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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一条巷子里长大,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吗?他跟女孩子说话还脸红呢?怎么就会像流氓呢?会不会,会不会他喜欢自己,用那种形式向自己示爱?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否则,他凭什么总帮你?他凭什么总随叫随到?刚才,他不是还说,你们在谈恋爱吗?
应该就是因为“谈恋爱”这句话而起的,你没有拒绝他,他才抱你。可是,可是,你不是挣扎了吗?不是骂他了吗?他为什么不松手?为什么越抱越紧?
她又替张建中辩护,说那时候,他当然不顾一切了,或许,他还以为你想表现得矜持一点,故意挣扎,故意骂他。她对自己说,他那么抱你也不能算流氓吧?流氓应该是目的很明确的,一出手就会抓那些关键部位,要么抓胸脯,要么抓屁屁。张建中并没有,只是抱你而已。她又对自己说,退一步说,就算他耍流氓吧!但也没对你怎么样啊!你对他那么狠,踢坏他怎么办?他可是张家的独子啊!
阿花的头“嗡”地一下大起来。
以前,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男人去割皮包,医院的护士给他消毒的时候,他那里硬了起来,那个护士就用夹棉球的镊子敲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敲,敲出了问题,那男人再硬不起来,那护士只得负责,只得用尽各种男女之间的办法,总算让那男人恢复了,当然,那护士也别无选择只好嫁给那男人了。
阿花开始害怕张建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如果,如果他老爸老妈不放过你,你是不是也要像那个护士一样,用尽男女之间的办法帮他恢复?
闯祸了!阿花,你闯祸了!你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阿花急得差点哭起来。
张建中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满头冷汗,缓了一口气,想阿花真够狠的,一下子就想要了他的命,想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值得自己喜欢?真跟她在一起,她一个不高兴,还会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他很困难地站起来,扶着墻做深呼吸,一口一口地,感觉似乎没那么痛了,就挪了挪脚步,还是有点痛,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一抬头,却见阿花站在面前。
“你没事吧?”
张建中故作轻松,皱着脸笑了一下,说:“没事。”
阿花见他这么一副表情,根本无法相信,说:“我看看。”
“看什么?”
“看你伤得怎么样?”
“你怎么可以看?”张建中忙弯腰捂住受伤的地方,说:“这地方怎么能让你看?”
“你以为我稀罕看啊!”
阿花蹲了下去,张建中连退两步。
“你知道我伤到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就不管你了。就是因为伤到那地方,我才要负责。”
“我不用你负责。”
“你说话要算数。”
“我说话算数!”
阿花还是不放心,说:“我还是要看看你有没有事!”
张建中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闭上眼睛,虽然喜欢阿花,但怎么也没想到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亮出来。看就看吧!不就是一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阿花反而犹豫了,刚才有点不顾一切了。
一道光亮照了过来,又是那一高一矮两个联防保安,再没有说什么,却感觉得到他们的目光。此时,阿花蹲着,张建中弯腰捂住那地方,两人的姿势太能启发想像了,从他们身边经过,那矮个子忍不住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高个子说。
“没笑,我没笑。”矮个子拼命要自己不笑。
“人家谈恋爱关你什么事?”
“是的,是的。”矮个子急急脚地跟上了上去。
阿花满脸涨得通红,站起来看着他们离开小巷,狠狠地对张建中说:“这事你不能跟人说。”
“我哪敢跟人说啊!我还嫌不够丢人啊!”
“你老爸老妈也不能说。”
“我爸我妈知道,还不把我赶出门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谁也不说啊!”阿花想,只要他不说,自己也就不用负责了,不用帮他恢复了。她很有些威胁地说,“我告诉你啊!你要说的话,我就去派出所告你耍流氓,你知道的,你马上就身败名裂,单位立马就开除你!”
她有点弄巧成拙了,张建中狐疑地看了她好一会,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花脸一红,说:“你说过的,你不能反悔,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你好像比我还怕人家知道这事?好像别人知道这事,你比我还丢人。”
“我丢什么人?是你丢人好不好?”
“我丢人又关你什么事?”
“不说了,不跟你说了。”
张建中反客为主了,说:“你不说清楚,我回去就告诉我爸我妈。”
“不行,不行。我求你好不好?”阿花急了,双手抓住他的手,差点要跪下去的样子,“你说过不让我负责的,你说话不算数。”
“你总得说清楚原因吧?”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张建中看着她,等她说,她的脸先红了起来。
当阿花艰难地说了那个割包皮的故事时,张建中想笑却没能笑,感觉眼泪不停地往外涌。他背过脸去,说:“你走吧!你回去吧!我不要你负责,我伤成什么样都不要你负责。”
第15章 你们这是犯罪
顾名思义,边陲镇是离县城最远的镇,路又不好走。红旗县有这么一个说法,宁愿去省城也不去边陲镇,虽然省城路远,但路好走,耗时不用那么长。
一早上车,摇摇晃晃几个小时,临吃午饭才到。
那时候,面包车都没有,更没有进口名牌车,部队退役的吉普、解放牌大卡车也少得可惜,县委办只有李主任出差才可以叫市府车队派车,副主任以下,当然也包括老好人之流的科室科长主任,出差只得坐公共汽车。
老好人在办公室里话很少,坐上公共汽车话就不停,把沿途经过的镇都述说了一遍,说概括,说经济发展,那时候,主要还是农村发展。有什么特色?近年来,有什么重大突破?张建中不想听也不行,只是默默地听也不行,偶尔还要很虚心地搭几句:怎么叫这个镇名呢?总有些来由吧?
这种特色是不是跟地理环境有关?
经济发展与当前的政策,与现任的镇委书记一定很有关系吧?
老好人更是眉飞色舞。
车上其他乘客也有喜欢听的,就说:“这位同志对红旗县了如手掌,一定是大干部。”
老好人说:“我对红旗县只是稍知一二,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遍老百姓。”
一开始,张建中是非常不想听他在身边,或者说,在耳边叨叨的,心里还想着昨晚的事,还想着阿花说的那个割包皮的故事,原来,阿花紧张的不是你,而是怕把自己搭进去,跟你做尽男女之事,不嫁给你不行。原来阿花一点不喜欢你,从头到尾都是你自作多情单相思。
渐渐地,他却把老好人的话听进去了,一个镇一个镇记在脑子里了。昨天,为了了解边陲镇,他倒腾了十几个小时,又是查找资料,又是一行行地阅读,对那个镇还只是一知半解。这路上,只是一会儿时间,就弄懂了沿途几个镇的基本情况。看来“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仍然有着强烈的生命力。
这也是张建中以后不耻下问的开始。
这有什么不好呢?
自己可能要花许多时间才能弄懂的事情,人家三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这其中,还有人家几十年的经验积累。
公共汽车经过边陲镇府的时候,老好人指点给张建中看,说:“那就是镇府了,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全车的人都能听见,就有人说:“你一定是县里的大官,一定是微服下基层,体恤民情。”
老好人似乎很愿意听到这个结论,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又谦虚,又让人琢磨不透,便更让人觉得他是大官了。
公共汽车从镇政府一掠而过。
那时候,搭乘公共汽车不是想停就停的,非要到站才能停才能下车。
下了车,老好人与张建中便往回走。
刚才那一掠而过,张建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会儿想起来,那个镇政府就像以前那个张建中第一次考公务员去的那个镇,只有几幢两三层小矮楼。
老好人说:“不知镇府门前为什么围了那么多群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了?”
张建中也看到了,却没老好人想得那么多,毕竟,他是新人。
近前才发现,镇府的铁栅栏门是关着的,那些围在门前的群众非常激动,不停地摇晃铁门,甚至有人企图翻越进镇府,铁门内却站着一排穿制服的警察,再后面,还有几个像是当领导的,指指点点指挥警察别让那些人爬进来。
“开门,开门。”门外的群众气愤地叫。
门里的人当什么也没听见,只是有人往铁门上爬,警察才跨前一步,手里的警棍一挥,虽然没打中人,倒把往上爬的人吓回去了。
身后那几个领导似的人商量了一下,就有一个人拿着手提喇叭对门外的群众大声说:“回去,你们都回去!有事回去再解决!”
“村干部呢?你们的村干部呢?”拿着喇叭的人在人群里看到村长了,指着村长说,“你马上叫村民们回去,不要在这聚众闹事。你们再这么干,警察完全可以以‘冲击镇府’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
村长不仅不听,还站在群众一边,大声说:“你们放我们进去说话。我们都到门口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你们心里没鬼,为什么怕我们闹事!”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是谁的干部?你帮谁说话?你信不信我撤了你?我不但撤了你,我还要警察扣留你,判你的刑!”
这话激怒了群众。
“只要你敢动村长一根毫毛,我们一把火把镇府烧了!”
“只要你敢欺负我们村任何一个人,我们会以牙还牙!”
铁门被摇得“咣咣”响。
“叫书记出来!”
“叫他出来向我们说清楚!”
拿手提喇叭的人说:“书记很忙,书记去县里开会了。”
张建中看了看老好人,昨天不是联系过吗?镇委书记在家,他们才过来的。如果,镇委书记不在,不能跟他接触了解他的想法,怎么能写好那份经验材料?
老好人贴着张建中的耳朵说:“不这么说,群众意见更大,更气愤,多偏激的事都干得出来!”
张建中点点头,想原来是书记不想出来见他们,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不过,到底发生发什么事,群众集体闯到镇府来,而且,村长也参与进来了?
“让开,让开,快让开。”有一伙人在后面叫。
张建中回头看,见好几个壮汉抬着一根大圆木冲过来。
围挤在门前的人欢呼雀跃,立马让开一条道,群情激昂,挥舞着拳头高喊:“把门撞开,把门撞开!”
那几个壮汉抬着大圆木,“一二三”狠狠地向铁门撞去。
铁门摇晃着,铁链栓紧的两扇铁门还是咧开了一道口。
“你们这是犯罪,你们必须马上停止你们的犯罪行为!否则,我们决不会手软!”手提喇叭的人大声叫。
那几个领导慌忙往后退,甚至有那么三两个仓惶逃回办公楼。
警察也往后撤了几步。
群众更得意了,大声叫:“再来,再来!”
第16章 这还有一个人质
那几个壮汉又抬着大圆木退后几步,准备再向前冲,人丛里有人大声叫:“住手,给我住手。”只见村长挤出人丛,站在铁门前,用身子拦住向前冲的大圆木,那几个壮汉忙刹住脚步,群众也沉默了一会。
有人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