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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记住了一句话,李西岳说:“于局长没给你许什么愿吧,这人城府太深,老谋深算,都说是群众基础好,其实是广织网络,培植亲信,山子你要小心啊,我怎么觉得这人阴阴的,有点害怕——”而后就望住章山,目光深成了两潭水。
这话压了章山很久,章山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于佑安。也不知为什么,章山越来越控制不住地关心起于佑安的前程来,以前只觉得他是局长,高高在上,自己只是下面一员工,跟他沾不着边的。现在这感觉分明不一样了,好像于佑安的前程时时刻刻牵着她的心,更好像……
章山脸蓦地红了,每每这么想时,她的脸都会红,发烧,发烫,心里也一扑儿一扑儿的,在热动。现在她明白,这些话对于佑安有用,章山已清楚地看出了于佑安的心迹,他在不遗余力啊。章山真心盼着于佑安能升上去,或许只有他升上去,自己才可能……就在她鼓足勇气准备说出时,门突然被推开,王林德一头撞了进来。
“局长,出事了。”王林德慌慌张张说,甚至没看见章山在里面。
于佑安略微动怒地盯住王林德:“什么事,至于那么慌张吗?”
王林德内疚地笑笑,仍然上气不接下气说:“华局……华局从里面逃了出来,听说要复仇。”
“什么?!”于佑安脸上一下没了血色。
“刚才精神病院王院长打来电话,说华局半小时前逃出了医院,留下一封信,说要找李西岳算账,这阵……”
“这阵怎么了,快!”
“这阵公安已出动,听说是市委的命令。”
“疯了,这伙王八蛋!”于佑安拳头狠狠砸在了桌上,一边的章山吓得浑身哆嗦。
晚上十二点,方卓娅从家里打来电话,说警察在南州北门外一座石桥上抓住了华国锐,从华国锐身上搜出两把匕首,还有一瓶硫酸。
“佑安,我怕,他们不会把老华怎么样吧?”方卓娅的声音近乎在哭。于佑安稳住自己的心,安慰妻子道:“放心,他们不会太过分的,这个老华,拿两把匕首就能复了仇,纯粹胡搞!”
“佑安,有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丽娟一直瞒着没说,老华得了肝癌,已经晚期了。”
“什么?!”
第二天上午十点,于佑安坐在了陆明阳办公室,是安小哲奉陆明阳之命,专程到李家堰接他回来的。
“情况你都知道了吧?”陆明阳不打哑语,开门见山问。
“知道了,书记。”于佑安恭恭敬敬说。
“悲哀,真是没想到啊佑安,太令人痛心了。”
于佑安吃不准陆明阳的意思,不敢贸然接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站着。安小哲替他倒了水,出去了。陆明阳又说:“知道你跟国锐同志交情不错,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国锐同志到底是不是精神病,这个我们暂且先不追究,我刚刚听说他患了肝癌,不管怎样,组织上不能无动于衷,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请你辛苦一趟,陪他到省里检查一下。”
“这……”于佑安一下就为难了。他打心眼里感激陆明阳,毕竟陆明阳没像李西岳那样将华国锐逼上绝路,也没别的领导那样对华国锐不闻不问。可是……
“有顾虑是不是?”陆明阳一眼看穿他心思,脸上露出了睿智的笑。
于佑安摇摇头,他心里那些顾虑是不能跟陆明阳讲的,总不能说陪华国锐去看病会让李西岳不高兴,弄不好还会招来报复。他仍在犹豫着,考虑怎么回答才能让陆明阳满意。
就在这时候,组织部一位副部长和公安局副局长进来了,陆明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国锐同志目前情绪稳定,我们请医生看过,他的病情的确不轻。”组织部副部长说。
“你们部里的意见呢?”陆明阳问组织部副部长。
“上午我跟部长汇报了,部长说等他回来再研究。”
“我们可以等,但病人呢?”说到这儿,陆明阳叹了一声,又转向公安局副局长,“你们查得如何,匕首和硫酸怎么流进医院的?”
“精神病院有个病人,两天前出院,是华国锐病友,他们提前说好,华国锐逃出精神病院,那家伙就等在路口。”
“什么这家伙那家伙,对人要尊重!”陆明阳没好气地批评道。
“是,书记。”公安局副局长马上检讨。
“这事就到这儿吧,弄清原委就行,具体内幕就别外传了,你们要注意保密,要时刻维护南州形象。”
“我们已经按书记的要求做了,保密工作我们会进一步加强,绝不辜负书记厚望。”
“没有厚望,只是一点心愿。”陆明阳话里明显带着情绪。
两位副职汇报完就走了,陆明阳接着又道:“你都听到了,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心痛,不应该啊佑安。”
“书记,我……”于佑安站起身来,他不能让陆明阳求他,更不能让陆明阳为难,必须作出令陆明阳满意的决定。
“佑安你不要有顾虑,让你陪华国锐同志检查身体,是市委作出的决定,市委也是反复考虑了的,你去,他们夫妇放心,组织上也放心。”
一句组织上放心,立刻让于佑安身子热起来,浑身忽然有了力量:“书记,我听您的,去。”
“好!”陆明阳兴奋地叫了一声,抓起电话就打给市委副书记,眼下这事由市委副书记全权负责。
可是谁也没想到,杨丽娟坚决不同意让于佑安去。于佑安携着妻子方卓娅来到杨丽娟家时,市纪委和市公安局三名同志已在那里忙活半天,华国锐穿戴一新,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脸上表情木然,见谁都没反应。于佑安过去跟他打招呼,华国锐居然学精神病人那样冲他扮了个鬼脸,还恶作剧地说:“你是谁,你是新来的啊,那张床是你的,快睡下,不然他们要打针。”
纪委的同志听到这话,变了脸,示意于佑安出去说话。刚出卧室,跟在后面的纪委干事就说:“他现在就这样,对谁也不说真话,我们怀疑他是假装的。”外面站着的处长冲部下瞪一眼,年轻干事便不敢多嘴了。方卓娅走进另一间卧室,杨丽娟正在抽泣。方卓娅想安慰几句,又不知怎么安慰,非常难受地站在那儿。谁知杨丽娟看了一眼方卓娅,腾地起身,一声招呼也没打就来到了外面。
“准备出发吧,相关事宜都交代了,到了省医院,有专家等在那里,于局你就辛苦一趟,其他事由我们小王张罗,公安局也去一位同志。”纪委那位处长说。
“去这么多人干吗?”于佑安不解地望住处长,感觉这样安排似乎有点欺负人的味道。
处长还没说话,杨丽娟突然道:“你们如果去人,就由你们负责好了,我不会去。”
“杨老师……”处长面露难色地望住杨丽娟。
“我说过多少遍,他是我丈夫,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行不?!”杨丽娟突然歇斯底里叫起来。处长赶忙把她请到卧室,两人嘀半天,杨丽娟还是不同意去这么多人,最后交涉结果是勉强同意纪委和公安局派人跟着,但坚决不许于佑安夫妇去。
“他算什么,他跟我们家老华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想见到他,让他走!”于佑安清清楚楚听到了杨丽娟的咆哮声。
情况汇报到陆明阳那里,陆明阳这次也没招了,就在大家犯难的时候,市政府一位副秘书长突然赶了过来。随后,纪委那位处长接到了市长车树声打来的电话,没想到,这次杨丽娟同意了,让市政府那位副秘书长陪着一同去。
真是云山雾海,令人无法看清。离开杨丽娟家很久,两人走在路上,于佑安想着想着,忽然冲妻子发了一声感慨:“车树声这个时候出手,意义非同寻常啊。”
方卓娅没说话,仍在低头走路,她的心情远比于佑安糟糕,自己最好的朋友跟她视为陌路,关键时刻装作不认识,心里么也接受不了。又一想华国锐今天的遭遇,突然心冷得全身痉挛,腿都快迈不动了。后来她扶住丈夫,凄凄切切地说:“佑安,我不要你跑什么官了,你给我们娘儿俩好好活着,官场太险恶,我们怕。”
于佑安心里一阵酸。
4
重新回李家堰的前一天下午,快要下班时分,于佑安正在办公室发呆,安小哲突然打来电话,问于佑安在做什么?于佑安说是大秘书啊,我这阵闲着,明天打算去李家堰。安小哲说,果然让书记猜中了。于佑安暗暗一惊,忙问书记猜中了什么?安小哲说,我说回李家堰了,书记说你一定没回,让我打电话落实。于佑安心里越发紧张,陆明阳怎么过问起这事来了,不会是怪他工作不积极吧?忙道:“本来今天要回的,局里有事拖住了,明天一早下去,下面工作还有一大堆呢,心里发急啊。”安小哲那边就笑,于佑安这样的解释让他没法不笑,心说我不是书记,冲我解释什么?又觉得这些部局长也真是可怜,老是把书记一句没内容的话硬分析出个一二三来,搞得自己心神不宁。笑完,安小哲一本正经道:“麻烦大局长过来一趟,书记想见你。”
于佑安紧着的眉头这才松开,该死的安小哲,绕半天原来是这事。心情愉快地收拾好桌上东西,他便往市委去。到了市委楼上,安小哲等在门口,见面笑眯眯的,藏着坏意。于佑安悄声说:“以后说话别绕那么多弯子,不知道我胆小啊。”安小哲道:“你们当局长的哪个胆小,个个英雄色胆。”于佑安说:“我的是赤胆,赤胆啊,不带色的。”安小哲越发笑得厉害,却也只是笑,不再说话。刚才谢秀文来过,跟陆明阳谈工作,谈完华国锐又谈文化系统改制,中间提到于佑安,谢秀文似乎对于佑安有意见,说补充材料就补充材料,带那么多人下去做什么。谢秀文特意点了章山的名,说如今这些部局长,走哪儿都喜欢带漂亮女下属。陆明阳听了装没听见,只是淡淡一笑。安小哲却觉得,陆明阳那一笑有别种意味,谁不知道李西岳跟章惠的关系啊,于佑安这个时候带章山下去,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指不定谢秀文正是冲这个说的呢。
心里这么想,安小哲却不方便提醒于佑安,只能含糊其辞地说:“还是李家堰好啊,山美水美人也美。”于佑安回道:“山是美,水也还可以,至于人嘛,就不好说了,大秘书如果想去,明早我来接你?”安小哲笑着打乱话:“我哪有那福,去的不是专家就是学者,我瞎凑什么热闹,走吧,别让书记等久了。”
陆明阳一个人在办公室,正盯着案头一份材料看,听见门响,抬起头道:“佑安你还没下去啊?”于佑安赶忙说:“明天去,今天把局里工作处理一下。”
“申遗要抓紧,不能半途而废,我怎么听说最近有些松动,是不是改制影响到正常工作了?”
“没,省里刚刚公示完,二次公示是下个月,往部里报的材料也都准备好了,现在只是按省里要求再完善一次,不会受影响的。”
“这就好,干什么工作都要一鼓作气,要追问结果,我们在缺的就是这种精神。”
于佑安不敢乱揣摩陆明阳说这番话的意思,又觉得陆明阳找他来不会是为了申遗,最近上面对申遗没什么新的要求,书记日理万机,哪有时间为一件已经正常开展的工作找他谈话。所以他没敢乱接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装作诚恳地听着。陆明阳又拉拉杂杂说了一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等安小哲走了,陆明阳才把话题落到正题上。
“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个人,你们系统有个叫章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