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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将道路进行了“封锁”和交通管制,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看到吴韧的车过来了,他举手行了个礼,大手一挥让属下搬开“拒马”放行。
鸿发煤矿的矿主就是以前雄风建设公司的老总安得利,他正在跟杨雄汇报什么,一看吴韧来了,连忙脸上堆笑地迎了上来。“吴县长,小的们给您添麻烦了——”,“安总,情况到底怎么样?”,“哦,你来得正好,我也是刚刚到,罗部长他们正在组织紧急施救,安胖子,你安排一个地方,我跟吴县长要听情况汇报——”杨雄盯了安得利一眼,安立即立意。
“两位领导,里面请,我们临时成立了抢救指挥中心——”
在鸿发煤矿的接待室里,安得利向杨雄和吴韧作了情况汇报,据他所说当时正是交班时候,第一批作业工人已经上来了,尚有二名工人走在后面,不想事故就发生了……
按安得利的说法,被困的也只有二个人,吴韧总算松了口气。
专业掘进队伍主要是安得利请来的专业队伍,当二具尸体全部出来后,杨雄指示迅速将他们送到县傧仪馆,通知其家属到那里认尸……
县委迅速开会研究鸿发煤矿矿难事故善后处理工作,并且成立了由副务副县长刘尔贵带队的事故处理领导小组,县长助理兰舟为组长的事故调查小组。
鸿发煤矿事故调查小组的调查很快画上了句号:二人死亡,一人受伤,属一般性非重大等级事故……县里向省市报告则为一人死亡,一人受重伤,通过抢救,现已脱离生命危险云云。
正当苍梧县委政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省煤矿事故调查小组莅临了苍梧,点名要对鸿发煤矿事故进行研究,空气骤然紧张了,县委紧急召开会议,如临大敌。“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吴韧口里不说,心里却在纳闷,按理说按照我国目前的划分事故的标准,一次性死亡在三人以下的,一般定性为非等级事故,一般是由县有关部门处理后报省市务案即可;一次性死亡3至9人的事故,定性为较大事故,一次性死亡10到29人的事故定性为重大事故……
县里面对省煤矿事故调查小组很关注,杨雄亲自点名副务副县长刘尔贵和安监局局长亲自陪同前往调查。
调查的结果与县调查小组的结论几乎一模一样。这天晚上,副县长刘尔贵和矿主安得利在葫芦镇中心饭店设野味宴,犒劳辛苦工作了五天省调查组全休成员。
宴会开始不久,区志光就寻机悄悄溜了出来。他酒量不行,两杯酒下肚就感到天旋地转了。
葫芦镇距煤矿矿区不远,属山区小镇,区志光对它并不陌生,他的外婆家就在这个镇上,小时候父母曾经让他寄读在外婆家,父亲就曾经在这一带的煤矿工作过,因此他对这里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次作为矿难调查组的执笔秘书,他随调查组来到了苍梧,他外祖母的家乡,外公外婆已成古人,唯一的舅舅也离开这里,进城谋生去了,许多年不见,葫芦镇还是葫芦镇,让区志光觉得恍如隔世。
狭窄的街道上不但路灯稀少,而且都像鸡蛋黄一样昏暗。小镇的夜晚,入夜后街道上很难见到行人。区志光打算回住宿的小宾馆睡觉,可溜出饭店后经冷风一吹,越发晕得不辨东南西北,竟然找不到回宾馆的路了。正为难间,迎面摇摇晃晃过来几个蓬头垢面的人,区志光便向他们问路。“蓬头垢面”们喷着酒气打量着区志光,问他是不是矿难调查组的区秘书。
区志光刚回答“是”,“蓬头垢面”们就动起拳脚,叫嚣着要把区志光“往死里打“。情况十分危急,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个强壮汉子,用身体护住区志光:“你们敢动手,我就送你们见阎王去!”
气焰嚣张的“蓬头垢面”们竟然不敢还手,一个个退进路灯暗影中,顿时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区志光十分感激这见义勇为的汉子,问他姓甚名谁。汉子说他叫王三,是鸿发煤矿的打工仔。说完一定要送区志光回宾馆,区志光道过谢,问刚才那帮人是干什么的:“我与他们素不相识……”
王三说:“你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都是鸿发煤矿的打工仔,不过他们已经在这次矿难中死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矿难事件
什么?区志光脊背一阵发凉,正要发问时身后有人高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安得利陪酒的独眼彪已大步流星奔到眼前:“你怎么不告而别、中途溜号呢!走走走,回去喝酒!”
区志光不从:“我实在不能喝了,你就让王三送我回宾馆吧。”
“王三?”独眼彪怔住了,“王三在哪儿?”
醉眼朦胧的区志光四下一看,王三真的没了踪影!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独眼彪说哪有什么王三王四?肯定是区志光酒喝多了、眼看花了,不由分说,死拉活拽地把区志光拖回了饭店。
回到酒桌上,区志光又被灌了几杯,晕得摸门当窗户;野鸡、野鸭、野兔、麂子肉,龙虎会,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再加上上年头的茅台佳酿,实在让人不敢小窥这山野小店。在常务副县长刘尔贵等的殷勤劝酒下,调查组包括区志光在内,个个喝得狼狈不堪,尤其是带队组长更是醉得不省人事。
天在下地在上,区志光被扶回宾馆后倒头便睡。
他是负责写调查报告的,住着单人间。午夜区志光醒来,感到酒清还在烧腾,口干舌燥的。他起床喝水时手机骤然响了起来。都这时候了,谁还会给打电话?区志光接电话一问,对方竟然是老同学葛谷生!
计初中时,葛谷生是区志光的同桌。他是年级的学习尖子,不论老师还是同学,都说他将来是上清华、北大的料。但他父亲早逝,老娘又得上慢性病,常年卧床不起,初中快毕业时葛谷生因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区志光后来读高中、上大学,与他失去联系十多年了,但一直念着同学情分,每每想到葛谷生,心中就充满同情和怜悯,就如同读鲁迅笔下的闰土。一次清明回外婆家蔡扫,同学聚会时,区志光才知道葛谷生如今在鸿发煤矿打工。
这次作为调查组成员到鸿发煤矿,顺便看望老同学是区志光的一大心愿。但他只知道葛谷生是煤矿的打工仔,而究竟在哪个矿区却不清楚。来到鸿发煤矿后,区志光就向矿主安得利打听葛谷生的下落,安得利说对此人没有印象。近千人的煤矿,矿主不认识一个打工仔是正常的。区志光请安得利帮忙查一下,可至今没有下着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下老同学居然找上门来了!俩人阔别十多个春秋,如今联系上了,都说对方嗓音都变了。区志光问:“十多年没有联系了,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同学串同学,哪个同学的情况我不清楚?”葛谷生说自己老娘仍然卧床不起,他前年结了婚,有了一个孩子,眼下一家四口人全靠他在外挖煤挣钱糊口:“你过后回老家时,请顺便代我看看我老娘,还要请你代我看看我儿子——那小家伙可招人喜欢了!说来惭愧,婆娘是外地女子,虽然没读多少书,可也知热知冷的,跟着我受苦毫无怨言……”
旧情叙过,区志光问他这么晚打电话还有什么别的事,葛谷生这才说:“你们前来调查,就听听安得利他们的回报、走马观花招摇一通就算完成任务了吗?”
区志光辩解道:“我们到过事故现场,也走访过一些矿工。”
“矿主他们把一切真相都掩盖就绪了你们才来,现场能看到什么?”葛谷生在电话里叹息道:“安得利养有一帮黑社会打手,矿工们怕他‘秋后算帐’、行凶报复,谁敢透露真情?”
区志光心头一凛:“照你这么说,我们调查的情况不实?”
葛谷生说:“这次事故是一次重大矿难事故,遇难矿工的尸体被他们在黑夜里悄悄掩埋灭迹了!还有,安得利为了少付、不付抚恤金,还把一些重伤者给活埋了!可怜还有几个外地人,背井离乡……”
区志光听得头皮发麻。作为一个诚实可信的老同学,区志光相信他的话不会有假,追问道:“你可有确凿证据?”
葛谷生说:“电话里多说不便。你见到我以后,什么证据就都有了。”
一股热血涌上了区志光的脑门。他参与事故调查,并受命起草了调查报告。在起草过程中,区志光抱着一种例行公事的态度,按照组长定的“框框”添枝加叶,添油加醋,“报告”很快就便出笼、完事大吉了。可是现在,他被葛谷生的话震惊了,麻木的良心复苏了;揭破真相、为遇难矿工早冤的欲望升上了心头。
此时此刻,区志光与老同学见面,了解事故真相的愿望十分迫切,便问葛谷生住在什么地方。葛谷生说他住在一个叫芳草沟的地方,信所前面有棵弯腰老榆树,树上爬着胡蔓腾;同室居住着5个打工仔,找到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证明真相:“多年不见,你可能不认识我了。不过我的鞋垫有红棉线缝的‘XXXX、4、8’字样——那是我儿子的生日。”
区志光说:“你这点子出的不怎么样——如果看面相认不出你,难道不定期要让你脱下鞋子不成?”
葛谷生却答:“你明天先到荒草沟再说。”
那么,到芳草沟去的路怎么走呢?区志光被那帮蓬头垢面的家伙踹了一脚,眼下小腿还在隐隐作痛,他怕走不了远路。区志光就说起了与“蓬头垢面”们的离奇遭遇:“多亏一个叫王三的见义勇为……”
“怎么可能呢?”葛谷生在电话那头说,“矿难发生时,王三当场就死了!”
葛谷生说区志光肯定是酒喝多了,眼看花了,不可能见到已死去多日的王三。区志光不认同这种说法,还要再往下问,但葛谷生那边却把电话挂了。根据来电显示的号码,区志光拨电话过去,可硬是没人接了;再询问查号台,回答说所查电话为公用电话。区志光无可奈何地放下了电话。这一夜,酒在肚里烧腾,义愤在胸中鼓动,难辩人鬼的“王三”和“蓬头垢面”们又在脑海里钻进钻出,使他再也无法入睡。
调查组有作息时间规定: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集体就餐。区志光没到七点就离开了房间,到宾馆楼下大厅里等候其它成员。
也许是昨晚都喝多了酒,除了区志光,调查组没有一个按时起床的,只有安得利和他的手下独眼彪在大厅里等候。本来,调查组当天上午就该回县城的,但葫芦□□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大溶洞,调查组组长爱好探险,为投其所好,副县长刘尔贵就自作主张决定调查组游览过溶洞后再打道回府。安得利得知消息,一定要陪同游览,就早早来到宾馆等候。
一见到安得利,葛谷生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就又在区志光耳边响起来,憎恶和义愤如同螃蟹的两个钳子,紧紧地钳住了他的心。但是区志光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和往常一样与安得利打招呼,说今天游览溶洞他就不去了,集体吃过早饭后,他要独自去找老同学葛谷生。
“我已经托人了解过了,可是这两天忙乱,忘记了给你回话了。”安得利拍着脑门道歉,“你的老同学葛谷生,一个月前就在本矿辞掉了工作,改换门庭,到别的什么地方打工去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不会吧?”区志光脱口说道,“昨天晚上他还给我来过电话,说他眼下住在荒草沟。“
“荒草沟?”安得利先是一怔,继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