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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派人通传一下大王儿,叫他午时觐见。”左鹏王回过头,久久凝视那张金黄的龙椅,偌大的正殿,就只剩他一个人。他展开一份空白的诏书,持着沾满墨水的毛笔,却一直没下决心书写。
半个时辰过去,德仪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午餐的时间到了。”
“德仪,孤王有一件大事要托付于你。”左鹏王让他走过去,悄悄在他耳边说,“孤王写了两份传位诏书,一份交给你,一份藏在正殿的龙椅下面。两份诏书你都要妥善保管,以备不时之需。”他将一份密封完整的诏书交给德仪。
“老奴不敢!”德仪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手忙脚乱,他颤巍巍地说,“此事关系重大,老奴难以肩负重任。”
“孤王将担子放在你身上,就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来完成。”左鹏王不容他拒绝,“别废话了,叫人把午餐送上来。”
午时过后,乌云压城,一声响亮的霹雳划破天际,紧接着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陛下驾崩了!”悲怆而又无助的嗓音,德仪眼眶噙满泪水,在太阿宫正殿,向底下众人哭号此事。
左飞宇跪在龙椅下方,望着龙椅上死不瞑目的左鹏王,一脸错愕悲痛的神情。
左擎苍盯着血迹斑斑的奏章,感到五雷轰顶,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他瘫在地上,痛哭失声:“怎么会这样?父王!”
清虚的眼神格外空洞,全身犹如石头般僵硬。良久,一滴热泪从他眼角滑落,滴在地上。这是出家人慈悲的泪水,是儿子对父王又爱又恨之情。
沅罗无可奈何地望着所有人,她只感到寒冷和恐惧,这个世界没有丝毫温暖,她只想把身体都缩进骨头里。
不久之后,王宫里众说纷纭。有人说大殿下见了陛下,一出来后陛下就驾崩了,有人说三殿下也有嫌疑,在见大殿下之前,左鹏王还见过三殿下。还有人说,沅罗嫌疑最大,她与三殿下私会,被左鹏王发现后,她只好痛下杀手。
太医几次三番的验尸结果是,左鹏王死于大动肝火,因此左飞宇、左擎苍和沅罗,谁都摆脱不了害得左鹏王吐血身亡的嫌疑。而接下来该谁继承大统,显然是重中之重的问题。
大凉国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两位王子,左飞宇和左擎苍,谁都在紧锣密鼓地布置着,蓄势待发。
飞宇宫内,左飞宇拿捏不定主意,正愁眉苦脸地问花典:“花将军,以目前形势看,咱们要不要动手,铲除我三弟,一举拿下王位?”左飞宇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在没有太子的大凉国,他最有权利继承王位。只是,就算到这一刻,他也把握不了左鹏王的心思,左鹏王生前会不会已经打算让谁来继承大统?他先动手发动兵变,会不会反而弄巧成拙?让本该继承王位的他背负弑父夺位的骂名?
擎苍宫内,韩山利落地劝着左擎苍:“三殿下,咱们该先发制人,在大殿下没有坐上王位前,发动兵变。”
左擎苍一言不发,他虽有这个实力和左飞宇火拼,也准备背水一战,但在无法揣摩左鹏王生前的旨意前,他还是无法决定是否立即动手。
“三殿下还担心什么?”韩山按捺不住功成名就的心情,仿佛大好河山就近在咫尺,只要左擎苍想抓就一定抓得到。
“父王溘然长逝,死得不明不白。但就算他活着,也不会把王位传给我,他要么传给我大哥,要么传给我二哥。”左擎苍似乎在规劝自己狠下心,前世今生,他最在乎的都是王位。所以无论任何时机,他都要把握住。
“那还等什么?”韩山目光如炬。
“父王的棺柩,明天就送入王陵,等后天吧。”左擎苍下定决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后天他的兵马,就要入主王城。
隔天,浩浩荡荡的殡仪队伍,将左鹏王的棺柩送入王陵。一代帝王,生前光芒万丈,死后却无人问津。
太阿宫正殿内,左鹏王众位妃嫔包括沅罗,都跪在殿中央。
德仪喊道:“陛下曾定下规矩,他乘鹤西去,但凡有了封号的妃嫔,都要殉葬。所以各位娘娘都去准备吧。白绫和毒酒,请选一样上路。”
他说得冷血无情,底下众位妃嫔一听,无不鬼哭狼嚎,纷纷求饶。左鹏王生前,她们尔虞我诈、谋求恩宠,左鹏王一驾崩,她们就得成为帝王殉葬的牺牲品。这样天壤之别的待遇,许多女人却都愿意一搏,下场却都格外凄惨。
“都押下去!”德仪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哭闹声,更觉厌烦。众位妃嫔就这样被押下去,德仪忽又叫道,“沅夫人留下。”
沅罗全身缟素,身形消瘦,如此命运,她早就意料到,现在又能怪谁呢?她疲惫地问:“德仪总管,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沅夫人怕死吗?”德仪盯着她问。
“蝼蚁尚且偷生,如果可以活着,为何非要死不可?”她坚忍不拔地回答。
“沅夫人,老奴蒙受圣宠,今日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完成陛下生前夙愿。”
“我的命都不保了,陛下夙愿又与我何干?”
“老奴刚才传达的旨意,是有了封号的妃嫔才要殉葬,沅夫人没有任何封号,性命怎算不保呢?”
“不知德仪总管有何交换条件?”
“老奴思前想后,唯有沅夫人可以帮助老奴,因为老奴将不久于人世。”
“哦?这怎么会呢?”
“因为老奴身上,有大殿下和三殿下都想看到的传位诏书。”
德仪的话令沅罗大为震惊,聪明如她,从德仪的话中便可揣测,左鹏王的传位诏书,继承大统的人并非他们两兄弟中的任何一个,否则,德仪大可投靠他,名正言顺地拥立他成为大凉国国君。
“你要我怎么帮助你?”
“不如请沅夫人先告诉老奴,你认为谁才是最该继承大统之人?”
“你不是有传位诏书吗?为何还来问我?”
“实话告诉沅夫人,陛下给了我两份传位诏书。交在我手上的这份,是一份空白的诏书,而藏在龙椅下面的诏书,写的是将王位传给二殿下清虚。”
“哦,所以你害怕大殿下和三殿下会为了那份传位给二殿下的诏书杀你灭口?”
“老奴不图再活下去,而以老奴多年伴君经验揣测,陛下之所以安排两份不同的传位诏书,都是因为在陛下心中,二殿下清心寡欲,是他最宠爱的王子,他希望将江山托付于他,但陛下也清楚,二殿下并没有这个实力和愿望担此大任,比起大殿下和三殿下多年来不择手段积攒势力,二殿下势单力薄,无法与他们抗衡。所以我手头的空白诏书,说明陛下将王位的继承权,交给最终夺得王位的人来书写。而这份写由二殿下继承王位的诏书,则表明陛下心头最真切的渴望。”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老奴将这份空白的传位诏书交给沅夫人,因为老奴知道沅夫人伺候陛下这些时候,对于陛下的笔迹模仿得出神入化,所以不如让沅夫人决定,谁来继承王位,而另外那份传位二殿下的诏书,就让它永远留在龙椅下面,以备不时之需。”
“你不怕我把王位托付给不该托付的人?”
“实话告诉沅夫人,陛下是被大殿下气得吐血身亡。老奴知道,沅夫人断不会将王位传给他,老奴信得过沅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朵红花在今夜;走进一卷残破书页
一抹红颜在今夜;匆匆带走残阳如血
一朵红花在今夜;任凭风雨不再凋谢
一曲红颜在今夜;划过青史苍穹呜咽
红颜红花;生离死别。情怨情仇;谁来了结?
红花红颜;阴晴圆缺。千秋功罪;谁来书写?
、15、谁笑到最后
“德仪总管,不好了,花将军起兵造反,与大殿下的军队联合,包围了整个太阿宫。”太监、侍女们匆忙跑进来,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大殿下太沉不住气,竟然与花将军勾结。”德仪高声嚷道,“你们怕什么?都退下!”他回头对沅罗说,“沅夫人,大难临头,你快逃!”
“想要逃跑,哪这么容易?”左飞宇与花典并肩跨入大殿,两人身披铠甲,手上利剑寒光四射。
“大殿下,陛下尸骨未寒,你贸然带人闯进太阿宫,是什么意思?”德仪愤怒地指责道。
“废话少说!”左飞宇剑指德仪和沅罗,“作为父王身边两位红人,德仪总管和沅夫人,你们谁都别想逃。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兴许你们还可以活命,否则我立刻就送你们上西天。”
沅罗开口问道:“大殿下想要什么?”
“父王生前,你们一直侍奉左右,他有没有留下传位诏书,说将王位传给谁?”
“有!”沅罗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拿传位诏书当挡箭牌,才有活命的机会。“传位诏书就在我手上,被我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们想要看到那份诏书,就不能杀我们。否则,在大殿下登基之日,我保证那份诏书一定会公诸于世,大殿下的王位可就坐不稳。”
“这么说父王没有打算将王位传给我,所以你才敢威胁我?”左飞宇怒目相对,又哈哈大笑起来,“可惜你们威胁不了我,我既然有胆子站在这里,不管有没有传位诏书,我这王位都坐定了。来人!”他厉声叫道,“将这阉贼和谋害父王的祸水就地正法!”
德仪手脚被众叛军用长枪架住,他无力挣扎,扯着嗓音大叫:“大殿下果真无法无天吗?”
左飞宇狰狞着面孔,肆无忌惮地说:“连我父王都被我气死,你一个阉货,有何资格让我对你手下留情?”他一个眼色,众叛军长枪已经穿身而过。
“沅夫人,保重!”德仪连吐几口鲜血,倒地身亡。他瞪大眼睛,仿佛死不瞑目。
“轮到沅夫人了。”左飞宇一个蔑视的眼神,“我父王在地下盼着你伺候。”
“慢着!”沅罗傲然说,“作为你父王的妃嫔,我便有妃嫔的死法,不能就这样被你枪杀。”
“哪有这么多规矩?”左飞宇等得不耐烦,从侍从手里夺过一把银枪,“不如我亲手送你一程,聊表一下作为儿子的心意。”他刚要下手,外面想起纷乱嘈杂的兵马声。“怎么回事?”左飞宇问身旁的花典。
花典也不知发生何事,只听见兵刃相撞的砰砰声、激扬跳跃的厮杀声,而后便有大批人马进来大殿。花典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说:“大殿下,不好了,是三殿下。”
“大哥,你未免太猴急了。”左擎苍以一种倨傲的姿态走进来。
“三弟,你凭什么和我争王位?”左飞宇怒气冲冲,将指着沅罗的银枪收回去,怒指左擎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哥虽是长子和嫡子,可惜我就有这个实力,坐拥江山。”
血,漫天的血,遮住了沅罗的视线。她望见左擎苍在千万士兵中拼杀,她亲眼所见兄弟相残的局面。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她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还好,她手头有一道空白的传位诏书。她立于龙椅边,浓墨饱蘸,一字一句模仿左鹏王的笔迹,在空白诏书上写着:“孤王第三子左擎苍,人品贵重、深得我心,必能克承大统。即日起登基王位,诏告天下。”
“你们都住手!”沅罗扬声喊道,“我有陛下的传位诏书,上面已写继承大统之人,大殿下和三殿下就不用再争了。”
“把诏书拿给我看!”左飞宇停下争斗,刚才他也没仔细看沅罗在干什么,如今她忽然搬出传位诏书,他心里不免多了几分企盼。
“大殿下不必看了,诏书上写的是传位给三殿下。”沅罗展开传位诏书,让底下众人瞧得一清二楚。
花典骂道:“岂有此理!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写诏书,诏书上的字迹也还没干,你竟敢糊弄我们。”
沅罗气场十足,从容镇定地说:“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