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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自己兄弟动手。”
最后那些妖面对耳月刀的诚恳也稍稍动摇了,有一个人说:“耳月刀,我不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信了你,我答应现在暂时不和你动手,但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骗我们,那就洗好脖子等着吧。”
一个月后,这群人去了北方,说他们愿意跟着耳月刀一起干。耳月刀手上的一票兄弟,不是靠威信,全部是这样是靠着情谊和诚恳拉拢过来的,他自己每每自夸,我这简直就是妖战抗联啊。
“抗什么联?”陆苏问。
“抗柳联盟呗!”
还有,关于刁琢的下场,组织撤退的时候除妖师们把他留在了监狱,上层彻底对他失望了。据说刁琢被杀进N城地下基地的妖抓住了,他死得非常凄惨,那些妖一边虐待他一边治疗他,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才让他死去。
有时候陆苏在想,一切的祸首其实并不是刁琢,而是组织的黑暗面,刁琢只是这个黑暗面的一个代表而已。
撤退的时候,中部和南部大片的城市和居民被抛弃,不知道是为了给这些绝望中的人一点虚无希望,还是害怕他们闹得太凶影响不好,官府大量印制封魔符发给这些普通人,告诉他们这东西可以对付妖。
迷茫和失落之后,郁积在这些市民心中的不安变成了蠢动的亢奋,变成了盲目的仇恨,他们拿着这些封魔符到处去“除妖”。被他们当成妖的不过是一些长相奇特的人类罢了,一道符沾着口水“啪”一声贴到他们头上,然后有人高喊一声:“这只妖不能动了,打死他!”于是大家一起抄着铁棍和木棍,把“妖”围住一直打到死。
后来,民间“除妖队”渐渐失控,有些人以“除妖”的名义公报私仇,发泄私愤,以前得罪过自己的人是妖,过的比自己好的人是妖,长的漂亮的女人也成了妖。
有一次陆苏和虫婷去过一个城市,原本是想多多少少救几个人,到那里时他们看见路上一群人正揪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在地上拖行,她的身上贴满了封魔符,女孩大哭的声音像刺一样扎进陆苏的心里。
接着,那群人剥光了女孩的衣服开始轮J她,那个时候虫婷已经按捺不住怒火了,陆苏的拳头也握得很紧,指甲嵌进了肉里。他指着前面那群人说:“你看见了吧,这些都是坏人,把他们全杀掉!”
“正合我意!”虫婷冲过去大开了一番杀戒,当真正的妖出现时,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贴封魔符。
人心都有黑暗面,当天崩地裂的巨大灾难来临时,这种黑暗被外来的压力释放出来,并且乘以千万倍地出现,就变成了不能直视的丑陋行径。目睹这些的时候,陆苏甚至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类,我为什么要去救他们。
当然,把他们当成弃子一样抛弃的人又何尝不是元凶。
那个时候,被抛弃的上百座城市里一片混乱,很多人在街上烧杀抢掠,似乎把自己的暴力发泄到别人身上时,一种“我是强者”的错觉就像皇帝的新装一样披覆已身,让他们无所畏惧,让他们有勇气面对一切未知。后来,柳梦原的人来了,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只有一小部分有远见的人在这场灭顶之灾到来前逃到了北方。
后来北方坚壁筑起,起初坚壁后面的北方依然是一座人间地狱,那只神出鬼没的地走鲸经常会从地下来袭击,把大片的人类和建筑吞下去,那个时候他们真是陷入了完全的绝望,不但是人类,连妖也保护不了自己,很多同类就这样无意义地死掉了。
当时陆苏所在的城市有个天主教堂,里面的神父和修女给无家可归的人发食物,收留他们,太饿的时候陆苏也去领过面包,那个神父得知陆苏是妖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说:“为拯救弱者而拿起的刀,就算是杀戮的罪业,也会得到主的宽恕。”
“神父,我用的是枪啊。”陆苏笑着说。
后来地走鲸对这里进行地下轰炸时,陆苏突然担心起教堂来,那里有很多难民,万一被袭击岂不是糟了。
他跑到外面,一路上触目所及的,是抱头痛哭的母女,不知所措的路人,生离死别的夫妻。到达那个教堂时,他听见里面传来一片恐惧的哭声,显然那里也正笼罩在一片绝望之中。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穿透哭声从教堂里传出来,是神父在唱圣歌,渐渐的,所有人都不在哭泣,跟着他一起唱起这只圣歌。
那声音传过墙壁,直达陆苏的内心,多么圣洁的歌声啊,任何不安的心灵也能被它安抚,如同母亲在婴儿额头上轻轻的一吻。
突然,陆苏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脚下的大地震颤起来,庞大的地走鲸从他面前钻出来,一口把整个教堂吞下,连同那片圣洁的歌声一起消失无踪,像突然绷断的琴弦。
看着原来的教堂瞬间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陆苏呆呆地站了很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他咬紧了牙,恶狠狠地对着那个洞咆哮道:“柳梦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无论柳梦原是为了什么发动这场战争,践踏弱者的生命,这是陆苏绝不会原谅……
这时,从后座传来的一缕香甜味道打断了陆苏的思绪,他扭头一看,那个男人正抓着一个长条形的纸包,能从开口处窥见里面装的是一块瑞士卷,男人笑着说:“大哥,食唔食蛋糕啦!真系唔好意思,喺箱子里压扁咗。”
龙奎和陆苏的视线同时被这块诱人的瑞士卷吸引过去,他们一起向蛋糕伸出手,大叫道:“我要吃!”
结果,方向盘一歪,“咣啷”一声,车撞到了树上。
五分钟后,陆苏把车修好重新上路,刚才他俩抢蛋糕的贪婪样吓坏了男人,现在他呆呆地坐在那里。
陆苏和龙奎手上各有一块复制的瑞士卷,“母体”蛋糕经过两人讨论,最后决定带回去和虫婷一起分享,他们先好好享受一下复制品……已经多久没吃过甜食了,陆苏自己都不记得了,啊!这鲜艳的颜色就让他口水直流。
咬了一口瑞士卷,那又松软又温暖的口感,和被牙齿挤压出来的浓郁果酱,在味蕾上绽放着,这感觉简直把人带上天堂,太美味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吗!
看着两人把蛋糕吃得像拍广告一样全情投入,男人说:“早知大佬咁爱食,我就多从国外带几块啦。”
“喂,你还有别的好东西吗?”龙奎问。
“我睇睇啊!”男人翻着箱子,“净一小瓶朗姆酒和一罐可乐啦,送给你哋啩,算系我嘅路费啦。”
“啊啊,我要喝可乐!”龙奎跪在座位上,激动地说。
“不许打开啊!”陆苏叮嘱道,今天这个搭便车的男人难道是天使下凡啊,居然带来这么多好东西。
吃着久违的蛋糕喝着久违的可乐,这个下午,两人的心情格外爽快,连周围的景色也变得明媚起来。
“大佬,我可唔得以问你件事干(事情)?”男人问。
“说吧,有问必答。”陆苏爽朗地对这位天使说。
“你至话(将才)用嘅嗰个系咩啦!妖系咩都会呢个?”他指的是掌中倒转。
“那是妖技。”
“咩系妖技啊?”
“妖技就是妖的技。”陆苏补充了一句瞎扯的设定,“越厉害的妖,会的妖技越多,比如我这样的,会七七四十九种妖技。”
后视镜里,陆苏看见男人的表情肃然起敬,他惊叹地说了句:“大佬,你直头(简直)就系神仙啊!”
第五百七十章 北方坚壁
停停走走,这三天陆苏总共只睡了六个小时,困得只要车稍微一停神思就会恍惚起来。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许多人,还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坝,上面覆盖着积雪,像山一样巍峨宏伟,巨坝的两边无尽延伸下去,根本望不到尽头。
“哇,好壮观啦!”车上那个男人站起来惊叹道。
北方坚壁没有出入口,却设有许多关卡,远远看见可以大型的升降机,正在把一批批人和车往上吊,这就是进到那后面的办法。
这里的气候已经非常寒冷,路边是厚厚的积雪,在那里排除等待过关的人冻得不停跺脚,凛冽的寒风在人们头顶上回旋呼啸着,透着一种北方才有的肃杀。
过关卡的时候几个穿着披风,挎着冲疯枪的士兵敲了敲车的前盖,他们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白色的热气:“停车,检查一下。”关卡的士兵要检查两样东西,一是检查货物,二是检查是否患有泥肤病,旁边的小房子里就是让人进去脱衣服检查的,遇到女性就有点尴尬,不过这里也有女兵。
这种检查绝非儿戏,有一次陆苏亲眼看见一个泥肤病人赤裸着身体从小屋里冲出来,一边前跑一边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最后士兵还是开枪了,他凄惨地倒在血泊里,后来尸体被拖到旁边的旷野中焚烧掉了。
乱世人,不如治世猪狗,这是当时陆苏最大的体会。
陆苏抬起脸,对那个士兵说:“是我!”
看见是陆苏,认识他的士兵敬了个礼,挥挥手示意他过去。这时旁边的另一个士兵说:“陆Sir等下,车上这个男人是谁?”
陆苏没有头衔,也不是军官,但却是捍卫这道北方坚壁的中流砥柱,所以士兵们都尊敬地称一声“色”!
“他啊,我捡的,已经检查过了,没有病。”
士兵敬了个礼:“实在不好意思,必须检查。”
“好吧!”
男人尴尬地说:“啊,又系要除衫?”
他被带过去之后,陆苏等着等着又睡着了,朦胧间突然被龙奎摇醒:“喂,可以走啦!”
“哦!”他发动油门,缓缓向前开动,那几个士兵对着他们的车齐齐敬了个礼。
男人说:“啊呀,大佬原嚟系个猛野(大人物)呀,真系太巴闭(厉害)啦!”
“没有的事情啦。”嘴上虽然在否认,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车跟着前面的人流一起开进一个宽阔的升降平台,这个平台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可以承重十几吨。当上面的人满得不能再满时,士兵把平台的栅栏关好,抓起对讲机说:“起吧!”
站在这上面的人一起摇晃了一下,然后升降平台缓缓升离地面,被两道粗粗的铁链吊起,慢慢向上方升去,耳边能听见齿轮和铁链绞动的声音。当他们越升越高时,男人朝下面看,那里的人流变成了一队蚂蚁,他心惊肉跳地说:“咁高的坝,要花几多时间才能冚实(盖好)啦!”
坚壁的主体确实靠符咒的力量从地下升起的,但后来人类又花了很多时间用钢筋和水泥加固,才有了今天这个巨坝的外貌。
这个陆上巨坝几乎是九十度垂直于地面的,就是为了防止妖类爬上来,有一次他和虫婷比赛看谁能一口气冲最高。结果陆苏冲到二十米的地方掉了下来,而虫婷用手掌吸附在三十米处,得意洋洋地说:“你真是太弱啦。”
这次比试被一个路过的除妖师小队长看见,他惊问起虫婷是怎么办到的,她回答说:“这个技巧大部分妖都会啊!”然后向陆苏说,“是吧?”
“我TM就不会!”
小队长马上把这个情况报上去,于是,为了防范以后有妖类用这种壁虎游墙的办法越过坚壁,上面又增加了新装备,往下浇沥青的渠沟,这是个古老的办法,却是有效的……虽然并没有实际用过。
随着升降机渐渐升到顶端,大坝的边缘出现一个人,他孤伶伶地坐在大坝的边缘一块扫掉积雪的地方,这么冷的天气居然光着身子,他正在啃一只卤猪蹄。
“靠,你居然在吃猪蹄!”这时升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