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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与格兰姆的每一幕都太浪漫太难忘,反而此刻眼前浮现的却是14年前的那幕永生不忘的往事。
那年我23岁,在东京大学读研究生,那是一个暑期,而且还是我生日8月8日的那天凌晨。
恰恰与John最难忘的一次是在地下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我们是在东洋之顶的富士山绵延群峰的山顶;也恰恰与John恋母情结相反的是我的恋弟情结。
话从8月7日的早晨说起。
吃早餐的时候,我可爱的东洋小情人海天突发奇想,提出要带我去富士山住一个晚上,并且次日到富士山顶来庆祝我的生日。
我欢呼起来,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啊!说走就走,我们收拾好碗筷,就准备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用品,为了御寒,我们还带上了一条旅行用的厚羽绒睡袋上路……
第一章 多情的多伦多(四)
我们到达富士山脚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黄昏了。我们随便找了一家温泉旅社过夜,并且早早地入睡了,为了赶乘第二天去富士群峰山顶看日出的早班小火车。
在黎明前最漆暗的夜色里,我们的小火车往山顶上盘旋而上,车上的人很少,因为我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我就将头靠在海天的肩上打起了瞌睡,直到他将我唤醒。
夏天的富士山顶真冷,我的身子在不停地颤抖。远近望去,一座座群峰还覆盖着皑皑白雪,我们俩抱作一团,双双钻进睡袋里避寒,我们一起哼着歌谣,然后听那歌声回荡在幽谷间……
最激动人心的一刻来临了,在蒙蒙的黑暗中刹那间整个天空就亮了起来,从东面冉冉升起了一轮红彤彤的旭日,“哇,多么美丽的日出啊!”裹着睡袋里的我和海天一下子欢呼着跳了起来,日出的光辉照耀在我身旁小情人的脸上,那么美,使得他整个儿的脸上呈现一种无比神圣的暖色调。
我们的身体在刹那的光辉照耀下狂热地舞蹈起来,那么强烈地要与天地、与爱情、与日出融合……太阳燃烧了我们,爱情燃尽了我们,天地燃放了我们,直到太阳已经远去了,而大地山峦整个东方的世界已经透亮,直到那两具瘫软横躺着身子苏醒复元过来……
那真是我至今最难忘的一次Zuo爱,除了那一刻的感觉,还因为……
说到这里,我止不住泪水奔涌。John急忙起身去拿餐巾纸来为我拭泪,是啊!谁能想到几年以后,我的小情人就是在我们曾留下过最温馨回忆的富士山顶上纵身一跃,成为一颗葬身于富士山脚下的我的东洋爱魂。
其实我与海天之间的感情很深,那种深仿佛是来自童年时代甚至是在我们生命诞生之前:他无数次地让我想起童年时代我曾在大兴安岭草原上邂逅的那个吹笛子的牧童少年,或者他就是在上海淮海中路的弄堂里与我昏天黑地玩掉了整个年少的邻家男孩;那是人与人的深情和爱,尽管我们在一起时也常常掀起欢爱的浪潮,但与我和格兰姆之间纯粹的就是作为男人和女人之间赤裸的爱情演绎是那么的不同。
我稍稍平息了一下哀伤,然后对John说:“亲爱的,你觉得我像不像中国女人?”我的意思是想知道在一个美国男人眼里,我是不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女人的形象。
“你像中国的女神!”
我歇斯底里般大笑起来,我怎么在美国情人那儿成了圣洁的女神了?我这个曾穿梭于中、日、美男人爱情中的女人,曾在爱欲的泥潭不可自拔的热血女人,永远都成不了一尊高贵的女神的。
“亲爱的,你是爱情女神!”John又补充了一句。
我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爱情女神,女情圣?是不是? John这么说也有道理啊!一个与小情人竟登上富士山顶,在日出的瞬间光辉中激|情Zuo爱,也真够“神”的了!还有,一个与面前这位年龄可以当大叔的,在上海除夕之夜的小车里以Zuo爱来欢度新年、以高潮来与天国的爱人通灵,难道还不够“圣”吗?
他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更多了,都被我封尘在那个天国的盒子里了。
一神一圣,我突然感觉我真的是那么神圣,爱情的神圣之旅我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John没有说错,一点都没有说错。
我有点感动,就转过身来扑入了John的怀抱。
“亲爱的,你知道吗?我迷恋你这双美国男人的眼睛。因为我很迷恋我自己,为什么我总看不清自己,要通过男人的眼睛来看呢?”
John吻了我一下,就紧紧地搂住了我。
我突然心中滋生出一种苦涩,倒不是感慨自己在情圣世界一路走来的代价。而是,而是,我其实始终在叛逆一种中国传统的东西,那种东西的概念是浑沌的,但却融于我前人的血液里。比如说我母亲,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但在爱情观上她又恰恰站立在我的对岸。她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纯净得犹如圣洁的女神,在我父亲离世的那么多年中,她完全彻底地远离男人。在我母国文化传统里,那就是女人纯净的代名词。我为此与她激烈地理论,她总是沉默,总是微笑,但生活照旧是修女般的。于是,我就示范,爱上一个又一个男人,在这种有意无意的叛逆中,我走向了这一端的“圣”,她依然是那一端的“圣”。
“你这样的女人就是专给男人来享受和欣赏的。”John耳鬓厮磨地与我低语。
我是怎样的女人?
我究竟是怎样的女人??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女人???
第二章 黄昏的马车(一)
1
说起去魁北克古城旅行,还是我的提议。我对它产生兴趣是在我第一次去巴黎的时候,我曾在巴黎街头与一位法国老太太聊天,她言语间流露出对巴黎人流太杂的不满。
“我真想回到魁北克古城,我兄弟在那儿,那才是纯净的法兰西民族。”她的话言犹在耳,多年来一直都没有逝去。
确实,除了法国一些大城小镇外,在北美能够真正云集纯法兰西后裔的就只有魁北克古城了。
在巴黎街头,什么样的人种、什么样的语言都有,像个大杂烩的小世界。但在魁北克古城,居民几乎是100%的法兰西白种人,听到的都是那委婉生动的法语。
记得我当年大学时代的另一位也是学法国文学专业的女同学,是与盛燕子同班的,叫沈晓梦,好像就是远嫁到魁北克市的。关于沈晓梦的爱情故事,当年还着实在上海外国语学院的校园里流传过好一阵子。传她与一位四川籍曾在复旦大学学核物理的初恋男朋友谈了3年恋爱,竟依然是Chu女之身。而后来,与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的青年在邂逅3小时就上了床。
当年在巴黎时,盛燕子也对我说起过她。说沈晓梦曾告诉过她,她确实在恋爱的3年内一直保持着Chu女之身,特别是当她的男朋友后来工作分配到贵州山沟沟的水电站,她坐着千里迢迢的火车去看他时,他们在荒野中的小屋里依然保持着最后的防线,他们都认为要等到结婚的那一天才能冲破它。以后,沈晓梦与日俱增的出国愿望使得她打消了与男友成婚的计划,最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把自己的Chu女之身交给了男友。那晚,她躺在女生宿舍的床上既一丝不挂又一动不动,像神圣宗教般的委身,眼里含着泪花,没有痛苦也没有甜蜜。第二天沈晓梦就与男友分手了,迅速搭上了可以通往出国之路的鬼佬的列车……
在魁北克的大街小巷,我留意过路的行人,希望能够重逢久别的老同学,但全是清一色趾高气扬的法裔白人匆匆地走过。
“你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是找什么过去的影子还是过去的人?”John在旁唠叨。
“找青春的身影。”我把沈晓梦的故事说了。
“不可思议。”
“那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女孩在潜意识中就像一个个严正的卫士一样守卫着自己的闺门,她们管风流的男人叫陈世美——那是最坏的坏人。但是,改革的春风吹过中国大地之后,变化最快的就是女孩子的身心,她们的身体一下子就开放了,更开放的是她们向往自由的心灵,所以,差不多所有的女孩都把出国留学甚至出国嫁人当做首选。”
“说真的,我看到的上海真让我吃惊,更吃惊的还是上海女人……”他望着我说。
我羞怯地一笑,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John,你知道吗?很多外籍人都这么对我说,他们眼睛中的上海与纽约、巴黎、东京相差无几,我也这么认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仍是那么怀恋我儿时的上海,那时的上海才是真正的上海。一栋楼里的72家房客就像都是自己亲戚似的,张家姆妈李家伯伯的,真的很亲近,他们做什么好吃的我都可以去随便品尝。可现在整个城市在灰色的钢筋水泥的隔阂中,有的住了几年都不知道邻居是谁,就是见了面都互不答理、老死不相往来的。”
“你童年的生活很难忘吧。”
“那当然。令我难忘的不是童年的伙伴和玩具,而是那个时代。那个时代好像每个人都在挣扎着活下去,没有任何奢望,如果说有的话就是求爷爷拜奶奶般地祈望能够生活平安。人们整日战战兢兢的,怕接下来什么政治暴风雨降临到自己头上。夏天的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拿着凳子从家里出来乘凉,都坐在窄窄的弄堂内,男人们在路灯下打扑克牌,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聊家常,老人们则手中摇着薄荷扇,表情是那么麻木。John,你无法理解那个时代我苦难的民族。印象中那个时代的人们性别意识很模糊,男人活得不像男人,少女妇女一片青灰色,如果哪位女孩在男女情感上有些出格,那她的人格将遭到极大的贬低。”
“亲爱的,当年,除了你的中国前夫外,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其他中国男孩吗?”John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真让我难以回答,因为我的初恋就是我的婚姻,看过我前面故事的人都知道那个叫阿根的中国男人,对一个少女时代的我意味着什么。
然而在那一刻,脑海里恍然冒出了一个少年的形象,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在更早的时候,早到童年时代就已经喜欢过一位男孩了。当然那不叫恋情,是两小无猜的眷眷友情。
我就对John说:“我在童年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孩。也许就是那少年为我建立了一个远旅者最初的尊严,让我平生头一次尝到了人生分离的苦涩滋味。”
知道在中国最东北面有一个叫大兴安岭的地方吗?那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林海雪原正是我神牵梦萦的地方。我一生去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岁的时候。当年,我父亲主动要求去远疆的部队当军医。所以每一次我都是跟着母亲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去那么遥远的地方探亲。那种回忆真是很苍凉。
多少年了,那片大森林、大冰雪、大界江、北极光的中国北疆成了我某种荒原情结,陪伴着我的人生漂流。真是神牵梦萦!
记得在高高的大兴安岭山岗上,或有时就在低矮的小山坡上,总能见到一个穿着宽大军衣裤、戴红五星帽吹牧童短笛的少年。那个少年的父亲是个文艺兵,留着大胡子,很有大男人气概;少年的母亲是朝鲜族女子,永远穿着拖到地上的那种色泽艳丽的朝鲜族长裙。现在回想起来,少年那黑黑亮亮的眸子就像我童年天际的星光,还有他在玩耍时脸庞沾上的那些脏兮兮的黑泥也成了我岁月里挥不走的色彩。
记得有一次在黄昏的时候,少年带着我去丛林里玩耍,在回来的路上一片漆黑,我们都很害怕。这时,我胸前佩戴着的什么东西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