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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灵光乍现:“是在等你的阿端么?不是说她受伤了么?”
他眼眸一下子加深,丹凤眼眨都不眨地望着我,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碗白粥递到我跟前。
我当即怒了,于是便问他:“这里很穷么?”
“为什么这么说?”
我很嫌弃:“连像样一点的吃食都没有,就只是白粥?!”
他突然间就笑了,又问我:“那你想吃什么?”
我突然又不开心了,又不想吃了,于是转过身去:“我现在不想吃了。”
他却没有劝我一句话,立马也退了出去。我心里膈应了,他对他的阿端也这样?我还没吃上一口呢,你好歹也就做做样子为我拿点糕点也是好的啊……
我于是饿了一上午,也没人来管我。真的是世态炎凉啊,都是什么素质的人啊,欺负我脑里空白,记不起东西么?
晌午一过,屋里开始有些发闷,我此刻背上还是疼,只能窝在床上动弹不得,真真是让人很想骂人。我抓抓衣角、玩玩蚊帐,妄图转移注意力,可还是该死的饿啊……
就在我又几乎饿得睡过去之时,窗户被打开了,一阵凉风好似吹来进来。我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身影向我走来,又拍拍我的脸,也是唤我:“阿端,阿端。”
我啪得一声就打掉了他的咸猪手,然后睁开眼,问:“你是谁?”
眼前那个人也是美人一个,他被我问得一愣,可却二话不说地想要抱起我。我一下子止住他,再问:“你到底是谁?!”
他似乎是被我还算有点气场的问话吓了一跳,然后却立马不管不顾将我抱在怀里,也丝毫不管我已经死命掐住他胸口的手,仍旧坚持得对我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还想说什么,他一下子就敲了我的脑袋一下,于是我晕了……
我再醒来时,已经身处看上去十分僻静的地方。我朝窗口望了望,居然能看见连绵不绝的山脉,在那山脉之间甚至还有一倾泻而下的瀑布。我顿时感到一阵凉意,于是我感叹道:“啊,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先前看到的那个美人见我醒了,连忙问我:“醒了?饿了吧?喝完瘦肉粥吧。”
美食在前,我的心情也大好起来。于是没有跟他计较便接过瘦肉粥喝了起来。可是喝完后我又想,我怎么这么放心人家没有下毒呢?
美人又发话了:“阿端,你到底怎么了?我是谁你不知道么?”
我老是交代:“我不是阿端啊,怎么那么多人将我认作阿端呢?你是谁我真的不知道啊。”
美人皱了皱眉头,突然却笑了一下。我有种感觉,那就是眼前这位美人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不然怎么会看上去这么不和谐,这么难看呢?
他清了清嗓子:“那你从现在起认识我好不好?我叫夏岑,姑娘芳名?”
我也学他清了清嗓子,极其诚恳地回答他:“我不知道啊。”
他似乎见我目光十分澄澈,一点都没有骗他的样子,脸上终于好像带了一点失望,可乍一看,又好像是有点高兴。然后他和我商量:“那以后叫你瑞端,好不好?”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与那阿端相像,可又转念一想,终究也只是一个名字,于是便点点头。
他立马就很入戏,便道:“瑞端,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很好,只是记性不好。”
他笑了笑,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手:“别怕,别怕。我一定治好你。”
然后他叫了一个中年男子进来,极其精瘦,一身黑衣,像是死了人一样的穿着。我却听到夏岑喊他:“舅舅。”
我惊悚了,怎么美人的舅舅如此不堪一睹呢?
“你替她看看吧。”
我其实有点不愿意的,整天看来看去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我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还是乖乖将手交了出去。
中年男人替我诊了诊脉,一副奇怪的神色,然后开了口:“背上的伤没有伤到要害,应该无妨。失忆之症就奇怪了,没有任何脉象能说明她失忆了。”
“可是我就是不记得了啊。”我很无辜。
夏岑美人顿时一副思索之相,于是又问我,居然跟先前叫做拢翠的丫鬟问的问题几乎如出一辙:“瑞端,这京城谁家肘子做得最好?”
我一副“你有毛病”的眼神看着他,不得不说:“我哪知道?”
他眼神微微一怔,良久之后却笑了笑,问我:“既然瑞端说这里漂亮,那么以后住在这里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他突然不说话了,静静地看了我一眼:“那你把这里当做家好不好?”
我没说话,也笑着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想知道真相吗?哈哈,好吧,亲爱的,你们不要急,我小小剧透一下:阿端才不会失忆呢……就像某个姑娘说的又不是砍到脑袋……
33、我们回家
33、我们回家 。。。
我拿起那碗瘦肉粥,准备专心致志地好好犒劳一下我的肠胃。
夏岑看我像是真的饿了的样子也适时闭了嘴,只待在一边看我。我有点吃不下了,在一个美人支着脑袋盯着你的时候,任谁都不好意思继续狼吞虎咽的吧。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问他:“夏公子还有事么?”
他听我叫他夏公子似乎极其不习惯,眉头轻轻皱了皱,然后他倒像是十分熟悉似的从袖口拿出了一块丝绢替我擦了擦嘴,还一脸宠溺的样子:“看你,吃得到处都是。”
我堪堪将碗放下了,让美人伺候我吃饭,我自问没有这个福分。
他又问我:“吃完了?怎么才吃那么点?”
我摇摇头意思是不吃了,又继续问他:“我这伤要多久才能好呢?”
“不要心急,多久我都养你。”
我于是道出问题关键,一击要害:“我为什么要你养?我与你非亲非故。”
他被我问得脸色一白,最终答非所问:“瑞端,我娶你好不好?”
待在一旁的他那许久不曾说话的舅舅此时却轻轻咳了一声。夏岑一下子脸色就不好看了,可是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像是做过无数次那样,对我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满室寂静,剩下我一个人了。又是无聊时分了,我又开始拽衣角解闷了。
这个经历告诉我,千万别受伤,千万别生病,会让你百无聊赖,更厉害一点会让你生无可恋的。
这种时候,我万般希望有点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我想佛祖许愿最好与我有关,最好我就是那关键人物,然后我便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佛祖果然显灵了……
讲故事的男子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我眼前了,他脸色平静无波,仔细一点看却又能看见他眼里波涛汹涌,也却随着他步伐的临近一点一点又退了下去,最终只剩下清冷的神色。
他立在我床边,叹了一口气,问我:“你玩够了没有?”
这话太伤人,太伤人了,我哪里玩了?于是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相。
他似乎很无奈,又从袖中掏了掏,拿出了一块玉佩。他蹲了下来与我平视,将玉佩放到我眼前,问我:“你认识么?”
那玉佩上刻了一个端字,我不得不白了他一眼。
他居然笑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将那个玉佩套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他对我轻声轻气地说:“阿端,我们回家吧。”
我又白了他一眼,嘴上嘀咕:“赵骚包。”
“嗯?你说什么?”他愈发靠近我了。
我一戳他的胸口,皱了皱眉头:“好啦,好啦,回家啦。”
赵骚包顿时笑得那叫一个祸水。他将我抱进他的怀里,还是那具稍带微凉的胸膛,在夏日里突然觉得如此舒心。我戳了戳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低头在我耳边说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估摸着他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于是继续戳了戳他胸口:“你老实交代!”
我又在赵骚包脸上看到了无奈,真的,我觉得我何其有幸,而我又是何时修炼至此能让赵骚包无奈又无奈。
他还是低着头,缓缓道来:“夏岑在京城里有多少地方一品阁早就了如指掌了,要找来还不容易?”
我脑子一转:“你知道他今天回来找我的,是吧?我说你怎么连午饭都不给我端来,一消失就消失一上午呢?”
他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是答我:“我有事,不管他来不来找你,也别想在我手里将你带走。”
这人……我突然觉得有些变态,这么强的控制欲……
既然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于是我清了清嗓音,告诉他:“你的表白不错。”
他跟我装:“什么意思?什么时候?”
我瞪他一眼,提醒他:“昨天晚上。”
他却捂住了我的嘴,低低地喝了我一声:“不要说话。”
此情此景,真的让我想起武侠小说里男主角在成为盖世英雄前十分苦逼地逃亡时的情景。我于是闭了嘴,大气不敢出了。可是眼睛还是睁着看清四周的情景。
我早就知道这里重峦叠嶂,却万万没想到这里到了晌午时还是拢在一股雾气之中。七月份的艳阳透不过来,使得这里又潮又阴。赵骚包又使劲将我往他怀里靠,直到我拍了拍他表示透不过气来他才放手。
我问他:“你认识路么?”
他叹了一口气,问我:“阿端,你是不是在装傻呢?”
我瞪他一眼,奈何他只往前走,也不看我。
他脚下步伐似乎在原地转圈,可过了一会儿,我们面前的景色立马不同了。刚刚还满目青山,满身雾气。此刻却是一片空旷,目之所及,皆是疮痍,我心下一抖,不会入了什么阵法之中吧?
赵骚包似乎看出我的担心,他微微一笑,安抚我道:“你放心,要相信我,知道么?”
好吧,我想,权且相信你一次。
只见他又是脚下一动,却是越走越快,后来直接是使上了脚下功夫,蹭得一下子就立于空中了。我吓得直接抱住他,一动也不敢动。
“往西南方向三步就是生门。”
自信满满,倒果真将我带了出来。
眼前便是那京郊之处,我甚至能看见那长安巷中稀稀拉拉的人群。我心下一激动就没听清赵骚包的话。
“什么?”我再问。
他突然闷哼一声,我抬头看他,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嘴里倒还是告诉我:“昨晚我大醉一场,应是做梦了。”
我心里鄙夷,不是做梦,应该是梦游!
“你喝醉了,神智倒清醒,还能讲故事?”
他却不再答话,脸色越来越虚白,我心里一惊,问:“哎,你怎么了啊?!”
他摇摇头,似乎忍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你怎么还跟他走?”
我实话实说:“因为我好奇了,我对你酒后吐露的真言十分好奇。我真是想知道你与他到底有什么仇怨,能够让你说起他的时候这么咬牙切齿。”
他脸色一沉:“相信我,你绝对不想知道。”
我叹一口气:“钟家权势滔天,即使是我爹爹也是敬他们三分。”
说了这么久的话,他好像很累,终于到了家门口,一群小厮立马围了过来。而扶红拢翠也立马从他怀里结果我,赵骚包却执拗地抱着我,一个人也不敢上前了。
他将我送到床边,才终于舒出一口气,低着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阿端,你好像重了好多。”
我白了他一眼,都没怎么吃肉,怎么胖了?
我看着赵骚包忽然急转而下的脸色,刚刚还有些红晕的脸一下子苍白无色,我正奇怪间,他突然就倒了下去。
我一下子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拢翠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