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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大师道:“玲儿发现了什么?”
朱玲道:“哎,怎的转角之处有堵黑墙,不但把去路完全封死,还仿佛会移动似的。”
大家都纷纷跃进转角之处,戒惧地向里面瞧去,果然见到一堵乌黑的墙,塞住了整条地道。就在众人注视之际,已无声无息地移出两尺之远。
清音大师哼一声,道:“看来这就是地肺中的黑风了。大家不可移动得太急邃。以贫尼所知,这不是黑墙,而是地肺煞火毒烟,内中含蕴极为巨大的潜力,只要有一点儿微风,就能够触发这煞火毒烟潜在的威力。”
朱玲道:“那怎么办呢?师父,地上的四人也不知死了没有?”
清音大师双目凝视着那片缓缓前移的黑色烟墙道:“刚才的话可说对了。你们瞧瞧,只要我们不走动,因此没有风力,这阵煞火毒烟就移动得慢了。你们可缓慢地退出去,地上的四人由贫尼带走便是。”
宫、张两人对望一眼,也不言语,缓慢地后退,到了慧力和左寒子身边,便小心地弯腰用双手插入那两人贴地的胸腹,平抬起来,张咸道:“噎,他们还未死呢!”
西门渐和王圭两人也依样葫芦,托起玄阴教的两人,转身向入口那方奔去。
清音大师和朱玲还留在原地,隔了一阵,见那黑墙移动得十分缓慢,便稍稍放心。清音大师道:“现在行了,此地最少也被这煞火毒烟封闭很久一段时间。但为师却奇怪那四人如何能够逃到此处?那是从来未曾有过之事。”
朱玲轻轻道:“这个疑问只好等那四人活转过来之后,向他们询问。师父,我们走吧。要不然他们又会生出疑心,再来查探。”
清音大师应声好,徐徐后退,朱玲也十分小心地跟着淹主。不久,她们已退了数里之远。
在地道中两人又谈起那神秘凶手和石轩中求药之事,朱玲先是告诉底主,关于手中这颗明珠的来历,这本是天玄里庞极在野鸟洞的十二藏宝之一,后来一直放在史思温身边。朱玲去取火炬时,顺便去关照胡猛、孤木道长、超力禅师等三人一声。其时她记起这颗夜明珠,便在史思温囊中取出来。她跟着又道:“徒儿听那些人的口气,隐约得知鬼母和琼瑶公主都不约而同地赶赴北京,想是去对付轩中。”清音大师道:“你这个忧虑倒是有理,不过你丈夫如无牵累,却不怕她们。”
朱玲道:“师父忘了还有那神秘凶手么?他突然去京师,会不会也因轩中之事而去的?”
这个问题尚未得到结论之前,她们已走出地道。那西门渐等四人连同受伤的四人,已不知去向。
朱玲跟清音大师商讨了一阵,便立刻着手安排一些事情,这里暂时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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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无邪念会艳姬
且说剑神石轩中仗着绝世轻功,加急赶路。第二日中午以前,已到达京师。
京师总算是旧游之地,这番重来,虽然城池不改,但人面已非,不禁生出年华逝水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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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在江南一带已经回暖,正是百卉竞艳之际,但在北京却寒冷异常,但身上的一袭单衫,在街上走动时,便显得有点儿与众不同。
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及此。一面找寻那片庆顺丝绸庄,一面动脑筋研究见到那位九华传人申旭之时,应该如何对答。
走了一程,已见到那庆顺丝绸庄就在大街右边,门面倒是很大,客人不少,生意似乎不错。
他没去注意那些购买绸缎的客人,只因他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紧张之感,要知古语所谓“关心者乱”这句话含有十分至理。石轩中是一代大侠,可是目下求取雪莲之举,关系到爱徒史思温的生死。同时那申旭又是清音大师的昔年故友,假如他拒绝的话,可就无法像对付仇敌般使用各种手段。有这些缘故,他不免怀有患得患失之心,所以不禁微觉紧张。
他踏入店中,一个穿着整齐的伙计迎上来,脸上堆满亲切的笑容。”
石轩中不等他开口,立刻道:“请问贵东主可是姓申?”
那伙计道:“不错,大爷原来是和东主相识的,不过敝东主恰巧出去了。”
石轩中剑眉轻轻一皱,道:“真不巧,他几时会回来?”
“敝东主一向没有定准,小的无法奉告,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您老宽心坐一会儿,喝杯荼。”石轩中想了一下,便决定在此等候,他虽然穿得单薄朴素,可是自然而然有一种威慑人心的威棱气度,店中伙计们都不敢怠慢,一会儿烟,一会儿茶地殷勤招待。石轩中坐定之后,不久就发觉有两个客人似乎与众不同。第一点是态度高傲,口气甚是专横。第二点他们的衣着虽是华丽异常,但身上却带着兵器。“石轩中不声不响地坐在一角,但却感到那两个异常的客人时时瞧着他。
他既然看出这两人是武林中人,可就怕被他们认出身份,只好偏开脸,诈作观看架上的绸缎。
过了一阵,他突然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那些伙计们都只是望望他,却不上来说话。
石轩中心里有数,见了这种情形,越发认定自己刚才忽然触动的灵机没错。
快要走出店门之时,一个伙计突然走出来,道:“大爷要走么?”
石轩中谈然顿首,道:“我还有事,这就要动身到江陵去。”
“您老不等敝东主回来么?”
“等不及啦,听说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我不过因北上京都之时,路经襄阳,有个人托我到这里看看贵东主,顺便向他讨点儿东西。不过那人又说过,假如不碰巧的话,那就算了。我到了此地好多日,都因有事绢身,无暇来访贵东主。今日便要南下返回江陵,想起那位大师所托,便进来看看。”
那个伙计面色陡然一变,冲口道:“是一位女尼托你来的?”
石轩中淡然道:“不错,她就是襄阳城外菩提底淹主清音大师,我因为有个妹妹是她的方外弟子,所以经过襄阳时,去看看她。”
那伙计沉吟一下,道:“敢问那位大师想讨取的是什么物事?”
石轩中道:“好像是什么药物,我本来说我既然也到了京城,可以买一些回去送给她,但她直摇头说不行。”
那伙计接口道:“当然不行,那种药物岂是有银子就可买到的?”
石轩中怔一下,道:“你怎生知道的?噶,我竞忘了她还有一封信。”
他在身上摸了一阵,才找出那封信。
那伙计见到信封上的字迹,眼中发出明亮的神采,伸手来接。
石轩中缩手道:“等一下,让我想想看,要不要把信留下?”
那伙计陡然焦躁地顿顿脚,但口中没有说什么话。
石轩中想了一想,道:“好罢,我把信交给你,请你务须转交责东主,我走啦。”他把信交给那伙计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店外,向永定门那一面走去。
他断定刚才那个伙计必是本店东主申旭所乔装,他阅完那信之后,一定会命人追了上来,拉他回去,当然最好是他命人把药送来,托自己带回去,则北京之行便圆满结束。这时他走得不快,但一直走到永定门大街时,还没有人追来。
正在付想之际,可就听到后面有点儿异常的声音。他忍住心中惊喜,不肯回头去瞧。
走了两步,果然听到那假扮伙计的申旭的声音,他在后面叫道:“钟爷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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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轩中微微一笑,停住脚步,向后面望去。只见申旭徒步追了上来,便故意装出惊讶之色,道:“怎么啦,贵东主回来了?”
那申旭并不正面答复,却道:“钟爷这就离开京师南返江陵么?可要经过菩提寇?”
石轩中道:“我虽未曾见到贵东主,但必须到菩提底向淹主说一声,反正也是顺路。“申旭探手入囊。石轩中见了这等动作,心头暗喜。心想你赶快把雪莲掏出来吧。
申旭的手突然停住,眼中露出怀疑的光芒,道:“钟爷你这样子就南返么?”
石轩中那颗心突的一跳,不过面上仍然镇静如常,微笑道:“我不懂你的话……”说时,流目四瞧。
申旭流露出十分精明的神情,道:“钟爷此返江陵,千里迢迢,难道是步行回去?钟爷也没有行李么?”
石轩中双眉一舒,道:“你看,那边的巷子里,可不是我的马匹和行李么?”
申旭转目瞧去,只见那边一条宽阔的胡同内,第一道门口外面的树上,系着一匹高头骏马,鞍后有个青布包袱。
当下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说时,陪着石轩中向那条胡同走去。
又接着道:“请钟爷见到底主时,告诉她说敝东主恰巧有点儿事,一时不能离开京城,所以无法把她要的药亲自送去。”
说话间已到了胡同口,石轩中一生行事磊落光明,不但未曾做过这等欺诈偷骗之事,连扯谎打诳也不曾做过。可是此刻正是迫上梁山,无法罢休。只好装出那匹坐骑当真是他所有的样子,走到那匹骏马旁边,伸手轻轻拍在马颈之上。
那申旭倒也没有疑心,寻思了一阵,又道:“钟爷也许有所不知,淹主她要的药物,珍贵非常,敝东主实在不放心托人带去。”
石轩中剑眉一皱,道:“贵东主要我向底主说的,就是这话么?”
申旭道:“不,敝东主因无暇离京,所以只好劳你驾,把药带去。”
但说到这里,他的手仍然放在怀中,没有掏出药来。石轩中心里急得要死,只因从常识判断,这匹马既不卸鞍,还有个包袱,不用说也可知道主人立刻就会出来。但这申旭嘴巴说要把药托自己带去,却又罗罗哼咳的,老是不把药取出来,如何不为之急煞。
好不容易等到申旭的手从怀中伸出来,但见他掌中有个白色磁瓶,约模拳头那样大。
他把白瓷瓶交给石轩中,道:“这里面就是庙主所要的药了。”
石轩中接住那个白瓷瓶之后,吊在半空中的那颗心方始塌实地放下。暗下吁一口气,道:“除了这个瓷瓶之外,没有书信了么?”
申旭听了他的话,想了一想,突然伸手道:“把瓶子给我。”
石轩中暗暗一怔,觉得为难之极。须知在此情况之下,若然换了别人,可就一点儿也不困难,因为别的人大可严词拒绝,或者撒腿一跑了事。反正到了嘴的肉馒头,宁愿死也不肯吐出来。
他心中的为难,表面上丝毫没有露出来。微微一笑,把瓷瓶还给申旭。
申旭向那瓷瓶望了一阵,突然又探手人怀,道:“还有一样最贵重难得的药物,没有放进去。钟爷在路上千万小心,别教人知道,那时麻烦可就大了。”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瓶盖,放了进去。
石轩中猜想他最后放进去的纸包,一定就是雪莲,大概清音大师的信中,故意向他讨取好几样药物,而申旭则有意亲自把最贵重的雪莲送去,所以开头时没有放在瓷瓶之内。
不过他为何临时又放了进去?这倒是值得寻味的问题。
申旭头也不抬,道:“敝东主说,此药的珍贵,一则在于功效神奇,可解天下千万种毒物。二则此药极为难得,除了万载冰封之地,再也不会生长。有这两种缘故,加上此药又是江湖人物十分需要渴求之物,如果传扬出去,只怕你没法把这个瓷瓶带到襄阳,就得被江湖强梁之辈劫了。”
他忽然把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