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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现在……想一想,温氏又觉得后怕。
”即便你现在赐婚给三皇子,但三皇子已经是皇储了?就算他是皇储,便将来注定能登基?这些都是变数!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去讨沈太妃欢心。自太后殁了,这宫中最为尊贵的人,不是皇后,而是沈太妃!前朝大乱之时,今圣遇险,沈太妃用她的亲生皇子一条命换了今圣一命,所以今圣将她等同于皇太后一般看待。后日的春猎盛宴,届时沈太妃会出席,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得到沈太妃的宠爱与帮助,便是对你登上后位最大的帮助!听到没有!“
余惜月一时之间,竟被自己母亲狰狞的表情吓到,颤了一下重重的点头:”恩!“
然而回房之后,余惜月久久的思索后,突然弯唇笑起,眸中闪烁着毒蝎般的光芒,招来丫鬟道:”翠玉,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既然她不能动手收拾那个贱人,那么,她就借别人的手!别忘了,余辛夷的敌人,不止她一个!
与此同时,海棠苑内。
”父亲在六姨娘处睡下了?“
”是!“白芷崇拜的看向自己小姐,”小姐,您实在太厉害了!您只教了六姨娘推拿一招,便让老爷重新宠爱了六姨娘!“
余辛夷看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摇头一笑。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六姨娘多接触父亲,然而六姨娘的品行绵柔,最是尊崇三从四德,绝不会跟她离开余府。既然如此,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帮六姨娘重夺父亲宠爱,那日后在府中日子也会好很多。且,这更是对温氏一个重大的打击!
今夜,温氏恐怕注定难眠吧。
余辛夷浅浅一笑,散开一头乌黑长发,熄灯入眠。然而刚合上双眼,忽然窗口一阵风声,便察觉到一道身影窜入。
并带着浓重的血腥之味!
余辛夷立刻睁开眼睛,本能的摸向枕下暗藏的银针,然而那人速度更快,按住她手腕的同时,捂住她的唇,将她整个人用力缠住:”别动!“
这道声音……余辛夷微微眯起眼睛。景夙言?还有这满身的血腥味!
见余辛夷认出自己,景夙言将头埋在她的颈内,长长疏了一口气,然后在她耳边如同撒娇一般说道:”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都要对我痛下杀手?“那软软的口吻里,竟是说不尽的委屈。
余辛夷使劲挣了挣,发现浑身被缠得紧紧的,他的单膝压在她的双腿之上,双手更是捏紧她的手腕,她整个人被牢牢缠住,竟然纹丝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终于清楚的认识到,男子与女子之间天生力量上的差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亲密!而亲密的同时,则代表着危险!
余辛夷不悦的皱起双眉,毫不留情的回应道:”因为你每次都找死!“前几次胆敢强吻她,这次更过分,直接爬上她的床!并且紧紧缠在她身上,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找死?全天下的女子,从来对他只有恭维、奉迎以及追捧,对他一个眼神都欣喜若狂,只有她,也只有她!敢对他如此说话,这双冰雪一般的眸子里,映入的不是他的相貌,更不是他八皇子的身份。在她眼中,这些都一文不值!透过她这双明眸看到的,只有他这个实实在在,独立的人!
好一个找死……若能在她怀里找死,想必也是天下极美的一件事。这般想着,景北楼竟轻笑出声。
余辛夷怪异的望着这个行为奇怪的八皇子,说他找死,他竟然笑?简直不可理喻!余辛夷忍着心底的怒火,冷声道:”放开我!“
景北楼非但没放开,反而缠得更紧了,把头在她颈间埋得更深几分,如同一只慵懒的狐狸般道:”别动,我好累。“
他当她是什么?那些随意他戏耍,求/欢的姬妾?呵!他看错她了!余辛夷趁他不备,手腕用力一旋,挣脱他的钳制,同时指尖四根银针齐齐刺在他颈侧的血脉之上,冷声道:”你让开,我嫌脏。“
景夙言震惊的撑大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我脏?“她竟然嫌他脏?这女人实在是!景夙言狠狠的磨磨后槽牙,她既然嫌他脏,他就脏给她看!
他猛地捧住她的脸,想要贴唇而上!
☆、第36章 毒蛇寻衅
但余辛夷岂会让他轻易得逞?两个人在狭小的床上,竟然交锋起来,谁也不让谁,余辛夷招招生风,而景夙言似是顾及着什么似的,反而落了下风。
余辛夷在他肩上用力一砍,没想到景夙言并没躲开,反而让她摸到的是一片腥湿的黏腻。身侧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像是忍受着某种疼痛,苦笑道:“别打了,今天有些受不住……改日再给你当沙包。”
那股血腥味!余辛夷心电急转,忽然眯起眼睛道:“你去了沿海?”
景北楼按住伤处皱起眉心,忍了片刻后才缓缓舒展开,浅笑着,颇有兴趣的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余辛夷淡淡道:“猜出来的,最近朝中最大的事莫过于胡庆案。胡庆虽然被满门抄斩,但是他所犯的案子却是错综复杂,先是参与江南盐课舞弊,再是与海盗勾结,杀岸边良民冒充贼寇,以充功绩。这两件中,第一件盘根错节,非一夕可解决。那最有可能的便是第二件,你去了沿海,去收拾胡庆留下的残局!然而胡庆虽死,但江浙总督却还在,军权在他手中,怎可能轻易移交?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暗杀!但是,似乎你失败了?”
一条条一件件竟被猜测得无比详尽,又无比准确。景夙言眼中先是惊异!满眼的惊异!随即转为无尽的惊艳!
这到底怎样的女子啊,如此的美貌,却还有这般无人可比的聪慧,丝毫不下于男子,不,他说错了!这样的余辛夷甚至连男子都狠狠的比了下去!
余辛夷直接忽略了他眼中的光芒,继续启唇:“我可以告诉你解决之法。”
景夙言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是有代价,你是不是想说这句话?”以他对余辛夷的了解,这个丫头绝不是良善之辈。
余辛夷弯起唇角,眸子闪亮如星,嫌恶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没错!代价就是,今后别再我面前出现!”
被她狠狠一噎,景夙言竟差点被逼得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望着她的笑颜,死死的吐出三个字,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真的如此厌恶我?”他千里夜奔而回,刚入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来寻她,没想到一颗热心却送进冷水里。
余辛夷毫不犹豫,甚至斩钉截铁的说道:“是!”
景夙言恨得牙痒痒,赌气一般说道:“那好!我就不听了!”然后继续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当那只慵懒的狐狸。
什么?余辛夷皱起眉头,从来未见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之人,身为皇子,他难道不应该为夺嫡而苦争功绩,以谋上位么?就如同景北楼!还是……不,她绝不信,在他心里,她比皇位更加重要!
她咬了咬牙,道:“既然你不听,那么我们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八皇子,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请滚吧!”
一字一句,还真是咬牙切齿啊,若是旁人恐怕早就被她激怒了,可她碰上的,偏偏是他景夙言!景夙言浅笑一声,薄薄的红唇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黯哑的声音,简直暧昧如妖:“不,我们可谈之处极多……”
那唇瓣,与她的耳若近若离,似乎再近一毫便能触碰而上,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尤为暧/昧。
余辛夷的心脏忽然微微震了一下,随即用力按在他伤口上,冷声道:“我不想在我的房里杀人!”
伤口被重重按住,她以为景夙言会退开,没想到相反,他竟然一口咬上她的耳垂,将她付诸于他的痛,悉数交还于她!痛,一样的痛!刹那间,竟仿佛有连成一体的错觉!
这人,到底想如何!余辛夷心底突然抽出一种极厌恶之感。她厌恶,厌恶这种被他纠缠的感觉!厌恶,厌恶这种他刻意制造出来的暧/昧!
她一巴掌用力扇在他脸上,却被他躲开。景夙言抬起头,黑暗中,那双墨玉般的眸,亮得如同那满天星辰!似乎整个苍穹都尽收于他眼底!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他突兀的说道:“我们合作吧。”
还真是卑鄙啊!想用这种话题,化解她刚才的怒火么?余辛夷冷声道:“我为何要跟你合作?”
景夙言不假思索的弯起唇,弯弯的眼中,一笑倾城:“你要对付你的继母,要对付淑贵妃,同时——你不喜欢我四皇兄,不是吗?”
被他发现了!发现她景北楼的恨意!余辛夷冷漠一笑:好一个八皇子,果然一颗七巧玲珑心!只是:“我为何一定要选择你?”
景夙言却道:“或者,你有更好的合作伙伴?”
余辛夷眯起眼睛,冷冷的观察着这个仿佛置身在迷雾之中的八皇子,直到半晌之后,她才徐徐开口,声音冷漠得如同寒冰。但是,这已经足够景夙言欣喜,因为她既然肯开口,那说明已然答应!
据她所知,江浙总督乃景北楼一系,以景北楼的心胸,怎么可能将江浙要地拱手送于他人?所以……余辛夷的声音有些发冷:“一,杀了江浙总督的父亲!他父亲一死,他必定要丁忧三年,不得不暂交兵权。”
听到此,景夙言眸中陡然迸发出一抹惊艳,她的想法竟与他不谋而合!如此毒辣,但确是最快速也最佳的方法,只是……他轻轻启唇道:“江浙总督固然有错,但是他父亲又何罪之有?”
余辛夷却笑了,笑得颇为讽刺,黑夜之中,她那双明眸就如同夜晚舞动的萤火虫,发着幽幽的冷光:“那我问你,那些被无辜杀害的渔民又有何错?他们一辈子辛勤劳作,捕鱼养家,本该活得简单知足,和乐融融。却因为某些人的利益,一夕之间成为刀下亡魂,连一句伸冤的话都呼喊不出!还要被冤枉为海寇!而他们在外的亲人回到家乡却发现家乡成为一片血海,亲人无辜丧命,而他们自此孤苦无依,再无依傍!他们又何错之有!”
上一世临死之日她便懂了,这天下从来不是完全公道之所,她曾傻了一世,到头来才发现自古贤良无用!你若不狠,便成他人俎上之肉!
既然贤良无用,她便宁可成魔!
有第一,那么:“第二呢?”
“第二,江浙三万守军,自今年起,与西北兵轮岗,趁机剔除江浙军中毒瘤,同时西北军骁勇善战,与海盗一战必能得胜,以此震慑海盗,几年内再不敢进犯!”
景夙言瞬间竟差点难掩心头的激动:“你真是……真是一个宝贝。”是的,宝贝,这天下最珍贵的至宝!
怀中的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似从骨头透出,美人他见多了,然而她却是第一次,屡屡让他刮目相看!不,或许从第一面起,第一面见到这道狠辣而特别的丽影,便已不自觉追逐她的身影。余辛夷,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个漩涡,漩涡之中黑暗得看不清底,却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栽倒进去。
四目相对,余辛夷眸光平静淡漠一如既往。景夙言眸底清澈,眸光微微涌动着莫名的波光。美,她真美……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并不是没有女子送上门,只是她却是第一个,并不需要做什么,便让他心里一阵阵火热翻滚……
什么?他竟然!余辛夷的耐心早已告罄,一字一句,带着浓重的火药味,低斥道:“已经说完,现下,请你立刻、马上,从这张床上滚下去!”
景夙言忽然扁扁嘴,满眼受伤的说道:“辛夷,你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余辛夷冷笑一声,道:“八皇子若想要风情,那便来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