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乍到,暂时还没有精力去调整这一块儿,但想来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也就是说,自己如果想要保住现有的位子,除了投向杨市长之外别无他法,可杨市长又会接受和信任自己吗?
但事已至此,吴文军已经别无选择。当初为了上位,他已经得罪了吕书记,现在如果杨市长再容不下自己,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杨市长到任之后,吴文军总是小心翼翼的,一方面尽量找机会往杨市长身边凑,一方面又生怕做错什么事情,就连杨市长的秘书人选,也是挑了又挑,颇费了一番苦心。在他想来,杨市长初来乍到,对东屏市的情况都不是很熟悉,就应该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熟悉情况的秘书,这样才不至于盲人骑瞎马。没想到,杨市长居然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相中林辰暮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丁。
这上意还真是难以揣测啊!吴主任颇有些感慨。
不过感慨归感慨,工作却是不得不做。从杨市长办公室出来后,他赶紧是亡羊补牢,首先就是找来陈天德了解林辰暮的情况背景,希望能从中找出些什么端倪。不过看过之后却是大失所望。林辰暮的背景却简单得很,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异样来,而且他也没有去过首都,更没有去过杨市长曾经任职的那个城市,按理说应该和杨市长没有什么交集啊?
第3卷 第十八节 :苏醒 (18)
可越是这样,吴文军却越是不敢怠慢。反正既然杨市长提到了林辰暮,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刚开始脑海里一直都很乱,但没过多久,林辰暮渐渐从激动和兴奋中清醒过来,有心想要应下,心头又没什么底气,有些慌乱地说道:“不行啊,主任,我没做过,什么都不会,万一……”
吴文军就微笑着放下茶杯,从容不迫地从烟盒里抽出两支烟来,丢给林辰暮一支,然后夹起另一支点着火后深吸了两口,神情庄重地望着林辰暮道:“小林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啊,人人都有第一次,没经验可以学啊。你可要知道,杨市长亲自点名要你担任他的秘书,那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放心大胆去做,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嘛……”
第五章 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桌上几盆姹紫嫣红、随风摇曳的盆花,为严肃古朴的办公室增添了几分生气。
杨卫国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他这间办公室,是新装修出来的,毕竟前市长戴庆光走得并不光彩,而官场里不少人都有这样子的忌讳,下面办事的人当然不敢懈怠。因此,这种事情虽说有些劳命伤财,却也逐渐成为一种潜在的惯例,即便杨卫国其实并没有这种想法,也不会去说什么。
办公室的面积不算太大,和外间秘书的办公室合起来大概也就四十个平米左右,别说和他在沿海城市任职时的相比,就算是首都部委里的办公室也比这个大了许多。不过论及装修,却极为豪华大气,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实木地板、红木办公桌椅、真皮沙发,无论哪一样都彰显了富贵和奢华,让人根本想不到,外墙斑驳的大楼里,会是如此富丽堂皇。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杨卫国却不由得有些气闷。来东屏整整一个星期了,大会小会开了不少,可工作却一点头绪也没有。一想到吕庆东厚厚镜片后那眯成一条线的浊眼,那不可琢磨的意味儿,杨卫国就不由怏怏地骂了一句:“老狐狸”。
从地方到中央,杨卫国的仕途生涯中,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对手,却从来也没有如今这般感觉有心无力。吕庆东脸上似乎永远都是一副风轻云淡、和蔼可亲的笑容,说话更不带一丝火气,就真的好像等待退休的老人,但事实上却是一个老谋深算,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将手中的权力看得极重,就好比护食的狗一般,一见到别人想要靠过来就呲牙裂嘴。其他那些老油条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官话套话一筐一筐的,经常还顾左右而言他,就没有一句实在的。尤其是常务副市长刘云强,别看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实际上吕庆东之所以能够架空戴庆光,他可谓是居功至伟。
第3卷 第十九节 :苏醒 (19)
杨卫国知道,上头在下一盘棋,东屏虽小,在棋局中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然而自己在东屏没有一点儿根底,情况也不是很熟悉,两眼一抹黑,虽说看起来是一市之长,风光无限,可陷入了这些人编织的大网里处处受掣肘,浑身力气却也无用武之地。看来啊,棋从断处生,自己还需要一个好的切入点。急不得啊。
何况自己头上还顶着一个“代”字。
想到这里,杨卫国不由觉得有些烦躁,点了颗烟,默默思索着。
就在此时,就听有人敲门。
“请进。”杨卫国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坐回位子上,顿时又恢复了原有的神采。
门被推开,然后就见办公室主任吴文军带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杨市长脸上带着一种威严的同时,嘴角却闪过一道掩不住的喜意。
“杨市长,他就是林辰暮。”吴主任用林辰暮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的小心翼翼又略微有些谄媚的口气向杨卫国介绍道。
“呵呵,辛苦你了吴主任。”杨市长抬头看着吴主任笑着说道。
来东屏之前,杨卫国其实就已经研究过吴文军的档案。自己刚来东屏,暂时还没有撤换办公室主任的想法,中途换市长,对于市政府来说,已经是一场很大的波动了,很多人都惶惑不安。目前的一切运作,还是保持稳定为好,趁此机会也多观察一下这个吴文军,看这个人是否能堪大用。
“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吴主任连声答道,心里却好比是三伏天喝了杯冰水般舒畅。杨市长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但吴文军清楚地确定,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满意和欣赏的神色。
不过吴文军却没有得意忘形,而是继续保持着那种恭谨的神情,请示过杨卫国没有其它事情后,回头叮嘱了林辰暮几句,这才先行告退了。出门的时候,还顺手将门拉了回来。然后就在外间的秘书室里守候着,随时等待着杨市长的吩咐。
细节决定成败。他吴文军能走到今天,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就是林辰暮?”杨市长坐在办公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辰暮。
杨市长到任已经一个星期了,可林辰暮却因为住院的缘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外表看,杨卫国脸孔瘦削,鼻梁高隆,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但站在他面前,却很快就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力,炯炯的目光时刻紧紧注视着你,好似你的一切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是,我是。”林辰暮有些局促地答道。饶是之前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当他面对杨卫国时,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敬畏,却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原本已然平息的心不由得又怦怦乱跳,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手脚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好。
第3卷 第二十节 :苏醒 (20)
“呵呵,不用紧张,坐!”杨卫国笑着道。林辰暮有些手忙脚乱地坐了下来,别提多么紧张了,手心全是汗,头脑更微微有些眩晕,甚至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了几年啦?”杨卫国问道。
“一……一年半!”林辰暮结结巴巴地说道。
杨卫国见他还是紧张,话题一转,就笑着问道:“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林辰暮脸涨得通红。
“那可不行,还是要加把劲儿。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可也不能都打光棍啊,呵呵。”
……
聊了一会儿家常,林辰暮也渐渐松弛下来,他也觉得,这个杨市长也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就凭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风范和亲切和蔼地态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抗拒和他亲近的。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不是很难过,于是倒也和杨卫国有问有答起来。
随意和林辰暮闲聊了一阵之后,杨卫国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你妈妈的风湿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不过遇到刮风下雨还是疼得厉害……咦,您怎么知道?”刚说到一半,林辰暮是吃了一惊,抬头惊讶地看着杨卫国,不解地问道。
杨卫国笑了笑,慈祥地看着林辰暮问道:“小暮,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你?”林辰暮是大感愕然,双目死死地盯着杨卫国,似乎在脑海里努力搜寻有关他的一切。
杨卫国也不着急,而是亲自站起身给林辰暮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里也闪过一抹发自内心的欢悦之意。
林辰暮思绪了半晌,终于心头一动,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看着杨卫国问道,“你是……大……大眼叔叔?”
听到林辰暮叫出这个已经在记忆里尘封许久的称呼,杨卫国就笑了,不知不觉间,脑海中久远的一幅画卷突然浮现出来,竟然是那么清晰,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大眼叔叔,真的是你?”林辰暮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然间发现,高高在上的杨市长居然是那个任由自己小时候骑在他脖子上撒尿的大眼叔叔,而是那久违的情绪像是决堤的大河汹涌而来,难以抑制。
“这几年,你们都过得好吧?”杨市长颇有些关切地问道,心中也颇多感慨。他隐隐在林辰暮的身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和略带弧线的嘴角,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辰暮没有回答,嘴角却扯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第3卷 第二十一节 :苏醒 (21)
能过得好吗?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了母亲那单薄的肩膀上,生活也日渐拮据。每每看到母亲风里雨里地去外面忙碌,甚至去医院卖血来凑集自己的学费,林辰暮心里便特别不是滋味,还曾经一度萌生了退学的念头。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节假日时,他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出去打短工。他还记得有一个暑假,自己在一个砖厂打工,顶着烈日搬一天的砖,也就挣五块钱。可当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去找老板结账,才发现老板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砖厂也打给了别人。那天,他蹲在砖厂的门口,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哭了,哭得极为伤心,又是那般无助。
……
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许多经历,却依然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底。
见到林辰暮的表情,杨卫国多少也能猜测出林辰暮一家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他轻叹一声,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当初我出差回来,才发现你们已经搬家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们,却始终没有线索。呵呵,没想到,你们居然搬到这里来了。要不是这一次正巧来东屏任职啊,我还真不知道。对了,你妈妈呢?什么时候我可要去看看她。唉,都快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说到这里,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缅怀的神色来。
说起这个来,林辰暮心头也是颇多惊疑。在他记忆中,搬家可谓是家常便饭,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三五年,母亲就会带着他搬一次家,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而每次到这个时候,总是林辰暮最伤心的时候,因为那意味着他又将和自己的好朋友分开。每次问母亲为什么总是搬家,她却总是抹着眼泪一语不发,久而久之,林辰暮也就不再问了,而是把这些疑问统统都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