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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诏曰:“太孙进德日茂,社稷有寄。子良善相毗辅,思弘治道,内外众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共下意!尚书中事,职务根本,悉委右仆射王晏、吏部尚书徐孝嗣;军旅之略,委王敬则、陈显达、王广之、王玄邈、沈文季、张、薛渊等。”
武帝遗诏说:“皇太孙的品德一天比一天高尚,国家也就有所寄托了。萧子良要努力尽心辅佐皇太孙,考虑如何治理国家的大计,对于朝廷内外各种事情,无论是大是小,都要和萧鸾一起商量裁决,一起提出意见。尚书省的事务,是政务的根本;将它全都交给右仆射王晏、吏部尚书徐孝嗣处理。军事方面的大计,委托给王敬则、陈显达、王广之、王玄邈、沈文季、张、薛渊等人。”
世祖留心政事,务总大体,严明有断,郡县久于其职,长吏犯法,封刃行诛。故永明之世,百姓丰乐,贼盗屏息。然颇好游宴,华靡之事,常言恨之,未能顿遣。
武帝在世时,对国家政治事务十分用心,总揽全局,严明果断,郡守县令都能长期任职,地方长官触犯法令,就封缄钢刀,派人执行诛杀。所以,在南齐永明时代,老百姓生活富足,祥和安乐,盗贼不敢横行。不过,武帝非常喜欢游乐饮宴,虽然对于奢华靡烂的生活,他经常说很痛恨,但是他自己也并没能避免。
郁林王之未立也,众皆疑立子良,口语喧腾。武陵王晔于众中大言曰:“若立长,则应在我;立嫡,则应在太孙。”由是帝深凭赖之。直周奉叔、曹道刚素为帝心膂,并使监殿中直卫;少日,复以道刚为黄门郎。
郁林王萧昭业还没有登基即位时,大家都怀疑可能要册立萧子良,一时之间,传言很多。武陵王萧晔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如果选择辈分高的继承王位,就应该是我;如果选择嫡系继承王位,那么,就应该是皇太孙。”为此,萧昭业对萧晔深加信赖。直将军周奉叔和曹道刚二人,平时就是萧昭业的心腹,于是,命令二人同时主管殿中值班宿卫。过了几天,又任命曹道刚为黄门郎。
初,西昌侯鸾为太祖所爱,鸾性俭素,车服仪从,同于素士,所居官名为严能,故世祖亦重之。世祖遗诏,使竟陵王子良辅政,鸾知尚书事。子良素仁厚,不乐世务,乃更推鸾,故遗诏云“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子良之志也。
当初,西昌侯萧鸾深受文帝的宏爱,萧鸾生性节俭朴素,他所乘坐的车马、所穿的衣服,以及他的仪仗随从,和平常人家一样。他对所担任的官崐职都能胜任,号称严厉能干,所以,武帝对他也很重视。武帝留下遗诏让竟陵王萧子良辅政,萧鸾做知尚书事。萧子良平素仁义宽厚,不喜欢处理朝廷各种各样的事务,于是,就特别推荐萧鸾。所以遗诏上说“朝廷内外各种事情,无论是大是小,都要和萧鸾一起商讨决定”,这是萧子良的主张。
帝少养于子良妃袁氏,慈爱甚著。及王融有谋,遂深忌子良。大行出太极殿,子良居中书省,帝使虎贲中郎将潘敞领二百人仗屯太极殿西阶以防之。既成服,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许。
萧昭业从小是由萧子良的妃子袁氏抚养大的,袁氏对他非常慈爱关心。王融阴谋立萧子良以后,萧昭业对萧子良也就深为忌恨起来。武帝的遗体移到太极殿时,萧子良住在中书省,于是,萧昭业就派虎贲中郎将潘敞率领二百名士卒驻守在太极殿西阶,严防不测。等到武帝的遗体装入棺木,各位亲王都走出宫中后,萧子良请求能允许他在这儿等到下葬那天再离开,未被应允。
壬午,称遗诏,以武陵王晔为卫将军,与征南大将军陈显达并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西昌侯鸾为尚书令;太孙詹事沈文季为护军。癸未,以竟陵王子良为太傅;蠲除三调及众逋,省御府及无用池田、邸治,灭关市征税。先是,蠲原之诏,多无事实,督责如故。是时西昌侯鸾知政,恩信两行,众皆悦之。
壬午(初四),萧昭业声称奉武帝的遗诏,任命武陵王萧晔为卫将军,和征南大将军陈显达一同为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西昌侯萧鸾为尚书令,太孙詹事沈文季为护军。癸未(初五),又任命竟陵王萧子良为太傅。下令免除三种征调,对老百姓以前所欠的赋税也一律免除。减省皇室各府、署和不使用的田庄、水池、宅第、冶炼铸造场,减少关卡税收。在这以前,虽然也有免除赋税的诏令,但它也不过是一纸空文,朝廷大多没有真正实施,还像以前一样严加征收。现在,西昌侯萧鸾当权执政,他恩德和信用一同实施,所以,老百姓都非常高兴。
'18'魏山阳景恒公尉元卒。
'18'北魏山阳景桓公尉元去世。
'19'魏主使录尚书事广陵王羽持节安抚六镇,发其突骑。丁亥,魏主辞永固陵;已丑,发平城,南伐,步骑三十余万;使太尉丕与广陵王羽留守平城,并加使持节。羽曰:“太尉宜专节度,臣正可为副。”魏主曰:“老者之智,少者之决,汝无辞也。”以河南王斡为车骑大将军、都督关右诸军事,又以司空穆亮、安南将军卢渊、平南将军薛胤皆为斡副,众合七万出子午谷。胤,辩之曾孙也。
'19'孝文帝派录尚书事、广陵王拓跋羽,手持皇帝的符节前去安抚六镇,并征调六镇的突击骑兵。丁亥(初九),孝文帝叩别永固陵。已丑(十一日),孝文帝亲自率领三十多万步、骑兵,从平城出发,大规模向南征伐。命令太尉拓跋丕和广陵王拓跋羽留在平城镇守,并加授使持节。拓跋羽说:“太尉最好全权负责管理,臣可以做他的副手。”孝文帝说:“年纪大的人有经验,能深谋远虑,年纪轻的人有气魄,遇事坚决果断,所以,你不要推辞了。”任命河南王拓跋干为车骑大将军、都督关右诸军事,司空穆亮、安南将军卢渊、平南将军薛胤三人都担任拓跋干的副手,率领各路人马共七万人,从子午谷南下。薛胤是薛辩的曾孙。
'20'郁林王性辩慧,笑容止,善应对,哀乐过人;世祖由是爱之。面矫情饰诈,阴怀鄙慝,与左右群小共衣食,同卧起。
'20'南齐郁林王生性聪明,反应迅速,容貌清秀,举止高雅,善于应对,无论是悲哀还是欢乐,都比别人强烈。因此,武帝很宠受他。但是,他善于伪装矫饰,表面善良,内心却是阴狠卑鄙,他跟左右一些恶劣的小人混在一起,衣食不分,就连睡觉也挤在一块儿。
始为南郡王,从竟陵王子良在西州,文惠太子每禁其起居,节其用度。王密就富人求钱,无敢不与。别作钥钩,夜开西州后阁,与左右至诸营署中淫宴。师史仁祖、侍书胡天翼相谓曰:“若言之二宫,则其事未易;若于营署为异人所殴及犬物所伤,岂直罪止一身,亦当尽室及祸。年各七十,馀生岂足吝邪!”数日间,二人相继自杀,二宫不知也。所爱左右,皆逆加官爵,疏于黄纸,使囊盛带之,许南面之日,依此施行。萧昭业担任南郡王时,跟随叔父、竟陵王萧子良一起住在西州。文惠太子萧子懋经常管束他的生活起居,限制他的花销费用。他就偷偷向富有人家要钱,没有人敢不给他。自己还另外制造了一把钥匙,夜里私自打开西州州府后门,和左右侍从一起到各个军营去荒淫欢宴。他的老师史仁祖和侍书胡天翼商议说:“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皇上或皇太子,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如果在军营中被别人打了,或者被狗什么的咬伤了,岂只是我们本身要获罪,我们全家都要被牵连进去。我们俩都年已七十,哪里还吝惜自己以后的岁月!”于是,几天之内,史仁祖和胡天翼都先后自杀,但武帝和太子却不知道。萧昭业对他所宠爱的左右侍从,都预先封爵任官,写在黄纸上,让这些人装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答应在他登基即位的时候,就照此执行。
侍太子疾及居丧,忧容号毁,见者呜咽;裁还私室,即欢笑酣饮。常令女巫杨氏祷祀,速求天位。及太子卒,谓由杨氏之力,倍加敬信。既为太孙,世祖有疾,又令杨氏祷祀。时何妃犹在西州,世祖疾稍危,太孙与何妃书,纸中央作一大喜字,而作三十六小喜字绕之。
萧昭业在侍奉太子养病及后来守丧期间,面带忧愁,悲泣哀号,甚至毁坏了身体,看见他的人也都被他的行为感动得哭泣起来。可是,一返回自己家里,就立刻笑逐颜开,大吃大喝起来。他经常命令女巫杨氏替他向上天祈祷,祈祷祖父和父亲快点死去。太子去世时,萧昭业认为是借杨氏巫祝的力量的结果,于是,更加敬重信任杨氏。等到被封为皇太孙以后,武帝有病,他又命令杨氏向上天祈祷。此时,他的正室何婧英还留在西州,武帝的病开始严重时,太孙给何婧英写信,就在信纸中间写了一个大喜字,又围绕着大喜字,在旁边写了三十六个小喜字。
侍世祖疾,言发泪下。世祖以为必能负荷大业,谓曰:“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措意;五年外勿复委人。若自作无成,无所多恨。”临终,执其手曰:“若忆翁,当好作!”遂殂。大敛始毕,悉呼世祖诸伎,备奏众乐。
侍奉武帝的病时,他每说一句话,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所以,武帝认为他一定能够承担起国家大业,就对他说:“我死之后,五年之内,国家大事先全部托付给宰相,你不要过问。五年之后,你再亲自处理,不再交给别人。如果你自己执政没有干出什么成就来,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临去世之前,武帝又拉着他的手说:“如果还想念你祖父的话,你就应该好好干。”说完,就去世了。武帝的遗体刚刚放入棺内,还没有安葬,萧昭业就将武帝的所有歌舞伎都叫来,让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演奏各种音乐。
即位十余日,即收王融下廷尉,使中丞孔稚奏融险躁轻狡,招纳不逞,诽谤朝政。融求援于竟陵王子良,子良忧惧,不敢救,遂于狱赐死,时死二十七。
萧昭业登基即位刚十几天,就逮捕了王融,交付给廷尉审判,命令中丞孔稚控告王融阴险、浮躁、轻率、狡黠,招降纳叛没有成功,又随便批评攻击朝廷。王融向竟陵王萧子良求救,萧子良又忧又怕,不敢去求,于是,萧昭业命令王融在狱中自杀,这年王融二十七岁。
初,融欲与东海徐勉相识,每托人召之。勉谓人曰:“王君名高望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