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断一样,康艳萍的口气有些凌厉,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吼出来的,张杰知道这是母亲心中的呐喊。
“妈,不要紧的,二舅能撑住,下一代人不是还有我么,怎么说我也有一半老康家的血啊。就是不知道你走了,我让人欺负,找谁帮我撑腰啊。”
康艳萍知道这是儿子逗她开心,又用食指点在张杰额头上,这基本成了她队儿子的招牌动作,“你啊,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老妈在操心了,看着你现在的变化,也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从一个胸怀宽广的大学生,变成了为适应官场环境而蜕变的小镇长,幸亏你的本心没变。”
“还是我老妈的慧眼识英才,我的变化是为了适应,但是这种适应不是改变我的初衷,而是为了不断寻找更能实现我抱负的捷径,路就在这里,怎么走却全凭走路的人。”张杰的目光如炬,如同展望到很遥远的未来。
南平镇 一零九章 急刹车
第一次坐飞机的孙晓刚如同孩子一般很兴奋,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江海,去过建业跟都城的张杰也不得不赞叹,这江海毕竟是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让人一见之下就能感觉到那种开放的气息,似乎连空气都是开放的,从机场到市区,一路上皮肤白皙的大鼻子有不少,皮肤黑如墨碳,只能看到衣服看不到脸的黑人也不少。
来之前就特意查了下资料,更听朋友说过,这个开放的都市,外国友人也不一定都那么友好,很多签证到期的滞留者会在谋生无路的情况下稍微干一些顺手牵羊的勾当。
坐着机场通勤的中巴车,看着窗外的景色,孙晓刚不住的赞叹,大城市就是好,引来两个似乎是江海本地人或者是先行者当中翘楚的成功人士的注意,似乎对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很是鄙夷。
言语间的讽刺之意恰好被张杰他们听见,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蹦起来就打人吧,没办法,越是发达的地方,越会有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蹦跶出来全然忘记上一代或者他自己,也是费尽心力,才从吃不饱饭变得衣食无忧的。
孙晓刚被人远距离嘲讽之后,就不在说话,一直沉默到了市中心。下车的时候人多,他们两个又不赶时间,坐在座位上等着。孙晓刚坐在车前方靠近过道的地方,下车的人必须路过这里,那两位成功人士,下车之前用鄙夷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好像是看从墙角钻出来的老鼠。
“乡巴佬进城,我们江海的形象就是这种人破坏的!”
“别这么说,人家坐得起飞机,说不定是晋西的煤老板呢,一向都是穿着朴素,提着千万巨款的。哈哈哈哈”
两人肆无忌惮的调笑而去,把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孙晓刚气的牙根咬的生疼,张杰劝道:“跟他们生气没用,这种小人,何必理他,就当是狗叫两声了吧。”
下了班车,张杰跟孙晓刚还没来得及近距离的观看这繁华的景象,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声的呵骂:“别跑,把东西给我放下。”
“妈了个靶子的,老子东西你们也敢抢,还想不想在江海混了。”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张杰跟孙晓刚也往前凑了凑,正看到在车上腹诽孙晓刚跟张杰的二位成功人士,跳着脚指着远处叫骂,一辆红色幸福125摩托车,拉着长长的尾气,轰鸣着窜入了邻近的巷口,车后座带着黑色头盔的那位手中,似乎拿着一个黑色小提兜,正是成功人士下车时紧紧提着的那个。
笑了笑没吱声,张杰跟孙晓刚站在路边开始拦出租车,或许是这一趟机场的班车人太多的缘故,竟然等了十几分钟,都没坐上,看了看孙晓刚,张杰说道:“要不我们坐公交?帮美膳投资省点交通费?”
白了张杰一眼,孙晓刚说道,“你就别在这里装了,要是不想今天下午去逛街,咱就走。”
双向八车道的宽阔大街,车辆串流不息,内陆常见的豪华车就不用提了,很多不常见的豪华车也不时经过,好像是万国车辆博览会一般,港湾式公交站台上挤满了人,张杰坐公交的心差点就灭了,幸亏孙晓刚在站牌上发现了足足有十条公交线路都是通往欢乐谷的。
第一辆车,双层大巴士,汹涌的人潮把原本站在前面的张杰跟孙晓刚挤到了车尾,两人叹了口气,继续等。第二辆加长大巴,还没等开过来,孙晓刚就迎头凑了上去,车到站一停,车门正对着他,结果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往前一凑,孙晓刚自动的后退一步,但是老人身后原本就站着不少白领黑领蓝领,孙晓刚的位置又变成了车尾。
幸亏第三辆车跟第二辆车间隔不大,张杰的眼尖,拉着孙晓刚没挤第二辆车,跑到了第三辆车的停车位,在车门刚开的一瞬间,就窜上了车,座位,请不要想了,拥挤着从前门挪到了后门的位置,跟一名穿着灰色劳动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挤着靠在同一根栏杆上。孙晓刚则拉着一根吊环,浪荡着挂在车厢中间,此刻不禁暗叹两人的聪明,身无长物,除了银行卡身份证,连现金都只有那么千把块钱。这种情况下,要是带着行李,跟沙丁鱼罐头一般的车厢里,你就老老实实的拎着吧,否则一个刹车,指不定就撞在谁身上,年轻的还好说,要是碰到年龄大的人,就可能把人家送进医院。
人太多,连带着车厢里面的味道特别浓重,幸亏车窗全部大敞,温热的风吹进来,不至于让人晕倒在车厢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观,张杰二人也不着急,他们是终点站,估计还得站那么一个小时,干脆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不知道第多少次停车了,每次上上下下的人都得从张杰跟孙晓刚身边挤过去,想要不碰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无怪乎有公交车怪蜀黍出现,这次的停车又上来这么一位怪蜀黍,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普通的蓝色劳动部衣服,上面印着模糊的工厂名字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让人看不出来具体的字。
大热的天还戴着一顶帽子,把脸整个的埋在衣服领子里,似乎很怕人看见他的真面目,手里提着一个老式的细钢筋焊制成骨架,塑料包装绳编织成外皮成的筐子,上面有个盖,还用小小的黄色三环锁锁着,似乎里面有多么贵重的东西一样,自打上车就仅仅的把这个筐子抱在怀里,一只手抓住吊环,随着车厢的摆动而四面乱晃。
或许是前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车子猛地一顿,车厢内的乘客身不由己的往前冲去,很多人都站立不稳,撞在前面的人身上,两只手抓住吊环的人还好些,一只手抓吊环的人,诸如孙晓刚,还有那位戴帽子的乘客都被猛烈的冲击力量把手从吊环上拉开,相互挤在一处。
孙晓刚的头抵在戴帽子人的肩膀上,一只手拉住了旁边的座椅后背,身体的重量两下分担,摔的不算太重,那位仁兄就没这么幸运了,胸腹部全压在怀中的筐子上,细钢筋虽然细,可却是货真价实的硬东西,他半天都蹲在车厢地板上,没能直起腰来。
“你怎么开车的?”“还能不能开了?”不管摔倒没摔倒的乘客都开始纷纷指责那个司机,司机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指着车前方说道,“我不刹车怎么办,你看这个憨叉,摔这里了,我不刹车不就出人命了。”
孙晓刚跟着前排的众人随着司机的指向,注意到了公交车前方不到三米处,一辆破旧的红色自行车倒在快车道上,斑驳的锈迹遍布整个车身,车把前的车篮里,一个不锈钢饭盒被打翻,饭菜的汤汁溅的四处都是。
一个衣着普通,剪着短发的中年妇女躺在自行车旁,还有一只脚在车座下方压着,正不住的搓揉着在自行车上方的左大腿,似乎是这条腿受了伤,面孔正朝向公交车,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公交车司机打开车门,走到中年妇女身边,大声的指责这中年妇女不该把自行车骑进快车道,中年妇女反驳了几句,突然看到撒了一地的饭菜,立即挣扎着爬起来,把饭盒收好,神情激动的冲司机大喊道,
“进快车道,进你奶奶个头,你没看到慢车道都被汽车停满了,你让我骑那里去?我要去医院送饭,总不能走着去吧。”
公交车司机看了看路旁一长串的私家车,这里已经属于市郊,是那种不太繁华的地方,路面的一部分被附近的小区业主和饭店顾客当做了停车场,把私家车都停在了路面上,前面不远确实有一家私营医院,属于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价格便宜量又足的那种,问了中年妇女一声,“撞到你了么?”
“不撞到我能摔倒在这儿?这事你说怎么办吧!”中年妇女又一抬屁股,坐在了自行车上,自行车躺在公交车前方,看样子事情不解决,车是别想开了。
司机转身上了车,喊道:“出事了,大家坐下一班吧,不愿意坐车的我这里退钱。”
人们纷纷从后面挤到驾驶员位置,领了一块钱之后下车离去,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那戴帽子的仁兄才挣扎着站起来,说道:“我这伤了怎么算的?”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大相信这位说的话,“我就一脚刹车,你还能伤着,没事就别瞎搅合了,下面还有一个要打发的呢。”
戴帽子的人一拉工作服的拉链,把胸口露出来,上面一道深红色的檩子,很明显是刚刚擦伤的。
司机看了一眼,掏出二百块钱,“行,我倒霉,给你拿去看病。”
张杰跟孙晓刚正等在这里拿钱,一块钱虽然不多,却也是自己应该拿回来的,当然不能白扔,可他们拿了钱要走,那戴帽子的一把抓住孙晓刚,“哥们,你先别走,就是你推的我,你得负责。”
张镇长一听愣住了,这伙计,还赖上瘾了,感情这事赚钱容易啊。
南平镇 一一零章 癞子头
孙晓刚话不多,不代表他不会说话,此刻他气急,一跳脚说道:“什么叫做就是我撞的,我虽然碰到你了,可我抓住椅子,没倒下去,怎么就能把你撞倒,刹车造成的事,你拿到二百块钱,赶紧去包扎一下抹点酒精就算了,剩下的钱也够你吃点补补,还讹上瘾了。”
戴帽子的伙计一挑眼角,说道:“都是刹车,别人怎么没事,要不是你一推,我也没事,所以你得负责。”
张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伙计,东宁人吧,咱下车去说,人家司机还忙着处理交通事故呢。”又从兜里抽了一张红色百元大钞,就手塞进了他空着的右手里,拉着孙晓刚从前门就下了车,那个戴帽子的不知道是怕他们跑了,还是想下来透透气,也紧跟着下了车。
孙晓刚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刚才多少碰到这戴帽子人的身上,也从兜里掏出钱包来,抽出一百块钱,递到这人的面前,“再给你一百,足够了啊,我看你也什么什么事,挺大个老爷们也不嫌给东宁人丢人。”
或许是搔到这戴帽子人的痛处,他憋屈个嘴,骂道:“什么**东宁人丢人,老子还他妈的有人可以丢么?从远山到这江海市来,说是淘金,最多就混个吃饱,现在被人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我都活不下去了。”
孙晓刚一听他是东宁远山区的,没理他牢骚的话茬,问道:“远山那里的?”
“平山镇回龙屯,小地方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人或许是觉得实在太热,终于肯把帽子摘下来,露出一颗好大的头颅,近乎秃头的脑瓜顶上,斑斑癞癞,无怪乎大热的天也不肯把帽子摘掉。
听他说了地名,孙晓刚来了兴趣,“回龙屯三个庄,你是南庄北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