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玷污的化境,连他们的武器在这里都显得突兀了。
公子轻声地道:“这可真不好。”
许三多:“怎么?”
公子:“小爷尚未婚娶,倒先找着一个可以终老之处。”
一群新人不自禁地咬着牙忍笑,齐桓忍不住皱了眉提醒:“小心警戒!你还以为是假的吗?”
拓永刚:“正自思量。”
背后一个家伙张扬地伸懒腰打呵欠,齐桓回身不由得有些气结,那是一队之长袁朗。
袁朗:“马放南山,埋锅造饭,那帮子白粉军现在还扛着火箭炮在境外晃荡呢,又不舍财又想要命,一路磕碰,不到天黑绝不敢来的。”
齐桓:“可是……”
袁朗:“不相信军警联勤的情报网络吗?”
齐桓:“但是……”
公子说:“队长,齐……哦,菜刀说得没错,小心总是最好的。”
袁朗:“好吧,每次三人,轮值警戒。……你跟我去看地形。”他施施然走了,齐桓不放心又只好跟着。
拓永刚:“坏了坏了。”
许三多:“又怎么啦?”
拓永刚:“如果他刻意让咱们放松,那多半就是真章了。”
老A:“27少废话,咱们首值。”
所有人的工作瞬息就分配了下来,大部分人休息,袁朗和齐桓看地形,拓永刚和另两个老A值勤。
一支被枝叶包缠着的枪口从枝丛里探出来,连瞄准镜都用枝叶遮住了可能的反光。老A已经布阵完毕,他们并不像平常的步兵那样选择同一阵地,而是在距离很远的地方抢制要害点,几乎是单独作战,但又互为支援。
公子趴在草窝里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耳边鸟语啁啾,视野里漫无人烟,幽静得让他生惧。袁朗的话占据了频道:“你们的观察位置仍有死角,往337K派人。完毕。”
老A:“派谁?完毕。”
许三多终于有了点精神:“我可以吗?其他人都在休息。完毕。”
袁朗:“你不行。完毕。”
许三多:“我希望记住今天做过什么。完毕。”
袁朗明显是想了想。
袁朗:“许三多前往337K。完毕。”
对他的无所事事是个解脱,许三多立刻往那个位置穿梭。
丛林里,袁朗在摘花,并且已经摘了一大把,很讲究地摆放着,齐桓一秒不肯松懈地警戒着周围,于是袁朗把他的枪口当了花瓶,把稍次一点的花插在他的枪口上。
齐桓很别扭地看看自己的枪口。
袁朗:“能逸则逸,该劳则劳。你以为林子里就你一双眼睛?空天地面,各路线报,情报分析,既然他们拖了支军队过来,也就没打算让他们再拉回去。”
齐桓:“是……这些花够了吧。”
袁朗:“不够,我们给他的实在是少了点……”他摇了摇头,苦笑,“真说起来,你用不着总把枪端手上,倒是很有型,可现在没镜头对着你。”
齐桓:“习惯了。”
袁朗:“是我不习惯,有横着放的花瓶吗?”
齐桓犹豫一会儿,很无奈地把枪口朝上背了,也就是默许了袁朗的花瓶。袁朗换了个角度看着,并且是真的心无挂碍地在欣赏着。
袁朗:“这一天可以很枯燥,也可以变得很有趣。你看看,以后你拿起枪不光会想起瞄准和射击,会想起它还有花瓶的用途,你就又变得有趣一点了。”
齐桓:“嗯,我会记得您这话的。可现在我只觉得害臊。”
暮色西垂,丛林中,吴哲几个正用汗巾把许三多的眼蒙上,当兵的没别的,连汗巾都是迷彩。
对许三多来说命令就是铁板道理,于是眼前成了一片漆黑。被吴哲几个领着从林间走过,只能从蒙眼布里看见一条线的地面。他听见周围有人在轻笑,似乎整个分队的人都聚在他周围。
许三多眼上的蒙眼布一下被拉开了,他发现他的战友们把他拉到了山峦之巅,正对着一轮刚触上山顶的落日,流金的世界耀得他满眼生花,连自己也被染成红色。
这种瑰丽让他目瞪口呆兼之眼泪长流,后一个效应是源于忽来的强光而非感动。从来不安于室的老A们也安静了,心情随着这片金红一起流动。
拓永刚:“许三多哭啦!真是个感性家伙!”
公子:“是你太暴殄天物了,老拓。”
许三多擦着眼泪:“明明是被晃的!真漂亮。”
公子:“那是老天爷送你的生日礼物,这才是我们为你预备的。”
他把许三多扳过身来,许三多第一印象是面对着一个小小的花坛,然后明白那便是他的生日晚餐,尽管只是些野战口粮和野果野菜,但他的战友们精心地用野花野草在视觉上弥补了吃的遗憾。
一帮老A鬼哭狼嚎唱着《生日快乐》,难听不够,还要尽可能跑调和刺耳。
许三多怔着,似乎刚从另一个时空被拉到眼前的世界。
许三多:“怎么……怎么会这样?”
齐桓:“是啊,有看头没吃头。这个半吊子花匠弄的,活像个诓人钱财的礼品果篮。”
许三多:“我是说……怎么在这时候?……这地方?”
公子:“谁让你偏挑这会来人间添乱?二十三年前的今天,一颗孤独的灵魂降生了,反省着自悔着,完了一屁股坐在这烦着我们……喂?!”
他边说边摁着许三多坐下,齐桓因他嘴上的无所顾忌一掌扣了下来,钢盔被扣出一声大响:“基地食堂的蛋糕只好回去再吃了。可队长说,不能因为几个白粉鬼就不过日子吧。”
许三多茫然地感激着,看向袁朗。袁朗的注意力似乎在食物上,并且找了个位置坐下。
袁朗:“坐,坐。你们都会记住这个人的生日,而且你们谁有过这样的生日?这边HAPPY着,那边武装到牙的多国白粉联军正在抵近,为毒品献身的佣兵,扛着火箭炮,端着轻机枪,刀头舔血,久经沙场。他打着哈哈——羡慕不羡慕?”
公子:“能记住一天都做过什么,那可真不错……”
袁朗点点头,转向许三多:“生日快乐,许三多,天天都快乐。这里都是你的朋友,这很重要。我们都真心喜欢你,这也很重要。”
许三多听着、看着,在这样一个非常战斗日其他人为他做的一切:“我也很喜欢你们……真的……以前没有觉得,我总是看不清身边的事……很幼稚,又错了……”
袁朗:“有人又急于忏悔了,这样的生日可不快乐。”
许三多笑了笑,住嘴,齐桓把一束东西拿过来:“吹吧,你的蜡烛。”
二十三支蒲公英,这样一种蜡烛。许三多看着,眼里忽然有些调皮之意。
许三多:“吴哲、齐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们。”
往下他小声嘀咕了什么,很严重的表情,以至齐桓和吴哲都把头凑了过去。
许三多一口把蒲公英吹了他们满头满脸,然后大笑。
袁朗把手做出一个拍照的姿势,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带来相机,所以他摆出的是一个空架子。
公子在夜视镜里看着这个山谷,另一丛灌木在附近移动,那是袁朗在检查阵位。耳机噼啪地在响。
“到达A点。完毕。”
“到达B点。完毕。”
“……”
最后一个是许三多。远处几只夜鸟惊飞,那不属于这边的动静,甚至是不属于中国这边的动静。
齐桓:“F点观测到目标现在297C位置。预计十五分钟后越过2071国界碑,十分钟后进入狙击距离。完毕。”
当等了一个昼夜的目标终于来临,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袁朗在许三多身边停下来,他选定了这个阵位:“各小组注意,目标拥有强大火力,并屡次杀伤我边防军警。在未彻底放弃抵抗之前,力求予以击毙。完毕。”
袁朗:“我提醒你们,干上这行就成了亡命徒,就把自己当了死人,和他们短兵相接时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完毕。”
袁朗打开通话器:“各小组,我要零伤亡。完毕。”
简短的应是声。
齐桓:“已确认目标二十一名,驮畜十。全部越过2071国界碑。完毕。”
袁朗:“全部放入狙击圈,不要跑了一个。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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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真正的实战(2)
在齐桓的高倍率红外成像里,夜间进入狙击圈的已经是一个人畜夹杂的队列。那绝非乌合之众,当在夜林中穿行时,他们的队形几乎与老A们是一致的,有先锋和后卫,有呼应的侧翼。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每一个人都是一触即发的临战状态。在红外的成像里,像袁朗所说的一样,他们确实是持有火箭与机枪等支援和杀伤武器的,那是为图轻便连老A们也未携带的步兵重武器。
瞄准镜扣准了目标。
袁朗:“E点照顾蛇头。C点,右翼三。B点,左翼二。A点优先打击重火力目标。F点保持潜伏以便封口。完毕。”
简短的应是声。
袁朗在目标距离自己仅二十来米时才开枪,一声轻响,一个先锋直挺挺栽倒。
第二声轻响,袁朗在许三多迟疑时打掉了第二个斥候。
步枪清脆的声音接踵而来,那是来自三个狙击点的远射,全是单发,精确到如此地步,两个侧翼和队里几个持重火器的人倒下,像是所有人的行动联接着一个开关。
齐桓的夜成像里,目标在几秒钟内便少掉了半数,剩下的目标立刻隐蔽了,难得的是居然没有一枪还击。
九名目标已经完全丧失战斗力。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喑哑的一响,像是有人把重物投进了深水潭。
齐桓叫道:“六零炮!C点小心!”同时他打开表尺,对着发炮时暴露的烟尘点打了一发榴弹。六零迫击炮弹在公子的潜伏位置炸开,公子已经转移。
然后齐桓发射的榴弹在刚才的发炮位置炸开,烟焰下映着翻倒的人影和迫击炮架。
齐桓:“目标十名,确认丧失战斗力。目标一名,疑似负伤。”
他观察着的目标终于失去了自制力,山谷里终于开始轰鸣,弹道、爆炸,尽其所有倾泻着远超过一个步兵班总和的轻重武器。狙击点上的人静默着,即使流弹削下头上的枝叶。又响了一个单发和这场战斗中老A的第一个点射,还是一击毙命。
齐桓:“目标欲逃逸未果,被击毙两名。目标十二名确认丧失战斗力。”
袁朗嘘了口气,他现在确认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袁朗:“保持监视,自由射击。完毕。”
齐桓的声音单调而尽忠职守,“目标十四名,确认丧失战斗力。”
当晨光初见,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已经可以看见些微的人影,枪声早已静止。毒贩仍被他们压制在谷底,靠着几棵树木和岩石藏身,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就没能动过。各狙击点上的老A仍在监视着,几个潜伏得好的位置,如袁朗从头到尾就没动过身子。
山谷里有人粗嘎地叫嚷着,东南亚某国的语言。
袁朗:“在说什么?”
公子:“放他们一条生路,驮子里的东西一半给我们。”
那个人还是在反复地叫嚷一句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