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货从哪来?”
“供销社的从哪来,我们就从哪来。”
“他们是从县供销社弄的。”
“我们也去县供销社。”此话一出,就意识到不可能,这县、镇供销社是一家,人家帮自己人也不会帮外人。何况,你还要分一份给村委会,玩得过人家吗?
“直接找厂家进货。”
道理是这么说,但人家会给你吗?你就是把边陲镇的化肥农药都统起来,厂家也嫌少懒得跟你谈。
“不能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司的。”张建中说。
这可是血的教训,打死也不能那条路。
永强小心翼翼地说:“我有个亲戚在临县供销社干,是不是可以从他们那进货?”
“可以,太可以了,临县与边陲镇没有直接利益关系,我们要他们的货,帮他们占领边陲镇市场,他们应该求之不得。”
去临县县城比去红旗县的县城还要近,跑了一圈,许多事情都谈妥了,就是价格定不下来,虽然那边说,肯定比红旗县的价格低,但怎么知道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回来问了几个村委会支书,才知道他们也有诚意,再装模作样地跑到供销社去发指示,要他们降低化肥农药的价格,让农民得到更大的效益,人家更说,不行了,已经是最低了,现在的个体户卖得低,早把价格压下去了。
张建中说:“你们生意人总是说低,但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再低百分之十。”
社长说:“不行了,真不行了。”
张建中就发火了,说:“我是以副镇长的身份跟你谈话,代表镇委镇政府要你让利给农民,不是跟你做生意。”
“知道,知道。”
“那你把你的底价告诉我,把进货价告诉我。”
社长哪敢含糊,把底子都亮了出来。张建中却还假惺惺地说:“如果,县供销社那边的价对不上,我可饶不了你。”
离开供销社,永强笑着说,我算服你了,说假话脸都不红。张建中也笑着说,锻炼出来的,说假话脸红,汇报工作的时候,还不马上就被领导识破了?
两人又跑了一趟临县,心里有底,又把价格压低了几分。他们还跟人家谈边陲镇的海鲜干货,那边稀罕得不行,那边说要,一定要。就又谈价格。
这天,汪燕又打电话过来,张建中就得意地谈起这事,汪燕说,你什么时候学得那么狡猾了?张建中说,这怎么是狡猾呢?这应该是智慧吧!你就没有这种智慧?汪燕说,在我心目中,你是一个很纯正的好孩子。他说,现在纯正就要被人卡脖子。汪燕说,你有了钱,谁也不会看不起你了。张建中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也跟汪燕提到海鲜干货的事。汪燕却在电话里说,别夸你几句就打不着北了,我不跟你谈生意,你那些东西,我根本看不上眼。
张建中这才醒过神来,说:“看低你了,你财大气粗,你是赚大钱的人。”
“你现在怎么样?还没女朋友吗?”
张建中说:“怎么可能没有?我像是那么差的人吗?”
“乡下的?边陲镇的?”
“你管我,我喜欢就行了。本来,我就是边陲镇的人。”
“死要面子!”
“你不信就算了。”
“如果,你说是县城的,我倒还信,说是边陲镇的,我绝对不信。”
“你算说对了,是县城的。”
汪燕才不信他的鬼话,就会嘴硬。
“那天,你到省城来,我教你做生意。”她又开始算计张建中了,有时候,总要自己放弃,但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有那念头。
张建中说:“我这种小本经营,就会唬弄乡下人,根本不可能玩真的。还是小打小闹算了。不过,有件事,我倒想要你帮帮我。”
“你说。”
“还真不好意思说。”
“有话快点说,不然,我挂电话了。”
“借点钱行不行?”
“就知道你没好事。”
“那就算了。”
汪燕却问:“想借多少?”
张建中狠狠心,说:“五,五万。”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是要进货吗?我手头一分钱都没有。”
“你不能去银行贷款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银行贷款不是付利息吗?”
“我借就不用还利息啊?我的钱都是从银行贷的,要还银行利息的。”
“反正你放在那也要还,借给我,反而可以做点好事,也是为边陲镇人民做点贡献嘛!”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张建中咬咬牙,说:“要不这样吧!如果,我赚了,就还你利息。”
“你还知道如果,如果赔了呢?”
“你觉得,我会赔吗?”
又静了下来,张建中知道,她在思考,一下子借人家那么多钱,人家当然要考虑考虑。
“钱是不会借你了,但可以合作,我出钱,你出关系,赚了钱,七三分。”
“不行,不行。我这种小本经营,再分三给你,哪还有得赚了。”
汪燕叫了起来:“你想得美,我七你三。”
张建中愣了一下,说:“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193 嗅觉也太厉害了
张建中不敢贷款,这惊动太大,还是悄悄干着好,即使有人非议,也没损害到镇政府的利益,最多算他张建中的个人行为。这期间,他又争取到了农业局的一笔拨款,要人家直接划到总公司的帐上了。先挪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虽然钱不多,但小有小干,一个村委会一个村委会来,多跑临县进几次货就是了,反正手扶拖拉机的运费也不高。终于,风声还是传到书记镇长这边了。
镇长问:“你怎么做起生意来了。”
张建中说:“当初搞总公司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镇长说:“有吗?当时,好像是应付县委书记视察的。”
“像县委书记汇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张建中继续装糊涂。
“供销社那边可有意见了。”
“做化肥农药生意的也不是我们这一家,早就有人抢他们的饭碗了。”
镇长也没多说什么?好像是,我已经提醒你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与我无关。
高书记板着脸说:“你这总公司开张大吉,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只是试着搞一下,还没什么大动作。”
“什么叫大动作?把边陲镇吵翻了才叫大动作吗?等供销社跑到县委书记那去告状才是大动作吗?还有,赚的钱怎么处理?”
张建中说:“我还没赚到钱呢?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农业局那笔经费都投进去了吧?对我上次截留水利款有意见,擅自做起生意来了,是想借做生意,谎称亏了本,然后把那笔经费处理掉吧?”
高书记一点不含糊,立马派人查总公司的帐,也就那么几笔帐,永强还不知道怎么记帐呢,就查清楚了。
“这嗅觉也太厉害了。”永强说。
“边陲镇就那么点地方,放个屁也能臭全镇,一件小事也瞒不了。”
说着话,供销社的社长过来了,一见张建中,就指着他说,张副镇长啊张副镇长,你可真够奸诈的,唬得我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要我把底亮给你,你却跑来抢我的饭碗。他说,政府部门日子不好过,很多部门都办公司做生意,但那么多生意可以做,你别跑来挤我啊!个体户挤得我就够惨了,你再出动,还不把我挤没了。
张建中说:“我怎么挤得过你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村委会干部都成你的代理了。”
“你也可以这么干嘛!”
“我干得过你吗?我干得过镇委镇政府吗?”
他把张建中拉到一把,悄声说:“我看你干这事也得不了多少油水,高抬贵手,别跟我们抢,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张建中发现他眼里闪着异样的光,便问:“怎么感谢我?”
“今天,我请你吃晚饭,我们酒桌上再说。”
“你不会是想把我喝醉吧?”
“那里,那里。我那有这胆量,就是有也没你那酒量。”
“有话直说吧!不要搞得那么复杂。”
那社长扫了一眼永强,几乎贴着张建中耳朵说:“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又拉了张建中一把,直把他拉出总公司的门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封包,真往张建中手里塞。
张建中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心里想,你也太没水平了,送钱也送得太有水平了,这红封包鲜红得那么扯眼,隔得远远也看见了,不说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馅了。
一边拒绝着,又一边想,别看这社长有点笨,却也真够有一套的,你还想着是不是也这么把高书记“干掉”?他却抢先一步想干掉你了。
“我知道,你搞化肥农药生意,只想让村委会的干部多得点补贴,只是想给镇干部多发点奖金,其实,你自己也就占那么一小份,如果,如果……”
许多话就是潜藏在省略号里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看来这生意不做还可以白拿钱。”
那社长脸上呈现出一丝苦笑。
“如果,明天,我组织一批糖烟酒回来,食品公司是不是也跑来送红包?我再弄一批衣服布匹回来,百货公司那边是不是也跑来送红包?我还真没想到,钱来得那么容易。”
那社长说:“你去弄什么都可以,但别再折腾我就行。”
“不是我要折腾你,这市场放开了,很多事情,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说这么的时候,张建中心里多少有些虚,高书记会不会让你搞下去还不一定的,他也会像你一样,拒收好处费。
晚上,高书记又把张建中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我到下面跑了一圈,村委会干部意见很大,他们很反对你要他们推销化肥和农药。这也是不他们份内的工作嘛!”
张建中说:“我也是想让他们多为农民服务,至少,购买我们的化肥和农药比供销社的价格要低。”
“这不是价格高与低的问题,质量怎么样啊?能保证吗?以前边陲镇在这方面就出过事,还死过人。”
“我们的进货渠道是非常可靠的。”
“没出事的时候,谁都说可靠,谁都说没问题。”
张建中便说明货是从临县供销社进的,也是正规的供货部门,他们能够比红旗县的价格便宜,其中还有运输费的低成本,去临县县城的路程比去红旗县的县城要近一半以上。
“我还准备把那边的糖烟酒弄过来呢!”
“你想把供销社、食品公司都替代了?”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只要质量保证,价格低廉,对农民就有好处。”
“你赚那些钱干什么?”高书记说到了重点。
张建中说:“农业这一块,花钱多,又不能直接为镇财政创造经济效益,所以,我想,利用总公司形成一种自给的状况,既完成县委县政府交给的任务,又不给财政增加负担。”
高书记笑了起来,踱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来说:“更想让自己的口袋涨起来吧?”
“这只是你的看法。”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到处都在办公司,到处都在经商,有的人赚了钱,你心里也痒痒了,也做起发财梦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们是政府部门,拿政府发的薪水。做发财梦,就先把这份工辞了。你辞了这份工作,去干什么我都不管你。”
他看着张建中,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其实,高书记并没想制止张建中,要制止还用废那么多嘴舌吗?当初,还是镇长的时候,见县城有少单位搞贸易公司,他就有些心动过,只是当镇长还没有最后话语权,才把这事放下了,到了边陲镇,边穷得这么样,搞什么都不可能,因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