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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成圆润如同牙刷柄般的竹片上,再经过修剪、整理,就成了简易的牙刷了。虽然不如真正的牙刷好用结实,但也总比没有的强。牙膏自然是不能奢望的,用粗盐代替吧!自从有了这项“发明”,我就每天早晚沾上粗盐,在古代开始了能刷牙的“奢靡”生活。
另一个我很难适应的是没有手纸,刚开始每次想便便就相当郁闷,远没有在现代那种“久便秘逢甘雨”的喜悦。我相当不能接受便便完后那种对肛门的蹂躏。红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专门给我做的绣花擦屁股布我还不满意,要知道一般家庭要么用树叶要么用石头土块,能用得起布的很少。我当然有我郁闷的理由,那布可绝对不是一次性的,每次用完后都需要丫头们清洗,洗完后下次还要用,而且这里既没有肥皂也没有洗衣粉,在河边捶捶打打便完事。这我能不郁闷吗?先不用说,我自己一定是不会用手去洗我的便便布,但让小丫头们去洗我又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太不尊重人权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即使洗的问题解决了,也洗得非常干净,但我下次再用这块布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障碍,要知道医生家的孩子大都有洁癖。但任我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只能让自己慢慢适应下去。要不有人说过:你既然不能改变命运,就等着命运强Jian吧!我不适应也不成,总不能告诉他们造纸术,然后在遥远的西汉就开始砍伐树木造纸用来擦屁股?那我不仅改变了历史而且也成了破坏环境的罪魁祸首了。哎!如烟现在才四岁,再过最多十年来例假了可怎么办啊?想想都头大!超级想念现代的卫生用品。来这里之前,我的小抽屉里还有一抽屉的卫生用品呢,漂亮、小巧的卫生巾,柔软、芳香的面巾,实用的湿巾……能带到这里来就好了……
罢!既然屁股的问题是注定要被同化的,那牙齿的问题就坚决不能被同化,自己努力,创造环境。
“如烟!你又在做甚?”一个十三、四岁的男生跑了进来。他是三姨娘的大儿子,排行老二,叫柳搏。爹爹很是宠爱丰满妩媚的三姨娘,相比之下,二姨娘、四姨娘都差很多,那几个婢女更不用说。
“二公子!”
“二哥哥!”我站起来摇晃着弯腰做福。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红楼梦》中的史妹妹叫宝哥哥,汗!同时也在诅咒着这个女人卑微的年代,四岁的小孩子见人都要福来福去的。
“你所拿何物?”他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半成品牙刷。
“玩物!”我笑着递上去,谅他也看不明白。
“哦!”他看看便又递了回来,看了眼绿玉说:“想借绿玉去伺候我几日。”
我心下一惊,说:“哥哥不是有婢女三人、丫头三人么?今日怎的缺人手了?”我假装着孩子的天真边玩手中的牙刷边问。西汉贵族的男人纳妾、收婢女陪房很早,娶妻要晚一点,婢女产子嗣者升为妾。柳搏虽说只有十三岁,又不知能否人道,但房中女眷却是不少。
“怎的,哥哥借人也不给么?后日还你!”他说完也不等我点头便拉了绿玉就走。
“小姐!”绿玉回头凄楚地冲我叫了声便被迫跟着柳搏走了。
我无可奈何,这些姨娘、兄弟姐妹原本都不将我放在眼里。爹爹有三个姨娘、两个婢女,共生四子、三女。这在西汉实属有福之人,且不说怀孕生产因医疗原因母子死亡率都高,孩子出生后在成长过程中成活率也远比现代低,所以,大多人家所出甚多而成|人无几。大哥柳执,比我大十六岁,现年正好二十岁,为二姨娘所生,帮柳公管理大小事务;大姐柳如灿,现年十八岁,为二姨娘所生,已嫁于燕蓟富商陈舒之长子为妻;三哥柳挺为四姨娘所生,现年十岁,因四姨娘并不太得宠,便只得此一子;四哥柳授为三姨娘所生,现年七岁;小妹柳如炀,为三姨娘所生,现年三岁。因此,父亲的正妻仅在三十二岁时用生命换来了如烟一个女儿,二姨娘生得一子一女,四姨娘只得一子,而三姨娘得二子一女。从此能看出三姨娘的得宠程度,估计是爹爹看在娘用生命换来我的份上才对我如此疼爱吧,要不这么多兄弟姐妹哪能轮到我争宠?相比之下,爹爹看我的眼神中怜惜多于爱,而看其他子女则是器重多一些。所以我在没弄清楚事情的走向之前是不能轻举妄动的,不然惹了三姨娘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但柳博的风流是府上出了名的,怕是绿玉难保周全。
“小姐!”在我沉思间,红玉小声地说:“望小姐救姐姐一救,二公子怕是不怀好意,红玉求您!”说罢便要跪下。
“红玉,告诉爹爹,我肚子疼得紧!”说罢我顺势躺在地上开始打滚,希望这样能救得绿玉,要不我一个四岁的孩子,而且是没有后台的孩子能做什么?
红玉跪倒磕头:“谢小姐!”说罢便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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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爹爹跑了进来,边抱起地上的我边骂:“死丫头,就让小姐在地上躺着,看夫人不在了,任谁都来欺负她么?”
爹爹放我到榻上,问:“怎么搞的?昨日不还好好的?绿玉呢?”
“刚被二公子借走了,说是房里缺人手!”红玉马上跪在地上懦懦地回答。
“胡闹!他房里有多少人算够?柳五,叫绿玉回来!”爹爹的书童飞快地跑去了。
这么一折腾,我倒好似真有点冒冷汗,看来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安稳日子怕是已不多。
很快绿玉回来了,衣衫头发凌乱,乖巧地跪下,不语。
“大胆丫头,以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小姐半步,否则砍去双足。”
我的冷汗瞬间湿了衣服,书上说秦汉酷刑严厉看来不假,一个小小的乡绅便可以任意砍去奴仆的双足,若我不是小姐身份,不知还能活到几时。
爹爹很快传来郎中医治,郎中诊断后说:“小姐无他,仅是受了惊讶而已。至于小姐肚子疼,恕小人浅薄未能诊出。”爹爹听得松了口气,吩咐红玉绿玉好生照料便出去了。
听得爹爹走远,红玉绿玉齐齐跪在榻边,绿玉说:“小姐搭救之恩,绿玉终生难以为报。”
我挥挥手,不再言他,心中却伤感得紧,在这个世界,一个女人的生命与贞操都是这样的卑贱,也不知道我的好运气什么时候就会悄然不在了,那时或许会比她们更惨。
从那天后,我尽情地享受着这或短暂或永久的安逸。我时常抚摩着项间那颗失而复得的鸡血石叹息着命运无常。那石头从我来到这里后就一直挂在我脖子上,我问过绿玉它的来处,希望能找到我回去的路,毕竟这是在古代和现代,甚至是那个梦里都共同拥有过的唯一信物。如果说能证明我曾来自于现代、证明我曾经做过那个冰山上的梦、证明我活在古代,只要看看石头就知道这曾经真的发生过,它是唯一真实的证明。可绿玉却说:“奴婢也不知,小姐本无此物,但自小姐那次为夫人扫墓归来昏迷两日醒来后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小姐的项间,怕是小姐之前在夫人的遗物中找到,病后又忘记了吧!小姐那次病得可真不轻,以前的诸多事情似是全忘记了。”看来,这石头果真古怪,似乎我走到哪里都会有它的陪伴。石头到底和我有着什么样的机缘?每想到这里我就想起了那双让我心痛的眼睛,它是他的眼睛,青衫宝剑,清冷而遥远,他叫枫,枫又是谁?每每想起他,我的心就无法抑制地痛,是无法梳理回忆的痛,是不能与那仿佛前世记忆碎片般真实的爱之间的关系而重合的痛。那个很爱很爱我的人是不是他?我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扼杀自己的脑细胞了,照样混混沌沌过我的小姐日子。
一日,绿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我正忙着指挥红玉给自己做睡衣,到古代两个多月了,一直很怀念现代的睡衣。我笑嗔说:“二哥哥又撵你了?”
绿玉喘息着说:“老爷病危!”
“什么?怎会?昨日还教我习字,怎生说病就病了?”
“不知怎地,老爷下午午睡起来说胸闷,便栽倒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或许爹爹是这世上最关心我的人,或许更多是因为爹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靠山。我异常紧张,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两个丫头在后面边追边喊:“小姐,慢行,莫要摔着。”
来到爹爹的房间,三个姨娘都哭成了泪人,大哥柳执也伺候在旁。我扑到爹爹身边,没来由地开始哭。
“如烟,莫要伤心,病了也未尝不会好起来。”大哥刘执将我抱离床榻,安慰着。要说起来,这个家里除了爹爹便是这个大哥对我和善一些,经常会带一些小玩意给我。
我这才冷静地看向爹爹,他的脸色发紫,牙关紧咬,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心脏病突发。
我挣扎着再次跑到爹爹身边,说:“大哥哥象我这样!”我用从现代父母那学来的心脏按摩对柳执示范着,一边马上对爹爹进行了人工呼吸——我的初吻啊!就这样奉献给了一个古代的老男人。
“如烟!莫要胡闹!还不退下!”三姨娘严厉地说着试图拉走我。
“大哥哥——”我挣扎着流着眼泪看着柳执,“相信如烟,不然爹爹就真没救了!”柳执看看二姨娘犹豫着。
“如烟!枉老爷对你那般疼爱,你居然如此诅咒老爷!”二姨娘冷漠地看着我说。
“大哥哥——”
柳执看了我一会便说:“娘,让如烟试试吧!我这个妹子原本就与旁人不同的。”自己便先走上前去对爹爹进行心脏按摩。我趁三姨娘发呆的空闲便冲上前去继续我的人工呼吸。不久,我听到了爹爹喉咙里发出了“咕噜”的声响,大喜过望,继续卖力工作。终于爹爹醒转过来,我和柳执相视一笑……
笑了一半,我忽然僵硬着脸打了个机灵,想起了“得意忘形”四个字,因为自己方才那笑容不应该是孩子的笑……
爹爹自那日后,时常来我这里陪我玩耍、教我习字,似乎要多给我一点点爱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而我也真正享受到了一个四岁孩子应有的父爱和家的温暖。大哥也时常会带一些小玩意供我玩耍,并帮我请了几个先生,分别教授音律、丹青、诗书等,这在西汉绝无仅有,平常女子很少有学习知识的机会。伴随着爹爹和大哥来我这里的次数增多,风言风语又多了起来,刚开始绿玉对我只字不提,我自然是没有可能知道。
一日,绿玉出去帮我采办东西,我在教红玉织毛背心,是拿织布的线搓成粗线再织,。马上要冬天了,我总觉得汉服里面空荡荡的,想弄件背心穿穿。好在上大学的时候给哥哥织过,要不就只能空想了。
红玉看织东西这么神奇很兴奋,说:“难怪人家都说小姐和别人不同呢!”
我心中打了个激灵。虽然平时嘱咐两个丫头不要将我们房里的事说出去,但终归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人工呼吸”事件之后更是会引起大家的议论。我假装顺嘴问:“都说甚了。”
“小姐病好之后,大公子便说小姐变得与旁人不同了,习字快,人也沉稳,似很好学,说不似四岁的孩童。所以才会同意以小姐的方法救老爷。”
“那别人如何说呢?”
“姐姐不让告诉小姐。”红玉停下手中的活,警惕地看着我。
“红玉,莫管旁人,我待你怎样?”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