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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总是舒服的。
他和许明达晚饭吃的早,吃晚饭的时候,他对许明达说:
“我打听到了,确定是周院长出车祸了,全院都传扬开了,等晚一会儿我偷着去看看她。”
许明达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周兰兰会在关键时刻出了车祸,这无疑是使他的处境雪上加霜。自从和周兰兰离婚之后,许明达没有再和任何女人接触过,在这一点上,许明达可以说是个一尘不染的真君子。不是说不接触女人就是真君子,是他把一个男人的事业前程看得太重了。或者说,是男人的权利欲太强烈了,他除了为权利和金钱拼搏之外,对女人的欲望被排斥了。离婚之后,他一直思念着周兰兰,在他的心中,仿佛妻子是出了远门,是去国外照顾他们的孩子,冥冥中感到,总有那么一天,妻子还会回来。
可他现在十分懊恼,如果不是他在这种情况下把周兰兰从国外喊回来,周兰兰就不会有这场劫难。他之所以让她回来,一是有一笔存在国外的资产要转移给她,想到自己有了不测之后,日后用来养育儿女,当然也考虑了她将来生活的需要,二是想让她找老省长去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事情压下来。实际上,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可是人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放弃希望的,哪怕前面闪烁的是鬼火,也会当成是巨大的光明。
他不知道周兰兰现在的状况,内心的自责已是无以复加,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身不由己,只能拜托吴是有去探听了。
“吴大哥,我是完蛋了,可我又连累了她,我不是人,我痛心啊,是我把她叫回来的,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说着,许明达流下了无奈而悲戚的泪水。吴是有一边安慰他一边也陪着流泪。
“许书记,到了这步田地,伤心也不顶事,一会儿我就去,看看她伤成个啥样了。周院长是个好人,好人有好命,她不会有啥事儿的。”
吴是有正准备出去的工夫,又进来个女尸,听说是下岗之后没有出路喝药自杀的,听说这个女人也是东海水产公司的,那可是他原来的工作单位,已经下马有几年了。这个女人等到现在才自杀,看来也是努力过了,也挣扎过了。
送尸体的护士在门前和他交接了之后就走了,家属们跟进来,脸上的表情悲哀中藏着愤怒。可吴是有从来不看死人家属的脸色,在他看来,死人家属的表情和死人是那么的无关,当然,这种无关也只有吴是有能看得出来。
他把尸首找个地方安排下,然后打发死者家属离开太平房,他在尸体面前默默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掀开盖着的白布,又默默地站立着,仔细地看着这个死人。可不是所有的尸体都有这个殊荣的,吴是有是因为她曾经是一个公司职工的份上,才对她这么恭敬和照顾的。他仔细地看着,感觉面善,却无法想起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无论怎样,毕竟是同事,是一个厂子里出来的人,结果都到了太平房。显然,到了太平房也有区别,他吴是有现在是活着的,可她到了这里却是死了的。吴是有继续想到,这个城市的所有人最后都得到这里,无论多荣光,无论多潦倒,最后都是这么一个归宿。虽然是这种地方,他也是有特权的,比如看着顺眼的,就安排个通风的地方,在火化前可以舒舒服服地躺上一两夜,看着不顺眼的,就随便摆置了。这个死了的女同事,得到了吴是有特别的照顾,不但把她摆放在最好的位置,而且还给她头前亮了一盏灯。然后,他从太平房里出来,往医院的住院处走去,去看望周兰兰。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上高傲的胡碧奴。和往常一样,一见到胡碧奴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往常还能招呼一声,说胡总来了胡总好什么的,这会儿,居然哑巴了。直到胡碧奴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胡碧奴看没看到他,认没认出他来。他看着胡碧奴的背影,感到这个女人是那么的让人无法接近。
这么多年来,他无法搞清楚胡碧奴和许明达是什么关系,也无法搞清楚许明达和鹿一鸣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愿意去想这些事儿,就是感到他们都是办大事情的人,他们之间是很亲密的朋友,而许明达和他们之间的情谊,跟许明达和他吴是有之间的情谊完全是两码事,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所以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去想。现在,他为胡碧奴能来看看周院长而激动,毕竟是好朋友一场,在艰难的时候没有看笑话,能来看看,真是有情有义了。
吴是有有些感动,转过头往周兰兰的病房这边走来。可是,他突然发现,有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从走廊的另外一边阔步走来,到周兰兰的病房门口停下,然后一边一个,门神似的立在了那儿。
44 无辜的金鱼
海因广场上的巨大爆炸声,让这个城市在秋日的黄昏里面愣怔了一刹那,广场上的雕塑被炸得飞上了天,石块和硝烟从天上弥漫下来。被炸伤的市民有十几个,他们倒在夕阳的余晖里,有伤了胳膊的,有伤了腿的。整个广场顿时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有呻吟声,有惊叹声。在海因大路值勤的交通警察,立即维护现场,疏散人群,组织人手把受伤人员送往医院救治。
雷雨田赶到之前,童强带领着他的一中队迅速赶来了,并且立即控制了爆炸现场。从现场的情况看,爆炸者使用的是自制炸药包,这种土法制作的炸药包威力虽然不是很大,可是,炸药剂量太大,所以震撼了整个城市。
海因广场是东海市最大的广场,雕塑周围有不锈钢护栏,里面有假山和环山水池,水池中养着各色的金鱼。广场管理部门怕孩子们祸害池中的金鱼,所以在四周设置了护栏,游人只能在护栏外边观赏。假山旁边有个比较高大的现代化雕塑,是个巨大的美人鱼,也是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
爆炸点是美人鱼的基座,除了一截美人鱼的尾巴还在,其余的部分都被炸上天了。散落下来的石块和灰尘,覆盖了旁边的金鱼水池,爆炸造成的强大气浪,使许多金鱼从水池里面荡起,抛到天上了,之后和石块灰尘一起落在了广场上。
童强向雷雨田汇报了现场勘察情况,和受伤人员处理情况。雷雨田仰脸看了看天空,他的脸上看似平静,实际上写满了悲悯。在省里派下来的联合调查组已经进驻的情况下,发生了这么一起恶性爆炸事件,这将给东海市的形象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他的脑子里迅速地思考着,是什么人如此仇恨社会,搞了这么一个让人震惊的爆炸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这又是一起针对海因公司的报复性行为?王雅平坠楼案件仍然没有眉目,许明达腐败案件的涉案公司东海实业发展集团的老总已经外逃,海因公司显然深度牵涉其中,在这样一个时刻里,海因公司接连出现问题,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雷雨田把几个案件联系起来,许多疑问此消彼长。正在这个时候,一中队的两个警察把一个老人押到雷雨田的跟前。
王雅平的父亲不承认这个爆炸是他搞的,警察问他,不搞爆炸你制造炸药包干什么?王雅平的父亲看着警察刚刚从房间的床底下搜查出来的炸药包,说炸药包不是在你手里呢么,它不是还没有炸呢么。警察说谁知道你制造了几个炸药包,说不定你炸了广场之后,还想炸什么呢。
雷雨田看着这个一把年纪的农村人,然后示意童强把他押回队里询问。王雅平的父亲在被押上警车之前,嗷嗷喊着,说爆炸不是他搞的。
黄昏终于在天边隐退了,这座海滨城市的街道和码头渐次亮起了灯光,因为海因广场已经被公安控制了,警戒线几乎圈定了整个广场,所以市民们只好停止了每日必有的广场消闲,广场上游荡着凉爽的秋风。
雷雨田他们撤回刑警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可是,市长李北方和市政法委书记已经在市局领导的陪同下,等在刑警队的会议室里了。雷雨田一进来,政法委书记李哲就火气极大地冲雷雨田吼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东海市还有没有安全可言?谋杀,抢劫银行,现在又出了个广场爆炸,要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市局局长林峰今年十一月份就要退休了,他没有想到退休前会是这么个局面。这些天来,他的心情一直不好,可是,一向以隐忍为上的他,面对李哲的发难仍然是沉默不语。雷雨田本来已经在椭圆型会议桌旁边坐了下来,李哲的话语严重地刺伤了他的自尊心,他忽地站了起来,眼睛瞪着李哲。
“李书记,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来告诉你,东海市的治安局面之所以如此不尽人意,原因是多年来形成的,其中包括政治因素、经济因素,还有法制建设本身的因素,现在出现的局面只是个标,是东海市发展中多年来形成的弊端造成的,你以为冰冻三尺是一日之寒吗?”
雷雨田还想继续说下去,林峰用手势制止了他。
“雨田,李书记也是着急,你怎么也这么大火气,快坐下,李市长有重要指示。”
雷雨田坐下了,李哲被一个年轻的刑警队长抢白了,脸色十分难看,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着。
大家把目光投向市长李北方,等待着他的指示。李北方看了到会的人一眼,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语气沉重地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同志们,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出现的社会问题,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新课题,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政府,应该本着对党和人民负责的精神,努力应对,争取解决这些社会问题嘛,不能急躁骂娘。”
李北方换了一种口气,显然要切入正题了。
“几天前,我和南洞明书记去了省里,省委非常关注我们东海市的问题,钟光明书记有明确的指示,他代表省委要求我们东海市的这些同志,在急流面前要保持冷静,要沉着应对。洞明书记现在仍然在省里研究东海的问题,我因为有其他工作急着赶了回来,可我刚刚从省里回来,就听到了广场上的爆炸声,我的面子不小嘛,这么大的声响欢迎我这个市长,我得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热情。”
“最近一个时期,东海接连出现了几起恶性案件,姑且不说这些案件的渊源,单是这些案件的发生本身就已经使得我们东海在省里,乃至中央都挂了号。所以有些同志不免急躁,不免要骂娘,我看这个态度不好。我今天来这里,不是来质问大家的,我是来给大家助阵的。”
说着,李北方看了雷雨田一眼。
“我知道咱们的刑警队长是个霹雳虎,脾气大点儿,可人家能力也大呀。省厅的余厅长早就跟我说过,这个雷雨田可是个不得了的年轻人,曾经侦破过许多疑难大案。现在,东海市出现了疑难杂症,说心里话,没有他我还真是不放心。一个好的刑警队长坐镇在这里,他无法预防恶性案件的发生,可我相信,发生了的,就无法逃脱他的法眼。方才李哲书记的话被我们的刑警队长顶了回来,我看顶得好,东海市的问题确实是冰冻三尺,在经济建设这个大的发展框架下,过去我们忽略了法制建设、道德建设,包括文化建设,其中就更是无法排除经济建设本身的矛盾造成的隐患,这些如果都要一个刑警队长来负责,我看不公平。”
“今天,我不是来讨论造成这种局面由谁来负责的问题,我们的当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