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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陈赓好像也是这样夸我的,”庄继华大笑推开拦在面前的卫士。然后走到宣侠父面前,给他一个熊抱,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狗日地胆子比陈赓还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出来,也不怕被校长知道。”
宣侠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拍拍庄继华的后背,毫不顾忌地大声说:“我告诉你,你那位校长现在好像管不着张家
庄继华松开他笑着说:“太过张扬也不好。”
卫士们有些傻的看着庄继华和宣侠父不知该怎么办,佟麟阁挥挥手,卫士长立刻带着人出去了,屋里的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这些年我只在报上看到过你的消息,也没想到你能来张家口。”宣侠父看着庄继华说。
“我也没想到你在张家口,看来贵党真的插手冯先生的事了。”庄继华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见地喜悦立刻被现实地对立压倒。庄继华心里清楚宣侠父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不顾他和蒋先云地反对坚持上书蒋介石,要想他做出让步几乎不可能。
“我与组织早就失去联系了,”宣侠父平静的说,他心中咯噔一下,刚才的那丝喜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就像张书记说的那样,庄继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转变的过来的?今天一大早他与吴书记就一起去找到张慕陶书记,提出试探庄继华,张书记先是反对,只有由于吴书记的坚持,他才勉强同意试一试:“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在四川修桥铺路吗?怎么到张家口来了?”
“修桥铺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庄继华淡淡的说,谁不相信宣侠父的化,只不过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我不是才少将吗,想升官就只有来杀人放火了。”
宣侠父黝黑的脸上微微泛起红光,他缓步走到庄继华的身边坐下,很认真的看着他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庄继华说。
“委员长就这样容不得义勇军将士?”宣侠父说。
“谁说是义勇军?”庄继华叹息的说:“我说的是日本人的。”
“日本人?委员长敢杀日本人了?”宣侠父嘲讽的说:“你不要说现在长城的战斗,那只是国民政府掩人耳目罢了。”
庄继华摇头说:“你错了,剑魂,长城抗战绝不是掩人耳目,委员长为了长城抗战先后抽调了十七军、十四军、八十七师等数支中央军精锐部队,特别是八十七师,被称为御林军,连这样的部队都调到前线,怎么能说是掩人耳目,说他是掩人耳目,那只是你们的偏见,或者别有目的。”
宣侠父冷冷的哼了一声:“九一八事变,国民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以来,日本人轻易占领东三省;一二八淞沪抗战,又签下城下之盟;现在全国民众一致要求抗战,正是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他才不得不调兵北上。我可以断定长城抗战将会以又一个屈辱条约结束。”
庄继华看看佟麟阁和周围的卫士,见他们均露出深以为然的模样,于是他轻轻的叹息道:“九一八之时,政府没有抵抗是政府的判断错误,这无可辨别;不过一二八淞沪抗战,政府是进行了顽强抗击的,张治中将军带着由中央军最精锐的八十八、八十七师、税警团、中央教导队组成的第五军参战,我黄埔同学浴血奋战,阻击敌人两个月之久。淞沪停战协议也是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宣侠父冷笑着说:“一个不得已就出卖上海的主权,满清政府也是不得已签署了马关条约、辛丑条约,是这样吗?”
庄继华感到自己是被宣侠父牵着鼻子在走,于是奋起反击道:“当然是不得已,国家内忧外患俱存,国民如同一盘散沙,中日之间的强弱十分明显,暂时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反攻,剑魂,你现在依然保持热血,可仅有热血是不够的。”
“你恐怕要说,中央军还有几十万大军在围攻红军,可能要说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是错误的,可我要说,就算是错误的,那也是逼出来的,九一八和一二八之时,他们仍然在与政府军作战,并没有因为日军的入侵放弃**的立场,直到现在他们依然坚持反蒋抗日,根本无视委员长是国家的领导者,也根本无视要打败委员长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除了共C党外,地方实力派也根本不会听中央的,佟将军,这一点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
“剑魂,别忘了,蒙古闹独立时,李大钊先生是公开支持的,中东路事件时,**提出的是武装保卫苏联。”庄继华平静的语气如利刃般,一点点剖开宣侠父的立论,最后才反戈一击。
宣侠父被问住了,庄继华与他的辩论实际上是一场不公平的辩论,他不能亮出阶级斗争理论,只有这种理论可以勉强解释为什么**要支持苏联反对中国,因为在社会主义理论下正义与非正义不是根据国家来划分的,而是根据阶级来划分的;苏俄是社会主义当家,民国是资本主义当家,所以作为社会主义政党支持社会主义国家反对资本主义国家是理所当然的。可宣侠父不能这样说,因此他当初的立论就是从民族主义出发的,从民族感情出发的。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宣侠父回避了中苏之间的矛盾,把话题拉到中日之间:“攘外必先安内,委员长若坚持这个政策,那么内乱就不会停止,就不能凝聚国家力量抵抗日本的侵略。”
“你说得不错,剑魂,”庄继华诡异的笑笑:“我想我可以说服校长停止对红军的围剿,但前提条件是贵党首先停止推翻政府的行动;如果你能把这个意思传递给**高层,那么我想国共两党可以坐下来谈判,实现第二次国共合作。”
庄继华这突如其来的一着,让宣侠父乱了阵脚,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庄继华心里却十分愉快,他估计这个时候老毛好像靠边了(实际上老毛在遵义会议前,从未进入**的最高层——政治局),正在搞肃反的**是不会走这条“投降主义”道路的
第二节 察东收编(九)
佟麟阁看着那个被冯玉祥称作抵得上两百门大炮的宣侠父被庄继华借力打力的逼得手忙脚乱,心中忍不住乐了,他对冯玉祥选择与共C党合作有些不以为然,此刻距离礼送共C党出境只不过短短六年时间,现在又选择共C党,双方之间的信任很难完全建立。
不过佟麟阁尽管不完全赞同冯玉祥的意见,但作为冯玉祥一手提拔起来将领,他不能站到老上级的对面,因此当冯玉祥坚持组建抗日同盟军时,他也就义无反顾的加入进去了。此刻宣侠父受窘,他忍不住站出来帮腔。
“庄将军,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委员长岂会因你而改变。”佟麟阁冷冷的说。
“佟将军这是不相信我,实话说吧,这次察东之行就是我改变委员长主意的一个结果,西南开发是另一个结果,所以我对说服校长有五成把握。”庄继华很认真的说。
“怎么国民政府又想起义勇军了?”宣侠父冷冷的说,他现在也恢复平静了,他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与庄继华争论什么。
“嗯,佟将军,剑魂,”庄继华也换了个口气真诚的说:“你们对国民政府有敌意我可以理解,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收编义勇军势在必行,而且必须在几天内完成。”说着他又叹口气:“剑魂,你们在作的事我不赞成。但我也不想干涉,你们爱怎么作就怎么作,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完成任务。”
“你地任务?什么任务?”佟麟阁冷冷的问。
庄继华看看他们又看看周围的参谋卫士们没有说话。佟麟阁见状便说:“你们都出去。”
等参谋卫士们都出去后,庄继华才压低嗓门说:“军分会决定从察东进行反攻,傅作义将军地三十五军和六十一军、孙殿英的四十一军都要参战,目的是对古北口的日军进行打击,为此军分会在古北口正面集结了徐源泉的十七军和宋希濂的八十七师,战役首先从察东开始,以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向围场反攻,然后是第七军团。他们的行动必然调动日军向西线增兵阻击,这就给正面地十七军和八十七师提供了战机。义勇军的任务就是深入热河和辽东地区打击日军漫长的运输线。现在你们明白我来张家口的使命了吧。”
佟麟阁听完之后,就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红蓝箭头标注的形势图,边看边分析庄继华说的话。庄继华说完之后也走过来,指着地图上的围场、朝阳还有拿上千里的运输线:“与日军相比,无论是中央军还是二十九军,我们完全无法与他们相比,但日军也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在他们身后。所以首先开始行动的是义勇军。他们在敌后打响之后,从北到南,孙殿英部和傅作义部依次采取行动,最后落在古北口。”庄继华说到这里用询问地口气问道:“佟将军,你认为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佟麟阁虽然被留在张家口看家,可他依然关注长城的战事变化。察东紧邻热河,很可能是日军的下一步侵略目标,因此他对察东的日军了解比庄继华更多,他思索半饷后点点头:“单从敌情上来说是可行的,可是义勇军深入敌后。风险很大,”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下又说:“更主要的是各部的配合,还有孙殿英是否会首先发动进攻,这些都是可虑的。”
庄继华点头承认:“我们的情况就是大家都有私心。不过最主要的是担心自己地实力受损,所以委员长下令,此次参战的所有部队,不管伤亡多大,都保留部队番号,战后由各部队长官自行重建,由中央提供经费。……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提出来。能解决的现在就解决。解决不了地,我负责上报委员长。”
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宣侠父现在可以确定庄继华没说假话,他来张家口确实是为收编义勇军而来,不过收编却是为抗日。
“义勇军深入敌后他们的给养怎么保障?”佟麟阁又问。“无法保障,”庄继华无奈的说:“只能靠他们自己从日本军队手中夺。”
“自己夺?”佟麟阁意外的问道,他本能地想,这种事有人愿干才见鬼了。
“对,”庄继华若无其事的瞟了眼宣侠父:“我是从红军的发展过程中得到启发的,佟将军一直在北方,对南方地红军没有关注过,他们被**重重包围,武器弹药从何而来?只能是靠缴获,所以他们打不起长城这样地阵地战,可他们依靠运动战、伏击战数次打败**,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这些武器弹药补充了他们的消耗。”
“说到这里,剑魂,你应该好好学学他们地战法,你看他们,他们与**相比,实力弱小,所以当**进攻时,他们就撤退,放弃城市和村庄,等到**暴露了弱点后,他们再狠狠的打击这些弱点,从而赢得胜利。”庄继华转身对宣侠父认真的说,后者则警惕的看着他,想弄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红军的战术实际上是以弱击强的最好战法,可我们换个角度呢,把**换成日军,把红军换成**,你说**是不是也应该采取红军的战法?”
宣侠父差点把鼻子气歪,这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狠狠的瞪着庄继华,庄继华却若无其事的转身对佟麟阁说:“佟将军,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全部告诉您了,我希望能得到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