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喜欢战斗的马三标看着步卒几个团打的热火朝天,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上战场,在这里停驻,一方面要随时准备战斗,一方面还要安抚好马匹,许多战马都不习惯在火铳和火炮的轰鸣中停驻,都是焦躁不安,骑兵要用布条棉絮堵住马耳朵,然后还要安抚,免得马匹乱走乱叫。
等到命令下达,马三标立刻是兴奋了下来,能够得上是重骑的,虎威军共有三百余骑,都是身披全身的虎威板甲,马匹身上覆盖着毛毡,所使用的武器除却骑矛之外,还有家中的大刀和斧头,原本虎威军用的是蒙古马,即便是精选的蒙古马,也很难冲锋三次以上和稍长距离的奔袭。
自从拿下归化城之后,虎威军有了取得西域良马的手段,这才初步的将虎威军马队的马匹更换。
能在虎威军担任骑兵的,往往是入伍很久的老兵,要不然就是精选的蒙古骑兵,都是好战嗜血之辈,偏生在这虎威军这等火器为主的编制下,根本没什么发挥的空间和余地,一向是憋屈的很。
能再这样的胶着时候投入,人人兴奋,不多时重骑已经做好了准备,轻骑则是跟随在重骑队队列稍后的位置。
其余各军跟随的骑兵都是以蓟镇骑兵为首,开始向着大军的左翼移动。
马三标举起了手中的骑矛,现在战场上已经是听不见什么传令的声音,只能是看信号来号令了。
他手中的骑矛斜向下,重骑纷纷策动马匹,缓缓向前,人穿着全套铠甲,马匹身上披着毛毡,加上武器,重量也是惊人,奔跑颠簸,铠甲结合部分碰撞,踏地的马蹄声也是沉重无比,渐渐地,重骑兵队列的声音压过了战场上其余的动静。
从大军的右翼斜向穿插,实际上留给骑兵加速的距离没多长,但这已经有足够大的冲击力了。
更重要的是,重骑兵的动作让本就是攻不进去的女真步卒陷入了极大的混乱之中,明军的骑兵一直不动,他们还以为要投入和左翼的骑兵对抗,却没想到还是用来攻打这边的步卒。
马三标骑马冲在最前,他从来都是重骑兵队列中的箭头,他能看到在慌乱的女真队列中有人张弓搭箭朝他射过来。
箭射的很准,并没有取巧朝着只漏一个缝隙的头盔,而是向着马三标的胸口射来,马三标甚至没有伸出武器去拨打,只是微微侧身,箭头碰触到盔甲上,碰的一声大响,可只不过在板甲的胸铠上打出一个凹痕,马三标身子微微向后仰了下,随即恢复到了正常。
看着人马披甲,高大无比的重骑冲到自己跟前,女真兵卒都是下意识的侧身闪避,不敢正面对抗。
可马匹毕竟速度要比人快很多,一个人闪过去,在这样密集的阵列中,第二个、第三个就躲不开了。
马三标的骑矛卸下,手是虚握,有手臂夹住,刺中下面的女真兵卒之后,那个女真兵卒尽管身上穿着棉甲,可还是被直接贯穿,人马合一巨大的力量没有消退,直接把人撞的飞了起来,砸在后面的人身上。
这一冲,女真人的队列彻底垮了,所谓热刀割牛油,没有任何阻碍的一划而过,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重骑直接将女真步卒的阵型从中间豁开,两侧的轻骑又是将这个阵型的伤口扩的更大,他们要做的就是居高临下的砍杀。
骑兵冲到了另外一头,又是拐了回来,这一下,建州军的步卒队列彻底碎了,他们已经被骑兵完全圈在了当中,正前方是坚实无比,至今还没有撼动的步兵阵,周围则是被骑兵包围分割。
这战斗彻底没有了希望,被当做胜利的希望侧翼骑兵,自从出现之后,就没有任何的进展,那边火铳队列爆豆一般的响声就没有停止过,人嘶马鸣惨叫声也是没有停止过,现在明军的骑兵也已经投入了战场,战局已经彻底的崩坏了。
第一轮冲击之后,重骑丢掉了手中的骑矛,拿出了挂在马鞍边上的长刀和大斧,又是冲入了女真的步卒队列中。
“长矛兵向前,火铳兵自由射击向前,向前!”
李虎头在马上大喝,号声和鼓声响起,在左翼,王通站在了马背上,看着各军骑兵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
“兜住了……”
一千零七
正对面的四个团吸引住了鞑虏的步卒,用火铳兵抵住了左翼鞑虏的骑兵,然后用自己的精锐骑兵将对方的步卒切割粉碎,再用联军骑兵兜住了对方的骑兵。
王通在战场上布置了两个圈子,将建州军最后的这支力量彻底圈在了里面,然后就是杀戮了。
“谭师傅,谭师傅!”
刚要下令,却听到身后沙东宁焦急的喊叫,王通回头,谭将整个人都是趴在了马上,勉力抬起头笑着说道:
“军务要紧,大帅不必管我。”
王通点点头,谭将脸上的红润已经消失不见,惨白一片,眼中的神采也是黯淡了下去,这差不多是到时候了,不过此时也顾不上,王通大喝说道:
“火铳兵齐射一次后停止射击,侧翼护卫,长矛兵向前杀敌,沙东宁、孙鹏举,集合本帅亲卫,冲杀敌军左翼!”
左翼建州军的骑兵冲锋已经被火铳彻底打残了,冲击的势头早已不见,可他们身后的几百骑却是挥动武器不停的咆哮驱赶,有退兵也被他们立刻斩杀。
但谁敢靠近火铳兵的那个阵线,只要过了那个距离,下场就是被毫不留情的射杀,那么多同伴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等到明军骑兵兜住他们后路的时候,一切都是晚了,明军的边镇精锐骑兵并不次于他们,现在人数上也有了优势。
好似死神召唤一样的火铳射击已经是停止,明军的长矛兵却小跑着冲了上来,冲不起来的骑兵对付手持长兵器的步卒不但没有优势,反倒是砧板上的鱼肉,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跑了。
前队变后队,方才的后方现在厮杀正酣,明军骑兵也是骁勇异常,两侧不是被敌人的步卒封锁,就是火铳的射击范围之内。
命令下达,为了准备齐射,射击甚至有了停顿,不过鞑虏骑兵没有冲过来,他们每个人都在急着拨转马身,好从这可怕的战场上离开。
“开火!”
战场实际上短暂的安静了下来,火铳队列军将大声的吼叫,很多人都能听的清楚,然后就是连声一片的爆响,火铳的齐射,声势和雷声类似,在火铳的射程之内,一下子被清理出来了一片空地。
“向前,向前!”
长矛兵阵型的军将和士官都是高喊,鼓声有节奏的响起,各团的团总团副带队,一同向前。
王通身边三百余名骑兵,帅帐亲卫的铠甲和兵器都是整个护卫军最精良的,说是重骑也不为过,但他们却不是像是马三标那样用长兵冲击,而是用短火铳。
这一支力量相比于战场上激战的双方,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不过这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亲卫队就是教导队,他们就是兵样子,他们的所做都是严格的符合操典要求,众人骑马出阵,缓缓的变幻阵型,变成了一个三角阵型,随着慢慢的奔跑,三角队形渐渐的变为横队,每个人都是单臂斜举着短火铳。
实际上建州军的骑兵谈不上什么前后左右了,除却后队核心还有坚实的阵型之外,整个建州军骑兵的外围完全是乱成了一团,看到王通的亲卫队接近,勉强还有人迎了上来。
“平射!”
建州骑兵在马上都是开弓射箭,心慌意乱,马匹颠簸,射出来的箭支对虎威军前列的铠甲根本没什么伤害,但虎威军前列一次齐射,却让建州军的骑兵栽下马不少,这简单的碰撞就让建州军的战斗意志一下子被打垮了。
建州军骑兵攻击虎威军的左翼,寄希望的就是左翼调整对敌迟缓,现在明军骑兵攻打他们的左翼,他们却真正的转向不便,调整不过来了。
一边被明军骑兵砍杀,一边被长矛兵攒刺,另一边却被重骑突入,而另一个大方向上的步卒队列,那边正在被屠杀。
建州军的局面彻底崩溃了,或许有人还有抵抗的意志,但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改变大局了。
王通周围现在好大一片空地,各团的长矛兵和火铳兵都杀进了战场,骑兵也都是投入战场,王通身边只有谭将和几名留守的亲卫,还是炮兵统领木恩那边派了百余名炮兵过来,拿着武器充当护卫。
战局已定,彻底的歼灭战,彻底的大胜,王通身边的官兵各个脸上都有兴奋之色,只有王通没有关注这个。
就在王通身侧的谭将已经没有体力坐在马上了,本来亲卫们要扶他下马,精神上已经完全不行的谭将却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说要看完这场战斗,实际上他在马上都已经坐不稳了,两名炮兵一左一右的扶着他。
“战局怎么样了?”
声音很虚弱,谭将已经没办法直着身子看到战场,他双眼没什么神采,也看不到了,王通看了眼战场,提高了些声音答道:
“东虏贼人即将被全歼,我军完胜。”
谭将的呼吸很吃力,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积蓄体力才能说出话来,似乎不是回答王通的话语,更像是在呢喃:
“先是平定倭寇,从张家口外到古北口外,打完归化,又打套寇,现在女真也被平定,土蛮……老大人……老大人在的时候……说戚继光和俞大猷还在,九边不必担忧,若是他们这一代……”
说到这里,整个人趴在了马上,粗重的呼吸声也听不到,王通和谭将距离的很近,看到这个迹象,心猛地一抽,在马上倾斜过去,发现谭将嘴在活动,用很低的声音说什么,连忙凑过去听,却只能听到“无憾”
……,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清晨从大营出来的时候,随军的郎中就私下叮嘱过,谭将很难撑过今天,回光返照的人往往都有一个心愿,这个心愿完成或者是完成没有问题的时候,回光返照结束,人也就走到了结束。
王通伸手在谭将口鼻间试了试,没有一丝热气,谭将脸上带着笑容,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看到这个笑容,王通感觉眼睛发热……
护卫在这边的兵卒们知道王通喜怒不形于色,今天他们却看到了王通伸手捂住了眼睛,片刻之后才拿了下来。
谭将一直是以自己管家、家将和教官的身份在身边,平时感觉不出什么深厚的感情,但现在王通却发现并不是如此,好像是一个亲人离开自己。
周围的人不敢说话,王通坐在马上,身边的谭将好像是在马上睡着了,喊杀声已经渐渐的弱了下去,建州军的几次攻击,几次在战场上的调动都是无果而终,彻底的消耗掉了他们的锐气和勇气,他们已经没有心思继续战斗。
开始面对面的战斗,渐渐变成了围剿,建州军的兵卒变得越来越稀少,开始有人丢掉武器投降。
不管是虎威军或是各军的骑兵,都对这样的投降毫不理会,直接杀了过去,可即便是这样,建州军的兵卒还是丢下了自己的武器,宁可被杀戮,他们已经不想将这种绝望的战斗继续下去,他们已经疲惫异常。
战斗仅仅是在几处小区域内进行,穿着打扮明显是建州军大贵人模样的,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在进行最后的抵抗,长矛兵在这样的散兵战之中,对付已经是疯狂的敌人强兵,没什么优势,被杀伤不少。
不过虎威军迅速调整了战术,短时间内拿不下的,直接火铳兵来一次齐射,要不然就是士官们挥舞着斧枪上阵,一个个点的拔除。
“大帅,舒尔哈齐已经被砍了脑袋,是宣府某千总得了这个彩头。”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