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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东西他不会要,但这是为了让刘先生有份心安,林彦没有推辞,点点头。
刘先生笑笑,似乎了了一桩心事一般松懈了力气歪在枕头上:“心事已了,临了能有个能托付的人,老夫也算不得亏。”
林彦没说话,沉默地坐在旁边眼睛看着刘先生苍老的脸,一言不发。
刘先生没过多久就又沉沉睡去,林彦将老先生身后的枕头轻轻拿走让他能躺在床上,掩好了被角,步履轻轻的出了门。
迎面就看到青墨正拖着一个老大夫往这里跑,压根儿没看到林彦就跑进了院子。林彦也不计较,只道青墨这般忧心,倒也不枉刘先生护着他。
林彦眼睛转而看着那幅新挂上的门联。
是刘先生的字,铁画银钩一般,似乎入木三分。
春风化雨雨化田,田舍破晓绕炊烟。
站在院子外定定的看了会儿,林彦就离开了,带着那口铁箱子。
却不知道今天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教导他数年的刘先生。
当晚子时,刘先生病逝,享年六十三岁。
☆、第三十九章
七天里;林彦都在刘先生的院子里,没再踏出一步。
今天下了葬,夜深人静,林彦仍坐在刘先生的正房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出神,分明耳边还能听到老先生给他念书的声音;可这会儿人就不在了。
林彦缓缓起身,拽了拽白色麻衣的袖口;缓缓走到屏风后面的角落里。青墨蜷缩在阴影处抱着膝盖愣愣的发呆,看到林彦站在面前;扯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
“伤心了就哭,没人要你憋着。”林彦蹲下来拍拍他的头,轻声问。
青墨摸摸眼睛;回道:“我先生说过,他不喜欢听人哭,丧气。我不哭,等回了屋子里在先生听不到的地方自己哭。”
林彦看着那张小脸,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屋子里头静静的,偶尔有几声夜莺鸣啼却也热闹不起来。林彦微微扬起头,等到风将眼中的雾气吹散才缓缓起身。
青墨还是闷闷的,林彦看他眼睛周围一片黑就知道这孩子最近都没怎么合眼,劝他去睡,青墨把自己蜷的紧紧的不动弹,林彦无法只得点了他的睡穴,然后将昏过去的少年送回了后面屋子。
合了院门,在走出刘先生院子的一瞬间,积攒了七天的倦怠如同潮水一般的朝他涌来。
身子晃了晃,胳膊就被一个冰凉的手紧紧扶住。
林彦眨眨眼看着拖住自己半个身子的手,指尖纤纤,没有任何饰品装饰的手腕纤细白皙。闻到了空气里似有似无的花香,林彦弯弯嘴唇,放心的把重量交给身边的这人。
东方不败微微收紧了手臂,淡淡道:“你身上很冷。”声音沉静如流水,但其中掺杂的点点情绪还是很容易被捕捉到。
林彦没有回答,他恍惚记得今天一天自己都没有吃饭,可他不准备说出来,徒然惹人担心。定了定神,林彦微微站直了身子,轻轻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东方可是在这里等我?”
“本座只是路过。”
“哦,真巧。”
东方不败微微偏过头,也觉得自己想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禁不住推敲,在林彦薄唇间流出轻笑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彦不再多说话,若是真的惹毛了东方教主,要哄回来怕是得费好一番功夫。拉着那人的手往回走,东方不败微微挣了挣没有挣开,便由他去了。
平时林彦总是喜欢攥着东方不败的手指,他喜欢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暖热这人冰冷的指尖,可现在他的手也是凉凉的,但两个人双手交叠时相似的温度带来的是钻入心底的温暖感动。
缓缓前行,银色的月光顺着黑色的夜幕流泻而下,在红墙绿瓦间画出了一条条银色的光影。夜凉如水,心中积攒的悲伤似乎在夜风中稍稍散了些。人总是要往前看,只是有时候无法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以后晚上出门记得多穿些。”林彦看着东方不败身上单薄的红色缎衣,“眼瞧着夏天就要过去,一旦入了秋怕是要冷起来,白天还好说,晚上总归是要冷些的。”
东方不败先是沉沉无语,后来在林彦灼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林彦这才轻轻展开柔和微笑。
手指微动,林彦将原本只是握住的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东方不败低头看了看,又用眼角瞧了瞧林彦纵然疲惫却依然笑容温和的脸,低垂眼帘,红衣纷飞间带出了几分平时不曾轻易显露的轻柔。
罢了,这段日子他也累的很,让他得意一回也没什么。
东方教主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些感情交付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只会越积越多越来越深厚,直到再也无法拔除。
平时觉得很长的路今天似乎短了很多,没多久就看到了自家的院门。林彦轻呼了口气,有点舍不得的松开了东方不败的手,上去开门,回头准备去唤那人,却突然收了声。
月光下的男子红衣胜火,明明没任何表情却有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傲气威严,眉目流转间露出几分清冷在看到林彦的时候却尽数散去。
淡淡的看着林彦,东方不败道:“难道你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倒不会,只是我想明白了个事情。”
“何事?”
“人跟人果然不一样,老天爷的心眼儿都是偏着长的。”不过,饶是他把心偏到了天上,这个全天下最完美的人也是我的,只是我的。
东方不败瞧着他,神色中有些不解,似乎不知道这人大晚上的又在发什么疯。林彦也不解释,笑笑,想说什么,又觉得几天没好好休息让身上实在是难受,扶住了额头。
东方不败信步走上去扶住了他,手贴在他后背上,掌心热热的,丝丝缕缕的真气传了过去。林彦看着这人,发觉那张想来清淡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附在他后背上的手却足够温柔。
轻风吹过,吹起了黑色的发丝,原本就靠的很近的两人发丝交缠,却像是再也分不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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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哀伤,但庞大的日月神教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逝去而停止运作,依然每天成千上万的银子进进出出,众多的教众各种事情多到繁杂,光是挤压在账房里面的条子就能把林彦埋起来。
刘先生不在,账房如今管事的就只有林彦一人。东方不败大笔一挥就把管事的权力给了他,那个代表着掌握日月神教银钱枢纽的黑色贴牌也落在他手里。
这块牌子虽小,但价值却是太高太高,有了这个他在银钱方面能有仅次于教主的权利,全教上下的经济命脉都捏在他手里。
这是块肉,是肥肉,就这样落进他嘴巴里自然会有人不服气。
“东方,我年纪尚轻怕是不足以服众。”林彦曾这般说。
“谁若干不听你的话杀了便罢。”东方不败曾这般回答。
即是推不了这份差事那就要做好,林彦时不会去执行东方不败“谁不服就废了谁”的宗旨,他只能努力让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不让教中老人有什么质疑。
事情多,急也急不来,林彦给自己泡了壶浓茶,研好墨添饱笔,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将那些条子按着轻重缓急排了顺序,直到夕阳西沉才算是做的差不多。
林彦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零件都在叫嚣着酸痛,捶捶腰,林彦呼了口气将东西收进柜子,拿了本未算完的账册揣在怀里锁了门离开账房,对着在门两边守着的黑衣教众点点头这才离开。
可就在走进东方不败的院子前时,突然听到里头传来一个很清亮的声音:
“漂亮哥哥,你这院子真小。”
这声音有些陌生,但那个称呼林彦却是印象深刻。
步子加快了些,推开了朱红的院门,一眼就看到了正蹙着眉头坐在石凳上的东方不败,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另一个石凳上瞧着不过十岁左右的青衣少年。尚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粉嫩嫩的,五官精致,大大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的看着东方不败,听到声音后扭了头,看到林彦的瞬间漾开了大大的笑容,从石凳上直接蹦下朝着林彦跑过来:“小哥哥!”
年纪尚小就能看出以后俊秀模样的眉眼,圆滚滚的小脸上让人有窝心感觉的眯眼笑,还有挂在腰间晃荡来晃荡去的青色玉佩,林彦哪里还能认不出这个小家伙。
弯了腰把已经扑在他腿上的小家伙抱起来,林彦笑道:“小平之长大了,我都要抱不动你了呢。”说着往里头走,在东方不败面前站定,温和浅笑,“东方。”
东方不败坐在那里摆摆手,眉间的结一直没解开。天知道刚才他被烦成了什么样子。
漂亮哥哥,你住的地方怎么花那么少?
漂亮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爹娘他们在哪里啊?
漂亮哥哥,你怎么不和小哥哥来我家做客了呢?
林平之年纪虽然小但嘴巴却是很利落的,说起话来干脆清亮却也连绵不断。要搁别人,东方不败早就把他的嘴巴缝上,绝对眼都不眨一下。可这个小不点是林彦的弟弟……
东方不败看了眼林平之又看了眼林彦,一声冷哼。
果然是一家人,都是唠唠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林彦瞧出了东方不败的不耐烦,看看林平之依然笑得阳光灿烂的小脸,又想到刚才进门时听到的那句话,他大概能猜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很明智的不去问。
林彦是不担心被人捉去的林震南夫妇,毕竟就如东方不败所说,一日的不到《辟邪剑谱》,他们就安全一天,可能会吃点苦头但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可下落不明的林平之就不一样的,他一个半大孩子,平日里养尊处优,现下不知道跑去哪里,万一遇到什么不测,对林震南来说恐怕比杀了他都难受。林彦也派过人四处打听林平之的消息,但却一直没有回音,哪知道这个小东西自己找来了。
林彦紧紧手臂把林平之抱得更稳当了些,年纪不大重量不轻:“平之跟谁来的?”
“我跟福叔一道出来的,他被扣在了外头,一个漂亮姐姐不让他进来。”
林平之声音里还带着孩子的天真,但却懂得先告上一状让他很亲近的林彦把保护他一路的福叔救出来。
林彦却没怎么听明白,东方不败在旁边淡淡说道:“跟他一到来的人似乎有些古怪,三娘没让他进来,直接扣在了崖口。你去看看,若无大碍放了就是。”
三娘?漂亮姐姐?林彦看看林平之,这小东西嘴巴还是那么甜。
“福叔不奇怪,福叔很厉害的。”林平之鼓起脸,圆圆的像苹果一样。
东方不败瞪了他一眼:“不要跟本座顶嘴。”
林平之很会看人眼色,缩缩脑袋把脸藏在林彦怀里嘟囔“漂亮哥哥脾气一点都不好”,听得林彦哭笑不得。
东方不败似乎也有些倦怠了,跟在他印象里,小孩子就要像教中的那些一样,畏惧他尊敬他,再不然也要像林彦一样,虽然唠叨但是不烦人。林平之这样嘴巴甜但是话多到听的人脑袋疼的小孩子东方不败算是头一回遇到。
“本座累了,等你处理好……”说着东方不败又用冷清的眼神瞟了眼林平之,吓得小家伙又缩了缩脑袋,“……这小子,就直接过来叫本座用膳就好。”
“好,东方你先去歇着吧。”林彦笑着看着东方不败进了屋,回了身就戳了戳林平之的脑门,“你怎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