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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兵终于又哭了,流着泪飞快的跑了出去。
郑焰红看着刘万举说道:“万举同志,暂时不要批准林芳兵同志的辞职报告,把她的级别跟位置暂时挂在组织部待安排吧。至于满谦宜同志暂时在河西区党政负全责的问题,也是一个临时性的决议,就不必要经过常委会了,你们组织部安排一下,等下你或者是哪个副职跟谦宜同志一起去河西区公开一下。”
刘万举眼神里带着赞赏赶紧答应了,郑焰红又对满谦宜说道:“谦宜同志,明朝时有个名士叫钱谦益,你跟他同名,希望你也能跟他一样脑筋灵活,千万不要犯了你刚介绍你姓名第一个字时那个毛病。行了,你回去马上代表市里跟河康实业接洽一下,就说我说了,河阳市绝不会占他一个商人的便宜,该如何解决问题一定不会让他吃亏的。但有个前提,是在我们的处理方案出台之前,不允许他私自动用武力搞拆迁,若是违反了协定,出现什么后果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满谦宜一看就是一个浑身都是机关的伶俐人,否则刚刚也不会那么啰嗦的汇报他自己的名字了,他知道这样一来,郑书记算是彻底记住他了。此刻赶紧满脸赤胆忠心的说道:“您放心郑书记,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绝不满招损,谦虚谨慎把这件事圆满办下来。”
郑焰红淡淡的说道:“时间不等人,你去吧。万举同志也忙去吧。”
满谦宜跟刘万举走了,吴红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郑书记,那么接下来咱们如何处理呢?”
“红旗书记,你是分管城建跟工业园开发的项目吧?你现在把关于这个项目前前后后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拿来,等我大致有个头绪再决定吧。至于河康那边,我相信短期内他们不会有过激行为了。”
郑焰红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淡定,仿佛她不是刚刚一言罢免了一个区委书记,更加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伸手,就把这个谁都没法子的红彤彤的炭篓子拉进怀里了一样淡定。
吴红旗果真不知道深浅了,答应着赶紧去了,不一会儿,跟他秘书一起进来,抱着足足十几本子档案盒放在桌上说道:“郑书记,这就是从一开始筹建工业园到出售土地,以及资金转变和整修办公楼跟两办招待所的所有资料。”
“好吧,我空了看看,红旗同志,你可以去忙了。”
郑焰红轻松地说道。
吴红旗迷惘的告辞走了。
屋里,只留下了郑焰红跟付奕博,郑焰红带着无限的信任对付奕博说道:“小付,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天,那个河康实业的老总一定会想法子求见我,你替我挡了,先晾晾他。下周一吧,你记住给我安排个时间,我见见他。”
付奕博赶紧答应了,郑焰红又吩咐道:“你去跟田秘书长沟通一下,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进入市委书记工作,让办公室把我的日程给你,咱们按部就班开工吧。”
就这样,郑焰红上任坐进办公室不到一个小时,就一句话罢免了一位风光无限、后台硬挺的区委书记这件事,瞬间就一阵风般的吹遍了河阳。此时此刻,感到傻眼的何止那个倒霉的林芳兵一个人?但每个人都还摸不透郑书记的底细秉性,谁敢撞上来做第二个倒霉蛋啊?于是,郑焰红这一招绵里藏针的下马威居然干净利落的就此成功,谁也没敢来替林芳兵求情鸣不平,连邹市长跟副职们都没人提起这件事。
谁也不知道,郑焰红在付奕博出去跟田振申沟通的时候,打开自己的私密工作日志,在第一页写了这么一行字:“第一天,绵里藏针+投石问路=完胜!”
写完之后,她才对着窗外和煦的阳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伪装出来的木然淡定,只能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肯摘掉。
果不其然,下午,付奕博就接到一个电话,郑焰红意料中的电话——河康实业董事长林启贵的电话,言辞恳切的求见郑书记。当然,被干脆的以郑书记刚上任百忙缠身,暂时不能见他这个理由给拒绝了。
当晚,郑焰红回到河府大庄园,车进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叫道:“小严,停停。”
缓步下车,郑焰红站在月亮门口,看着上面雅致的《桃园》两个字,回头又看看宴会楼招牌,也换上了《桃园酒楼》四个大字,她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返身上车直奔后面7号楼了。
接下来,一切都在郑焰红预料之中,河康实业再也没有出动挖掘机进行强拆,吴红旗也不敢再来拿这件事给郑焰红施加压力,邹市长除了必要的工作沟通,也不到她这边来。她就平平稳稳的进入了市委书记的工作状态,按部就班的熟悉工作的同时,也跟付奕博一起,把那一堆河康项目的相关资料都给看完了。
郑焰红周末回到省城的时候,卢博文曾经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问她:“闺女,上任数日,感觉如何呀?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了吧?品尝到孤家寡人的特殊感受了吧?”
“是的爸爸,都体会到了也品尝到了。不过,我不怕。”
短短几天,郑焰红好似平添了好多淡定从容的气度,以往的率性跟爽朗却内敛了好多,眼神里闪动着睿智沉稳的光芒答道。
卢博文倒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听郑焰红诉苦,看到她这种态度反倒不适应了,惊讶的赞叹道:“行嘛!处变不惊,淡定面对未知局势这种功夫你倒是无师自通了,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郑焰红诚恳的说道:“爸爸,我知道您觉得事先对我隐瞒了河阳的复杂局势,现在想听我诉苦对吗?其实,我刚去的时候真的是觉得时刻绷着一根线濒临崩溃,但我觉得,您也罢,李书记也罢,既然放心让我去河阳,就是对我有足够的 信心。所以,再难,我都咬着牙承受下来了,现在觉得,富有挑战性的环境更能锻炼一个人。我现在总算是充分体会到您临别送给我的那句‘勤修行,少用神通’的意思了,因为我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您的羽翼下,必须要尽快成熟起来才能够独当一面的。对了爸爸,我想问您一件事,就是地方城市兴建工业园区的事情,为什么省里不批准?”
卢博文说道:“如果你说河阳市几年前呈报的工业园开发区项目,我知道是为什么没有通过。那是因为当时河阳呈报上来的工业园主营项目,是几家大型化工厂想要入驻,其中包括实力很强的外资日化大鳄,是邹天赐同志亲自出马商谈回来的招商引资项目,如果成功了,的确能够使河阳的经济更上一层楼。省里一开始是持有支持态度的,但就在这时,河阳党委方面以佟国杰同志为首,出现保守派,他们觉得这个工业园区的地址紧邻阳河,若是化工厂排污排进河里,可就是了不得的环境污染,那么比起来,就算是工业收益再高,也无法弥补给环境带来的不可逆转的污染严重。省里权衡之后就没有批准这个项目。”
郑焰红说道:“由此看来,工业园开发区是能搞的,只是选择的开发项目不对头,这样我就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卢博文本着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方针,依旧是不点明隐患,就事论事般说道:“河阳这个工业园项目纷繁复杂,牵连甚广,你如果想要继续,必须要理清楚各方面的关系,彻底做到万无一失再做最后的决断。在此之前,一切都必须谨慎从事,千万别让外人过早的察觉到你的真实意图,以免节外生枝,出现麻烦。”
郑焰红表示明白了,星期天一过就去上任了,而这一周,正是赵慎三忙于应对提拔考核的紧要关头,并没有回来夫妻团聚。
周一,郑焰红在秘书三次接到河康老总诚恳的求见电话均遭拒绝,最后求政府办秘书长田振申代为求情后,才开恩对田振申说道:“振申同志,若不是你来讲,我还是觉得没必要见这个林董。因为市里正在紧张的研究对策,也已经给他承诺了不会让他遭受损失的,再见面是很没必要的。不过既然你来讲了,那么晚上咱们俩一起见见他吧。对了,把红旗书记也叫上吧,毕竟之前是他负责这件事的。”
田振申喜欢的眉开眼笑,一叠声说道:“谢谢郑书记给我面子,我这就去安排。”
当晚,在林启贵安排的酒店里,郑焰红如约而至了,一进门,看到林芳兵瑟缩在乃父身后,就故作惊诧的问道:“咦?芳兵同志怎么会在这里呀?”
第二季 鲤跃龙门化为龙 341回 正面交锋
341回 正面交锋林启贵赶紧抢上一步跟郑焰红握手说道:“郑书记,多谢赏光。鄙人林启贵,芳兵是小女,孩子不争气,给郑书记添麻烦了。”
郑焰红略显惊诧的顿了一下,才笑道:“真的吗?这可真是巧了。对了,红旗书记,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呀?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吴红旗这几天一直处在一种很焦虑的情绪当中,他万万没想到,自从他把这个热炭团交给郑焰红之后,时刻等待着郑书记叫他过去“共商大计”谁知郑书记居然接过去就把他彻底抛开了,还用暂时罢免了林芳兵牵制住了林启贵,居然像是人家要撇开他们,一个人处理这件事了。
期间,他也曾跟邹市长几次讨论推测这女人的套路,但最后谁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没道理这女人没有丝毫的忌惮,更加跟刚从火星上下来一般,丝毫不追根问底,追查出这个项目牵连到的佟国杰以及他邹市长,就那样旁若无人的由市委、准确的讲是她市委书记一个人兜起来想要化解了。
最后,邹市长决定静观其变,不参与、不帮助、不阻拦,就看看郑焰红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够把涉及上亿的亏空用她那双细白的小手给凭空抹平?就算是林启贵为了闺女的区委书记位置不至于短期内发难,到了没有指望的时候,该闹腾的只会更凶,到时候看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还如何端着架子不向他们这些老资格求援,到了那时,可就是倒转乾坤了。
今天,乍一听到田振申说郑焰红要跟林启贵见面,还带着吴红旗一起来,吴红旗更觉得匪夷所思了。要知道之前林启贵强硬得很,只能是邹市长想见人家林启贵不好约,哪有林启贵求见几次郑焰红不答应来的?郑焰红招招不按常理出牌,却有持无恐的根本不跟政府请教这种态度,很大程度上也让他们摸不着深浅,他就不假思索的一口答应一起过来,想看看郑焰红到底有什么底牌敢跟林启贵面对面交锋。
此刻听到郑焰红问,吴红旗赶紧笑道:“我以为芳兵自己跟你说过了,哪里知道您还不知道啊?林董两位千金都在咱们市里上班,大千金您也认识,就是桃园的经理林媚。芳兵同志是小女儿。”
郑焰红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我说我那天在办公室看到芳兵,就觉得她眉目跟谁相似呢,此刻想来,果真是跟林媚很像。林董好福气,两个千金两朵花,不过都送给我们河阳机关工作,也亏得您舍得。”
林启贵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今年57岁,因为注重仪表,看起来十分年轻精神。他跟郑焰红初次相逢,却已经深深地被她那种雍容华贵,谦和中自带无限尊严的风度所折服了。他因为是河阳首富,平素眼高于顶,哪里肯把这些干部们看在眼里?但此刻在郑焰红面前,却偏偏拿不起资本家的气度了,很谦卑的说道:“郑书记,自古至今,我们中国文化崇尚的就是以是以仕途为贵,启贵也不能免俗,虽然自己深陷铜臭中不能自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