”

一百六十七公分身高,五十二公斤的标准体重,婉约曼妙的葫芦身形,配上那明媚狂野的五官,浓黑似自有生命的长发,月绝情的美丽,无人能及。

“发育得均衡有什么用?”月绝情叹息,语气中有少见的低落和颓丧。

流浪有些诧异。绝情是这样一个深知自己要什么,且应该怎样达成预定目标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沮丧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流浪问。她们,是彼此的耳朵,在需要倾诉的时候,能安静地聆听。

“有一个非营利性机构找到我。”月绝情斟字酌句,轻轻说。

流浪微微挑眉。什么样的非营利性机构,要找到绝情?

“他们以培训菁英为主旨,在初中高中的适龄青少年中挑选合适的人选,邀请他们入营,进行数次总共为期半年的培训。培训的目的,是使这些人选能成为未来经济的领军人物,掌管庞大的家族企业,挥斥方逑,独挡一面。

“当我听说我被选中,可以入营参加培训,流浪,你不知道我多么高兴。这个我凭自己的实力获得的认可,不因为我姓月,不因为我有一个来历神秘莫测的母亲,不因为任何其他外因,只是因为我有这个潜质!”

流浪拍了拍激动的月绝情挽在她臂弯里的手,“这很好啊,你的能力得到了证明,你有机会进一步实现你的人生目标,为什么你还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月绝情挥了挥另一只手,“我是那么的想去参加这个训练营,可是,家里的家长会却要送我去国外念高中,然后在国外升学!”

流浪一愣。去国外念高中,去国外升学?这是不是意味着,绝情,要离开了?

“不能缓一缓吗?”

“他们怕我的势力坐大坐实。”月绝情轻嗤一声,“他们怕我能力卓绝,最后挤掉小十一,取而代之。可是,我只是想守护——”

月绝情蓦然停下,直直望进流浪眼睛里去。

“流浪,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流浪沉默良久。

她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在任家,左右兄弟都对她好,宠着她,让着她,他们不会强迫她做违背她意愿的事。可是,如果真的碰见了这样的事,她会怎么做?

“我会忍一忍罢。不是错过了这个训练营,就无法成为经济领军人物的。如果因为没有参加一个菁英训练营,就从此销声匿迹,那么只能说明我不是一个经得起打击的人。不参加,没关系,我会自己学得更多更好,让所有忌惮防备我的人都明白,任何小人之举,都打不倒我。”

月绝情深深看了流浪一会儿,倏忽笑了。

“谢谢你,流浪。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服气而已。”

“你做出决定了?”流浪微笑着问。也许,从此,她的身边,会少一个朋友了罢。

“我做出决定了。”明丽狂野的少女回以美丽得教人窒息的微笑,“再一次,谢谢你,流浪。”

两个女孩子在春风里,执手,微笑。

正文 第八章

“小姐,你的信。”

当流浪走进海燃园畅翠居的客厅时,管家全叔笑眯眯地递上两封信。

“谢谢全叔。”流浪微笑接过信件。

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唯一不变的,是这个家予他们的归属感和安全感。每当她走进门来,永远会有笑脸在等候她,永远会有嬉笑怒骂的关怀围绕她。

“爸爸和哥哥们回来了吗?”流浪问。大哥海喑已经大学毕业,进公司帮父亲处理生意事宜;二哥海啸在上大学,是学校里的话题人物,风头无两;三哥海喧四哥海嘲如今是大一新鲜人,正忙于交际应酬,体会大学生活的美妙:五哥海唏和流浪自己,则处于高考前夕的紧张复习阶段,虽不至于焦头烂额,但也决不轻松。

而小七——

家里现在最小的孩子,只比她小十八天的任海吟,一副少年老成模样,稳重有余,活泼不足,倒更象是这个家里最正常的孩子。

流浪记得,小七来的那一天,似乎正是绝情去国的日子,她到机场去送绝情。绝情笑得那么坚强而美丽,对她说,流浪,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都变得更强更无所畏惧。

流浪狠狠拥抱绝情。

偌大的家族,容不下一个少女,非得将之放逐到那么远的异国去,于流浪,有些难以想象。任家的孩子,几乎人人都恨不能甩手不管父亲的生意的。

绝情回手抱了抱她,然后,毅然转身而去,流浪只来得及,看见她眼角那一抹晶莹的水光。

回程,流浪情绪低落。

她最要好的朋友,离开了。

这感觉有点像是硬生生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去一部分灵魂一样,叫她一时难以适应。

所以,当她回到海燃园的时候,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家里凝重的气氛。

全叔守在书房外头,客厅里,几个哥哥默默坐在沙发里,神色说不上沉重亦或轻松,只是很难形容。

“怎么了?”流浪问经过身边端着茶盘的佣人。

“老爷有客人。”佣人说。

流浪当时只觉得自己满头黑线。她自然知道家里有客人,只是,什么客人,使得家里气氛如此凝重?

“小六,来五哥这里坐。”任五朝流浪招手。

流浪收拾一下自己低落的情绪,走到海唏身边坐下。

任五拍拍妹妹的肩膀,朝书房方向扬了扬下巴。

“里面已经谈了一早上,还未见分晓。”

谈什么?流浪眉毛轻扬,谈什么需要一早上,且哥哥们都坐在这里等消息?

流浪没有等到哥哥的回答,因为,恰在那时,书房的门开了。

书房里,走出来一个极娟秀的女子,一把黑发油光水滑,俱梳到脑后,绾做一个髻,以一根芙蓉冻石簪子固定。她戴珍珠耳环,穿一袭月白色绘蟹爪兰及膝旗袍,光洁修长的颈项微微低下,教人看不清她此际的神色。只有一串晶莹剔透,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的泪滴,出卖了她幽雅表象下的真实情绪。

流浪仿佛能听见那一串珠泪滴在波斯地毯上的声音。

就象,水晶在心头破碎的声音。

阴凉了整整一夏。

那女子行经全叔身边时,停下脚步,双手交握置在身前,深深一躬。

“全叔……拜托您了……”声音清甜似水,只是鼻音略微浓重。

全叔受了这一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不可觉地太息。

流浪隔着那女子线条圆润的背部,看见了敞开的书房门内,一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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