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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扑哧笑开:“我倒没什么意思,也就我刚才问那话字面上的意思,你倒是说说,你想是什么意思?”
凌霜抬眼瞪她一眼,一跺脚:“小姐你……,我不知道,跟他不熟。”转身抓了先前放在桌上的画儿走了,一会便见碧荷进来道:“小姐,凌霜姐姐说身子有些不舒服,叫奴婢在小姐身边听吩咐。”
小满笑着点头。
那碧荷便上前,半跪在她跟前,抬起了双手,要给她捶腿,小满眼中划过不满,收起双脚道:“我年纪还小,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用不着这样。”
这是在她面前邀宠呢,这丫头是个灵活的,只是这心思也太过灵活了些。
碧荷便收了手,起身站在一边,眼里水汪汪的,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如今小姐身边最得力的凌霜年岁大了,只怕过不两年便要配人,雅梅模样心性都比她差了不少,只怕不到两年,她便可做到小姐的贴身丫环,如今正好有机会,还不好好讨得小姐的欢心,只是这小姐性子也太怪了些。
小满见了她那样,火气便蹭的上来了,她从上辈子到如今,见不到女人装可怜,装委屈。陈氏,是狠毒的女人吧,每回来糊弄她娘亲的东西时,不是哭得好可怜,前她骗上花轿时,不是哭得好可怜,那张明俊的一堆妾室,不也都个个可怜兮兮的,时时在自己面前受委屈,只盼着他回来了给个说法……。依小满自已的看法,这些看似可怜巴巴的人,是最可怕的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她们便咬自己一口,还是致命的一口,前世里那个与雅梅一起的另一个陪嫁丫头清竹,一直在她面前一副可怜的俏生生的模样,到张明俊面前也是我见犹怜,后来,她不是爬上了张明俊的床……,所以,谁要在她面前摆可怜委屈的模样,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
一想到以前的事便头疼,便冷面如冰霜问碧荷:“我适才不是叫你去看着给我娘煎的药来着,去吧,我这边不要人守着,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碧荷站着不动,说道:“我刚才叫雅梅去了,我帮小姐收拾桌子吧。”说完便要将小满适才写信遗下的笔与纸收起。
小满笑问:“那雅梅我不是叫她洗衣服去了,怎么又去给你看药了?”
碧荷抬头见了坐上小姐眼中的冷光,不敢说话,小满便道:“去将她叫来。”雅梅去了,不一会身后便跟着雅梅,脸上还有一道乌黑黑的烧火留下的印记。
“我叫你去洗衣服,你却去替碧荷煎药了来着,是不是?”小满对面前这个丫头也是一腔恨意。
“是,碧荷姐姐说,小姐你叫她,要我替她看一会。”雅梅抬头看着小满,眼光虽清净,却是一片茫然无知的单纯样。
小满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唬得面前两人都惊了一惊:“在这屋子里,是我的话要紧,还是碧荷的话要紧,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雅梅低了头说道:“自然是听小姐的话。”那碧荷见了小满眼中厉色,只觉得这个小姐年纪虽小,却气势十足,在她面前,被压得有些不敢喘气。
“知道便好,去吧,雅梅今日擅自离职,不听使唤,记过一次,晚上不许吃饭,碧荷擅自指挥别人做事,乱了院里方寸,也记过一次,明日一天不许吃饭。”
雅梅心里直觉是喊冤,抬了头,却也不敢开口,今天第一次在小姐面前露脸,不好太出挑,还是等摸清了小姐性子再说。
再说那边陈氏跟吕氏二人出了梁氏的小院,便各自有心思,不是陈氏先开口:“你瞧你,都怪你吵着分家,你瞧那院子就知道了吧,她手上啊,指不定有多少私房呢,那些呀,本都是大哥留个咱们的,当年他们三兄弟可是一起苦大的,是咱们凑钱送了大哥赶考的,那些都是咱位的东西,就因为你眼皮子浅,耳朵子软,听信了她的话,天天吵着分家,分家,如今分了倒好了吧。”
“二嫂子,你现在再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吕氏虽然也不再全相信陈氏,只是看了梁氏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比自己宽裕不少,便有了几分委屈。
“哼,有什么用?告诉你,是咱们的,咱们得想办法拿回来。”陈氏恨恨地说。
陈氏这脚才抬起要进屋,便听到她女儿文璎的声音:“娘,你快来看看那小贱人……”
、再次算计
陈氏一听,勃然大怒,问:“那贱婢又怎么了?”
文璎恶狠狠盯了里屋一眼道:“前日将娘房里摆的那个苏绣四季屏风搬了去,今日又哄着爹给她买了一堆东西,还要说买丫头来伺候她,说是……说是有了孩子……”
陈氏听了,气得倒仰过去,吕氏忙帮着撑住,笑道:“嫂子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看着吕氏眼中掩不住的笑意,陈氏生生压住心内千万句汹涌撞挤只差奔流而出的怒火,站直身子,抖着嗓子扶了文璎道:“走,咱们看看她去……”
从此后倒有大半年时间,陈氏投入到与幼兰拼死相搏的熊熊战火中,渐渐无暇惦记着梁氏这一头,小满一面笑叹幼兰战斗力实在不错,还一面笑看陈氏面色憔翠带着文璎上窜下跳与丫头斗,又一面与梁氏商量着过日子,还真是算得上逍遥。
经得凌霜同意,将她与旺顺定了亲,又着她时常教旺顺认些字,在宜州需与庄稼人打交道的事便都交了他去应付,那旺顺也是实心肠的人,私毫不曾有过二心。周福那边也照她的意思寻了四家铺子,本是破旧房子,重新整修一新,开了一家成衣铺子,一家药堂,一家仍旧是小饭馆,另一家则是胭脂水粉店,全丢了掌柜的去打理,只与掌柜的签了详细的契约。因才开店不久,不见得进项有多少,不过小满也不急,毕竟她买下这铺子是另有意图。
等幼兰实在是肚子大得走动都不利索后,林检也极少搭理她了,她与梁氏的战斗时也就渐渐声势转小。
见林检早已不将幼兰放在眼里,陈氏闹了大半年后才幡然醒悟,与个小丫头斗没什么本事,只等她生完了赶紧将她买出去便了结了她。倒是林检被两个女人实在吵得头疼,终日里不回家,陈氏十天半个月都不曾好好与丈夫在一起吃顿饭,便又开始怀疑他在外又有了新欢,便一心一意将幼兰丢开,终日里想着法子往外跑,想着打听些关于她丈夫的好消息……
这一日不知怎么又逛到了梁氏这边来,看着梁氏面色红润,生活惬意,想想自己终日的劳苦奔波,那心里的不平,便又如春风后柳芽,疯狂的开始生长,不几日便长成了满心满脑的飘荡不安的柳条儿一片。
只眼珠一转,便想起好像听起丈夫交待过,梁氏要虚好好养身子,有许多禁忌,于是便又有了打算。
这日小满临出门前还笑着与梁氏作别,说她只去师父那送些东西便回来与娘一起过端午,只因许氏见她去了,十分兴头地盘算着包什么馅的棕子给她吃,她不忍心扫了两个老人的兴致,便多留了一会。只这一留,便觉得心跳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回家一问,果然,母亲被二婶请过去吃酒去了。
小满一听了便急了,现在天气才刚暖和,如果娘亲饮了酒,那身体会不会再犯病……
急忙忙来到林家老宅,直冲进去,果然见得梁氏坐上席面上首位置,面色酡红,想来已经是饮了不少,再看向桌上,酒菜早已冷了,想来是喝了许久了,林家的人也都走得七七八八,只剩陈氏与文璎还有吕氏在陪着。小满进来时,陈氏正拉着梁氏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正是神色凄苦,与梁氏掏心挖肺时,抬眼见了小满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埋怨,倾刻便笑着说:“侄女,你可算回来了,咱们没等你,先吃上了,来,快过来坐好,我叫人将菜热了重新上上来。”
小满冷冷地笑了声,过去扶了梁氏道:“娘亲,吃药时间到了,身子要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梁氏睁眼看了她一眼道:“是啊,我倒是忘了,亏了你过来提醒我,这便回吧。有劳二婶子了,今天忙活了一天。”
陈氏颇为失望的要来挽留,梁氏倒是手脚利索与小满早便跨到了大门口,回头笑道:“也不是外人,婶子不必送了。”
陈氏咬牙笑着点头。
小满一到家便板了脸教训梁氏:“娘亲身子什么状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身体,也不想想,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女儿怎么过。”
梁氏笑道:“看这小脸绷的。这是你二婶子来请,不然我也不会去,也没喝多少,还都是些甜酒。”
小满瞪了她一眼,将药碗奉上,见梁氏依旧笑着喝下,谈笑间并不见异样,凑近了听她呼吸的声音也不见有前两年饮酒后那样的喘鸣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夜里备了银针睡在梁氏榻下睡了一晚,直到梁氏起床,仍旧面色如常,才真正将心放下。
一天早的,陈氏倒是又来了,讨好的笑着说来看看嫂子,小满按下了将将起身的梁氏,只自己出了房间。
陈氏见了小满出来,堆了笑来问:“昨儿个耽误了嫂子吃药,心里放心不下,嫂子这身子呀,实在是弱了些,今儿个便过来看看。”
小满苦着脸说道:“婶子也真是不省事,明知我娘身子不好,还哄了她饮酒,可不是身子弱咋地,晚上一回来,那病又犯了,如今虽吃了药,还在床上躺着呢。”
陈氏的脸上划过一丝喜色,慌忙掩了,万分心疼又心痛说道:“都怪我,脑子一时糊涂,害了嫂子。嫂子如今是这一家之主,倒了下,可叫人真不放心啊。”说完看着小满。
小满笑道:“婶婶何时脑子糊涂过?”
陈氏早知她不好对付,又见她如今面色冷冷清清,不像一般小孩没了大人便失了主意,心里有了几分担忧,也只得陪笑道:“确实是我糊涂了,嫂子一人操持这大家子不容易,如今病倒了,我这个做长辈子,也不能叫你没了人照料,嫂子病了也须好好养一阵子,不如我便过来帮你们照看着这家里吧,替你们当家当一阵子,等嫂子身子好结实了,再叫她自己忙活。”
小满盯着她笑,笑得陈氏心里没牛挥赏笏趿怂酢�
“婶子脑子何时糊涂过?婶子想来是巴不得我娘病了吧?到时候借着替咱们当家的机会中饱私囊,当我不知道是吗,告诉你,休想!”小满声色俱厉的说话,当着一众下人面,说得陈氏面上羞愤不已,陈氏被人揭穿了心思,红着脸挣了半天,霍地一声起身,也大声喊道:“我一片好心,倒遭你污蔑,真是狗咬吕洞宾,哼。”
小满笑道:“不劳您费心,婶子自己顾好自己院子的事便好了,别过几日又来找我们要使唤丫头。”
陈氏气得倒仰,幼兰那贱婢竟然让她成为被人笑话的把柄,好歹稳住了身子,恨不得将小满面上冷冷的嘲笑撕碎,脑中想到,左手早已举起,眼看着便要朝小满脸上挥来。
小满见她恼羞成怒,忙后退一步躲开,扫了眼屋子,只两个丫头呆在一旁,心里正思量着要操起家伙与她二婶撕破脑皮痛快大干一场,正寻思用什么东西顺手些时,却见雅梅的小身板扑了上去,缠上了陈氏,朝院外大喊:“快来人呀,有人要打小姐了。”
院里两个婆子很快便来了,各都带了扁担与锅铲,旺顺与凌随后也到了,颇有气势站成一排盯着陈氏。
陈氏倒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平时她与幼兰在家闹得房顶都掀了也不会有人上前帮忙的。
小满问:“婶子这是要与侄女动手?”
陈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