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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拿破仑住在被称为布里亚斯(Briars)的宅子里最初几天的情形。不久以前,由海军上将乔治率领的包括军队运输舰和配有74门火炮的“诺桑伯伦”号在内的10艘英国军舰,在离开英国航行了近71天后,最后看见了这座被海军下士亨利形容为“海平面上突出的一小块黑乎乎的弹丸小岛”。 该岛位于南大西洋,是由火山爆发熔积岩堆积形成的小岛。 10月17日晚上,船在詹姆斯敦海港抛锚。巴尔科姆先生是个尤其和善的人,而拿破仑曾认为英国人是没有如此和善的个性的。巴尔科姆是英属东印度公司的一名职员,而这个小岛属于英国东印度公司,而今这里却成了国王政府特别指定的拿破仑的流放地。
一行人在艰难地爬过极为陡峭的斜坡后来到了朗伍德别墅,别墅距布里亚斯约数英里,离詹姆斯敦4英里。其东面,约不到2英里处是陡峭的悬崖,下面岩石林立。从12月9日起这里就一直下雨,因此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沿着狂风呼啸的山路最后到达了海拔1,730英尺的代理总督斯克尔顿的住宅。在那里,拿破仑一行受到了斯克尔顿一家的热情欢迎,并被请到烧着旺旺炉火的客厅取暖。之后,斯克尔顿夫人带着她的“贵客”参观了他们只有11间房间的乡下房屋。拿破仑后来说:他们一家为离开自己的家园而依依不舍。
伦敦对这位欧洲最让人憎恨的战犯的警戒十分严密,这毫不奇怪;而朗伍德别墅是软禁战犯的最佳选择,因为它坐落在海岛迎风面的高处,后有高不可攀的悬崖。另外,那里还有可供一支军队驻扎的离主屋仅几英里的房间,因此可以很好地防止任何营救被剥夺自主权的皇帝的计划和行动发生。英国政府不会让这类事有任何发生的可能性。事实上,不久之后,伦敦就从西班牙驻华盛顿特区大使处得到消息:1816年6月,约瑟夫·波拿巴曾预谋带领6只装有近300名外国雇佣兵的船队前来营救其弟拿破仑·波拿巴。这一消息使伦敦方面加强了圣赫勒拿岛驻军的力量。他们得到的和平来之不易,筋疲力竭的欧洲绝不能因镇守圣赫勒拿岛不力而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安宁。
尽管朗伍德别墅很宽敞,花园十分漂亮,但它几乎无法完全容纳拿破仑的随行人员——这其中包括他们的妻儿,更不要提20名佣人了。例如,贝特朗一家及其小孩只能安顿在一英里外名为“哈特门”的村舍里,而大多数人则住在更远的地方。不过国王政府已考虑到了他们的居住困难问题,命人将大批木料、石料运上山来,准备按照拿破仑的意见修筑宽敞的房屋,但拿破仑谢绝了。
斯克尔顿一家一离开,法国人就决定告诉欧洲公众英国对这位伟人所施加的折磨:其居住条件极为恶劣,房间狭小且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残暴的英国人还让他们挨饿,对他们十分冷酷凶残。而那些知道事实全非如此的人们都了解:拿破仑有属于自己的马匹,其下属亦然,并且可以在朗伍德别墅方圆12英里(后减至8英里)范围内任意驰骋。至少英国人对待他没有像他曾对待英国战俘那样——将他们关在巴黎寺院的地牢里并用铁链绑在墙上。相反,拿破仑的待遇很好,有家具、佣人、仆役甚至还有他自己的法国厨子。他不但没有挨饿,相反,他们每天能得到70磅的牛肉、羊肉和7只鸡,而且还有自己的酒窖。他们还有银器可用,但拿破仑却向代理总督抱怨道:“没有食物的话,这些银盘子又有什么用呢?”拿破仑,显然是他那个年代最成功的公关人员,在11月30日召集的一次长会中详细说明了他的攻击计划,拉斯加斯伯爵对拿破仑的讲话记述道:
我们只有道德武器。为了发挥它们的最大功效,我们有必要将其变为一个系统,变为行为举止、我们的言语、我们的情感、甚至我们的私欲,以激起欧洲的兴趣,使英国人对我们的粗暴行为在英国遭到他们的政治对手的攻击。
很快,法国人在朗伍德所遭受“非人待遇”的消息传到了海军少将科伯恩和代理总督耳中,类似的消息还在秘密通信中传播。正如拿破仑对拉斯加斯所说的那样:“我们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们仍然是不朽的殉难者。成千上万的人正在为我们哭泣。祖国在哀叹,国家的光荣遭到玷污。我们在此同神的压迫斗争着。”
曾经起草过有关惨烈的阿克战役的极富想像力的“陆军公告”的拿破仑,其妙笔生花的才能已大不如前了。当他命令贝特朗将一封接一封的抱怨信带给总督时,这个信誉极好的人抗议了一番,但如同以前一样,最后他还是默认了。
第四十一章 英雄末路(2)
战犯拿破仑·波拿巴恼怒地发现英国人对他并不信任——在他离开屋子时,身边总跟着一两名士兵;他所有的来往信件都要经过总督仔细审查后才交给他。“我屡屡抗议会有失我的尊严……”拿破仑这样告诉圈内的朋友。因此应该由大家一起“进行抗议……让全欧洲都了解我们在此所受的待遇是多么糟糕,这样他们也许会颜面扫地……政府已经宣布拿破仑是名战犯。然而皇帝永远不是战犯。”数年后,当蒙托隆被问及当年对英国的攻击以及哈德森·洛的为人时,他只耸了耸肩回答道:“这是我们的政治,与你们何干?”
事实上,该岛总督哈德森·洛不仅十分谨慎地遵照英国的指令行事,而且当他们命令他将拿破仑过于奢华的生活进行削减、将朗伍德的预算减低为每年8,000英镑时,哈德森·洛不仅向英国国务大臣表示强烈的反对,并且单方面地拒绝执行该命令,并利用自己的权力擅自决定给拿破仑增加4,000英镑——这一点拿破仑当然从未提及过。接着,拿破仑将一些银盘送到哈德森处,要他帮他变卖;洛将银盘收藏了起来,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250英镑给拿破仑,却未告诉拿破仑这是他自己的钱。
哈德森·洛于1816年4月14日到达詹姆斯敦,任该岛总督。47岁的洛非常了解拿破仑的家乡,除了法语和德语外,他在意大利还学会了带科西嘉口音的意大利语,他四海为家,曾参加过多次战役,包括埃及战役。1813年,他来到俄国,任布吕歇尔的联络官,有机会亲眼目睹普军同拿破仑之间的数次战役,包括1814年在法国的最后战役,对拿破仑卓越的军事才能敬佩不已。1814年春,就是洛将拿破仑退位的消息首先告诉伦敦的。由于他多年来为摄政王忠实效力,洛受封为骑士;另外,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以及沙皇都给他授过勋。1814年至1815年期间,他任英国驻荷兰的陆军军需司令,布吕歇尔对他十分赏识,就连格奈森诺将军也称赞他具有“少有的军事才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将才”。最后,他参加了滑铁卢战役,作为败军之将的拿破仑自然不能原谅他。事实上,他是英国政府对于这一职务的不二人选。
洛是个细心而宽宏大量的公仆,他要执行英国政府给他下达的各项严厉而繁琐的命令,处境十分困难。刚直不阿的洛是拿破仑还无法理解的那类绅士,而他也不愿去了解。
1816年4月,当哈德森·洛初次到达朗伍德时,蒙托隆粗鲁地告诉这位英国将领:皇帝身体“不适”,要到次日下午4点才能见他。次日下午,哈德森·洛准时再次拜访,科伯恩上将这次也随行。贝特朗和一名身强力壮的男仆拦住了他的去路。而意志坚定的洛绕开他们进入了屋内,向拿破仑自报家门。很快,他们就用科西嘉语交谈起来。洛从未以总督的身份要求拿破仑、蒙托隆或贝特朗到他的庄园,而总是主动登门拜访。从一开始,哈德森·洛就尽力想调解彼此的矛盾。
后来,洛得知他们一直向摄政王抱怨,因此他同朗伍德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了,但洛仍然努力改善彼此间的关系。例如,1816年春拿破仑的秘书拉斯加斯到洛的公馆时,洛将自己的整个图书馆任他使用。不料这反而引起了拿破仑的怒火。这位新任总督偶尔邀请拿破仑、古尔戈将军、蒙托隆伯爵及夫人、贝特朗将军及夫人出席他的宴会或舞会也同样令拿破仑生气。特别对于女士们而言,在这样的热闹场合可以摆脱一下拿破仑的限制;但是,当元帅夫人、贝特朗的妻子——能讲英语的法妮胆敢在宴会上同她新交的英国朋友聊天时,拿破仑当众将她和蒙托隆夫人臭骂一顿。拿破仑坚持要他们不同英国人交友,只龟缩在法国人的圈内, 这使得夫人们深感乏味无聊,相互之间发生激烈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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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的随员在皇帝面前为了争夺宠信而相互不和,使事态更加复杂化。古尔戈同贝特朗及蒙托隆争吵不休,而蒙托隆对他们两个都十分鄙视——拿破仑感到这一切都十分有趣。他们的夫人相互之间互不理睬,蒙托隆的夫人嫉妒贝特朗的夫人在朗伍德之外有自己单独的住宅,而她和自己的丈夫以及他们的孩子却要在拿破仑的屋檐下栖身。接着发生了一件事,印度总督的夫人途经圣赫勒拿岛做短暂停留,洛总督向拿破仑发出的晚宴请帖中将“拿破仑皇帝”写成“波拿巴将军”;怒不可遏的拿破仑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在回复中将洛称作是他的“刽子手”,并对他在朗伍德行动范围所受限制以及在岛上被军队看守大发牢骚(英国未曾承认过“帝国”或“皇帝”,因此洛按照伦敦的要求,称拿破仑为“将军”)。
洛和拿破仑的最后两次会晤是在8月17日和18日,拿破仑在会晤时继续为自己在岛上所受到的各种限制以及食物匮乏等问题对总督大发牢骚。“您令我发笑,阁下。”个子高大的洛低头看着矮个子的拿破仑说。“有什么可笑的,先生?”“你逼得我不得不笑,由于你对我为人的曲解以及你言谈的粗俗,激起了我对你的怜悯。我希望你今天过得好。”说完,洛转身离开,留下气得满脸通红的拿破仑咬牙切齿——以前有谁胆敢对伟大的征服者如此无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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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英雄末路(3)
接着,拿破仑更加不遗余力地诋毁洛的人格。当拿破仑的医生,英国海军军医爱德华·奥马拉被洛总督革职遣送回国后,奥马拉在他写的《来自圣赫勒拿岛的声音》一书中又添了一笔对洛的毁谤。事实上,洛除了将奥马拉革职之外,别无选择——因为他拿了拿破仑的钱,给总督送假医疗报告,并暗中为法国人向海外传送信件。
如果不对随拿破仑流放到圣赫勒拿岛的4位随员古尔戈、贝特朗、拉斯加斯和蒙托隆做一番简单的介绍,是无法正确理解该岛在此后5年内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
古尔戈出生于1783年,是路易十六宫廷小提琴师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宫中的化妆师。尽管古尔戈在戏院里有许多亲戚,但他却选择军校生活,以一个炮兵官员的身份出现。他参加过各种战役,包括奥地利战役,负过伤;后来同拿破仑大军一道到了伊比利亚半岛,他参与了萨拉戈萨包围战,接着他得到数次提升。1814年,他在漫长而艰苦的俄国战役中任拿破仑的帝国炮兵军官,并在斯摩棱斯克的战斗中又一次负伤。由于他的热忱、机智、可信与忠诚,受封为男爵,他参加了莫斯科大撤退,最后还靠游过冰冻的河流才逃出别列津纳。回来后,他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