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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耻的穷酸小子!”
父亲冷冷的定论如箭矢般刺入她心口,时隔多年,她竟还记得这些细节,竟还能感受到那一刻的痛如潮水。
手掌成拳,按揉着疼痛泛滥的胸口,齐姝琴冷道:“顾维庭,你的任务是配合晏老爷子的治疗方案,好好养身体,别的——包括刘锦素的案子都暂时不要管了。”
“为什么我不可以去?”顾维庭蹙眉,大步向齐姝琴走去——输阴气的管子立刻绷直。
“反正你不行!”齐姝琴断然道,“你绝不可——”
不可和齐掌门碰面,他认识你的。
顾维庭站在齐姝琴面前,脸色阴阴如树影森森。
“我不可以做什么?组长,你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顾维庭低声道。
齐姝琴静默。
“那要谁去?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许乐之大咧咧的抱怨打破了僵涩的气氛。
齐姝琴说:“我决定,由云副组长代表本组随同陆郎中一并去齐家解决此事。”
云朵还未及发表异议,齐姝琴又轻缓地说:“另外还有一件事——众所周知,前段时间因为我是初来,所以一切组内业务上的事,我都是直接向缉尚书汇报。不过刚刚缉尚书已经知会我,从今以后,我只向大陆司陆郎中汇报即可。”
室内一片静寂,“可是组……”苏吉愣愣地,齐姝琴一个眼神压住了他的话。
徐徐回首,她对面色阴晴不定的云朵说:“当然,云副组长主管的财务问题以后还是直接向缉尚书汇报,我想这也符合冥府部门汇报线的相关规定。云副组长,缉尚书要你现在就去找他一趟,陆郎中也在,你们需要为谈判的事做准备。晏老爷子,麻烦您
20、第十九章 分工协作 。。。
带着顾维庭回去休养,曼丽去审灵部问问康庭可的初步结果有没有出来,其余灵去会议室,继续讨论刘锦素的案子。”
21
21、第二十章 山重水复 。。。
结束了一次简单的案情总结会议,共享了目前掌握的线索情报后,齐姝琴散去了组员们,独自来到办公大楼外。
黄泉之水广阔深邃,浩荡铺开,起起伏伏,摊向两岸。
缓步走入浅滩,水波漫过鞋子,湿润丝袜,脚踝浸在冰凉的水中,长裙的一角渐渐濡湿。白纸花凄凄飞舞,她静立岸边,远望对面那流萤歇息处,有无数船影,连绵一片,在薄薄淡雾下影绰地难辨清晰。她品味着安静与冰凉,希冀时间流过自己的时候能放慢一些,好让她更长久地沉在浩浩黄泉畔的沉沉冷清中,犹如疲惫的旅人一头扎入绵软的床榻,昏睡不醒。
“组长。”
偏头,苏吉沿着河岸,高一脚低一脚地走来,他停下来,迟疑着站在了黄泉水所漫不到的干涸地带。
“下来吧。”齐姝琴微微笑。
苏吉踏入水中,涉水而行,他来到齐姝琴身旁,二灵相对而立,对岸船影正贴着黯淡远天而行,黄泉水潮起潮落,却寂静无声,一点流萤划过齐姝琴的发丝,苏吉张开了嘴,“……为什么……”他犹豫,“组长,为什么让云副组长去和齐家人谈判?”
“齐家是玄黄世家,陆郎中也不希望咱们组随便派个组员敷衍。我不能去,让副组长代表我出面无疑是最合适的。”
“可是……可是……”苏吉察言观色,“云副组长不是要……她递交轮回申请的事,冥府各部门都知道了。她闹得有点大。”
齐姝琴淡淡一笑,“你希望咱们这个团队就这样散开吗?”
“当然不希望。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苏吉说。
“云副组长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灵。”齐姝琴说,“关键时刻,她会以全组利益为重。我对她很放心。”
“但是你对自己放心吗?”苏吉轻声说,“我是说……你提前结束了直属于缉尚书管辖的过渡期……”
齐姝琴说:“我认为我目前可以胜任首都组的工作了,缉尚书也支持我对自己的评价。所以允许我提前结束过渡期,按照规矩,以后均向大陆司的陆郎中汇报。”
“可是云副组长还是向缉尚书汇报财务上的问题……”
“这不是规矩吗?每个组都是这样的。”
“但是……”苏吉望着齐姝琴清澈的目光,横下了心,“但是组长,你有没有考虑过时机?云副组长那份轮回申请书的用意,可谓‘灵’尽皆知,而你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提前结束了过渡期,回到陆郎中手下……难免不让大家猜测你是因为莫须有的‘排斥’老资格的由头而被上头委婉地‘警告’了,结束过渡期不是对你能力绝佳的认可,而是变相的‘贬斥’。”
他这番话是一气说出来的,到最后,脸涨得通红。
齐姝琴平静地望着他,“苏吉,谢谢。”
“……不用的……客气……我……我只是……”苏吉结结巴巴。
齐姝琴悠悠道:“我想苏吉你也不会否认,云副组长真的很适合她目前的岗位,如果她离开了,一时半会,我们谁都找不到别的灵来替代她。我们组的成绩一直排在最后,这种局面不能再继续下去,玉瑱一案本会给我们组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成功地转危为安,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所以也禁不起别的打扰和变动,让好好的局面成为昙花一现。”
“我明白。”苏吉说,心想真没错,云朵也就是个副组长了,拿主意的事她做不来,反而帮倒忙,裴老鬼、小顾和董大哥三个一线的最看不惯的就是云朵乱指挥。
“云副组长在这个岗位上做了那么久,必然对这里有了感情——对了,云副组长以前都不亲自破案吧?”
“对。副组长更多的是管理行政、财务等事情,带领破案的该是组长。但因为首都组一直没有组长,所以带着大家分析案情、给出方向的都是云副组长。”
“看来有些事也是我考虑不周。”齐姝琴慢慢道,“云姐向来是做行政类工作的,我却硬要她跟案子,倒是我疏忽了。可是这次和齐家冲突的事情,却的确是云姐负责的范围,我想相信这也是她擅长的。”
“是。但是……”苏吉忍不住了,“但对方是齐家啊。”
“我让云副组长立刻去缉尚书的办公室,就是因为缉尚书和陆郎中都要就冥府保密法的问题,再出这次外勤之前,给云副组长单独上上课。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泄露出去,这是严重违反冥府保密法的。”齐姝琴含笑道。
“我的意思是……”苏吉有点哭笑不得,“组长……你……我可以跟你说点……真心话吗?”
齐姝琴笑了,“嗯。”
苏吉呼了口鬼气,又吸了点阴气进去,胸脯大大一个起伏,“咱们迷途灵没有头七权,托梦权也比完全灵少很多,但是作为冥府工作灵,咱们可以申请一下托梦权的,尤其是组长你,你毕竟是齐掌门的千金。如果你使用这个便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看到齐姝琴变冷的目光,“嗯……”
“我不会使用托梦权,类似的权利我都主动不要了。”齐姝琴小而坚定地说,“还有,苏吉,记住我只是首都组的组长。齐家是阳间的玄黄世家,和我们只有业务上的往来,其它全无。”
苏吉被齐姝琴冷冽的语气给冻住了,尴尬地不知所措。齐姝琴轻轻道:“曼丽该回来了,回去看看。走吧。”
她转身——但大概是浸在黄泉里过久,脚下微微一个踉跄,前倾的幅度那样小,苏吉却也能看到,“小心!”一只手伸过去,挽住齐姝琴的胳膊,手底下一片细弱的软绵,“黄泉水是阴气滋生之地,但沾染太久对我们也不是很好。而且我们是迷途灵,阴气过重……反而不好回去了。”
齐姝琴低声道谢,她望向苏吉,“你想回去吗?”
苏吉握着齐姝琴的胳膊,“谁都不想死。”
齐姝琴缓缓地展开一线笑容。
“是么……”
这话,淡如洒在海洋里的一手盐巴,或是飘向空际的一缕青烟。掉入漩涡中的纸屑,几个圈圈,消失不见,似乎从未脱口而出过。远处的船影早已不见,流萤尽数歇息在黄泉水面上,光影互明互映,亮了半边天,却织就了一道阴影的尾巴,拖曳在齐姝琴的脸上,仿佛染了一层尘埃的精致白瓷。
苏吉怔怔着,他想对面的这个齐姝琴,有着太多的秘密,多到沉重,重到双肩无法托起,上不去,就只好让自己下来,让它们都隐藏在平和的笑容中,看不出。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苏吉嘲笑起自己的八卦和矫情,他摇摇头,不以为然。
“走吧。”齐姝琴又低声说,她的手臂抽了抽,苏吉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她的胳膊。齐姝琴自然而然地回了身——这次站得很稳,然后却愣了下。
黝黑水波所漫不到的尽头,那片干涸的落满白纸花的岸上,顾维庭与窘迫的岑曼丽正一左一右站着——她看到齐姝琴正过脸来,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低头了。
齐姝琴的怔忡只是一时,立刻挺直腰杆,轻巧地走过来,目光落在顾维庭的臂上——已经没了输阴气的导管,“不是让你和晏老爷子去休养吗?”
“案子太紧,组长都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呢。”顾维庭淡笑着,看看苏吉,又直视齐姝琴,他的眼神有些锐利,更多的探究。在这样的注视下,齐姝琴的灵心仿佛被丢到黄泉水里,让冰凉的阴气纠缠着,结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又冷又沉甸。当年阳光下的那个顾维轩,有的只是朝气蓬勃和体贴细心,没有这些——她尝到了一点小小的气愤,毫不客气地回瞪顾维庭——这些复杂的试探和猜忌。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她问道。
“不早,”顾维庭一笑,“不过也不晚。苏大哥,和小美女聊得很开心吧?”
岑曼丽瞪视顾维庭,眼睛亮地活似刚嗑了药,还正在激动的鼓点上。苏吉也是刚走过来,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傻了傻,“小顾,正经点,和组长谈正事呢。”
“曼丽,审灵部那边怎么样?”齐姝琴已换上公事公办的神情,平滑地切入了这场对话中,弄得岑曼丽也不得不收起八卦的心,正经起来,“我去了,但他们不给,太刻板了,非说违反保密法。然后小顾来了,和他们争了半天,终于搞来了。组长——”岑曼丽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只有康庭可与袁盛超的,而且只是初步测定,还未深入、分析并且核实。”
齐姝琴接过来,“曼丽,去通知大家,准备开会。苏吉,把材料拿去复印。”他们得了吩咐,先后离开。齐姝琴得出空闲来应付顾维庭,一颗灵心却还是沉甸甸,连带着脑袋和眼皮都有些抬不起来,只想低着。
“和审灵部交涉的事情——办得很好。”她说得简简单单,然后就走了,扔下顾维庭和一片浩浩黄泉水,在流萤的光芒下模糊成了一体。
“报告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会议室内,许乐之拿着苏吉刚发下来的复印材料,飞快地浏览着,“真是没料到蔼—那刘锦素其实看着很清纯的,原来竟然做出过这样下流的事情。”
岑曼丽恨恨道:“明明是你们男的下流!”许乐之争辩说:“是刘锦素自己愿意贴上康庭可的,而贴的原因,就是为了换一个学习第二外语的名额,就算那个二外最后可以算学位,但也不能如此就把第一次给了吧?而且还不仅贴一次,贴了好几次哎!真是人不可貌相。”
岑曼丽听得面红耳赤,“董大哥你看看许乐之,龌龊啊!”
董霄却也啧啧感慨,“不可能,我自认阅人无数。刘锦素,我对她照片的印象,是个朴实孩子。怎么会和这俩男的……”一收材料,“搞不好,另外两个死者和刘锦素也有这种关系。这么一来,四位死者的共同点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