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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到四十岁就老了!”熊克武淡淡一笑:“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可以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该怎么整编。”
文德楼,工作一整天的陈延年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这份文件刚送来不久,他浓密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周主任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悠闲地喝着茶,他知道那份文件上写了些什么。因为这份文件本就是他带来地。
“EN来,你对这份文件怎么看?”陈延年看完后问道。
“是非常有远见和魄力地计划,国民党如果真能按照这个计划进行改革,国民党必然强大起来。”周主任好整以暇的说。
“嗯,你说说看。”陈延年感到有些有趣了。
“拖延五解决时间,由国民党接管谈判。我以为他们是可以办到的;国民党对上海工商界有较强的影响力,虞洽卿与蒋介石和张静江的关系极为密切。这个计划更高明的地方在于他所有目的都是对内地,以外制内。让运动进一步发展。从而形成广泛的政治压力,以这种压力逼军队将领让步,以达到和平整顿军队和财政的目的。这个拖延。一箭数雕,真是难为他想得出来。”周主任平静的说出的自己的观点。
“是呀,真是难为他了,这个计划是谁拟定的?”陈延年地语气中饱含一丝惋惜。
“庄继华。”
“庄继华?”陈延年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
“就是那个改之,黄埔一期,写《国民革命和国民政府》地那个。”周主任提醒他说。
“是他!”陈延年想起来了,随后又有些可惜的说:“人才难得呀,可惜国民党是不会执行这个计划的。”
“对,五运动地发展已经让他们有些害怕了,否则上海工商界也不会提出什么十三条了。不过我认为整军和整顿财政,他们还是要做的,不过没有了五的助力,效果没这么好。”周主任说。
陈延年苦笑一下:“世事难料呀,EN来,你不知道中夏同志、杨殷同志,他们去香港发动大罢工了,昨天来信说,发展顺利,这几天就要发动了,到时候广东面临的威胁恐怕更大,更直接。”
周主任闻言不由愣了下,他没想到,上海的五事件正在逐步平息,香港又要起来了,这下计划中的外部威胁就更强了。
“国民党没有这份魄力,特别是接管海关,虽然庄继华在计划中说明英国人的威胁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但国民党还是不敢的。”
陈延年点点头,算是承认周主任说得有道理,然后又问:“你对他所说的改革党务怎么看?”
“行不通,从这个计划中可以看出,庄文革对老牌国民党人很是失望,所以他寄希望于发展青年入党,然后用青年来逐步代替老人,可是那些老人干吗?失去权力和地位,那些人不拼死相争才怪。退一步说,就算青年入党了,可是整个国民党传统上就没做过工人和农动,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工人农民打交道。而且国民党毕竟是个资产阶级政党,他的主要成员不是地主就是城市里的中小资本家,搞工人运动或农动,岂不是要损害他们自身的利益,到时候恐怕他们自己党内就有人起来反对。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他们这样干,真这样干,则必然是由左派出面执行,那么左派的实力就会大增,这对我党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这一条反而是最不用担心的。”周主任用结论性的口气说道。
“嗯,这一点我们看法相同。”陈延年点头称是,沉默的思考片刻后,他用缓慢的语气问:“这个庄继华的很多观点与我党相近,你看能不能把他发展过来?”
第一节 夺军(十五)
主任没有回答,到黄埔军校后,周主任就在观察庄继到现在他也没看明白。要说他反对共产党吧,可庄继华很多做法与党的主张相同,比如这份计划中的深入工农,要说赞成共产党的主张吧,可他的言语中却透露出对苏俄的不信任和反对党的某些政策。
“我看很难,庄继华对共产主义理论了解很深,甚至比我党绝大多数党员的了解还深,蒋先云曾经与他关系很好,私底下蒋先云曾经做过试探,不过被他拒绝了,据蒋先云的汇报,他的理由是他不想跨党。不过我不这样看,我认为他是因为不赞同我党的某些政策才拒绝的,而这些政策很可能涉及我党的很多根本策略。”
“这是蒋先云的说的?”陈延年惊讶的问。
“不是,是我的判断。”周主任说。
“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陈延年想想后问。
“比如,他对苏俄非常警惕,曾经说过中国共产党应该尽快独立,脱离第三国际;还有马列主义应该与中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走苏俄的道路是不能在中国取得成功的。还有,他认为我党应该加强军事工作,最好能独立掌握军队,还有两党合作应该采取党外合作而不是党内合作。等等,这些主张与我党现行的政策是矛盾的。”
“原这样,他的思想不能转变吗?”陈延年明白了。
“放在其他人身上转变是可能的,庄继华嘛恐怕就很难。因为他地世界观和方法论已经成型。转变…,我不抱希望。”周主任十分惋惜的说。
陈延年思考片刻后点头称是。思想教育对世界观没成型的人是有效的,对成型的人效果极其微小,庄继华理论上既然有一套,那么空洞的鼓动对他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而且你提出的一般地计划或者方法与他地理论不吻合地话,也不会得到他的赞同,作这样人的思想工作几乎对牛弹琴。
“中央决定我党不参加这届国民政府。”陈延年放开这个话题。开始谈今天找周主任来的主要问题。
周主任闻言不由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为什么?”
“中央认为我们基础太薄。现在不应该急于加入政府,而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发动工农上。”陈延年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主任,周主任接过来,快速翻看。文件列举了五以来各地发生的种种事情,指出现在运动已经脱离了党的控制,党现在被民众推着往前走,究其原因还是我党力量太弱。因此现阶段地工作还是应该发展组织,而不是急于参加政府…。
“中央只看到一面,参加政府不是可以更好的发展组织吗?”周主任对中央的决定有些不理解。
“我也是这样想,老头子有些糊涂了。”陈延年叹息的说。因为力量小就不参加政府,这真是滑稽。
“彭分田对我说,现在老百姓正统观念很强,不是政府的人开展工作非常困难;我们在广东各地组建农会,说共产党老百姓根本不懂。说是大本营、国民党。人家立刻就能明白。这说明什么,名不正言不顺,老百姓认这个。”陈延年想想就感到生气。中央远在上海,可中共革命的重心已经南移到广州,这种脱离中心的做法已经引起很多问题,他向上面报告时提到过这个问题,可中央就是不肯迁到广州来,真不是他们是怎么想的。
“延年同志,中央地决定我们必须执行。”周主任提醒他说。
“我知道,我只是生气,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做这样地退让。”陈延年气恼的说,周主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会,他才又说:“EN来,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有个想法,我想你们在政府中的人要发挥更大作用。”
“那当然好,不过怎么作呢?”周主任问。
“你现在是党军第一师政委,你要充分利用这个身份,多组织党军官兵参加政治活动,在军中地我党同志要放手支持工农运动,同时还要尽量扩大我党在军队中的影响。”陈延年说。
“好,这没问题。”周主任不假思索的满口答应。随即他想到当初庄继华所说木棍,便趁机提议到:“延年同志,我想我党也应该掌握一支军队。”
“你说说你的想法。”陈延年犹豫了下问道,当初孙中山不愿意中共掌握武装,中央同意不掌握武装,陈延年刚开始也赞同中央的建议,不过周en来一直在鼓动组建一支完全由我党控制的武装部队,并且正式向中央打了报告,而中央却一直没有回话。新调来的黄明诚同志也赞同成立一支这样的部队,在他们的影响下陈延年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见陈延年的态度松动,周主任有些兴奋的说:“现在黄埔学生中我党党员不少,这样
有了基层军官,听说叶挺同志将要回国,他曾经担任警卫营营长,由他出任指挥官,想来国民党那边也不会反对,如此我党就有了一支完全由我党控制的军队。“
“如果能行,我们就试试吧。”陈延年想想感到周主任说得不错,这事很可能能成。
“说了这么多国民政府,这国民政府什么时候能成立?”周主任问见陈延年同意了,神情有些兴奋,感到不参加政府也没什么。
“应该快了,上次去见鲍顾问,他透露说人事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人事问题解决了,其他都好办。”陈延年说。
“主席是汪精卫吧。”周主任问。
“估计如此。廖先生不肯当就只有他了。”陈延年惋惜的说,有资格当主席的只有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三人。不过廖仲恺和胡汉民反对者比较多,反对了廖仲恺的是伍朝枢、孙科那帮人;反对胡汉民的是鲍罗廷、谭平山等人。因此为了避免最坏结果,双方都可能推举汪精卫,在伍朝枢、孙科看来汪精卫长期跟随孙中山,是国民党的元老,不可能跟共产党走,在鲍罗廷等人看来,汪精卫是国民党左派,虽然他对共产党不如廖仲恺那样支持,却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人选。因此汪精卫当选几乎是板上定钉。
“你们司令可能要高升,”陈延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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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到那里?”周主任问。
“军事委员会,兼任广州卫戍司令部司令。”陈延年答道。
“嗯,我看很好,蒋校长是革命的左派,应该给他更重要的工作。”周主任点头称是。
“这份计划就留在我这里,过两天我去鲍顾问那里,拿给他看看。”陈延年指指桌上的计划说。
“好。听他怎么说。”
庄继华感到这几天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川军将领接二连三的到卫戍司令部办事,更主要的是都是单独来的,于是他几乎和每个将领都单独交流了思想,尽管这些人都极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却还是被他发现了些东西。
除喻培棣外,张冲、龙光、余际唐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赞成改编的意思,却也同时含蓄的表示希望改编后自己的环境能有所变化。刚开始庄继华还有点高兴,虽然他出于谨慎只是含蓄的表示,他只是听到传闻,究竟有没有这事还要等上面作出决定,自己只是卫戍司令部一个小中校。
可接触的多了,庄继华开始警惕了,两天之内除熊克武外其他人都有机会单独与他谈,而这些事全部发生在与喻培棣交谈之后,这句不是偶然的,庄继华断定肯定是喻培棣回去后与熊克武商议的结果,目的是什么暂时还不能肯定,但这些人说的肯定不是真话。想到这些,他心里埋怨自己太急,与喻培棣说得太多,让他们警觉起来了。
没有办法,庄继华只好把自己的失误报告给蒋介石。
“现在你知道天外有天了吧,小狐狸遇上老狐狸,到底被老狐狸蒙了。”蒋介石笑道,最近他的心情不错,许崇智和廖仲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