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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门外走廊上没有人后,顾幽才轻声地说:“我想,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说完,看了看蚀烛。
蚀烛对他点头,说:“我同意。神秘男子的出现,被黑暗骑士追杀,正好被你们看见又救了他。我始终感觉这里面仿佛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内在联系?”悬铃不太明白哥哥的话。
蚀烛说:“是的,内在联系。也就是说,仿佛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而我们只是局里的棋子。我们身边发生的所有,我们所走的每一步,或许都在设局者的视线范围之内。与其被敌人这样操控,不如我们主动一些,跳出这个局。”
融月不解地看着蚀烛,说:“炼舞不是说那个男子是迪拉王朝的王室后裔吗?而且,我不觉得他的出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顾幽说:“他的出现很特别。首先,追杀他的人是负责追杀地球修士的黑暗骑士,可是他却不是修士。这一点,可以说明他是想通过黑暗骑士来引起我们的注意。另外,我们只见过他一次,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足以说明,他监视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融月仔细想了想,点点头。
顾幽接着对大家说:“正如刚才蚀烛所说,我们不能任凭他们操控,而是应该主动迎击敌人,并且跳出他们所设给我们的局。”
“可是,他们无处不在。”炼舞摊开双手,“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哪里才不是他们的局。跳出,很难。”
残魂同意炼舞的说法,“我听不到有危险的人出现在我们身边,派多多查看过,也没有任何发现。我们不知道敌人隐藏在哪里。说不定,他们化妆成了我们身边的人,比如旅店的老板,店员,住户。甚至,广到瞻神城的居住者。”
顾幽咬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然后问蚀烛:“红袍主教留下的指示,除了我们,还有人知道吗?”
蚀烛摇头,“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那就好,只要我们掩饰自己,并且离开瞻神城,说不定就可以逃离这个局了。”顾幽说,“大家想想,用完全不让敌人发觉的方法离开。”
“传送?”蚀烛问,然后看着悬铃。
悬铃力不从心地笑笑,说:“一次性传不了这么多人,况且还有大家的战马。我们不可能步行去葬……我们的目的地吧。”
顾幽说:“不用传送。”
“不能传送,但是还要让敌人无所察觉地离开,除非挖地道。”炼舞说。
残魂笑笑,“这个方法,还是保留吧。顾幽,我问你,你所说的让敌人毫不察觉地离开,非得是不让任何人看见就离开吗?”
“不一定,只要敌人没有发觉就可以了。”顾幽说。
“那就对了。”残魂的嘴角微微上扬,“既然无法不让任何人看见,那么我们就干脆大张旗鼓出城好了。”
“大张旗鼓?”炼舞大声说。
“没错,比如我们假装举行什么可以不受城门守卫检查的仪式,不是就出城了吗?虽然敌人会看见我们的仪式,可是不一定会猜到是我们几个人啊。”残魂解释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炼舞和融月。因为,此时除了他们,没有人更了解海诺星的习俗。
“仪式……”炼舞也有些犯难,虽然他知道海诺星的很多仪式,但那些都是自然和谐崇拜者所举行的,并不受神教统治下的人欢迎。
看着炼舞沉寂的脸色,顾幽轻声问:“怎么了?这里的人没有仪式吗?”
炼舞说:“我所知道的仪式在神教的城市里是受到禁止和唾弃的,而神教的仪式,我并不知道。其实,你们应该问狱奴,别忘了,她在教会做过那什么使者。”
狱奴苦笑一下,提起自己在教会的职务,她似乎感觉脸上被人打了一巴掌。
“狱奴,你知道吗?”顾幽问她。
狱奴点点头,说:“只是,教会的仪式都是在大教堂举行,我们并不能依靠那些仪式离开瞻神城。”
残魂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小口,心想自己的提议这么快就被打了回去。
顾幽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仿佛自言自语:“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没有了吗?”
“哎呀??”炼舞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大喊了一声。突然的动作和喊叫,吓得残魂手里的茶杯险些从掌心翻下去。
“你鬼叫什么?”融月也被吓住了,偷偷掐了炼舞的后背一下。
本来炼舞脸上还是兴奋的表情,被融月这一掐,痛苦混合了开心,面部怪异地扭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我……我想到……好的……主意了……”挣脱融月的手,炼舞喊出了一句。
“什么主意?”顾幽问。
“有一种仪式,是不分信仰的,而且绝对可以轻松地出城。”炼舞总是喜欢在关键的时刻停顿一小会儿以观察大家的脸色,“那就是……嘿嘿……婚礼。”
“婚礼?”蚀烛来了精神,扭头看了看顾幽,然后说,“依靠婚礼真的很容易混出城?”
炼舞点点头,“按照海诺人的习俗,婚礼的花队在路上是不能有过多停滞的,不然就预示着将来夫妻必然不合。所以,为了尊重习俗,很多时候守门的骑士都只是草草检查一下就放行了。如果给他们一点小红包,甚至可以跳过检查直接出城。”
残魂和蚀烛点点头。
可是顾幽的眉头依然皱在一起,说:“可是,我们在瞻神城又不认识人,从哪里去找举办婚礼的人帮我们混出去呢?”
残魂对顾幽说:“你这悟性,怎么跟炼舞似的。”
炼舞听到残魂拿顾幽和自己来比,赶忙划清界限:“顾幽,你的悟性怎么就这么差劲呢?比我,远多了。”
顾幽抬起头,看了看炼舞,并不计较他说自己的悟性差。他问:“炼舞,你的意思是……”
还没说完,炼舞手舞足蹈地,激动得几乎要在顾幽头上敲几个大包起来。他说:“难道我们就不能举办婚礼吗?我们这里男的女的都有了,想办好几次婚礼都没问题。”说到“男的”两个字时,炼舞还拍了拍自己的前胸。
“没错,自己办。”蚀烛走到顾幽身前,眼睛飞快地瞟了旁边的狱奴一下,说,“别人能办,为什么我们不能?”
“你是说……假结婚?”顾幽问。
蚀烛回答:“这个……如果你想真结婚,也行。”
“我?”顾幽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就你,和狱奴。”蚀烛又看了看狱奴。
“我……不要!”狱奴的脸上红了一大片。
炼舞拨开蚀烛,看了看顾幽和狱奴,然后转过头,对蚀烛说:“你领会错我的意思了。你看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一个整天皱着眉,一个整天紧绷着脸,这样哪像婚礼呢?我说啊,如果办葬礼他们两个还蛮配套,向队列前一站,绝对的孝子孝媳妇儿。”
蚀烛正想捂住炼舞的嘴,而炼舞发挥出他刺客的特长一下窜到了融月身边,对蚀烛说:“你看看,我们两个,是不是郎才女貌?”
“你们……”蚀烛张大了嘴。
融月一把将炼舞推开,说:“你……”
炼舞又走过去,说:“假结婚,只是假结婚而已。为了出城,我们两个只好牺牲一下咯。”
“牺牲?你?”蚀烛看着炼舞,笑得快要背过气去。
炼舞不理会蚀烛,深情地看着融月,对她说:“为了打败敌人,为了这帮外星人,我们就牺牲一次吧。再说了,花队里只有新婚燕尔可以坐马车,其他人都是步行的。”
融月没有说话,低下头去,避开炼舞的视线。
炼舞继续说:“你,就是我的新娘。”
好久,融月才说出一句:“哦。那么,你就是我的新爹咯?”
蚀烛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溅满炼舞的后背。手腕颤抖,茶杯摔了下去,在地上碎开了。而其他人,脸上都挂着扭曲的笑。
炼舞一边扭头看自己的后背,一边向融月解释:“这个……与新娘相对应的……不是新爹……”
“不是么?”看到旁边的人被自己一句话弄得笑到东倒西歪,融月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娘对应的不就是爹吗?”
炼舞哭笑不得,“没错,但是放到新娘里面就不能这样说了。记住,我是你的新郎。记住了吗?”炼舞一再希望融月能够记住,以免到时候在城门口把守城的士兵惹得一通狂笑。
“哦,记住了。”融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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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舞对于这一次行动似乎特别带劲,两天内又是租花队司仪,又是购买婚礼用品,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脸上却带着无比幸福的笑意。
一次顾幽悄悄指着炼舞,问蚀烛:“你说,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两天精神特别好似的?”
蚀烛看也没看,只顾着弄自己手上的彩花。他说:“你说炼舞吗?他什么时候精神不好?”
顾幽说:“不是的,这两天他更加活跃。”
蚀烛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头来,看了看炼舞,然后说:“确实……有点活跃了。不过,不奇怪,那小子想的什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说完,蚀烛抱起堆在自己脚下穿成了串的彩花,走开了。
“明眼人?”顾幽自己问自己。
“喂,顾幽,来这里帮忙。”炼舞喊起来。
顾幽答应了一声,跑过去,接过炼舞手上一大堆的火红色的布条。看炼舞忙得这么开心,顾幽问:“炼舞,你说,我是不是明眼人?”
炼舞又塞了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给顾幽,也不管顾幽似乎还抱得下。他说:“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那双眼睛,白得跟死鱼眼似的,肯定不是明眼人。”还没说完,炼舞抱起一大团东西就走出了房间。
突然,他的脑袋又从门里钻进来,说:“顾幽,你先抱着,别动。”
顾幽憨厚地答应着。
两天后,“婚礼”如期举行,新郎炼舞迎娶他的新娘融月去望神城居住。
清晨冷清的街道上,刹那间盈满了喜庆的气息。红色的碎纸片被司仪用手洒向空中,缓缓飘落。就像无数的蝴蝶,漫天轻舞。各种乐器吹奏出的喜乐在长长的花队间飘摇,撩动了人们的心弦。
轻盈的乐声,美丽的彩队,突然间给了所有人一个幻觉。仿佛,这一场幸福的典礼不是一个计划,不是为了躲避,而是真实的,幸福的婚礼。
幸福,太突然的幸福,让所有人都轻轻地,笑了。
由八匹全身披着红袍的白马拉动的花车里,炼舞坐得离融月远远的,低下头,偷偷地笑。而融月头偏向一边,看着花车的内壁,脸上被周围的喜庆映得通红。
花车前后,许多微笑着的人步伐轻盈。
蚀烛靠进残魂,小声问:“请了这么多人来扮演亲属,是不是太铺张了一点?”
残魂笑笑,说:“炼舞那小子花的钱,不过值得。”
蚀烛会意地笑了起来。
一路上,本来还在睡觉的人们听到婚礼的乐章,早早地起床,站在了道路两边。孩子倚在大人怀里,年轻的男女互相依靠。老夫妻的彼此搀扶,似乎在回响几十年前属于自己和爱人的美好时光。
无数祝福的声音,在空气里飘扬。
渐渐地,接近城门了。
看到把守在城门两旁的光之骑士,顾幽把兜帽压得更低,大步走向前去。骑士看到顾幽,走上前来,挡住了他。
顾幽赶忙照预先的计划,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了最前面的骑士。骑士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塞到腰间,然后说:“最近,上面安排下来了,所以我们需要检查花队,叫他们停下来吧。”
花队渐渐逼近城门,速度慢了下来。
顾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