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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高手是不应该有愤怒的情绪的,这不仅是因为高手无情,更在于愤怒并不能激发一个人的斗志,反而会丧失应有的理智。
而此刻的宁戈确实很愤怒,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兄弟被人击杀而无动于衷,更不能容忍对方用自己兄弟的尸首来戏弄自己,是以禅杖“呼啦……”一声横扫而出,带着极强的锐啸,划破虚空。
虚空中的压力急剧增强,仿佛有一股强猛的水流突然注入到一潭死水之中,使得空气中活力无限,肃杀无限,万千杖影如扑朔迷离的鬼影,疾扑向人在宁宋头颅之后的纪空手。
纪空手就在疾射而来的血肉模糊的人头之后,如一团飘忽不定的暗云,在疾速中移动。
黑暗之中,凄美的夜色下掠起一道煞白得让人心摇目眩的光芒,在闪电的映射下,显得那么森寒。
那是纪空手的刀,而刀锋就在宁宋的头颅之后。
“轰……”暴响声霍然响起,随着禅杖与刀锋之间的距离而迅速拉近,空气中的压力几乎达到了极致,那颗头颅似乎承受不了两股巨力的挤压,突然爆裂开来。
“蓬……”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浓烈得令人欲吐的腥臭,血肉飞溅,脑浆横射,星星点点飞洒一地,更溅到了纪空手与宁戈的脸上、身上。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恐怖的血雨,夹杂于如注的雨水之中,而纪空手却是这雨中的一朵暗云,从这片雨幕之中跃然而出。
无论是谁,都不能不说纪空手的出手是一种艺术,这种杀人的艺术给人一种惟美的享受,人与刀近乎完美的结合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强烈震撼。
纪空手的反应令宁戈、宁齐瞠目结舌,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的范围,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更加坚定了击杀纪空手的决心。
宁宋的死是他们永不放弃的理由,他们惟一要做的事情,便是攻击,疯狂地攻击,在疯狂的攻击中杀死纪空手,来完成他们复仇之举,宁宋的死显然激怒了他们,激起了他们心中疯狂的杀机与战意。
“叮……”悠长的金属脆响响彻了整个空间,在间不容发之际,纪空手的刀锋轻点在宁戈的禅杖之上,借着刀身一弯的弹力,蓦然向左边的一片竹林窜去。
第十一章 一一击破
纪空手明白宁戈与宁齐的可怕,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实在不宜与之硬抗,所以他想好了自己下一步的退路。
只有进入那片竹林,他才有可能突破敌人的重围,因为直觉告诉他,宁戈三人也许是敌人在这个方向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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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上虽小,人口也不多,但只要纪空手混迹其中,以他的聪明和多变莫测的易容绝技,完全可以逃出敌人的包围。
可是问题在于,他真的能顺利闯过这片竹林吗?
他的人借力腾空的刹那,竟然敏锐地感觉到,宁戈的禅杖大力横扫,送来的时机是否太过巧合了?就像是有意让自己借力腾空一般,难道说他们还有更可怕的阴谋和杀机正在前方的空间里等着自己?
他的心陡然一沉,警兆顿生。他听到了几声弓弦之响,然后便看到了夜空中生出无数寒芒,划破暗黑的虚空,呈一种极有韵律的节奏向自己袭来。
今日决战从开始到此刻,纪空手遭到劲箭的袭击绝不止一次,但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无疑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一次。
这些箭手的力道之大,本身就已是有数的高手,不仅箭矢上蕴含内力,而且出击的时间与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无疑是刘邦派来的三千弓箭手中的拔尖人物。宁氏兄弟也许是问天楼中实力最弱的一环,但配以最强的弓箭手合作,优劣互补,这符合卫三公子均衡布置兵力的战术。
纪空手已无暇多想,深吸了一口气,身形突然似一块巨石般笔直下坠,“嗖……嗖……”声直响头顶,强劲的箭风堪堪掠过,吹得他蓬乱的头发倒飘而起。
他人一落地,借势曲身在地上一滚,躲过了一排劲箭的袭击,借着敌人取箭上弦的时间,一声长啸,人如一头扑食的苍鹰般跃起,以滑翔之势,俯冲竹林。
这一片竹林长势极好,足有十亩之大,与一些假山石亭相配,构成一座风景极佳的园林。能在霸上这样的小城中看到此等规模的园林,可见园林主人不仅不失雅趣,而且是一个豪富之人。
此刻的纪空手,并不想知道这园林的主人是谁,却感谢这位主人,因为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有个藏身的屏障,只要让他稍微调息一下,他才有力量去追寻自己的那一线生机。
无休止的消耗与体内外力的侵袭已让他筋疲力尽,他觉得自己近乎于强弩之末,假若自己体内的能量再不能调养起来,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哗啦……”眼看他的人已经靠到了竹林边缘,忽听得竹枝轻摇,一张巨大的暗影从天而降,纪空手心中大骇,不由得催逼内力,向旁边斜窜。
但是这团暗影不仅面积不小,而且下落之势快逾电芒,等到纪空手反应过来时,这暗影已以惊人之速紧缩,企图围拢过来。
纪空手明白这是一张巨大的绳网,网的四角都有高手操纵,才会让这样一张平平无奇的绳网成为束缚自己的一件厉害武器。绳网急剧收缩间,网绳震颤着发出轻响,显然绳上挟带内力,一旦自己受缚其中,就只能束手待毙。
他没有任何的机会了,绳网只是威胁他生命的武器之一,更要命的是,随着绳网而来的还有劲箭,铺天盖地标射而来的劲箭!
但他是纪空手,纵然人在绝境之中,他还是不会放弃,因为他还可以创造机会!
刻不容缓之际,他的手中已经不再是只有离别刀,两指微扣,还有一把寒光凛凛的飞刀。
他选择了这操纵网绳的四人中最弱的一位作为自己的目标,以这人的心脏为靶心,必须一击将其毙命,否则他就真的连最后一线机会都没有了。
就算是面对如此险峻的局势,纪空手依然保持着超乎寻常的冷静,这一点从他微扣飞刀的手指就可以看出,非常稳定,没有一丝的震颤与摆动。
然后他就出手了!
“呼……”飞刀一出,快逾闪电,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他没有听到惨呼,只是听到了一声闷哼,这说明了对方连惨呼的机会都没有,就已命丧黄泉,但这不是他为自己得手而庆幸的时候,他必须迅速起动,从这个方向出网而去。
他的身形还是保持了极快的速度,近乎于竭尽全力地一搏,眼看就要出网的刹那,空中标射出三支劲箭,正好封住了他前进的角度。
这三支劲箭来得非常凶猛,目的不是对人,而是纪空手必将经过的空间,如果纪空手要逃出网去,就必须首先躲过这三支劲箭的袭击。
对纪空手来说,换在平时,这也许并不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在此刻,他若是拍开这三箭的势头,就失去了出网的最佳时机。
这是极难解决的一个问题。
可是纪空手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抉择,他的身形依然前行,毫不退缩,就在三箭及体的刹那,他惟有躲开足以致命的部位,让这三支劲箭硬生生地插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他紧紧地咬了咬牙,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呻吟,忍痛逃出了绳网控制的范围。箭矢割体产生的强烈痛感,几乎让他昏死过去。
可是危险并没有因此而过去,当他强忍着伤痛冲入竹林深处时,脸色突然变了一变,因为他看到了竹林中的一个人,还有那一双暗藏在夜色下的眼睛。
一个用剑的人,一双比剑锋更犀利的眼芒,那眼神中的东西似曾相识。纪空手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要让他见过一次的东西,他就很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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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冰凉至极,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沮丧。若换在平时,他也许并不惧怕眼前的这个人,但在此时此刻,这人完全有摧毁自己的实力。
“凤五!”纪空手的眼睛一阵抽搐,几乎眯成了一线眼缝。
“你我又见面了,不过你能坚持到此刻,已证明了你的实力!”凤五淡淡一笑,笑中似乎有一丝忧郁,这让纪空手感到不可思议。
他浑身上下的力量已经近乎枯竭,支撑着他的,是一股对生命的眷恋与对红颜的深爱。他曾经向红颜承诺,要活着回去见她,他不想失信于自己的女人,所以他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
但凤五绝对不同于其他的敌人,他的剑术之精,绝对不在韩信之下,之所以能够排在问天楼四大家臣之首,也不是因为他的资历和辈分,而是他有这样的实力。
只要他出手,纪空手惟有死路一条,这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对于这一点,就连纪空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是以他惟有静默以对。
“我一直以为,你和韩信绝对会成为江湖上最红最火的人物,倘若由你们联手襄助问天楼,襄助沛公,必将无敌于天下。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你不仅没有选择这样一条路,反而成为我问天楼的敌人,这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凤五的口气中带了一份惋惜,看到纪空手脸上已显疲态的表情,他的手只是轻按在剑柄之上,丝毫没有拔剑的意思。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遗憾,这其实就是世人口中常说的命。一个人活在世上,就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我只是希望能凭自己的力量,按照自己的设想来改变这个世界,也许我马上就会死在你的剑下,但是我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感到骄傲,因为此时此刻,我心中无憾。”纪空手的脸上没有人之将死的那种凄凉,更没有生命将逝的那种沮丧,他的眼眸中反而透出一丝欣慰,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欣慰。
“你为什么要用‘也许’这个词?难道你还认为自己可以在我的剑下逃生?”凤五笑了,似乎并不明白纪空手话中的意思。
“如果你用自己的头脑仔细地想一想,就会理解我这样说的用意。”纪空手平静如常,淡淡地道:“在你之前,与我交手的有韩信,在韩信之前,有卫三公子。我首先受创于卫三公子,然后才能见到韩信,以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情仇,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将我放过的,可是我却能活着走来见你,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你莫非……”凤五脸色一变,想到韩信的安危,心里替爱女着急起来。
“你想错了,以韩信的实力,要对付已经受伤的我,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他却偏偏放过了我,这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纪空手缓缓地道,目光紧盯在凤五的脸上。他现在最希望的是,凤五与韩信之间的感情纯出真心,而非利用的结果,只有这样,凤五心系爱女一生的幸福,或许才有可能放他一马。
凤五迟疑了片刻,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相信你一定听过‘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句话吧?如果我是城门,想必你应该知道谁是池鱼,其实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看似互不相干的两件事情,说不定就有它们之间的必然联系,你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纪空手的话虽然含蓄,但他相信以凤五的聪明才智,应该听得懂自己话中的深意,否则就不是老江湖了。
凤五果然没有令纪空手失望,他的眼神陡然一亮,直直地凝视在纪空手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