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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翰飞抱着洁白的床单故意问,“又没脏为什么要洗……”
“全是汗!”路雅南嫌恶地皱了眉头,“你自己闻闻,都是你的汗味!臭死了!”
“是么?”路翰飞真的低下头闻了闻,一~夜~欢~愉后的气味并没有欢愉时那么美好,就好像他经历过成人礼的洗礼后依旧要去干粗活。抱着被单往卫生间走时他闷闷地说一句,“《素~女~经》都是骗人的……”
“嗯?”拿了新床单正在铺床的路雅南停下来动作,不解地问,“为什么?”
路翰飞眨巴了一下大眼,特无辜地说,“它骗我说人二十者,四日一泄,什么呀……”
她还是没懂,傻傻又问,“怎么骗了?”
路翰飞微红了一下脸看着她,贼兮兮地笑,“我看到你又有反应了……”
“路翰飞!”路雅南逮起一个枕头就丢过去,毫不留情,“你还真是要找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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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是在午后归来的,老太太的情绪还不太好,被刘婶搀回屋休息了。大妈张澜倒是满面红光,仿佛不是去参加丧事而是喜事。大伯路振英忍不住数落了她一句,“妈心情还不好,你别笑那么显眼好吗?”
张澜也委屈,她毕竟是媳妇,再孝顺的媳妇也不可能对婆家亲戚的离世多么痛心疾首,最多走走场面不得了,何况她真的是喜事临门,自然是藏不住的欢乐。
因为二嫂唐亦柔怀孕了。
他们一路开车去J市,她就老说晕车想吐,到了以后也一直没胃口,路燕飞就带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是怀孕五周了。
张澜盼抱孙子盼了好久,别提多高兴了,路振英虽然也高兴,可姨妈过世的事还压在心头,自然不会喜形于色。
何晓风忍不住瞅了路翰飞一眼,那眼里写着三个字——不争气。
路翰飞却回敬她一个特别自豪地笑,内心OS:妈,你知道吗?你儿子昨晚很争气呢!
二嫂唐亦柔原本就温柔,现在又做了妈妈,就更显得娴雅柔静了,婆婆张澜公布了她有喜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靠在路燕飞怀里,纤细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无限柔情。
路雅南本以为自己会心酸,却没想到只有失落,失落什么呢?倒也不是因为嫉妒,反倒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也为二哥高兴,二哥终于找到了可以相守一辈子的人,而且还要和这个人孕育出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而自己呢?她和路翰飞,真的能这样走下去吗?路雅南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和他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十几年来,她和路翰飞都是这样朝夕相处,这样的生活走一辈子——是爱情吗?
她的only one已经另觅佳人,他的呢?还在等着他跋山涉水去相识吗?路雅南莫名就失落了,路翰飞从没说过,自己是他的only one。
他甚至没有说过,他是否爱她。
☆、PART 44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失落了;二嫂怀孕了;她肯定免不了伤心难过。难得他们俩之间更近了一层;他还没来得及乐一会,就看到了她落寞的眼神——下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影;遮住她漂亮的眼眸;漂亮且失落。
他突然明白了,即便酒后乱性;即便不是第一次,即便她昨晚也没有拒绝他;可他仍旧不是二哥。
刚做男人第一天的路翰飞,倍受打击。
周一上班时;二二问;“三路大夫;你是不是和燕飞大夫吵架了啊?”
“嗯?”路翰飞不解,不知谣言从何而起。
二二摇头晃脑,看起来观察很久,十分笃定呢。“你看燕飞大夫的眼神不对,都要射出刀子来了,可是燕飞大夫那么好脾气的人,也不会和你吵架啊。那一定是嫉妒他了,我听说唐大夫怀孕了,嘿嘿,你是不是也想要孩子啊?”
路翰飞忍不住摸了摸脸,难道他真的表现得如此明显?可嘴上仍旧不承认,还反驳了一句,“苏井,我看你最近很闲嘛,要不要我撮合撮合你和我大哥啊?免得你春心寂寞,没事就盯着别人看,危害社会健康!”
一听到大路大夫的名号,苏井吓得直摆手,顺便叮嘱路翰飞,“三鹿大夫我错了,求你不要告诉大路大夫我暗恋他的事……”
“为什么啊?”路翰飞不解,“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苏井拨浪鼓似的摇头,“你不懂。”
路翰飞讪讪地想,自己还真是不懂,他啊,真没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女人,妇女之友,呵,也只能是女人受了伤来他这里疗伤罢了,备胎都不够格。
大概他也该和二二一样,默默藏着心事,免得给对方压力,好像要借此缠着她一样,小雅南,不会想被他缠着吧。
其实这种失落感路翰飞不是第一次有,可如今却格外强烈,倍感酸楚。曾经他以为陪在她身边就会知足,可现在他反倒愈发贪心了,因为有希望才会有那么的失望,在他觉得他和小雅南变得不那么一般的时候,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冰水,冻得他骨子里都打颤。
也许二二不愿意向大哥吐露真心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失望,就还可以去期盼,直面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那个人心里的感觉,太疼了。
****¨wén rén shū wū¨
张建的手术很成功,今天办理了出院手续。路翰飞叮嘱了他接下来的几次化疗要准时做之后就要离开,张建叫住了他,“路大夫,我想麻烦你个事……”
路翰飞转身,“怎么了?是不是你和你父亲回去不方便,想叫个车?”
张建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路大夫,我今天听到护士们说医院在招清洁工,我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我、我可以去做吗?”
路翰飞一怔,“你?”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想再干那行了,我打算和刘慧离婚了,然后好好赚钱和我爸生活,可我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别的工作。你要是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
路翰飞欣慰地一笑,“好,我帮你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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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路翰飞睡了路雅南,是她郁闷,而这一次,却是路翰飞郁闷了,这叫路雅南莫名添了堵,这算什么,自己夺了他的贞操,所以他在和自己怄气?
好像她会去哄他似的!
开什么玩笑!路雅南对此不屑一顾,心想他可真是个王八蛋,是不是男人都这么不要脸,占了你的便宜后就故意搞忧郁,好让你张不开嘴要求他对你负责。幸亏她也没指望他负责,要是指望,还不得一口血飚出来啊。
老太太回家后渐渐恢复了精神,加上孙媳妇有喜还是叫她很开心的,没几天就明显没那么悲伤了。修理工来修葺老爷子的书房时,她在屋里对着路家仁的照片喃喃自语,“老头子,我就说你不听我的话会后悔吧,你看看我过得多好,我要抱重孙子了,你羡慕吧……”
二嫂怀孕,自然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还是一切话题的中心,好像说啥话题都能扯到孩子身上。春节将至,何晓风去买了新的对联,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孩子,“亦柔怀的还是兔宝宝的,属兔的宝宝脾气好、温柔,倒像燕飞呢!”
吴婶抱着晟晟换尿布,说道,“要是男孩就挺好,晟晟多了个弟弟,要是个妹妹也不错,姐姐穿过的衣服妹妹也能穿,能省钱呢……”
大妈张澜更是欢喜,每天都把小宝宝挂在嘴边,仿佛唐亦柔第二天就要临盆了似的。家里的伙食也因为唐亦柔而变好了,路雅南跟着二嫂沾光,倒也吃得快活。
如今是养膘的冬季,吃了一周多,她就明显感觉小肚子隆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赘肉,又望了望二嫂的肚子,倍感人和人的差距可真大。
她和路翰飞两次意外,偏巧都是她的安全期,有时候路雅南想,要是她和路翰飞真的有个孩子会怎样?想着她又觉得太过荒谬,难道他们会因为有了一个孩子而过一辈子?
不过……好像也很简单的样子。
以前她争强好胜,最喜欢迎难而上,到了如今时过境迁,反倒开始向往简单的平静了,和一个人养大一个孩子,走完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只是路翰飞最近心事重重,好像背了多大的负担似的,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所以路雅南这点萌生的小心思又一次被压回了土壤里,她还顺便用铁锹狠拍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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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末医院就忙了起来,做完手术的病人急着想出院回家过年,没做手术的急着想做手术赶快过个健康年。路承飞最忙的时候一天排了二十台介入手术,下来的时候几乎要散架。
路翰飞的手术虽没大哥安排得那么多,但他效率略低,时间上两人倒也持平。
路雅南连续好几晚都没见到路翰飞了,大多是她一个人冷着冷着就睡着了,早上起床时才能看他一眼,简单几句话后他就又去了医院,他手术安排的紧,吃饭时间也不固定,有几次路雅南去四楼找他,芳姐告诉她路翰飞还在手术室呢。
她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觉得拉不下那个脸,总不能路翰飞用一张冷脸对着她,她还要去讨好不成?
下班后在家闲极无聊,她就把晟晟抱到了自己房里玩,一大一小两人趴在床上时,她就想到原来这床上的另一边还躺着路翰飞呢,
路雅南有些委屈,她倒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被人睡了之后会是这样的下场,顿时理解了深闺怨妇的感受。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到二哥和二嫂的浓情蜜意,最后女王抬手抹了把眼泪,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因为路翰飞这个混蛋流眼泪,还是委屈的那种!
太窝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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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路雅南以为那已经是自己窝囊的底线了,作为女王,她应该根本不把路翰飞这个大太监放在眼里的,为了他的冷漠伤心,真是耻辱,可没想到路翰飞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可小觑,这不才过几天,他就让女王又添新堵!
这天路雅南去食堂吃饭,碰巧遇到了二二和芳姐以及一大票肿瘤外科的护士,就和她们坐了一桌。年关繁忙,倒是少见她们能一起出来吃饭,“今天不忙吗?”
芳姐看起来是饿极了,足足要了半斤米饭,餐盘里堆成一座小山,“才忙好!今天终于有空来吃饭了!我都啃了三天面包了!”
二二抽了抽鼻子,委屈地冲路雅南抱怨,“小路大夫,我可惨了,昨天我跟燕飞大夫做手术,中午十一点开始,做了三小时,我还是早上吃的早饭呢,站到下午眼睛都花了,我想起口袋里还有一块士力架,就掏出来掰成好几块,给大家都分了。把病人送去ICU出来时我就和当班的奈奈说起这事,说以后还是要随身放点吃的,不然低血糖人都要晕了,结果那病人家属听到了,上来就打我,说我敢在她丈夫做手术时吃东西,还去医务处投诉我了呢!”
“哎,没办法。”芳姐拍了拍二二,“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真是没办法说理。你说我们从早站到晚,要是真的低血糖晕了手术中出了问题是谁的责任呢?责任还是我们,谁叫我们不吃饭,可是各个都急着要出院,要是有可能,我也想三头六臂啊。”
路雅南点点头,深表同情,相对而言检验科最多就是忙了些,还没有这样糟心的事。她餐盘里还剩下好几块肥肉,她忍不住想到了路翰飞,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你们都来吃饭了,路翰飞呢?不会还有手术吧。”
“没有啊。”二二摇头,“刚才手术结束后有人来找他,唔,我想起来了,是戴副院长的太太,好像上次来咱们医院时说过,是三路大夫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