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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走出学校,与相熟的同学道别,一个人沿着人行道前行。
以前,至少还有绝情陪她一起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流浪的心情有些难以描述的低落,有些想念绝情了呵。
忽然有汽车的引擎声接近身后,流浪微微蹙眉,这个引擎声,太近了。
流浪站定脚步,回头,看见一辆黑是梅塞德斯…奔驰E…Class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见流浪停下脚步,黑色奔驰车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缓缓趋近流浪。
流浪浑身肌肉与神经都绷紧起来。
流浪虽然一直在家中同兄弟们和师傅学习格斗技巧,也进行过无数次对战,却从未进行过实战,胸中不免有些气血翻腾。
流浪也知道任家每个人身后,都会有一个近身侍卫。万千人海中,他也许从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但如果危险真确地出现,危及她的生命时,他就会现身。
现在,那个他的隐身侍卫并没有跳出来,是否意味着,这不算什么危险?
流浪脑海中百转千回的刹那,奔驰车已经停在了她的眼前。
后座车门随之打开,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出来。
“任流浪,让我送你一段路,好吗?”
声音十分温和,没有一丝一毫盛气凌人的意味,甚至有些婉转,却教人无从拒绝。
流浪点点头,光天化日,谅他们也不敢行宵小之事。
流浪弯腰上车。
车内十分宽敞,面对面可以坐六个人,现在,只坐着一位女士。
流浪无法推测她的年龄,看她衣着,十分简约舒适,白色羊绒V领毛衣,里头是一件香槟色银扣衬衫,一条烟灰色窄腿长裤搭一双黑色长靴,手边搭着一条柔软宽大的格子披肩。长发统统梳往脑后,绾做一个简单的髻,以一根橄榄石簪子固定,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明朗的五官。
并不是一个教人惊艳的美女,可是极之耐看,气质独特。
见流浪这样几近肆无忌惮的打量,这位看不出年纪的女士也不恼,只是微笑。
流浪便收起肆意打量的目光。
“如果方便,请送我到仁爱路路口。”流浪向该女士颌首,“谢谢。”
女士笑笑,吩咐司机,“到仁爱路。”
然后将司机与后座间的隔音玻璃升起。
“不好奇吗?”女士问流浪。
“好奇。”流浪老实回答,“不过如果您想故弄玄虚,我也愿意耐心等待。”
“很不客气呢,任六小姐。”女士始终十分温柔。
流浪耸肩,“我在等您揭晓您的目的。”
“鄙姓月,月青炎。”月女士对流浪有些包容地笑。
月青炎?“您是绝情的什么人?”
月女士嘉许地暗暗点头,反应很快呵。
“以辈分论,我是月绝情的姑姑。”
可是从来没有听绝情提起过,流浪不是不狐疑的。
月绝情闲来无事,会将月家一干人等细细分析给流浪听。月竞成刚愎,月悱离孤傲,月奚静市侩,月江寒冷酷,月潜冰精明……月家几大支的重要人物,流浪几乎都听绝情说过。
但是这位月青炎——
仿佛明白流浪的疑惑,月女士微笑。
“我这一支月姓,在月家,从来都可有可无,并不重要。同月绝情的这一支现在所处的地位,是一样的。只是,我选择了和月绝情截然不同的路。”
流浪点了点头。绝情家的一支,并不是月家最重要的一支,所以绝情一直以来都想要壮大自己这一支月姓,努力经营。可是,月家,或者说,月家的某些人,却容不下这样的绝情。
“我代表全球菁英训练应营,向你发出入营邀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呢?”月女士言归正传,“我们是一个非营利性机构,旨在培养年轻的经济领域的领导者,为即将到来的新世纪做准备。”
流浪挑起眉毛,她当然听绝情提起过这件事,在绝情去国之前。
流浪没有想到,这个训练营有一天也会来邀请她参加。
“我并没有任何意向从事经济领域的工作。”流浪并没有说谎,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事经济领域的工作,她文科比较好一些,更希望将来能从事文字方面的工作。
“你不想变强大吗,流浪?”月女士淡淡地问,没有一点点不快的意味。“我们只是负责发掘有潜力的孩子,然后予以适当的强化训练,但真正决定投身经济领域,还是要你们自己做决定。不是每一个来参加训练营的孩子最终都会成为商业泰斗。只是,能让自己更加强大不好么?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承受今后可能面对的一切,无论是喜是悲。能打败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外界施加的压力,而是来自内心的崩溃。”
流浪忽然想起父亲说的,那番关于“强大”的话。
参加训练营,是变强大的途径之一吗?
流浪望着坐在对面的,温婉的月女士,想了一会儿,忽而便笑了。
“好,我参加。”
为什么不呢?如果这样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那么我在菁英训练营,恭候你的到来。”月女士轻轻敲了一下扶手。
奔驰车停了下来,司机的声音自扩音器中传来。
“小姐,仁爱路到了。”
月女士取出一只信封递给流浪,“在这里见罢。”
流浪下车,回首,果然看见自己家的汽车跟在后面。
月女士乘坐的梅塞德斯…奔驰不紧不慢地驶离,任家的汽车缓缓驶近。
流浪上车回家,很奇怪竟然没有人向她问起这件事。
第二天不用上学,流浪早起,发现只有她和任七两人吃早点。
“全叔,其他人呢?”流浪一边喝豆浆,一边问经过的全叔。
“老爷有事一早已经出门了,大少爷二少爷昨天都没有回来,三少爷四少爷都还没有起床,五少爷在游泳。”全叔把一家人的情况掌握得一清二楚。
“五哥他不怕冻死?”流浪嘀咕,一月的室外游泳池诶。
任七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我有事出去,全叔你们不用等我吃午饭。”流浪喝光豆浆,把最后一口腌肉煎蛋塞进嘴里。
“好的,六小姐。”全叔笑眯眯地,目送少女上楼换衣服拿了背包出门,转而看向仍笃悠悠吃早饭的少年,“小七啊,你也出门多找朋友玩呀。”
“好的,全叔。”少年必恭必敬,然后,吃光早点,上楼,看书。
全叔摇头,这些孩子,虽然都不惹祸,可是,总觉得身上少了少年人的活泼。
流浪没有乘家里的车,而是自己搭乘地铁,按照月女士所给的地址,在指定时间,到达一幢商务大厦顶楼。
电梯门左右滑开,映入眼帘的是干净的前台接待处,有着制服的接待员小姐。
看见流浪走出电梯,接待员小姐露出职业微笑。
“任流浪任小姐?请随我来。”
想必是已经看过她的资料了的。流浪想。
走过一条不算长的,两旁玻璃墙上挂有装饰画的走廊,接待员小姐推开一扇磨砂玻璃门。
“任小姐,请。”
流浪深吸一口气,门后,是另外一个,她所不熟悉的世界。
流浪迈步,走进门去。
“啊——小流!”一声惊喜的呼唤,一个女孩子朝流浪扑了过来,大力拥抱。
“——绝情?!”流浪不是不意外的。
“是啊,我回来了!我写信给你过的,你没收到吗?”月绝情仍然狂野而美丽,只是又长高一些。
“我——”流浪回想,隐约记起似乎是收过两封信,只是自己先拆了程白李律师行的信,就忘记拆另一封,也不知道搁哪里去了。
“小流不重视我,我太伤心了。”月绝情挽着流浪的手臂,做泫然欲泣状。
“绝情……大家都在看你。”流浪太息,这个绝情。
抬眸环视室内,流浪忽然浑身微不可觉地一僵。
明亮的落地玻璃墙幕前,倚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优雅淡定,清癯俊秀,眼神深邃幽长,教人无法逼视却又不能移开视线。
竟然是——金银。
“小流,小流?”月绝情伸手,在流浪眼前轻挥。
“?”流浪的注意力被拉回到月绝情身上。
“走走走,我们到那边说体己话去。”月绝情将流浪的胳膊抱住,往房间的另一端带。
流浪摇头失笑,两年时间过去,可是月绝情除了更加美丽之外,仿佛没有任何改变。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窗边的少年。
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年了。
分明已是一个笑看天下的男人。
“小流……”耳边传来月绝情如烟般轻浅的叹息。“你没有听我的话。”
“什么话?”流浪收回视线,转头望向一别两年的月绝情。她同绝情,一向是良师益友多过手帕交。
“我告诉过你,不要喜欢上金银。”月绝情表情十分严肃。
“我没……”有,最后一字,却吐不出口。
流浪没有对月绝情说过谎,她们有共识,可以隐瞒,却不可以欺骗。
流浪知道自己骗不了月绝情,终于只是轻浅地笑。
“他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的。”月绝情抓紧自己好朋友的手臂。
爱上一个无法回应自己的爱的人,人世间最痛苦无奈的事,莫过于此。
于金银,如此。
如果流浪爱上了金银,那么于流浪,亦然。
流浪垂下眼睫毛,掩去眸中的明光。
她知道,她统统都知道呵。
可是,倘使,喜欢与不喜欢,爱与不爱,能随心所欲,那么,也就不是真正的喜欢和爱了罢?
惟其不能自己,才是真爱。
流浪幽幽地想,早在那年,暗巷之中,他三言两语,替她化解一场可见的危机,却连一声“谢谢”都不容她说,就扬长而去的时候,她对他的喜欢,就已经种下了罢?
那喜欢的种子,在心里埋了很久,并没有人来浇水施肥,仅仅静静地沉睡,直到,她又一次遇见他。
清晨阳光翻飞中,仿佛天使一样的金银。
那喜欢的种子悄悄地萌芽,破土而出,不知不觉间已经蔓延滋长成一片无尽的绿荫。
也许有一天,这无边的绿,会开花结果,有或者终将枯萎。
流浪不知道她对金银的喜欢,最后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可是,此时此刻,流浪深知(。。),自己不能,克制那喜欢的枝叶疯狂地在心中蜿蜒伸展。
见流浪不语,月绝情有些激动。
“小流你疯了!”明知道不可以,偏偏要飞蛾扑火。
流浪苦笑,两年未见,她以为一切迟早都会成为记忆之森里一株独特的花树,美丽,但是孤单。怎料,忽如其来的遇见,一切再也无法遏止。
“忘了他,忘了金银,小流!”月绝情在流浪耳边低声说。
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看见流浪一生都陷在这种无望的爱恋里,一如——她可怜的母亲。
流浪伸手拥抱绝情。“我没有疯,绝情。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也许永远也不会回应的我的男孩子罢了。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月绝情推开一些流浪,看见她眼睛里的坚持,只能无奈地太息。
“那么,答应我,不要做傻事,嗯?”
“好,我答应你。”流浪微笑。
只是,流浪此时并不知道,她最后还是违背了对绝情的承诺。
所有人都料想不到那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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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爆发了!
勤奋更新中***
正文 第十章 绝爱
金银将自己选中的股票以中价位买进,数量并不多,一万手而已。
股市最近涨跌波动十分剧烈,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荡走势,惶惑投资人的信心。
当然有人持币观望。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