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我相信他没死,坚信。
直到第二日一大早,池郁敲响了我的门,告诉我搜寻队在距离扬州三十公里处的地方,发现了一具被乱石撞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身高、打扮、衣着与当日失踪的周卿言都十分吻合,叫池郁连忙赶过去认一下,那人是否,是否就是丞相大人。
我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若不是池郁迅速扶住了我,说不定已经撞上了身边的门框。
“花开。”他说:“你留在这里,我去吧。”
“师兄,我要去。”我挣开他的手,揉了揉眉间,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没有再劝我,只叹了口气,说:“好。”
我与他一起骑上快马赶到了他们所说的地点,到的时候看到那边围着一大群的人,见到我们时自动让开一条路,任由我们走到了那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边上有一名官兵上前,说:“大人,这具尸体是今早从上面漂下来的,从他身上的衣服看,可能是被树枝勾到了衣服,所以现在才到这里。”
池郁颔首,“嗯。”
“还有。。。。。。”那人迟疑了下,说:“他在水里泡了太多天,加上面部已经被乱石划破,已经分辨不出长相,所以请大人和姑娘看时要做好心理准备。”
池郁静了下,说:“好。”他看向我,问:“你真的要看吗?”
我点头,“嗯。”
即使那具尸体已经分辨不出长相,即使已经散发出浓烈的恶臭,我也要亲眼看个究竟,他到底是不是周卿言。
池郁见我如此肯定,只好挥挥手,说:“将布掀起来。”
方才说话的官兵点头,捂着鼻子上前掀开了布。
布下的尸体确实如他所言,已经毁得认不出容貌,身形和身高方面与周卿言也十分吻合,衣着也正如如罗大人所说,一袭紫色长袍加白色披风。
但这些远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周卿言。
“这位大哥。”我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他衣服里的皮肤怎么样?也被刮的到处都花了吗?”
他掀开袖子看了看,说:“姑娘,里面没有划花,只有一些不是很严重的擦伤。”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反而提得更高,“能否请你帮我看下他的左肩上是否有个伤疤?”那是当日他设计捉拿杨呈壁的爹时被他刺到落下的剑伤,如果没有,就代表他不是周卿言,如果有。。。。。。
“好。”官兵解开尸体上的披风,又解开脖子上的扣子,缓缓拉开衣服。。。。。。
我不禁屏住呼吸看和他的动作,直到看到一片完好的肩部,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官兵说:“姑娘,他肩上没有伤疤。”
“嗯。”我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他不是丞相。”
池郁狭长的凤眸微眯,淡淡地问:“你竟然知道他这里有伤疤。”
我愣住,不懂他话里的不悦是为何,马上又意识到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当日他被剑刺伤的时候我正在场,自然知道他这里有伤。”
他这才笑了笑,说:“既然不是丞相,我们就回去吧。”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说:“我想和他们一起去找人。”
他笑容顿了顿,说:“和我一起等消息不是很好吗?”
我摇头,说:“多一个人总归多点力量。”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好,我先回去,等你消息。”
“嗯。”
池郁走后我与搜寻队的人一起开始了搜寻,他们这一队在洪水途经的两岸搜寻,另一队则去稍微远点的村庄和小镇里寻人,只是一连三天仍没有一点消息。
夜里我从搜寻队回来,顾不上吃饭就回房躺下,这几日的搜寻虽没有结果却十分劳累,累得我除了饱睡一顿别不再想其他。正迷迷糊糊间,门外有人敲门,只得打起精神从床上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池郁端着饭菜,一脸浅笑地看着我,“我听他们说你回来就直接回了房,连饭都没吃。”
明明方才不觉得饿只觉得累,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却叫我食欲大开,立刻接过托盘往里走,“进来吧。”
他关好门,坐到我对面看我不顾形象的用饭,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好吃吗?”
我嘴里吃着东西顾不上回答,只一个劲地点头。
“慢点吃,小心噎着。”
我正好吞下一大口饭不小心被噎住,当下猛拍胸口,满脸涨红,他无奈地递过茶给我,说:“我说吧。”
好不容易咽下了那口饭,却还是忍不住大口吃菜,“好吃。”
他单手支着侧脸,问:“这几日累着了?”
我在吃饭的时候抽空喝了口茶,以防再次被呛到,“嗯,有点。”
“不过才几天,你就已经瘦了。”他眼中似乎有着心疼,“明日先休息一天吧,别等人没找到,你倒先垮下去了。”
“不了,已经约好明天和另一队去村庄和小镇里找。”我说:“水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可能是附近的人看到救走了。”
他看着我半晌,问:“你就没有想过他死了吗?”
我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继续若无其事的扒饭,说:“没有想过。”
他遇上我之后,叹气的次数日渐增多,“花开,我从未见过你这样。”
“我只是在没有找到尸体前不肯定他到底死没死。”
“如果呢?如果死了呢?”他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如果他死了,你会怎么样?”
这句话叫我久久的沉默。
如果周卿言死了,我会怎么样?
“师兄,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我放下碗筷,淡淡地说:“找到尸体,就代表他死了,没找到,就代表他可能活着,就这么简单。”
他看着我许久,眼神锐利的似乎想将我看穿,“这就是你想的吗?”
“是。”
“好,明日我陪你一起找。”他清隽的脸上露出一丝妥协,“他生,我陪你一起找到他,他死,我陪你一起将他带回京城。”
我拒绝,“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不要将时间耽搁在这里。”
他正色,说:“你难道忘了,皇上派我来这里也命我去找丞相,况且这几日洪水小了许多,建堤的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正好可以去找他。”
既然他这样说,我只好点头,说:“好。”
接下来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约好明日一起上路去找周卿言。
隔天我们起的很早,骑马赶到与搜寻队约好的地点后,听从领队的安排,五人一组去分配好的小镇内寻人,我与池郁还有其他三人一组,去一个较为偏远的小镇里寻人。
这个小镇由于地处偏远而且去时的路十分不便,并没有聚集很多灾民,街上人们来来往往,仍是一片十分和乐的场景。
若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洪灾,那些被冲毁的村庄、小镇应该也是这样平凡而幸福。
与我们一队的其他三人到了镇里就去找镇长,我与池郁则在街上兜兜转转,对街上行走的人们一个个问过去。他们见我们是陌生面孔,一开始都有些防备,到后面知道我们是寻人时也热心的替我们打听,但没有一人说见过我们描述中的人。
正在这时,一名手里拿着许多药包的年轻男子向我们走来,见到我们时主动打了招呼,“这位公子和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礼貌地说:“多谢公子,我们是来这里寻人的。”
男子热情地说:“寻人啊?这方圆百里没有我不熟的人,你告诉我就好了。”
我与池郁对看了一眼,说:“公子,我们要找的不是本地人,而是这段时间被洪水冲下来或者被你们救了的人。”
男子皱眉,苦恼地说:“这样啊,我们镇里虽然不多,隔壁镇倒有好多符合条件的人,可单凭这个也无法断定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想想,还有其他什么特征吗?”
“有。”我说:“他是名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你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身高约八尺,不爱说话。。。。。。”
他张大眼睛,抢着说:“是不是总是一副对人不屑的样子?”
我心跳加快了几拍,连忙说:“你见过这样的人?”
“见过,还是热乎的。”他提高手中的几包药,说:“这就是他给我抓的呢。”
我方才高涨的喜悦消了几分,低声说:“是药店里的人吗?”那就不是周卿言,他怎么可能会在药店。
男子说:“姑娘,他虽然在药店,但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上个月去的时候还没见到他呢。”
我问:“你可知他叫什么?”
“这倒没问,他冷着一张脸,我哪里敢啊。”男子摇了摇头,“不如我告诉你地点,你自己去看看?”
“好。”我应下,记下了男子所说的地点又谢过他,才与池郁一起赶往他说的那个小镇。他口里说的是一个比这里更为偏远的镇子,从这里赶过去要半个时辰,但既然有了点音讯,总是要过去瞧瞧。
半个时辰后,我们总算赶到了他口中的镇子,比起方才的镇子这里更为偏僻,路上更是几乎没有避难的人。我不禁有些怀疑方才男子的话,周卿言真的在这里吗?
怀疑归怀疑,我与池郁还是没有犹豫,进镇后就去找男子所说的“善堂药铺”,到了药铺门口时我小站了一会,在池郁鼓励的眼神下终于迈开了步子往里面走。
走进药铺并没有见到人,我四处看了下,轻敲柜台,叫道:“有人吗?”
“有。”柜台里传出了一道慵懒的声音,接着一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淡淡地问:“要买什么?”
我见到那人的脸时瞬间屏住了呼吸,怔怔地看着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他那么的让我欢喜。
他还是如上次见面时那般俊美无俦,飞扬的剑眉、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外加那张有些单薄的嘴。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怒难辨,黑眸散发种一种懒散,即优雅却又凉薄。
凉薄?
我还未意识到他的凉薄是为何,便听他淡淡地说:“这位姑娘,你一个劲地盯着我瞧做什么?”
周卿言称呼我为。。。。。。这位姑娘?
我还未开口说话,池郁就走上前,以同样冷淡的眼神看着柜台内的人,说:“丞相,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翻天了,你却躲在这小小的药店,难道不会太过不明事理吗?”
周卿言闻言挑眉,“丞相?”接着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找错人了吧,我不是你们嘴里的丞相。”
池郁微微不悦,“皇上到处派人在找你,你却还在玩这种把戏。”
周卿言脸色微冷,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丞相。”
池郁皱眉,“你。。。。。。”
“师兄。”我制止了池郁,对周卿言说:“你说你不是丞相?”
周卿言点头,半阖着眼睛说:“是,你们找错人了,赶紧走吧,我要继续睡觉。”说罢低头又准备缩下去。
“慢着。”我按捺住心里的波涛汹涌,面上十分平静地问:“你失忆了吗?”
“没有。”他回答的十分快,眼中却闪过一丝怀疑,“我一直都在这里,怎么会失忆?”
我不留情的拆穿他的谎言,“方才告诉我们来这里的人说,上个月来时还没见你在这里。”
他长眸习惯性地眯起,正如以前那样,“他说的话你们就信了?我说他是个骗子,你们信吗?”
“与你的话比起来,我更信他的些。”我努力挤出笑容,说:“你身上左肩处有个伤疤,是我亲眼见你所刺。”
他低敛眼睑,看不清神色,“没有,我身上没有任何伤疤,你认错了。”
“是吗?”我笑了笑,却能感觉脑子有些晕眩,“你的右手心也有一道疤,是当日我们与杨呈壁一起时遭人刺杀,你握住长剑受的伤。”
他表情比之前更冷几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