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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四川来的?”中年女人听出林霏的普通话不太纯正,带着明显的川音。
“是的。”
“四川什么地方?”
“桑州县。”
“哦!很穷的一个地方。”中年女人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你在这里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林霏低声应道。
“出门为啥不多带一点钱?”
“我没有钱,来这里的路费都是别人给的。”想到自己近半年来的遭遇,林霏说不下去了,两行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看来你有很大的委屈,你就哭吧!”中年女人说。“不要憋在心头。”
林霏再也忍不住了,离开部队她就想找一个地方痛哭一场,她真的就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把她的遭遇,她的委屈都告诉了身边的这个女人。
“啊,够可怜,够委屈的,不过天下不平的事太多了,比你还不幸的人多的是,所以用不着太伤心。”中年女人说。“现在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林霏说,“想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明天就去找工作。”
“老板,是到滴水洞还是回海景苑?”副位上坐着的块头高大的年轻人转过头来征求中年女人的意见。
“回海景苑。”中年女人说,她又转过头来问林霏,“愿意跟我去吗?我救你就救助到底吧。你相信我吗?”
林霏点了点头。
“小姐,你真走运,今晚遇到我们老板了,还怕你今后找不到事做。”开车的司机也是一个年轻男子,他接过话来说道。
听说滴水洞,林霏想起那个地下旅馆服务生说的话,身边这个中年女人就是那个只身来半岛闯荡的丁艳红,就是滴水洞大酒店的老板,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她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然而车内光线幽暗,只能看到丁艳红的脸侧轮廓。
丁艳红在半岛是有名的人物,她的发迹史在半岛是一个传奇,很多外来女孩都把她当成榜样。因此不少半岛的出租司机都有外地来的身无分文的女孩主动献身的艳遇。如果要考证“一夜情”这个风靡一时的名词的来源,就一定是半岛。
传说她的发迹与半岛市前某任公安局长有关,在他的庇护下,曾经一度火热的沙田角红灯区,就是她开办的。都说滴水洞大厦就是外来女孩子的处血、眼泪和男人的Jing液筑成的。有的说得更形象,滴水洞大酒店向两边八字分开的副楼就像女人分开的腿,进门正中是一个大圆洞,洞上面水珠点点飞玉溅珠,是女人###涌流的阴沪。后面主楼三十层像一颗子弹头,是男人的棒棒。有的说,她的发迹与半岛市以前某计委主任有关,在他的庇护下,开了一个皮包公司,利用国家价格双轨制,倒卖钢材、玻璃、水泥、煤炭等国家计划物资,为她的发迹奠定了基础。有的说她是以前某建委主任情妇,她是靠承包工程建设发迹的。
这些都是瞎子摸相,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是可以肯定,她是四川广元人,四川广元出美女,出女强人。她很漂亮,说话的声音温柔好听,听她说话就像炎热季节里喝冰水一样有一种熨帖、舒服感。尤其她那双水汪汪地画眉眼睛,有一种勾人夺魂的魅力。她虽然读书不多,但记忆力特强,过目不忘,摩仿力也很强。那些流行歌曲,她连字都认不全,但却能唱得有板有眼,唱得很多很多,好像她是见着就能唱似的。一个弱女子,只身来到半岛,能在二十余年时间里,成为一个拥有滴水洞大酒店,半岛宏发建筑公司两家企业的老板,可见她的发迹史虽然不是像人们议论的那样肮脏,但至少也不是很干净。这正应了马克思的一句名言: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事变幻,不管过去的事有多么肮脏、多么血腥都被时间的推土机推进垃圾场深深埋藏了起来,已没有人愿意去翻捡了。人们更多的是看到现在的辉煌。
丁艳红发迹史中阴暗的一面现在已被人们淡忘了,她只身闯半岛而成就今日的辉煌成了一种传奇,成了不少女孩的榜样。她现在在半岛口碑很好,是市政协委员,半岛市烈士陵园她捐建了一个牌坊,上面赫然刻着她的名字。她经营的滴水洞酒店有很高的声誉,是一个文明酒店的样板,在她酒店里有发廊、歌厅、桑拿、保健、健身等设施,经营很正规,没有污七糟八的事。住在酒店里绝没有电话骚扰,服务员都是经过正规严格训练的,端庄、贤淑、气质高雅。发廊里工作的人员都是高级美发师,歌厅里的歌手、器乐人才都是从舞蹈音乐学院招聘的。桑拿按摸保健从业人员都是从省中医学院毕业的。尤其是酒店服务人员的用人之道给丁艳红赢得了很大的声誉。相当一部分女员工都是来半岛打工走投无路时被丁艳红收留的,她对她们进行培训,然后就在酒店里工作。因此,这些员工把丁艳红视为救命恩人,把滴水洞当成自己的家,每做一件事都像是在做自己的事一样认真负责,不管工作累与不累,时间长还是不长,报酬高与低,她们都没有怨言,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了丁艳红。丁艳红之所以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她曾经有过与这些女孩一样有过同样艰难的经历而同情怜悯她们;也许是因为她在发迹过程中充满着女孩子们的血与泪,现在想减轻一点自己的罪衍以求良心的安稳;或者真的是她琢磨出来的用人之道。她的用人之道不仅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而且还有很好的社会效益,受到社会各界及半岛百姓的赞扬,她被评为全国妇女三八红旗手,还是全国妇女代表。
丁艳红救助过的女孩子很多,像这样直接带回家的林霏还是第一个。
17。干妈
海景苑是丁艳红的别墅。在市内一片风景区内,很多富人都在那里有自己的房子。
林霏美美的睡了一觉,当她第二天起床时,丁艳红已经在客厅里等她了。
“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您了!”林霏站在丁艳红面前。
“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让我好好看看。”丁艳红拉着林霏的手细细地打量。
昨晚在车子里光线幽暗,回到海景苑已经晚了,保姆刘阿姨已为她们准备好洗澡水,丁艳红回到家就上楼休息去了,林霏也由刘阿姨领到客房里安顿下来。她还没有这样细致地打量过林霏。
“呵哟哟,身材好,脸蛋儿好,细皮细肉,三围也恰到好处,怪不得那些地痞要追你了,我要是一个地痞也会追你的!哈哈哈!”丁艳红爽朗地笑了,林霏被她笑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来来来,坐下,我看看你的手相。”林霏顺从地挨着丁艳红坐下。“呵哟哟,爱情线有点复杂,命运线却很好,你不应该是这种落魄的人。”
“如果命运好,我就不会走投无路了。”林霏把丁艳红拉着的手缩了回来。
“会好起来的。”丁艳红说,“现在就说说你的打算吧,下一步想做什么?”
“不知道。”林霏神态黯然地回答道。
“唉!你的遭遇也够可怜的,做军人妻子真的不容易。”丁艳红同情地说。
“我不后悔,如果有机会我还找军人。”林霏说。
“我很感动。”丁艳红安慰道,“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把过去所有的不幸都放进箱子里藏好吧,不要再去翻了,不要把她当包袱背着,事情过去了,就当没有发生一样。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你的前途光明着呢。”
“谢谢您安慰,也谢谢您搭救我!” 林霏感激地说。“我不指望有什么光明的前途,只求能找到一碗饭吃就满足了。” 她站起来,给丁艳红鞠了一躬,“我要走了,您的恩德我将永远记着,今生不能报答来生再报答吧!”
“说哪里的话,碰巧遇着了,别人遇着也会这样做的。” 丁艳红哈哈地笑了。她也站了起来拉着林霏说,“你别走,就在我这儿打工吧。你先住几天,我会安排活儿给你做的。”
恭敬不如从命,林霏没路可走,她也很愿意留下来,于是就留了下来。
“看样子你会唱歌、跳舞吧?”
林霏点了点头。
晚上林霏被丁艳红带到滴水洞娱乐城,她要看看林霏的音乐素养。
歌厅里灯光闪烁、人影憧憧,跳舞的、喝酒的、喝咖啡的,朋友团团,情侣对对,都是身分地位不一般的。丁艳红端了半杯红酒坐在一角,一边欣赏林霏唱歌,一边思考滴水洞集团的发展大计。她已经筹划很久,她的企业现在只有两条腿,一个星级酒店,一个建筑公司,她要插足工业,半岛市冠华食品公司是一块优良资产,如果能把它买过来,自己的企业就三足鼎立,就达到了一定规模,通过公司股份制改造,可以上市融资,她的资产就会成十倍增长。
林霏与电子乐队合作,弹着吉他唱了三首歌。林霏的歌声,弹奏的吉他虽然不够专业,但还是有特点的,只要不是跟那些歌星同台献艺,在一般场合听一听还算过得去。丁艳红却十分欣赏她的人。她一头青丝中间分路从两额角处纷披到肩后,在脖子后面用丝绢系着,一张秀气的脸儿圆圆的,下腮尖尖的,眉儿、眼儿、鼻儿,嘴唇儿线条柔和清晰。更让丁艳红心动的是林霏的单纯、清纯、青春、没有一点儿风尘、世俗痕迹。尤其是她那从小地方来没见过大场面的略带的一点儿娇羞,有一种直让人可疼可惜的感觉。因此她的歌声赢得了大家的喝彩。
她想林霏对她是一个有用的人。
“我好嫉妒你,你这么青春、这么活力、这么清纯,大家都为你疯了。”回到海景苑,丁艳红对林霏大加赞美。她把林霏拉来抱在胸前,“给我当女儿吧,一辈子都在我身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给你当女儿?”林霏抬起头来看着丁艳红摇了摇头。不是林霏不愿意,而是丁艳红太年轻了,不相称。
丁艳红才四十三、四岁,脸面光滑没一丝儿皱纹,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徐娘半老的样子,她体态柔美、丰姿绰约、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韵味。
“我还是叫你姐姐吧。”林霏说。
“你以为我年轻?”丁艳红哈哈地笑着说,“坐下,我们谈谈吧。”
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刘妈用茶托送来两杯咖啡。
“我是广元人,我们是老乡呢。广元就是那个出武则天的地方,知道吧?”林霏点点头表示知道。“那时候家里穷啊,读不起书,我十三岁就耍朋友了。你可不要笑我,我既然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就告诉你吧。十四岁就和男孩子发生关系了,都是为了一两块钱,能买回二斤猪肉,美美地吃一顿。十五岁夺胎,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十九岁那年嫁给公社一个五十多岁杀猪的老头,就是为了能吃上肉。二十三岁那年改革开放,我就单身一人跑这里来了。女人啊只要脸儿好,身段儿好,脑瓜子灵动,不愁没有饭吃。闯荡了这几十年,我现在还单身一人,年轻时为生活所迫行为放荡,即使能遇上一个爱我的男人,我也不会生育了。”一向性情开朗的丁艳红说到这里神情也暗淡下来。林霏也没有想到这个风光十足的女强人也有辛酸往事。人啊,不管有多体面,千万不要去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