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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的态度是,从头到尾都不介入,王老施主也必然明白这里面的干系,怎么分帐的事,贫僧只听。不说。”
少林所谓的不介入,也就是默许。只是要看你上的贡够不够多。如果分的份额不满意的话,那么有盗贼劫夺药材的事,也别指望少林介入。平一指道:“大师放心,这里面不能让少林吃亏,更不能让您吃亏。在下想来,国舅那边先不提,少林方面,我愿意出银两千两,以做礼佛之用。”
圆净双目微合,手中转起念珠来,一言不发。平一指又道:“除了少林的两千两之外,我另有两千两,是孝敬大师个人的。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走帐,不记数,出了这个门口,咱们大家谁也不记得这回事,大师以为如何?”
圆净听了这话,左手转念珠,右手伸出去,握住了平一指的手,长袖一垂,挡住二人的手,两人便在这里打起了哑语。郑国宝赞了一声,“大师父,不含糊啊。这手袖里乾坤的本事,一般人可是练不成。便是牲口市的老经济,也没您这利索劲。”
圆净一笑,“国舅见笑了。贫僧不才,平日里收租收佃之余,也到牲口市上,去给人帮忙,做个中介。寺里过年,买六畜放生,也是贫僧经手,这手法也就算将就吧。”
他与平一指一番哑谜打过去,价格已经基本谈妥,平一指需要支付三千银子的好处费给圆净本人,但是给少林的钱,只需要交八百两意思意思就好,这样算起来,还是平一指占了便宜。
他又对郑国宝道:“国舅,至于您那份,咱就按那天席面上说的办。五斤上好的关外野山人参,外加我随叫随到……”
郑国宝冷笑一声,“野山人参?那玩意我要是想要,当萝卜吃都行。别忘了,这东西不管再怎么限额,再怎么控制,皇宫大内就没缺过。百年人参在大内里也不算什么稀罕物,就是武林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千年人参,人参王,我也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吃过。你这五斤破参就想把我打发了?”
江湖传说中,那些千年人参多是采参客采来之后,存在哪里当宝贝。然后江湖少侠吃了,就可凭添多少年功力,或是生死人,肉白骨等等。这些故事,在坐的人自然没人信。江湖上千年人参确实没谁见过,问题在于它少,而因为少,所以它就贵。因为它贵,也就没多少人肯掏钱,自然就不会有人愿意进货。可是皇宫大内里,千年人参就不难见了。毕竟年年女直的朝贡使团,是要从大明捞钱的,这贡物太寒碜了,可是不好骗银子。
平一指见此时换成王元霸和圆净对自己怒目而视了,心里也有点发虚。他这买卖能在河南做下去,少林寺的支持是第一因素,如果得罪了圆净,自己怕是一天都干不下去,就得乖乖滚蛋。因此急忙改口,“是草民糊涂,是草民无知,国舅不要见怪。草民出身寒微,没见过什么世面,国舅您说个数,草民也不还价。”
郑国宝饮了口酒,撇嘴道:“我说数?我说过了,这事,我没兴趣。我说数我还嫌掉价呢,芊芊、巧巧,你们两个说吧。想要多少,看看平先生拿的出,还是拿不出。”
王家姐妹依言上前施了个礼,“平前辈,我们姐妹今后就是国舅的人了。可是没有陪嫁,也怪不好意思的。现如今在京师想置办一份过的去眼的陪嫁,怎么也得两千多两吧,我们是两个人,就得双份的。再说,手里还得留点私房钱,将来有了孩子,还得要给他们留个零花,您说对不对?这样吧,您就给我们个六千银子,您看如何?”
平一指盘算一下,觉得这也不算多。毕竟少林还要两千呢,难道国舅的面子,还不如一群光头?再说这事能不能做的成,关键还是要看国舅肯不肯写条子。他当初给杨一魁写字,可是一字千金,自己算起来还得说拣了大便宜。点头道:“没问题,六千就六千。只是平某随身不曾携带这么多钱……”
王元霸接口道:“这没什么。老夫手里还有些浮财,凑一凑,怎么也能凑的出来。平先生与老朽是朋友,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
平一指知道,这朋友二字,是指从王元霸这借钱是友情价,九出十三归,十日一计。外人借钱,是五日一计。王老英雄为人慷慨仗义,冲朋友面子,少收五天利息,也算是大明朝交友的楷模典范。自己有心不借这印子钱,郑国宝那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也只好咬牙先借了。好在这次药材生意获利极丰,还起来压力也不大。
等到王元霸那命人抬了银子,郑国宝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事就算是做成了。我给你写封书信,你带到开封交给杨巡抚,这药材的事,你就可以放心了。不过这与官府签的合同,可马虎不得,到了日子,交不上货,那可是要挨罚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朱仙镇前
平一指心说,我自己存的那些劣质陈药,就足够完成合同,再加上从开封官府买的药材,怎么可能交不上货?对这话,只当没听见。又问敕书的事,郑国宝道:“这事也好办。杨巡抚就已救治伤患,急需人参的名义,向朝廷里写奏折。我这给你写份文书,就说你的人参,是朝廷特事特办,特别批给你的限额,你就负责筹措人参拿出来卖,不过数字上一定要保证,万一交不出货,或是用其他人参抵数,就别怪我不念交情了。”
平一指不住点头称谢,想这一桩生意成了,付出再多的代价,全能收回来,女真那边也就有了交代。日后只要把这条路子趟开,舒尔哈齐那就可以把大批的人参放早自己手里代卖,单是这个代理费,就足够自己吃喝不尽了。
这一顿酒吃完,又吃了吴忠孝摆的饯行酒,郑国宝大队人马登上备好的船只,前往开封而去。吴太守虽然折了儿媳妇,却能和钦差搭上关系,反倒觉得是大赚特赚,笑的开了花。梦儿在船舱内,打开林家夫妻送来的那些土产,边看边道:“怎么全是些金子、银子,一点好玩的东西都没有。这土产,怎么全是这些,一点吃的也没有。”
郑国宝躺在软榻上,王家姐妹为他捶着腿。他微闭双眼,懒洋洋道:“废话,有吃的也早坏了。你啊,就知道吃。林家夫妻送什么土产,分明就是王老员外借他们的手。来给我送礼。”
王芊芊道:“国舅说的是。爷爷说了,想要给钦差送礼。也要会送。既然平之表哥跟您有份交情,这就得用上。借着这个由头送礼,送的自然,收的也踏实。青城派虽然给姨夫他们赔了一笔钱,可是那钱一时间还没到手。之前青城派为了解决南少林的事,已经花费了大笔金银,再赔偿姨夫,就力不从心了。只好典当土地。卖掉祖宗留下来的器物,据说连经书都卖了。那钱还是没凑够数,他们正在想办法呢。估计这次就算姨夫不追究,青城派也只好沦落到卖艺为生了。”
郑国宝道:“他们会变脸,还会唱川剧,饿不死。”
梦儿却把脸一沉,“不许和她们多说话。她们两个现在是我的,知道么?再多说话,我晚上就收拾她们。”说着还拿起根金条乱丢。郑国宝这边与平一指写条子,那边已经安排苍头军事先到开封去做准备,梦儿一听是要去杀人放火抢东西,第一个跳起来要参与。结果被郑国宝拦下,心里大为不快。王家姐妹本是夜夜侍寝,结果被她硬讨了过去,留在自己身边,与郑国宝怄气。
郑国宝也只好在白天的时候。与两女眉目传情,偷摸几下。还要留神被梦儿看见。可是那些苍头军杀人放火,乃是一等一的行家,有他们出手万无一失,这梦儿离了自己的视线,谁知道会干什么?自然是不能派她去参与这种任务,也就只好由她折腾。
这一日船将到开封,郑国宝道:“开封附近,有铁枪庙、有朱仙镇,能玩的地方有不少呢,到时候带你们去转一转。我等到一忙起来,想要玩也没时间了。”梦儿却道:“不行,只许带我去,她们留下。”
她用手一指王家姐妹,那两人赶紧回道:“是啊,这朱仙镇什么的,我们早就玩熟了,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留在这看东西吧,如今咱船上东西越来越多,可要留心有坏人惦记上。”
郑国宝的船队,此时已经加了好几艘船,内中一艘船上更是装满了药材,这两天梦儿都快拿人参当萝卜吃了。那些苍头军果然是行家里手,一场漂亮的袭击,外加一把大火,己方只有几个伤号,就把平一指的秘密仓库一扫而光。他与官府签定了和约,到时候交不上药材,是要按价格十倍赔偿。本来这药价格定的就高,到时候即使把平先生磨碎了,也还不出来。更别说,那些被劫走的人参,大多属于舒尔哈齐寄放在他那代卖的,这回看他怎么与女真人交代。
他又欠了王元霸将近一万两银子的债,那也是要算利息的。平一指虽然号称杀人名医,诊金贵的像要杀人,可是也没积攒下这么大的家当。郑国宝就等到时候,看他平一指的笑话。
大船不等到开封府,就先在码头靠岸,郑国宝带着梦儿,本想要去看看朱仙镇,再去看看杨将军庙。杨一魁等人也得了钦差的命令,不在此时迎接,免杀风景。
可两人拉着手,刚上岸没走几步,对面有十几条汉子迎着他们便走过来。一旁护卫的孙大用断喝一声“呔!钦差在此,尔等少要前进,否则就要当反贼来办了!”说话之间,其他护卫锦衣已经各自抽出快枪,准备接敌。
梦儿倒是毫不在意,只挽着郑国宝的胳膊,又拿自己的胸脯去蹭。最近她不知怎的,又喜欢上了这种方法,闹的郑国宝血脉贲张,却又找不到人下手,苦恼万分。她小声嘀咕“没事,这些家伙没有杀心。不过你若是想看我杀人,我就杀他们给你看。”
只见那些汉子来到队伍前面,跪倒在地道:“小的们乃是龙门巡检司的人,我家黄巡检斗胆,请国舅五霸冈一会。乃有要事相商。”
郑国宝哼了一声,“这河南地面当真是没了章程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小巡检,也敢请起朝廷钦差?你们那个黄巡检姓字名谁,他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十几个汉子对自家首领奉如神明,尤其河南兵变以来,自己这一支人强马壮,实力扩充了几倍,虽然不及少林、嵩山,但是也能算河南前几名的大帮会。怎么在国舅眼里,自己仿佛成了蝼蚁?
就在这时,只听又有人骂道:“无耻的黄伯流,明明说好了,咱们几家一起来请国舅,怎么天河帮的人,敢抢在前头,难道是要破坏咱们几家的盟约么?”
这回来的是五六个人,远远跪倒,“小的们,乃是百药门的门人。特来迎请国舅,前往五霸冈共商大计,事关重大,国舅千万要跟我们走啊。不要被这些天河帮的拐子骗了,黄伯流那老贼,前几天还自称奉天军水师提督,怎么现在又恢复巡检身份了?”
那天河帮的子弟门人也不甘示弱,回骂道:“百药门的小辈,你们也不要只说别人,不看自己。诸百药给贼酋谢宝财治伤的事,你当我们不知道呢?还有叛军的刀伤药,是不是你们卖给他们的?”
两下正在对骂,却又有几个人赶过来,破口骂道:“不是说好了,中州各路豪杰,同请国舅商议大事。你们怎么跑前头来的,还能不能要点脸?你们要是在这样,我们铁网帮,就退出选举。”
结果这回是那两拨人一起破口骂道:“有种你就试试看!这次公投选盟主,乃是咱们中州各路老大共同决定的事,谁敢退出,谁就是与各路老大为敌。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现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