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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关系。那你们想想,当年王爷大病一场,会不会也是她暗中操作的结果呢?”
说着话,她的目光轻轻一扫。“对了,当初王爷生病时在他身边伺候的是谁?又是哪个人为他煎药喂药的?甚至,我还听说,当年陈妃身边有个人,和皇后身边的宫女交情很深,差点就在一起吃对食了——”
咚咚咚!
连续的磕头声响起,平公公伏地大叫:“王妃请息怒,老奴交代便是!”
果真是他!季悠然暗暗握紧拳头:“交代什么?”
“当年,老奴的确是皇后娘娘的人,也和皇后娘娘身边的秋月交好。因为她,老奴心甘情愿为皇后娘娘差遣,暗地里给陈妃娘娘还有王爷使了不少绊子。”
“还有呢?”季悠然心一沉,“害得王爷生病,让他变成今天这样,是不是也是你?”
“不是!”平公公连忙摇头。
季悠然冷哼。“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平公公赶紧抬头,老脸上老泪纵横:“老奴不敢欺瞒王妃,老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将王爷害成今天这样的?”
“那个,是……”
“说!”
“是陈妃娘娘!”
什么!?季悠然霎时愣住了。“你再说一遍?”
平公公伏地:“当年,给王爷下药的,不是老奴,是陈妃娘娘。而且,那药也不是下在王爷的汤药里,而是陈妃娘娘亲手为王爷做的糕点里。”
季悠然脑子里猛地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陈妃一个为人母的女子,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这么狠的手?
“回禀王妃,当初陈妃娘娘也是逼不得已。本来皇后娘娘在陈妃之前怀孕,也产下宁王,太后才命人停了她们的避子汤,陈妃因此怀有身孕。可是,谁知宁王先天不足,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皇后娘娘才知道事情不妥,幸而又生下了太子。可是,当时宁王卧床不起,太子年幼,偏偏陈妃娘娘生下的咱们王爷健康活泼,人见人爱,就连太后娘娘和皇上也爱不释手。两相对比之下,皇后娘娘对陈妃娘娘很不满,陈妃娘娘知道,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忍下皇后娘娘的欺凌。只是,随着王爷越来越大,太后甚至将他带到身边教养,这便真正触动了皇后娘娘的杀心。陈妃娘娘自知她出身低微,保护不了王爷,却又不忍心看着王爷屡遭毒手,她也是没有办法,才狠心对王爷他……”心中的想法不知不觉脱口而出,平公公听到了,连忙解释道。
是这样吗?季悠然心口一缩。“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老奴不敢欺瞒王妃!”
是了。还记得当初,凤煜铭也说过,陈妃爱给他做糕点,却是他一边吃她一边哭。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
身为一个母亲,为了保全孩子的性命,却不得不毒傻了他,这该是如何诛心的一件事?只是,陈妃啊陈妃,她终究不如荻妃聪明。荻妃还能让七皇子假装身残,陈妃却是真正的对自己儿子下手了。
“爱妃。”身边的凤煜铭突然拉拉她,季悠然回头,看着他过分清明的眸子,眼眶突然很有些酸涩。
“爱妃你怎么了?不哭不哭,谁欺负你,你告诉本王,本王帮你教训她!”两只手笨拙的给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凤煜铭急了,“平公公,你干嘛欺负爱妃?你不许欺负她!”
平公公赶紧伏地,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老奴知道,王妃您恨老奴,老奴又何尝不恨自己?想当年,陈妃对老奴不薄,老奴却恩将仇报,是老奴没良心,老奴也追悔莫及。老奴本也想过以死谢罪,可是陈妃娘娘忧伤过度不治身亡,王爷身边便只生下老奴和李嬷嬷二人。其他人全都被皇后娘娘遣走,老奴也是不忍心看着王爷再次落入皇后娘娘的手,才苟且偷生,一直留在王爷身边照料王爷。现如今,王爷已然长成,也娶了您,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老奴心满意足,去了九泉之下也能对陈妃娘娘有个交代。您尽管放心,老奴绝对不会再留恋于世。三天之内,老奴必定也给您一个交代!”
说着,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歪歪倒倒的往外走。
“慢着!”季悠然连忙一声高喝。
平公公木然转身。“王妃还有何事要问?”
“你对王爷做过的事,陈妃知道吗?”
“娘娘她宅心仁厚,即便知道老奴私底下做过的事情,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渐渐远离了老奴而已。”
也就是她知道了。季悠然闭上眼,眼前不觉浮现一张梨花带雨的美人面庞。那张脸,赫然和凤煜铭有五六分相似。
再度睁眼,她握紧凤煜铭的手:“那你知不知道,陈妃给王爷下的是什么药?”
“老奴知道。”
“是什么?你知道解药是什么吗?只要你给出解药,我便免了你的罪!”
闻听此言,平公公闭上眼,两行浊泪从眼角滑下。“没用的,太迟了。”摇着头,他哽咽道。
季悠然雀跃的内心忽的坠入无底的深渊。“你什么意思?”
“想当年,等王爷封王出宫之后,老奴也找过解药给王爷服下,可是,王爷已经如此这般这些年,体内的毒素深入五脏六腑,早除不净了。老奴相好的太医也曾告诉老奴,王爷现在的情况积重难反,是治不好的了。”
天!
眼前又是一黑,季悠然几乎晕眩过去。
“爱妃!”凤煜铭连忙抱住她,“你怎么了?爱妃?来人,叫太医!快叫太医!”
耳边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等季悠然缓缓回过神来之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床沿坐着一脸担忧的凤煜铭,一名太医刚刚把完脉退到一边:“启禀王爷,王妃是因为幽思过重,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如今王妃身怀有孕,切忌大喜大悲,不然于腹中胎儿不好。微臣先开几副安胎药,还请王妃为了腹中胎儿,保持心境平和,切勿为外物所扰。”
“嗯,知道了。”季悠然淡声道,太医连忙走到外间去写方子。
“爱妃!”等他一走,凤煜铭连忙撩起帘子将她拥入怀中,“你吓死本王了!本王以为你又要离开本王走了!”
一股暖暖的湿意在脖子上泛滥开来,季悠然知道他又哭了。她这个傻子啊!
心中悲凉与愉悦的情绪交织,季悠然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轻轻推开他,她给他擦干眼泪:“都要当爹的人了,还哭什么?”
“只要爱妃你没事,当不当爹,本王不在意!”吸吸鼻子,凤煜铭闷声道。
季悠然抿唇,轻轻握住他的手背。“王爷。”
“爱妃?”
“你觉得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你满意吗?”
“满意啊!有爱妃你在身边,本王再满意不过了!”
“那么,你恨过那些叫你傻子的人吗?你想有朝一日不再被他们这么叫吗?”
“以前是很讨厌。可是”,抓抓脑袋,凤煜铭傻乎乎的一笑,“本王喜欢听你叫。”
季悠然心中一暖,连忙紧紧拥住他。“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吧!你有我,我有你,我们俩在一起,那就够了。”什么外人的眼光,什么疯子傻子,他不在乎,她也不在乎!
“嗯!本王有你,那就够了。”虽然听不大懂她的话,凤煜铭还是跟着点头,“爱妃,只要你在本王身边,不在本王前面死掉,本王就很开心,天天都开心!”
“你放心吧,我不会在你前头死掉的。你这么傻,要死肯定也是你先死啊!”季悠然低声说着,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滚落。
“爱妃,你——唔!”
不想多说了,季悠然拥住他,用她的红唇堵住他的唇。
==我是七皇子登基的分界线==
第二天一早,李嬷嬷来到季悠然房间:“王妃,平公公老了。”
季悠然心口又猛地一揪,面色却分外平静:“我知道了。叫人给他入殓,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是。”
一个王府里老人家的丧事,也不过在逸王府里掀起一点小小的波浪。对外面,尤其是风雨飘摇的皇宫来说,根本一点影响都没有。
第三天,宫里传来消息:已经疯掉的太子妃被从冷宫里接了出来,送到宫外已改为凉王府的废太子宫中,连同废太子的一干姬妾在内,让她们继续服侍废太子。因为两个儿子接连出事,皇后深受打击,不再管红尘俗世,自请除去皇后名头,前去陪同太后念经礼佛,这个要求却被皇帝拒绝。皇后便闭门不出,径自换了素袍,每天吃斋念佛,不见任何外人。
而皇帝的病,也越发的严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季悠然的肚子渐渐凸出来不少。太后依然没隔一天召见她一次,偶尔和她感叹一下这一年来的世事无常,一边夸赞几句荻妃母子守护床前对皇帝的不离不弃。每每这时,季悠然便赔笑顺势说他们几句好话。时间久了,当提起这对母子时,太后的脸上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就连再说起皇帝日渐单薄的身体时也不那么悲伤了。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季悠然的肚子仿佛吹气球一般越鼓越大。
这一天,她正坐在马车中前往皇宫,突然听到——
当,当,当
悠远绵长的钟声在帝都上空飘荡,如此低沉,如此幽深,让人的心境都不觉为之低落下去。双手紧紧抓住车窗,便听外面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不多时,所有朝臣穿上官服奔赴皇宫。皇宫里里外外早裹满了白绸,举目望去,一片肃杀。
“皇祖母!”连忙赶到太后寝宫,老人家早瘫软在地。季悠然连忙跑过去,和凤煜铭一起扶起她。
“快,走,去皇帝那里!快点带哀家过去!”
“是。”
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便见皇帝寝宫门口早跪满了太医朝臣。走进殿内,一干宫妃皇子皇女挤挤挨挨跪了一地。而在皇帝龙榻前,跪着的便是早形容枯槁的荻妃母子。荻妃早哭昏过去了,双手却依然牢牢握着皇帝的双手,旁边的宫女根本掰不开。
悲伤的哭嚎声在偌大的殿内流转,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令人也禁不住眼眶湿湿,流下泪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皇子凤煜柯才德兼备,仁孝友爱,侍奉朕于病榻前二月,其孝心可感天地,朕甚爱之。现朕病故,传位七皇子,令守护我大良国土,千万爱民如子,凡事以江山社稷为重,钦此!”
太监奸细的叫声在殿外响起,悠长的声音在皇宫上空回荡。
季悠然暗暗握紧凤煜铭的手,心中长出口气:成了,他们成了。
元丰二十五年四月初六,元丰帝病逝,传位于七皇子。
建嘉元年五月初六,新帝即位,是为建嘉帝。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先帝病逝,新帝上位,新帝的后宫也入住一后二妃乃至二十位美人。荻妃与皇后各封东西太后,先太后尊称太皇太后。不过,因为西皇后潜心礼佛,不问俗事,得了加封也并无多少反映;太皇太后亦然。但因新帝年幼,于政务并不熟悉,东太后垂帘听政,与新任宰相一同辅政。
四个月后,季悠然在逸王府生下一个男婴,此乃先帝去后皇族第一个新生命。新帝甚为欢喜,赏赐无数,并亲自为小皇侄命名为睿。
一转眼又过去一个月。
在儿子满月宴后,季悠然和凤煜铭双双进宫拜见新帝太后。
新帝忙碌,见过一面后便去了御书房。东太后满面笑容将季悠然迎入殿中,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再不见半点泪光,反透出几分利芒。
连忙将婴儿抱紧怀里,热情的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