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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么多人堆在门外,苗书玉冷静了下来,她捂着脸扶在床上乌乌地哭了。
“苗苗,我们到外面去找过地方喝会儿茶吧?”林霏把她扶了起来,“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见面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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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书玉停止了哭泣,她起身把门关上,那些看热闹的小姐知趣地离开了。
苗书玉擦干眼泪,对着镜简单地补了补妆,穿一件外套,提上手包随林霏下了楼。
林霏和苗书玉开着车在府河边一家清幽的茶园前停了。两人在临河边的竹椅上坐下,林霏点了两道加冰糖的菊花茶。
“回家去吧,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林霏说。
苗书玉看着林霏摇摇头。两年不见,林霏的变化让她吃惊。她不但穿着时髦,项链、耳环、戒子、手包无一样不价值昂贵。而且还开着高级轿车。苗书玉明白,女人在短短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不是傍上大款就是在出买肉体。想到这里她心里平衡了一点,觉得林霏也跟自己差不多,稍稍找到了一点自信。
“我不回去。”苗书玉说。
“你不要命啦?还不赶快去治疗?”林霏说。
“很费钱的,我没能力。”苗书玉垂下眼睫说。
“我帮助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只要能把你的病治好,国内不行,我就送你到国外去。”
“你会有那么多钱?”苗书玉表示怀疑。
林霏把她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苗书玉,她隐瞒了蒋清泉收受别人钱财的情况,谎说自己开了一个茶馆,赚了不少钱。
“你命好,一个军官死了,又找到一个当大官的。你不开茶馆,别人也会送钱给你们的。”
“我经常为这些事犯难呢!”说到送钱;林霏也老老实实地承认。
“有什么犯难的。送来了就收呀,不收白不收,天下都是这么个理儿。你不收,想当清官?包儿里没有钱,反而还会被人瞧不起,在官场上会很孤立。”
“你也知道?”
“干我这一行,什么人没接触过?大到省级干部,低到三轮车夫,小偷乞丂。”苗书玉轻松地说道。
林霏不语了,她难以就这个话题和苗书玉探讨下去。
“你以为我低贱?哪些大官儿就不来了?”苗书玉好像看出了林霏的心思。“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男人都没有好东西,我见的多了。你一个人回来?把男人甩在那边?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外面寻欢作乐呢!你给他打电话,他会一边搂抱着女人,一边给你说他正在外边陪同客人呢!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苗苗,我们不说这些。”林霏说。
苗书玉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就打住了。林霏一点也不怪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苗书玉长期生活在这样一个圈子里,耳濡目染,沾染上低俗恶习一点也不奇怪。她只是为自己的好友堕落成这样而伤心。
“你知道碧儿的情况吗?”林霏转了话题。提起卢秀碧,自从工厂破产后就与她失去了联系。
“不知道。我和她也没有联系。”苗书玉说。
“好像你到她家去过。”林霏说。
“去过一次,还是刚进厂不久。”
“她家住什么地方?”
“青山镇,烂泥沟村,很偏僻的一个地方。”
“通公路吗?”
“有一条机耕道,坑坑洼洼的。”
“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林霏担心地说。
“好也罢,歹也罢,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苗书玉冷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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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们是朋友,很惦记的。”林霏说。停了一下,她提议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苗书玉摇摇头表示不去。
“你知道曼曼吗?”林霏又转了话题。
苗书玉还是摇头。
“她现在可是威风八面的老板娘了。”林霏把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她。
“无耻!”苗书玉愤愤地说,“我是靠自己身体挣钱,她用不正当的手段化公为私,我比她高尚多了。”
苗书玉的话令林霏也受到深深的刺激。她的脸红了。
“霏霏,我们分手吧,以后你别管我了,就由我去吧!”
苗书玉起身,端起茶杯一口喝干,提着手包就要离开。
“不行!我得送你去治病!”林霏也站了起来。
苗书玉看着林霏,表面冷漠,内心还是很激动。
“算了!浪费时间,我还有心愿未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林霏关切地问。
“我这病是治不好的,白花许多钱,趁现在还没发作,我要多挣一点钱,让母亲后半辈子不受穷。如果有一天病发作了,我会找一个地方自行了结的。”
“不,你不要这样!”林霏流下了眼泪,“要治疗,虽然不能治好,但能控制,能延长你的生命。”
“霏霏,没用的!多活几年,少活几年都是一样的。”
苗书玉要走,林霏拉着不放。
“你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既害自己又害别人。”
“不会的。霏霏,我虽然下贱,我还有良心,我会采取措施,不会害人的。”
“如果你不愿意我送你去治疗,你就自己去吧?”林霏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信誉卡塞到苗书玉手上。“拿去用吧,用多少我都会给你打到卡上。”
“不,没有用,浪费!”苗书玉把卡塞回林霏手里。
“就送给你母亲吧!”林霏以为苗书玉看不起她,求着她收下。
“霏霏,我母亲后半辈子是用不了多少钱的,我已经给她准备得差不多了。谢谢你,我很感激你来看我!”
苗书玉提着包包走了,林霏拿着卡呆在了那儿。
37。 碧儿的故事
林霏一路巅簸来到烂泥沟。她把车停在山口一个乡村小卖部的门口, 在那儿打听到了卢秀碧的家,就顺着一条土埂下坡,过田坎,走进一个翠竹掩隐的农家院落。卢秀碧的家就在这个院子里。
院子冷清,既脏又乱。农家的鸡、鸭、鹅、小猪仔,都敞放在外面,遍地是猪粪、鸡鸭鹅粪和下雨沤烂的竹叶、柴草,猪圈茅厕的粪水没人挑上山去浇地,从粪坑里溢了出来,臭气薰薰,苍蝇乱飞。林霏选择干净的地方下脚,来到院子里。还没走进院坝,见有生人来,院坝里的几只鹅伸着长脖子啊啊地叫,一条黄狗耸着颈毛喉头里发出嚯嚯的响声,警告林霏不要走进院子。
林霏怕狗,在院坝边停下了。
“有人吗?”林霏叫道。
院子里除了狗叫、鹅叫,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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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林霏提高嗓音又叫一次。才有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从一个门里走出来,站在阶沿上。
“找谁啊?”老头问道。
“卢秀碧住这里吗?”
“对门就是。”老头伸伸颈子,用下腮指了指说,“家里没有人。”
“她家的人呢?”林霏转头看了看左手边土墙小青瓦的房子,土墙裂着一条条长缝,一把铁锁挂在门上。阶沿一头有一张方桌、几根条凳,另一头堆着些裂了口的棉桃。
“上坡做活路去了。”老头说。
“卢秀碧也去了?”
“卢秀碧呀?她死了,上年春里头就死了。”老头很大声地说,他说得很自然,也很轻松,就像说死了一头猪、一条狗。
“啊?”林霏就像突然遭了雷击一般,脑子嗡嗡响,心里一阵难受,她怕倒下,就蹲在地上。
“姑娘,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林霏忍着内心疼痛,颤抖着嘴唇,带着哭腔问道,“她怎么会死呢?”
“姑娘,你等等,我给你叫人回来。”老头把那条样子凶恶的狗撵跑,端一条凳子在院坝里给林霏坐。自己就出了院子,向屋后的山坡上去了。
一会儿,卢秀碧父母扛着锄头、挑着粪桶从山上回来了,两老不认识林霏。
“我叫林霏,是卢秀碧的朋友。”林霏迎着卢秀碧父母自我介绍说。
“呵呵,请坐,屋里坐!”两老把林霏迎进屋子。
“你还没吃午饭吧?”卢妈问道。
“吃了,在路上吃了的。”林霏说。想着卢秀碧的死,她心里很悲痛,说话声音低而沉重。
“老头子,山上的棉桃又有不少裂了口子,去把它摘回来,不然落雨就要沤坏了。”
卢秀碧的父亲是个老实农民,性格忠厚,少言寡语。卢秀碧的母亲干练泼辣,是一家人的主心骨。
卢叔背着背篼做活儿去了。
卢妈去到了偏房里。偏房那边是灶房和猪圈,从那里传来涮锅的声音。
林霏坐在堂屋里。堂屋里有一张八仙桌,四根条凳。正面墙上是香龛,香龛上没有供奉“卢氏门宗”的牌位,而是贴着一张岁月陈旧了的毛主席像。两边墙上贴着几张褪了色的明星画。左边墙上的画贴得少一些,却挂着一个装相片的镜框。
林霏起身把镜框取了下来,吹去上面的灰尘。镜框里贴满照片,林霏看到正中显著的位置贴着她和碧儿、苗苗、曼曼四人的合照。这是她们进厂不久留下的纪念。
看着卢秀碧圆脸披发天真可爱的样子,林霏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滚落到镜框上,溅成一朵朵泪花。
一会儿,卢妈拿着一双筷子、端着一碗糖蛋从偏房那边过来了,
“姑娘,饿了,吃两个糖蛋。”卢妈热情地说,她把滚热的糖蛋开水放在桌子上。
“我还没饿。”林霏说。
“吃吧,别嫌弃,农村就这个样子,来了客人没有茶水,就煮碗糖蛋当开水招待客人。”
林霏知道这是农村的风俗,就不再推辞了。她坐下来无声无息地一边流泪,一边把一碗煮着两个糖蛋的开水吃了。
卢妈坐在阶沿上拆棉花。她把棉桃一瓣一瓣地掰开,把雪白的棉肉取出来,放进一个箩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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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霏吃完了糖蛋,也来到阶沿上坐在卢妈身边帮着拆棉花。
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林霏流泪,也引起了卢妈的悲伤,但她强压着没有哭出来,只一个劲地掰着棉桃。
“卢妈,我已经听说碧儿死了,好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林霏不能抑止自己的悲痛,忍不住提起了这个残忍的话题。
“唉,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我都不伤心了,还提她干啥呢!”母子连心,卢妈嘴上这样说,内心还是很悲痛的,话刚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毕竟卢秀碧才去逝几个月,坟上的泥土还没干呢。
卢妈强忍着悲痛讲诉了卢秀碧回家后的遭遇。
高中毕业后,卢秀碧靠她在县城工业局工作的表哥被招进星光丝厂工作的。
工厂破产后,她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只好收拾起日常生活用品,带着四千多块钱回到烂泥沟老家。卢秀碧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回到家里,她用自己的钱给家里买了电视机,买了几样小型农具,还给父母添制了衣服。但是她从小读书,毕业后又直接参加工作,对农村生活已不适应了,这里看不惯,那里也看不惯,父母张罗着要给她介绍对象,她又不同意,一心想着到外面去打工。
在外面没有亲戚朋友,没有熟人,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