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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天在一座不起眼的假山前驻足,右手握住一处十分自然的石块,向左扭一下,再向右转半圈,无声无息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洞口。噬天举步向内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洞中,石洞紧接着便合上了。
“主上。”C见萧晨不动也不出声,忍不住唤了声。
萧晨看他一眼,道:“你带他们两个先走,我随后便到。”
“这——”C犹豫了,丢下主上一人冒险,就算他相信主上的能力,却也……
“命令!”萧晨淡淡地看他一眼,语气强硬地说道。
“是。”C不再迟疑,肃然地答了一声,尔后带着蛋子与勇哥离去。
萧晨待他们离去后,飘移到噬天消失的洞前,照他的方法将机关向左扭一下,再向右旋半圈,眼前的山石向一旁滑开,出现了之前那个洞口。萧晨没有犹豫,立刻跨了进去,觉得眼前一暗,接着身后的洞口合上了。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并不宽,只能容两个成年男子并排,一盏盏微弱的长明灯排在两列,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萧晨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没有被这压抑的气氛所振动,沿着通道缓缓向前走去,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果然听到了轻微的人声,不由地屏住气息,加快了脚步。
“……滋味如何?”是噬天的声音。
萧晨无声无息地接近,隐在暗处,向室内望去。这一望,倒让他吃了一惊——娇美如花的南宫倩竟然真得变成“花”了,只是这花有点,呃,那个,残败。
南宫倩被粗大的铁链锁着四肢,无力地倚在墙角,她全身上下均是伤痕,只鞭伤便不下二十处,还有各种不知名的伤痕,使她看起来像朵遭遇摧残的鲜花一般,脸上也横七竖八地血肉翻出,若不是她身上那股浓郁的牡丹香味,萧晨怕是认不出她来。
南宫倩闻言,全身不自禁地颤抖,良久,方艰难地抬起头,气息微弱地质问道:“我十五岁就为你到冷堡做内应,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宠,这样对我?”
噬天面色残忍,冷声说道:“你到冷堡十六年,交给你的任务却没有任何进展,不仅没有找到碧水寒潭,连冷堡的布防图也拿不到。哼!我看你早被冷绝迷晕了头!”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教没有怪罪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敢不知收敛,在教中四处拉拢教众,意图让他们拥立你重做圣女。看在没有弄出什么大乱子的份上,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竟然敢对他下手,那么就应该准备好承受一切后果。”
“哈——”南宫倩越听他说话,脸色越白,凄厉地笑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没想到,我做的那些事,你早已看在了眼里,却又隐忍不发,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把我当作是一个戏子般,作戏给你看吗?”说到这里南宫倩的语气越见凌厉,竟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突然起身,大力向噬天扑去,只是她明显忘记了身上的铁链,被无情地拉倒在地。
先前聚起的力气散去,滩得像一团烂泥般,南宫倩只有用眼睛怨毒地盯着噬天,道:“只是,残忍无情的魔教教主竟然也陷入了情网,可笑啊,可笑。”喘了喘气,恶毒地看着噬天,说道,“你们兄弟倒不愧是兄弟,一个爱上自己的儿子,一个爱上了亲侄子!乱仑一家亲!有趣!有趣!”说着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绝望。
噬天被她刺耳的声音一扰,皱了皱眉,冷声道:“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是吗?”南宫倩声音似乎力气不济,却仍挣扎着出声,“只是,人家却不爱你!还被他父亲,你最最憎恨的冷绝搞过**不知道多少次,哈——”南宫倩似遇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几乎肝肠寸断,泪水混着鲜血顺着脸庞往下流淌,看起来像惨死的厉鬼般,凄厉而绝望。
噬天被她说到痛处,眼中怒火闪动,片刻,方镇定下来,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他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南宫倩顿时止住了笑声,惊疑地看着他,半晌,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噬天阴狠地看着她,残忍地说道,“他死了,自然便没有机会了。”
“你说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噬天猛然转身,萧晨瘦长的身形淡淡地立在门口,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紧绷感,手上也没有任何武器,却给人无限的压力,似乎随时都可能被他杀死一般。
噬天一时愣住,没有开口说话。
“你做了什么?”萧晨再次问道,淡漠的声音中毫不掩饰那强烈的杀意。
噬天被他的杀气所震,惊疑地看着他,半晌,方若无其事地说道:“不过是设了个陷阱,冷绝这次死定了。”几乎是咬牙吐出的“死”字。
“你对他做了什么?”萧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面上却是一贯的淡漠。
噬天本不想回答,却在看到他的眼神时震了一下,那眼中,绝决的意味竟然如此强烈!不由自主地开口道:“环翠山,我埋了炸药,沈继运扮成你做饵,此时的他们怕是已经同归于尽了。”
萧晨顿时感到脑中轰地一声响,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方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噬天一眼,说道:“不可能,他没那么容易上当。”
噬天一滞,在你的眼中,他就那么优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哼!关心则乱。”就像我对你一样……
“你最好期望他没事,不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转身而去,轻功施展的瞬间便不见踪影。
“萧晨——”噬天望着门口,声音凄厉地唤了一声,却换不来那人的任何停顿。
噬天双拳紧握,额头的青筋条条鼓起。
“哈——”震惊中的南宫倩再次凄厉地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中充满了嘲讽,“你噬天也有今天,报应啊!活该你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哈——报应啊!”
噬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手一挥,便结束了这个女人短暂而充满痛苦与绝望的一生。没有去看南宫倩不瞑目的双眼,噬天信步走出了秘室。
他对你已经这么重要了吗?萧晨。
可是,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只能看见他化为尘埃,你,终会是我的。
56
三个时辰前,冷堡议事堂。
“堡主。”秋展立于堂下,望了一眼上座沉思中的人,出声唤道。
“何事?”冷绝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冷冷地问道。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前天夜里少主似乎出了什么事。”
“什么?”冷绝闻言顿时站起身,喝问道,“他怎么了?”
“这——”秋展略迟疑了一下,道,“魔教防得甚严,详细情况无法探得清楚,不过——”说到这里顿住,偷眼看向面色不佳的某人。
“说!”冷绝冰冷地视线落在他脸上,嘴唇中挤出一个字。
“那小子现在被挂在环翠山,等着你去救!”听这不正经的声音就知道是右护法楚天碧。
冷绝冷冷地看向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楚天碧,吐出三个字:“说清楚。”
楚天碧怕怕地拍了一下胸口,眼见那人快不耐烦了方说道:“今天一早,魔教便大张旗鼓地将那小子绑在了十字架上,放在环翠山狭谷,就等着你上当受骗,去救他,然后一网打尽。”
冷绝眼中变幻,半晌,道:“招集五十人,随我前去。”
“但——”楚天碧欲言又止,终在那人冷然的面色中放弃了后面的劝阻。明显是陷阱,但堡主又何尝不知?所以,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用,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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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或者一辈子不明白爱情,而有些人,在受到剧烈的剌激之下,却会突然开窃,这种刺激,多数是在生死关头出现。
萧晨几乎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随手向空中甩出了一大堆招集信号,一时间烟花与烟雾齐飞,雀鸟与虫子共舞,今天的多情阁与易楼怕是会闹个人仰马翻。
萧晨却煞白着一张脸,飞奔向环翠山,脑中全是与冷绝相处的各个画面: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孤傲冷情的身姿;十六年后再次相见,两两相对间,那一瞬间的时空停顿;七夕清晨,被那冰冷手指划过嘴唇时的异样感;红袖招中,那人被自己一句话平复了怒火;冷情诀不受控制时,他通红着眼追着自己,当掌力将要触及时却又一再下意识地收回,反伤了自身;沁心湖边,略带点忧伤地述说父母之间的恩怨情仇;被背叛时,那惊痛绝望的眼神。
()
为什么当初能忍心那样对他?怕是早就心动了吧!却一再逃避与伤害!
绝——
不要有事,等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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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翠山,冷绝远远便看见一个身影被绑在十字形的木架上,面上立刻冷了三分。
“堡主。”秋展欲言又止,略带担忧地看向冷绝。对方不知道
“我说小展子,”楚天碧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出声调侃道,“咱们堡主武艺高强,有什么可怕的?这种程度的场面,太小儿科了,别皇帝不急急死你这个太监。”
“哼!”秋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不吭声,不过面上明显放松了不少。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狭谷不远处,木架上的人已经清晰可见。只见那人低垂着头,长长的墨发拨散在前,遮住了面孔。那身形看来倒十分似萧晨,只是此时这身子却惨不忍睹,全身上下都是几可见骨的鞭痕,原本的白衣早已变得破烂不堪,浸满深红色的血迹。
秋展与楚碧天等人警戒地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埋伏,但他们不敢放松警惕,以防出现不测。
冷绝坐在马上,面容沉静地看着那人,半晌都没有动静。
“嗯——”那人呻吟了一声,头动了一下,露出俊逸的面孔。
“堡主——”楚天碧有些怪异地看了冷绝一眼,出声唤道。奇怪了,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再看了看那人一眼,的确是那小子啊,难道有什么问题?
“原地待命。”冷绝下了命令后便跃下马,独自向那人走去,步伐不急不缓,让人难以从中猜测他的情绪。
“啊?”楚天碧张口结舌,这是什么意思?转向秋展看去,那人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安排众人布阵警戒去了。这,这都什么跟什么?楚天碧对天狂翻白眼,怎么每个人都变得这么酷了?
冷绝一步步走向那人,无法从那双冰雪覆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想法。越来越近,冷堡众人只觉得心跳加速,直到他们的堡主大人走到那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心,几乎跳出嗓子。
冷绝伸出左手,温柔地拂开他的墨发,手指划过他的面颊,一路下滑到下巴,喉结,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掐住他的脖子,手劲不轻不重,不至于让人窒息,却也挣脱不开,冷声喝问道:“他在哪里?”
“哈——”那人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破败的身体乱颤,本就未愈合的伤口迸出更多的血来,一点点洒在地上,触目惊心。良久,那人方停住笑,眼神怨毒地看向冷绝,道:“不愧是冷绝,只是,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