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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旁边一只雪白的毛团活蹦乱跳的在花丛里扑着蝶儿,间或被过于浓重的花粉呛了鼻子,蝶儿没补着,却耸着湿漉漉的小鼻子打了个喷嚏,惹得院中一众丫鬟咯咯发笑。
白芷端着些茶点来,笑着娇声斥道:“汤团儿快别淘了,洗澡的时候等我拎你的皮。”
那毛团理都不理,又再接再厉的扑进花丛里,没想到这次连蝶儿的影都没扑到,前爪不稳,整团儿在花丛里滚了过去,四爪朝天跌了个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有年纪小的丫头们,笑得直捧心口捂肚子。
白芷看着这蠢狗的呆相,捂嘴笑了一阵,叉着腰道:“汤团儿,你再闹,仔细弄脏了皮毛我家小姐可不要你。”
别的听不懂,这句倒像一下听懂了,小狗三两下从花丛里钻出来,蹭蹭蹦到余辛夷裙边耍赖似的粘着她不放。一双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珠可怜的望着余辛夷,好似生怕她不要它似的,杀伤力极大,惹得众丫鬟们心软不已。余辛夷望着这只毛团不由得想起那个人,唇畔忍不住勾笑,还真是物似主人形,景夙言送来的毛团,还真是跟他耍赖的模样,一个模子!
正笑闹间,寒紫如一阵风掠进院子里,面上掩不住的激动,凑在余辛夷耳边小声道:“小姐小姐,我刚得到消息:今日早朝,御史台十二位御史联名上书,弹劾四皇子景北楼整日不思朝政,目无法纪,公然在青楼楚馆骄奢淫逸,更与世家纨绔子弟当街为让道争斗,伤了十数名百姓,造成极其恶劣之影响,丝毫不顾皇家体面。皇上对此大为不喜!他之前很多党羽也纷纷寒心倒戈,转投三皇子及八皇子麾下。我还打听到有很多人在传,这场夺嫡之战中,四皇子这支怕是已经废掉了!”
寒紫抑不住激动的说道:“小姐,这是不是说明景北楼这次被我们成功扳倒了!”她们费尽心力筹谋,原以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垮台,如何让她不激动。
余辛夷却在听到消息的刹那,并没有如同寒紫想象般激动,反而明眸闪动,双眉微蹙,眉宇间在一丝诧异后,充满揣度。
寒紫诧异道:“小姐,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你怎么不高兴?”
余辛夷嫣唇微抿,一双犹如古井般,泛起微微涟漪。
景北楼接连失去兵部实权,五万兵符被毁,而现在连皇帝的信任都失去,这几件事件件诛他之心。景北楼吃此大亏必定怀恨在心,恨不得噬她的肉喝她的血,所以这半个月她一直多加防范,而景夙言更是多派了十名暗卫在她周身保护。可没想到,非但没有得到报复,反而听到这样的消息。
景北楼众叛亲离的下场与她设想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说,比她设想的还要顺畅。
她接二连三设计,令他逐渐失去手中的权柄,而最后一击,逼得他就在皇帝面前杀死了余惜月假扮的眉妃,彻底失去皇帝信任,得到猜忌与杀意。一旦如此,景北楼的登天之路必遭拦截,甚至极有可能永远与皇位无缘。景北楼那样为了权势,连自己灵魂都可以出卖的人,眼睁睁的看着皇位步步远离,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所以一时崩溃之间,做下这些放浪形骸之事,也在情理之中。
这每一条都说得通每一条看起来都极为合理,但是她仍然觉得哪里隐隐有些不对。顺利,太顺利了,这样轻易就被扳倒,还自己将自己送上死路,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景北楼么?这件事,冥冥中她觉出一丝古怪。
“寒紫,不要大意。”
寒紫不解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辛夷徐徐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他真的倒了,我们也同样要小心行事。”
就在此时,一名丫鬟忽然进院禀报道:“大小姐,赫连二皇子在府外马车静候,说是想邀您一同领略京城盛景。”
赫连啸?
白芷立马放下怀里的汤团,皱眉不喜道:“这个旬国二皇子来找您做什么?莫非他还没死心不成?宫宴那晚一看他跟舞阳公主就是一路货色,绝没安好心!现在堵在府门口来打小姐您的主意,狗胆包天!芍药,你立刻去打发了他,就说小姐身体不适。”
说着,白芷立刻命丫鬟按照所说的去回。
没想到,没等片刻,那丫鬟就神色慌张的回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余辛夷的脸色,犹犹豫豫道:“赫连皇子说,他此次出使带了旬国最好的大夫来,小姐您身体不适的话,他立刻去行宫将大夫传过来,给小姐您……治病。”
白芷听了,简直火冒三丈,破声大骂:“什么?这人还要不要脸皮,在尚书府门前就敢如此嚣张,有没有把我们鎏国放在眼里?岂有此理!”
白芷抓起扫帚就要不客气的赶人,余辛夷却阻止她的莽撞,抬起头唇畔冷然一笑,笑里含冰:“他要等便让他等。白芷,贵客远道而来,咱们不送点贺礼倒是显得咱们不知礼数了。”
赫连啸的马车在尚书府外足足等候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余辛夷派人出来回应,他脸上表情越来越冷,直到尚书府的大门终于慢悠悠的打开。
赫连啸嘴角邪邪的勾起,蓝色妖异的眼睛里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但是在看到出来的人,并不是设想中的余辛夷,只是她的婢女,目光倏然冷下去:“你家辛夷小姐呢?”
白芷带着丫鬟悠悠然的走出大门,朝着赫连啸行了个浅礼,微笑道:“赫连皇子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姐受了风寒之症,太医吩咐任何外人都是不能轻易见的,尤其是一些来历不明的赤脚大夫。”
一句话听似说得温婉和气,但是耳尖的个个听出来,这话分明是当众打赫连啸的脸。赫连啸的侍卫忍不住要拔剑,被赫连啸拦住,沉着一张脸孔似笑非笑:“继续说下去!”
白芷丝毫不管赫连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甜甜笑道:“另外,我家小姐虽说患的不是大病,但总归带着些病气的,赫连皇子您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为防这病气冲撞了您影响咱们两国的友好关系,所以小姐特意奴婢特意替你准备一份礼物。”
听到礼物,赫连啸脸色终于才好看了些,却见白芷双眸灵动的一转,朝着身后两名丫鬟轻轻击掌,笑容里充满狡黠:“秀儿、雅儿,还不快把小姐为赫连皇子精心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身后两名丫鬟立即上前:“是!”
话音刚落,就在赫连啸及属下们好奇的刹那,只见那两名丫鬟忽然从身后举起一只精致的小盆,然后合力猛地向赫连啸泼来,竟带着浓重的腥臭味!
赫连啸连忙躲避,但是实在是意料之外,根本来不及躲。侍卫们吓得惊叫:“殿下!”只见原本俊美倜傥的赫连二皇子,竟然被当众泼了半身的鸡血,溅得脚上、衣衫上满是血红,狼狈不堪!
赫连啸顶着满身血腥,一双眼睛点满怒火,脸上肌肉不断颤动,再维持不住满身贵气怒火中烧道:“你们尚书府是什么意思,竟敢对本王如此无礼!”
从来,还从来没有女人敢对他如此!她余辛夷是第一个,竟然敢众人的面如此羞辱于他,好一个余辛夷,她简直好极了!
白芷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心里乐不可支,面上却表现得极为诧异道:“赫连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是误会了什么吧,这鸡血里加了最极品的黑墨及朱砂,在我们鎏国,这几样东西都是具有辟邪去煞的功效,最是能躲病气保安康的。我们小姐精心为您准备了这份礼物,您不承情就算了,还误会我家小姐,简直让我家小姐伤心呐。”
听着她一张嘴竟然颠倒黑白,赫连啸眼眸发黑,双拳用力捏紧咯咯作响,半晌后所有愤怒压制下去,最后化为看似爽朗的大笑:“原来是小王不懂贵国礼节误会了,这个情,在下承了!”
白芷这才放下心道:“那就好,我这就去回我家小姐,您很喜欢这份礼物,下次再见到您,奴婢再为您准备一份。”说着,带着满脸的骄傲笑意,重新关上大门汇报战果去。
“来人,回驿站!”赫连啸望着合上的大门,笑容顿时冷下,用力将手中白玉扳指“砰”的捏得粉碎,落在地上化为齑粉。
回到驿站换下身上血污的衣服,旁边舞阳公主用力将手中茶盏碰在小几上,义愤填膺道:“这个余辛夷实在太不识抬举,皇兄您是怎样的身份,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被她羞辱,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舞阳公主看似句句在为赫连啸打抱不平,但是仔细一听,其实是在故意挑起赫连啸的怒火,惹他冲冠之下对余辛夷下狠手。
赫连啸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既然皇妹如此替我打抱不平,不如帮你皇兄我一把,把她拿下?”
被当面揭穿心里的小算计,舞阳公主脸色微微尴尬,撅起嘴来撒娇道:“那余辛夷着实阴险狡诈,我前两次都在她手里吃亏,皇兄你可千万不能被她的伪装蛊惑啊。你看,景北楼原先想借你的手除掉余辛夷,却被余辛夷反砍一刀落在现在下场,依我看,这个女人就是个鬼怪!”想起前两次的狼狈,舞阳公主心头便滴毒。
赫连啸笑容发冷:“你所说的我自然知晓。至于跟景北楼的合作,本就是顺道而已,不足破坏我原来的计划,至于余辛夷,我势在必得!”
在与景北楼合作之初,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小小女子怎么可能让景北楼那般头疼,无从下手。在他眼里,女人终究是女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些搬不上台面的小算计,小把戏罢了。直到现在他必须承认,他小看她了。他在鎏国安插了不少势力,逐渐知晓余辛夷这种女子,绝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柔弱简单,相反她心思狡诈,手段更是阴谋诡谲到连很多男人都自叹不如!景北楼被逼到如今的下场,失去所有势力,狼狈得像条狗一样,全是出自她的手笔!
如果之前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有可利用之处,今日她的举动则完全撩起了他的征服欲,他赫连啸在女人中驰骋多年,从没有失利的时候,只在她余辛夷身上接二连三的碰冷钉。赫连啸只要一想到余辛夷那双冷若冰霜,如利剑般看透一切的眼,浑身血液便滚滚燃起!若是旁的庸脂俗粉,他往往玩过之后就丢,而余辛夷这个与众不同的挑战,他偏偏还就接下了!
原以为赫连啸受到泼血耻辱,定然怀恨在心再不来招惹,没想到突然改了性子,日日在尚书府外等候,一等竟然等了整整三日,就算白芷冷言冷语也不怒,反而笑脸相迎。不仅如此,还不断送来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无论是传说中龟兹国王后皇冠上的月光宝石,还是万仞悬崖边千年结一朵的兰陵花,亦或者是余辛夷最喜爱的甜点、奶糕,他都不厌其烦的一一送到余辛夷面前。三日后,京城开始传闻旬国二皇子对光华郡主情根深种,每日尚书府外痴心等候,即使遭遇冷脸也不放弃,堪称四国第一情痴。
这种种举动情真意切,若是余辛夷不知晓他豺狼般的真面目,简直要像京城其他闺阁小女,被他“诚心”打动,虏获芳心了。
同样,另一种声音也开始喧嚣,说余辛夷既然被许配给精彩绝艳的八皇子,怎么又去招惹旬国二皇子,简直不知廉耻。一时间,各种传闻甚嚣尘上。
白芷、寒紫知晓赫连啸这种行为简直败坏小姐名声,然而余辛夷丝毫不在意似的,每日依然练字绣花,偶尔逗逗黏糊的汤团。
景夙言最近又来了新的花招,每日都派一只肥嘟嘟的白鸽过来传信,信鸽脚上绑着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