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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调虚弱,很显然,底气不足。
司机根本就没去二车间,到了厂部,就冲着保安吆喝,说你们眼睛都瞎了,说你们没看见发生状况了吗?这里可以无遮拦地看见余丽丽和敏敏站的地方。他指给他们看,“有人闯进厂里闹事,你们没看见吗?”
厂部那两位保安,负责厂部和附近两个车间的巡视,早就看见了他们,但离得远,一点也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
一位保安说:“我们哪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另一位保安说:“门卫怎么把那人放进来了?”
司机说:“你们还不快去保护余科长。”
一位保安问:“你怎么丢下她就回来了?”
“我怎么是丢下她?我是回来拉援兵的。”
另一个保安说:“看情形,也没那么激烈啊!”
“你不听指挥是不是?”
“我听谁指挥?我听你指挥?”保安根本不买司机的帐。
“是我叫你吗?是余科长叫你。”
“余科长,余科长,她什么时候当科长了?她以前是主任,早撤了,贬到车间去了。”
司机掌握的信息总比小保安灵通,很不屑地说:“你个屁,她很快就要当科长了。”
小保安在厂里的身份低微,却最不服气这些比自己好不到哪去的司机吆三喝四,一个保安说:“等她当了科长再说吧!”
另一个保安说:“就算她当科长,也指挥不了我们,我们是归厂办公室管的。”
敏敏和余丽丽那边气氛正朝和缓方向发展,厂部门前却起了纷争。
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说:“你们吵什么?就不怕影响别人工作,就不怕我把你们吵了?”
司机像见了救命稻草,对那人说:“主任,他们不听指挥,把他们炒了。”
一个保安说:“我们不是不听指挥,我们是不听有的人乱指挥。”
“你说谁乱指挥?”
另一个保安说:“你乱指挥。”
司机寡不敌众了。
主任问:“发生什么事了?”司机这才回过神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知,主任却说:“小题大做!”
主任是从副主任的位置升上来的,在余丽丽手下受压迫了好几年,很清楚她的处事风格,这个女人,大事小事不分,没有事也要弄出三尺浪。其他企业的业务员来推销就推销呗,你阻三拦四干什么?又不是你的工作范畴,刚要提你当科长,你又耀武扬威管全面了。
“别理她,她喜欢管让她管去。”
司机可是主任的兵,他说不管,你还不能管了。
余丽丽见司机把车停在厂部,却再没动静,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猜想敏敏与张建中和王解放是什么关系?应该只是兴宁县的熟人吧?
说什么她也不相信,敏敏是张建中的老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有那么好的岳父岳母,还捞一个那么好的老婆。如果,这女人真是张建中的老婆,那也是面生横肉的母老虎,遇到她余丽丽刁难,早把整个厂吵翻了。
“王副厂长的老婆不来了。”余丽丽想撤了,虽然只是张建中或王解放的熟人,但还是招惹不起,刚才太激动,把这最重要的给忘了。
“那司机根本就没去二车间。”敏敏还记得王解放的老婆在二车间。
“那你去二车间找她吧!”
“你带我去。”
“我怎么带你去?我还要工作呢!”余丽丽想走另一条路溜。
“你不是要告诉我是谁吗?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哪个企业的业务员吗?”
“我现在忙,不想知道了。”
这会儿,司机想起敏敏曾要他叫王解放的老婆,虽然不能再亲自声援余丽丽,却可以打电话去二车间找帮手。
他在电话里对王解放的老婆说:“有一个人说是认识你,现在,余科长正在来厂部的路上盘问她呢!”
王老婆接电话时,正好就在窗前,透过窗户往外看,见两个女人在厂区路上拉拉扯扯,虽然远,还是能分辨出其中一个是余丽丽,另一个人看着也眼熟,会是谁呢?看了好一会,却没想起来。
“我过去看看吧!”
放下电话,王老婆拿起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就往这边赶。
太阳很晒,敏敏和余丽丽根本就没意识到,一直就站在太阳下,晒得汗流浃背,余丽丽想溜,敏敏不让她溜,说是如果,再碰到别人,又会盘问一番,说你反正也盘问那么久了,不如就一直跟下去,你放心,我也省事儿。
两人拉拉扯扯,王老婆就走近了,敏敏正好脸朝着她,就冲她一笑,反而把她给吓了一跳,快步跑过来说:“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一边咋唬,一边摘下草帽往敏敏头上扣。
“这么大的太阳也不戴戴帽,这么大的太阳还站在这晒。没给张厂长电话吗?你应该叫他派车去接你。”
王老婆还把敏敏手里提的包也夺过来了,她知道敏敏的身体状况,像郝小萍一样,捧在手心里怕她累着了。
“他不知道我回来。”
“你们年青人就会玩花样,玩什么突然袭击,不,不,叫惊喜,给他一个突然惊喜。他出差了,你王叔也出差了,都不在家。”王老婆一边说,还一边掏出手帕给敏敏擦汗,“你妈不知道你回来吗?你妈看见你这个样,不知会心痛成什么样?”
看着王老婆对敏敏比对自己女儿还亲,余丽丽整个人都懵了,再傻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怎么可能啊!她会是张建中的老婆?
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余丽丽一点儿也不敢嫉妒了,想你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张建中的老婆怎么就不能长得漂亮呢?如果,她没点儿来头,会直呼张建中的大名吗?
“敏敏是张厂长的老婆。”
“我,我不认识。”
余丽丽满脸涨得通红,恨不得脚底下有一条缝,好让自己钻进去,完蛋了,你余丽丽完蛋了,你那个销售科长还没批下来呢!张建中知道你这么对他老婆,还不把那纸任命撕毁了?
敏敏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你怎么不说呢?你说清楚,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你会相信吗?”敏敏问,“那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信,我怎么会不信呢!”余丽丽说,“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真是对不起。”
“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点儿冲动。”
王老婆问:“你们怎么了?”
敏敏笑着说:“没什么,我们没什么?”
915 这厂长当得太窝囊
张建中没想那么快回来,苗主任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叫他马上赶回江市,说要召开紧急会议,张建中问,可以透露一下会议内容吗?苗主任说,你回来参加就知道了。没容张建中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苗主任基本掌握了他另设帐户的事,在余丽丽那找不到突破口,便把财务科长传去了。开始,财务科长只是摇头,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苗主任说,不要以为,你不知道就可以开脱干系,做为财务科长,却不能统掌厂里的财务收支,这本身就是失职。
财务科长说:“厂领导不想要我知道,我也没有,难道我还厚着脸皮一定要他们告诉我?”
本来是很有底气的话,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儿力度。
苗主任就抓住了他这一点,说:“我很理解你,张建厂长是你的直接领导,你既然得罪我,也不会得罪他。你既然不听我这个组织的话,也要听他那个组织的话。”
——但是,你有没有听过,我苗主任想知道的事,会不知道吗?这样的事,除了你知道外,厂领导就不知道吗?杨副厂长或许不知道,工会主席或许不知道,王副厂长总知道吧?不要以为,他是张厂长的人,他就不会说。
——上次,工人上街示威,差点没把他撤了,你认为,是张厂长帮了他吗?不承认,他在糖厂说一不二,但糖厂以外,他的话就不顶用了,是我苗主任出面才把王副厂长保下来。如果,我问他,他会隐瞒我吗?
财务科长嘴唇哆嗦了。
“既然,我迟早都知道,你还有必要隐瞒吗?你还有必要让我觉得,你宁愿得罪我,也不想得罪张厂长吗?”苗主任说,“当然,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不会说,我到掌握的信息是从你这里打听到的。”
苗主任抛给他一支烟,看着他胆惊惊地点着,会心一笑,知道他就要招了,果然,张建中跟他玩了一招阴的。
其实,张建中并没想隐瞒苗主任太长时间,财务这块,还是能透明就尽量透明,只要跟兴宁那边建立可靠的关系,可以从他们那边贷款,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因此,他心里也清楚财务科长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还是没有撤换他,有时候,他还很认可财务科长的小心翼翼,就像他欣赏余丽丽的交际手段一样。
当苗主任“嘭嘭嘭”抛出张建中隐瞒国资办另设帐户的事实,他脸上依然带着笑。
“你觉得,这种作法合适吗?”
张建中说:“我也是没有办法。”
“一个企业,有必要开设多个帐户吗?这是躲避监督。”
如果上面进行财务审查,可以把新帐户藏出来,拿出旧帐户应付。
“你们随时可以审查我的新帐户。”
“我们怎么知道,你除了这个由帐户,还有没有其他帐户?”苗主任说,“企业有严格规定,只能设立一个帐户。这是纪律,这是原则。这是杜绝企业乱贷款乱开支。”
张建中说:“我也不想那么麻烦,但是,希望苗主任能理解我们的困难,如果,企业只允许一个帐户,那么,我希望银行方面也要尊重企业,能够理解企业的难处。”
“银行怎么不理解?”
张建中笑了笑,说:“银行理不理解,你还不清楚吗?原来的那个帐户是设在工业银行的,他们B我们还贷款,糖厂现在的状况,别说还贷,就是吃饭也困难。”
“可以协调解决吗?”
“怎么协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有困难,可以找上级解决,但是,绝对不允许擅作主张。”
“这么一点儿小事,我也麻烦你苗主任,你苗主任不嫌麻烦,我还觉得自己太无能。组织上把那么大的一个厂交给我,我是一厂之主,竟然连这点小事也要求助国资办才能解决,我这厂长当得也太窝囊了。”
话里句句是剌,张建中却笑容可掬。
“企业的状况,你是知道的,好不容易弄了点钱,打进工业银行的帐户,但因为,我们欠贷未还,他们完全可以不经我们同意,就截留我们的资金,企业手里没有一分钱,就像机械没有了润滑油,想运作也运作不起来了。”
“这些困难可以争得银行理解嘛!银行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张建中轻轻一笑,反问道:“他们会讲道理吗?”
“这只能怪你,当初太意气用事。”苗主任说,“后来,人家也放出话来了,只要你认个错,大家还可以愉快地合作。”
张建中脸一绷,说:“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向他们认错?我为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虽然,他们曾经与糖厂有过愉快的合作,但那不是我,我跟他们从来就没愉快过。既然不愉快,我为什么不可以另找合作伙伴呢?银行又不是仅此一家。”
“你这事强词夺理!人家要你还贷错了吗?人家就是按规定截留你们的资金也是合法。”
“所以,我要另起炉灶,另辟蹊径。”
苗主任拍桌子了:“你这种作法是不允许的!”
“但我这种作法,却可以得到充裕的资金。”
“你这是只管新帐,不管老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