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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政办把张建中的办公室布置得还是很有些节日气氛的,摆了一盆硕果累累的年桔,茶几上放了一碟色彩斑斓的糖果,一碟鲜红的瓜籽,昨天,岳母郝书记见办公桌放着两个带叶儿的年桔,就在下面压了两个红包。
岳母说:“大吉大利!”
张建中笑着说:“你也兴这个?”
“为什么不兴?入乡随俗。”
岳母在部队呆了二十多年,很有乡风民俗都忘了,甚至不知道,但回到地方这几年,一样样学,虽然没有土生土长的老太太地道,重要的环节还是有的。长辈和晚辈派利是,年初一说说吉利话还是有的。先给大少爷打电话,一番客套后,大少爷问:“你大哥大怎么销号了?”
“怕影响不好。”
“那也是方便工作啊!”
“不一样了,现在是行政干部,县委书记都没大哥大。”
大少爷笑了笑,说:“你要不打电话来,年初三、四,我就要去找你了。”
“生意上的事吗?今年这么早要货了?”
“今年销得好,好几个地方的商场都缺货了。”
“这是个好兆头!”
“承你贵言啊!”
张建中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早知道不给你电话,让你亲自来边陲镇找我。”大少爷没反应过来,他又说,“总希望你来走走,你过来找我,就不用我请你了。”
“有机会一定去。”
“这句话,我不知该理解为,应付我,还是你真想来?”
大少爷便在电话里“哈哈”笑,说:“想去,当然想去。”
张建中也知道,在电话里谈不出结果,只是提醒他,自己还记着这件事,还是希望他到边陲镇来。又说了一会儿话,张建中便说,“生意上的事,具体细节,我还是跟三小姐谈吧!我也正好要给她电话。”
三小姐没大少爷那么多客套话,说:“是不是干了坏事,没脸见人了,所以,把大哥大取消了?”
“我干过什么坏事?我从来都是站得正,行得正。”
“你把我出卖了,你说站得正,行得正?”
张建中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了,那次冒充她的男朋友,不想与钟真涛误会闹得太大,回来后,就把实情告诉他了,想钟真涛一定纠缠得她够呛!
“我是良心发现,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反正,我也没奢望你能帮我多久,你自己坦白交代,还我清白,总比我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
张建中不想和她多扯,说:“大少爷说,有生意?”
“你还是恢复你的大哥大吧!这么联系,再有生意也黄了。”
“我也觉得很不方便。”
这是实话!
张建中想,装也要装一个做生意才使用的大哥大,号码只给有生意来往的人。兴宁县的人要找他,没有大哥大,他们也能找到。平时,在边陲镇可以开机,回到县城就关机藏在公文包里。
“你最快,几天可以给我发货?”三小姐问。
“现在在过节。”
“这不是更好吗?缉私队的人也放假了,一路平安。”
“这可未必!缉私队也会这么想,越是放假,走私的人越有可能钻空子。”
三小姐说:“这些是你考虑的问题,我只要货,最快什么时候能到?”
“我这边还可以做做工作,但香港那边,未必能说通,即使能说通,人家也会提价。”
“就知道你要谈价格的事。”三小姐说,“你就不能有一次,不跟我谈这个话题?我们已经是老客户了,总谈这个,你不觉得俗吗?”
张建中笑了起来,说:“做生意嘛,不谈钱还谈什么?如果,这也叫俗,生意人哪一个不俗?你不是也不能脱俗吗?哪一次都轻易不松口!”
“知道我不松口,你还总是提?”
张建中说:“这样吧!我这边不提价,香港那边提多少,我就没办法了。”
“你这话等于没说,香港那边提不提价?我怎么知道,还不是由你说,明明人家那边不提,是你提,你偏说是他们提的。”
“我还没那么奸诈吧?”
“你不奸诈谁奸诈?”
“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呢?”
“很简单,你太小气,太斤斤计较!”
“如果,这样的话,还谈得下去吗?”
三小姐说:“谈不下去的话,你先把三十万还了。”
张建中腰间像被戳了一刀,说:“你总不能用这个要胁我吧?”
“你说呢?”
“我还能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别忘了,现在还是年初二,这么不吉利的话让你老婆听见了,看她怎么收拾你?你的命不值钱,但你老婆并不想守寡!”
张建中心里闷闷的,每一次跟她通电话,心情都不会好。“你就不能念在我曾帮过你那么一回?”
三小姐停顿了一下,说:“就是念在那一回,我才跟你说那么多。”
“我说的是实话,香港佬很懂得抓时机,眼珠子只瞪着钱,这种时候,他们肯定会提价。”
“你问问再回我吧!”
早这样多好!何必费那么多口舌?
三小姐那边也想,你早说清楚不行吗?偏说些没用的!每一次跟你通电话,总是口水多过茶,比钟真涛还会绕圈子,如果,不是谈生意,早把你的电话挂了。
香港那边虽然没见过面,但走了那么多趟货,也算是熟了,那边果然强调春节放假找工仔不容易,即使找到了,也会加班高薪,单是人工,运输费就要提价一成,还没算货价。货价也成问题,春节刚过,仓库基本是空的,重新组织货源价钱肯定比平时的要高许多。
香港佬建议,还是过完年再说吧!反正春节抢购高峰期已经过了,接下来是淡市,购买力弱,货也是屯在仓库里,更不可能买到好价钱!
张建中说:“你也知道,我只是过过手,并不是真正的货主,你还个价,那边能接受,我们就干,不能接受是他们的事。否则,他们以为,我只是应付他们,根本没有跟你联系。”
下午,香港那边回话,货价至少比平时高二成。张建中说,能不能再低点?两成是肯定不能接受的。都是老客户了,而且是大客户。香港佬说,正是老客户大客户才给你实价,换了别人,最少也要高出三成!张建中想来想去,只有自己这边让利了,有生意不可能不做,何况,边陲镇又是这种状况,自己还欠着人家三十万呢!
这些天,张建中想到这三十万心里就难受,有时候甚至睡不着。他不是那种欠了钱可以坦荡当没事儿的人,总担心,一旦还不上怎么办?你吃了过头粮,挖了这么大的坑,难道也像高书记那样,让后来人给你填?
“那边回话了,至少要提一成五。”
三小姐没有说话,张建中知道她在按计算机,计算成本价,便拿着话筒等她答复。
“先进一些补补仓,走两车货吧!”三小姐说,“等价格回稳,再走大批量。”
不管大批量还是小批量,张建中都要走足程序,武装部那边也要派车押运。
这几天,陈大刚也没闲着,知道张建中玩走私,就渴望着哪一天抓他现形,近年那两天,还偷偷跑到边陲镇派出所找了两位铁哥们物色山尾村的一个线人,要他一有动静,就及时上报。
那线人,第一时间就把消息报上去了,年初六凌晨,将有一批货从山尾村上岸。
518 找老大帮忙
这是张建中回边陲镇走的第一批货,虽然轻车熟路,但许多细节都要重新布置。比如,谁守路口站岗放哨,谁守电话保证联络畅通。这些都要镇干部参与,有曾参与过的,也有新加入进来的。
不是还有球赛吗?
抽调的人不能与球赛有冲突,而且,还要严格保密,即使有武装部的军车押运,还是要秘密进行。
永强是得力干将,派他去省城签合同。这可不同往常,提价一成半,只是口头协议不行,三小姐精明得可怕,没有合同抓在手,心里始终不踏实。
陆、黄两位副书记还忙球赛的事,考虑再三,张建中决定让常务副镇长负责与山尾村的沟通。
山尾村有村长坐镇,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关键的是,春节村民走动多,保密工作要做好,卸货前的那一刻,再通知村民还不迟。张建中想,是不是还要考虑从水浸村上岸?载货的船一出海,村民多少也猜到是去干什么的了。更换上岸地点仿佛是一招妙棋!
当天就与武装部联系了,他们始终给予大力支持,那位经常押运的参谋笑着说,我差点探亲回家过年了,幸好没买到车票。张建中说,这是缘分,注定你要留下来帮我。熟悉与熟悉很重要,而且,敢拨枪指着警察的参谋也不多。
年初三,赶回县城,去了一趟邮政局,重新装了一部大哥大,没这玩意还真不行!
第一个打电话是打给香港佬的,问他那边是否可以按时装货。他说,OK啦,只要你们的船年初五,随时可以装货。张建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陈大刚却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赶到边陲镇。那两个铁哥们白天要执勤,根本没闲暇帮他,何况,隐约感觉到走这次货的人来头不小,也有明则保身的意思。
“我的来头也不小吧?”陈大刚很不高兴他们不讲义气,“我岳父是副县长,还是联系边陲镇的县领导,直接领导镇委书记镇长。我是县缉私大队的,全县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有人走私,我都有权抓!”
铁哥们甲说:“我们不是不帮你,的确是没时间。他每天要到各村委会去巡查,我每天要参与维护好球赛的秩序。”
“狗屁球赛,边陲镇能打出什么水平!”
铁哥们乙说:“其实,你可以要你岳父发句话,让书记镇长帮助你,有他们支持,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了。”
无知!太无知了。现在走私的就是书记镇长!然而,他不能告诉他们,现在都又腿都哆嗦了,知道要抓谁,还不吓破了胆?
——不用我岳父开声,就是我一句话,书记镇长也会帮我,但是,我不想让他们帮,这线索是我发现的,我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掺和进来跟我抢功?我也不向缉私大队汇报。”
——我只是自己干,要你们这两个兄弟跟我一起干!
——你们想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想不想调到县缉私大队?只要这次成功,你们也有一份功劳,我就可以把你们调进缉私大队,调进县城。
铁哥们甲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甲问:“我们的力量是不是太单薄了?”
陈大刚说:“我这次来,就是跟你们谈这个问题。看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走私虽然是秘密进行,但人数不会少,他们只有三人,肯定不是对手,狗急跳墙,张建中什么事干不出来?陈大刚可没少跟他打交道,貌似每一次都是自己处下风,因此,人数上不能太悬殊!
所长从外面回来,见陈大刚和甲、乙在单车棚说话,很奇怪地走了过来。
“这不是陈大刚吗?”
“是的,是的。”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所长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没找到,便问:“你和谁下来的?”
“我自己下来的。”
“你的车呢!”
陈大刚笑着说:“我这是私事,大过年的,下来看看兄弟,那敢动用大队的警车。”
所长拍拍他的肩说:“你真够哥们!”
“本来,是想叫他们上县城聚一聚,你们事多,要值班,我就跑下来了。”
所长对陈大刚并不感兴趣,以为他与副局长缉私大队长下来的,见他只是一个人,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既然,你们兄弟相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