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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何况,又是那个只要能办成事,就不顾一切后果的年代?
李向东意识到他的思路已经完全被堵死了,不可能走得通了。现在,只有改变思路,另辟蹊径。他离开了接待室。他认为,后面要处理的事都与自己关系不大了。
他打电话给黄,叫他别再找那份文件了。
黄说:“听口气,精神好像不振呀!”
李向东笑了笑,说:“遇到棘手事了。”
黄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李向东说:“很少见你有这么主动的。”
黄说:“那我就不自找麻烦了。”
李向东老老实实地说:“前几天,我也这么想过的,总想找点事让你干干。”
黄笑了,说:“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心理不平衡,自己忙,就看不惯别人轻闲了,总想要找点事要人家干干”
他说,你再成立一个什么领导小组吧,把我抽过去,这样才干得名正言顺,才放得开手脚。像现在这样,属帮朋友性质的帮忙,自己也觉得有点偷偷偷摸摸。
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要不要再给你升升官?这样干起来更有劲?”
黄大笑,说:“你这点吸引不了我。官我就不升了,你把位置留给别人吧。你有用得着的时候,想到要我干事的时候,把我弄过去,干他三几个月,事干完了,再把我踢回来,我已经满足了。至少,我还知道你需要我,至少,我还能证明我干得了事,回来可以沾沾自喜一段时间。”
李向东说:“你听听你这话?一点觉悟也没有。”
说着电话,女书记那边的谈话也结束了,只见她把那老村长送出接待室,又一直送到镇政府门口。返回来后,她向李向东汇报了自己的想法。
她说,她很同情那位老村长。虽然,把山坡划分出去的事办得不光彩,但是,那时候,很多事办得更离谱。我们还能责怪他什么呢?
她说,出于对一个老村长、老干部的保护,她也不希望把这件事透露出去。辛辛苦苦工作了几十年,他的错,也只能说是那个年代的错,现在我们把事件抖落出来,把他推到矛盾的浪尖上,其实,也是一种不负责任。再说了,这也解决不了山背村的问题。山背村的村民不会因为我们把责任推到老村长身上,就不闹事,就不索要补偿。
她说,她还是那句话,请李市助放心,山背村的事一定能解决好,必要的时候,她会从镇财政拿出资金垫付山背村的所谓补偿。
李向东说:“这是下下之策,没走到最后,非到了没退路可走的时候,还是不要走这一步。”
他说,你这种想法,更不要说出去。这对以后的工作会带来不利。
女书记点点头,说:“我懂得分寸。这种补救法我只向你一人汇报,其他人一字不提。”
李向东告辞了,说:“还有时间,还应该能找到新的解决办法。”
女书记说:“我也相信这一点。”
李向东看到了她的信心。他想,这女书记可说是女中豪杰,办事既有大刀阔斧的一面,又有温情人性的一面。
他说:“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能只考虑工作,把自己忘了。”
女书记笑了笑,说:“吃了饭再走吧?”
李向东和她开了一句玩笑,说:“你不吃我的饭,我也不赏脸吃你的饭了。”
上了车,他给城郊区委书记打了一个电话。他要过去了解那边的情况,女书记这边发生了这么棘手的问题,他那边有没发生什么情况呢?
第一五一章老鼠拉龟
已是晚饭时间了,那位城郊区委书记很热情地接待了李向东。事先,李向东也在电话里提到要在他那吃晚饭。他说,不要搞得太复杂,在区政府食堂吃就行了。他强调说,就我们两个人。他不想还有其他人作陪,主要是谈工作的,担心谈着时,会说出一些不方便其他人听的话。
区政府食堂有两个单间房,专门接待市领导的。市领导下基层调研,一般都不会出去吃酒店。那位区委书记还是很精心地布置了一番,虽说是吃食堂,三菜一汤,但都是从酒店那边拿过来的。水鸭炖参丝,一人一盅,几个菜也很精细,一个鲍汁扒白灵菇,面上铺着海参鱼肚;半只五味鹅;一盘炒杂,有干尤鱼肉丝、猪肚猪肝、草茹金针茹、丝瓜白菜。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这个三菜一汤可真够水平!”
区委书记也笑,说:“符合接待标准,没超标。”
李向东就不再费话,开门见山把今天山背村发生的情况说了,然后,问他们这边的情况。他说,有什么都摊开来说,好的说,不好的更要说。他说,我不是来听成绩汇报的,我是来处理问题的,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区委书记说:“李市助真是废寝忘食,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工作。”
他说,我们这边反而没那么复杂,一切都进展顺利。当然,这主要还是取决于我们工作做得深做得细,把一切矛盾抑制在萌芽阶段,发现问题,没等它发展起来,漫延起来,就解决了。
李向东喝了一口汤,说:“说说具体的。”
区委书记说:“我们总共有四条自然村与这次征地有关,和女书记他们比,要多一条自然村,农户人口都比他们多,人的结构也相当复杂,有在家里种田的,有外出打工的,有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的,但户口一直没迁出来。所以说,我们那几条村的人,市场经济的意识是比较强的,想趁这次征地的机会,敲政府一笔,摇身一变,变成有钱人的比比皆是。”
李向东皱了皱眉,想他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大通费话?怎么就拿女书记他们和自己比?这是不是就比出了自己的难度,比出了自己的水平能力?他这么复杂的情况,还没人上访呢,女书记那边已搞得乌烟瘴气了!
他自顾自地吃着,因为那区委书记要汇报,就停了碗筷。
区委书记继续说:“我们已经全面摸了底,也做了许多实际工作,现在发动农家代表签字的工作也开始进行了。”
李向东听到关心的事了,问:“进展怎么样?”
区委书记说:“还是比较满意的。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农家都签了字。当然,剩下百分之四十的农家还要做工作。”
他说,我是这么想的,先易后难,思想通的,先签,思想还在动摇的再做工作,顽固不化的,最后解决。
李向东点了点头,觉得他这种方法对头,通过一轮签名,把那些顽固分子孤立起来,再一个个击破。但是,他还放心不下,总觉得那话里会有水份。区委书记留给他的印象一直都不好,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他总存有一丝儿疑虑。
他想,一个人上到这个位置,不可能一无是处,区委书记的工作总让他感到不踏实,然而,他的汇报却头头是道,很让人放心。或许,这就是他的长处,他上到这个位置的资本之一。
李向东说:“吃饭吧,别就只光顾着说了。”
这时候,区委书记才开始喝汤。
李向东真就有点鸡蛋里挑骨头了。他说:“你把每条村的情况逐一逐一地说一说。”
区委书记始料不及,问:“要说得那么详细吗?”
李向东说:“越详细越好。”
他想,有必要的话,还要看看村民们的签字。
他自己要求自己,要把工作做得更细,不仅这么要求区委书记,对女书记也要这么要求。不能只听汇报,要看最实际的东西。怎么汇报,如何汇报,都可能有水份,但村民的签字是假不了的。做了那么多的工作是为什么?最终还是要拿到村民的签字。只有拿到村民同意征地的签字,征地工作才算告一段落,如果有一户村民没有签字,也有可能导致整个征地工作陷入困境。
区委书记按李向东的要求,一条村一条村地汇报。李向东突然发现,他谈到某条村的时候,口齿变得不那么伶俐了。他记住了那个村的名字。他提出要那条村的村民签名,区委书记便卡壳了。
李向东看着他,看他显现的尴尬。
他没有责怪他,心平气和地说:“说说真实事情。”
区委书记只好如实汇报了。
那条村叫山前村,是大项目涉及到的几条村里最大的村,有两百多家农户,也是那一带较富裕的一条村。村民们提出的补偿要求比任何一条村都高,其他几条村的签字不能尽快拿下来,和山前村索要的高补偿很有关系。那些人都在观望山前村。
山前村似乎很有组织,一户农家也没签,但是,他们也不吵,也不闹。他们说,条件已经提出来了,政府什么时候考虑好了,答应他们的条件了,他们马上就签。政府还没考虑好,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不要再费那么多口舌了。你们政府的同志成天都那么忙,就不要成天到村里来了,我们也有很多事要干,最好,谁都不要浪费谁的时间。
李向东问:“村干部呢?这条村的村干部呢?也发动不起来?”
区委书记说:“这条村有一人在村委会担任妇女主任,但在村里威信不高,就是在家里,说了也不算。自然村的村长,早就提出不干了,前几个月进城里打工了。这种时候,劝他回去,他更不会回去了。”
李向东想了想问:“你认为,在这条村,真正有影响力的,能够把大家都组织起来不签字的,都是什么人?”
区委书记说:“村中的父老。”
他说,一直以来,山前村都是村中父老说了算,村长也只不过是个摆设,是他们的传声筒。也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村长许多工作都无法开展,所以,就甩手不干了。
李向东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什么对策?”
区委书记显得有些慌乱,说:“这个嘛,这个嘛……正在考虑,还没形成成熟意见。”
李向东说:“我说过,我是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所以,希望你大胆说出自己的看法。”
区委书记却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便低头夹菜吃饭。显然,他不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想让李向东知道他心里没底。
李向东说:“这件事,你是无法逃避的,你始终要去面对。”
他说,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不急,但这么拖下去,总有一天你要去面对,但到了那时候,你就被动了。
他说,这种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局面一定要打破,一定要找到突破口。
他还想说什么,最后,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对区委书记说的都是费话。他一句也听不进去。这段时间,这位城郊区区委书记正在忙自己调动的事,正在忙着如何调进市区,担任某局的一把手。或许,他认为顺利的话,这大项目征地的事便与他没有干系了。
第一五二章助手
摆在李向东面前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如果说,女书记那边还有退路可走的话,那么城郊区这边却只能硬性突破了。
山背村只是一条村,镇政府找些理由,换个名义垫付一点补偿,也还应付得来。但是,山前村却不是一条村,是一个片,城郊区所涉及的几条村都看着它。
虽然,其他几条村的村民已经签了字,但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农户没签字,可能,还不止这个数,这个数是区委书记口头汇报的。但不管怎么样,没有百分之百,那些签字还是无效,还可以反悔,可以推翻重来。这样,城郊区也想走女书记那招棋便不现实了。
几条村的高补偿,城郊区能负担得起吗?即使负担得了,也不能那么负担,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以后,再遇到征地问题,大家都有样学样,放任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