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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噗……”半跪在地的颉昼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抚着胸口,艳红的唇间正涌出更加鲜红的血液。
华丽的衣袍几乎撕裂成破布,精美的绣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更被血和灰土玷|污,肮脏得堪比乞丐服。顺滑的长发已经凌乱得好比枯草堆,发丝上缀着的血色圆珠仅余两颗,黯淡无光像极了死鱼眼。
他狼狈抬眼,死死盯着凌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惨败至此。纵然他们联手,他也不该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怎么会对他如此了解?简直就像一直潜在他身边的鬼魂一般,无所不知不所不晓!每一个陷阱都刚好设在他的脚下,每一个诱饵都令他难以拒绝,让他不知不觉一步一步踏上了死亡之路!
“啧啧,你可真狠心。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一张脸。”同样一身伤的魔师一边舔着唇边的鲜血一边轻佻的道,那犹有余力的模样完全看不出重伤的痕迹。
凌霜白他一眼,成爪的五指一动,便恢复成人手。
不管手指上狰狞的伤口,她快速的结印念咒,随着最后一声轻叱,一道红光自她眉心飞出,慢慢幻化成巨大的凤形,眨眼间在半空中盘旋一圈然后猛然俯冲向地上的颉昼。
眼珠一颤,颉昼立时想遁逃,奈何力量被剥夺大半又身受重伤,终究慢了那么一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大张的尖利凤嘴吞下。
正在吞丹施法疗伤的魔师见此动作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无论是方才激烈打斗中凌霜故意被伤流出凤血引得颉昼片刻闪神,还是凌霜假现败势诱颉昼靠近趁机拽下他头上血色圆珠,无一不体现出她不仅心计深沉,还对颉昼极为了解。甚至连她出剑的角度,挥爪的方式都恰到好处,就像、就像演练了无数次只为这一次必杀!
看着已经收回红凤正闭目运功的凌霜,魔师心中升起阴森的杀念。
若是趁现在除掉她……
腿上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将魔师惊醒,他连忙收敛杀意,专心运功治起伤口来。
他所受的伤远比看上去要重得多,若是此时偷袭凌霜虽然有七成的把握能够成功,但是别忘了她身上还有不知多少法宝神器,万一失手,凌霜必然决然还击,到时输赢还真难说。
想到凌霜不仅吞了那几颗不知为何物的圆珠,更连圆珠的主人也一并吞下的“壮举”,魔师悄悄咽了咽口水,完全没有兴趣知道被吞下去是什么感觉。
与此同时,虽然闭目运功,但有一半灵识都集中在魔师身上的凌霜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受的伤并不比魔师少,而且方才为了增加他的攻击力还特意喂了他不少血,纵然灵力仍有一搏之力,但肉身却几乎已经到达极限。她没立刻脱力晕过去就是为防备魔师突然偷袭。如今一放下心中大石,眼前就开始直冒金星,若非她暗施定咒,身体早已摇摇欲坠,被魔师看出强弩之末的本质。
更集中精神运功疗伤,为保脆弱的结盟关系继续存在下去,她一定得比魔师更快复原身体的伤势才行。
一人被黑雾掩盖,一人被红光笼罩,两人竟就地运功,无视因打斗时被波及的倒霉蛋儿们留下的一地碎尸残骸以及血腥浓郁无比刺鼻的气味。
第56章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
天上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深色璀璨的天幕,凉得刺骨的夜风,以及清脆悦耳的虫鸣。
这些就是洛可丽睁开眼睛所感受到的全部。
纵然灵识扫视,亦空无一人。
这是……被抛下了?
洛可丽试探着动了动身体,没有疼痛的感觉,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
翻身坐起,扫视四周,空旷的田野野草足有半人高。所幸她现在的身材够高挑,坐起来可以露出小半个头,刚好可以将一切收入眼中。
还是没有人。便是连个像人的影子也没有。
难道真的被抛弃了?为什么?又是谁救了她?不过救了人又把她丢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是啥意思?太没有诚意了吧!
紧张的心骤然放松,洛可丽不自觉就拿吐槽来做过渡调节心情。
可是等心情恢复平静,她又想爆粗口骂人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喂?怎么飞来飞去都飞不到头的?!
“她哪去了?”过于空旷的房间里,已经换了一身崭新华贵新衣的魔师坐在石桌边喝了一口冰冷的灵泉水,略带嫌弃的眼神扫过周遭简单的布置。
下一刻,一股冷意直冲下喉咙,到达胸肺之时突然转为灼热,像生吞了一个火球,灼得人胸口生疼。
咣当一声水杯落地,魔师捂着胸口,惊疑不定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正翻着本不知什么书的凌霜,像是确定了什么又像释然了些什么。
抽了抽嘴角,凌霜只想送他三个字——想、太、多!
“又冷又热胸口疼痛都是正常的,忍过这一时,修为会增长的。”凌霜自书中抬眼,冷冷的看着魔师,把以上话说完之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那杯水是我特、意、给自己倒的。”
缓速加重音强调,言下之意就是一切都是魔师自找的,她没追究他擅自喝了她的灵泉水已经够给他面子了。
魔师活到现在,头一次感觉如此尴尬。
纵然以前他也做过这种囧事,但碍于他的实力和地位,从没有人敢当面点明让他没脸。
偏偏,凌霜就是一个能这样做敢这样做而且还确实这样做了的人。
在依靠她的血才到达即将突破的关口上,魔师又不能将她灭了,只能硬忍下这郁闷。
“……你竟然有这种好东西?”魔师绷着面皮,淡定的为自己解围。
转移话题永远是最好的方法。
“还有,要吗?”凌霜面无表情的翻过一页。
脸上热度一升,魔师几乎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须臾,他感觉到了魔炁的增加,登时心中一喜。
那水竟真的能提升修为!
始终保持着冷脸余光却关注着他的凌霜自然没有错过他神情的微妙变化,唇角一翘又拉平,快得无法被捕捉。
摇了摇头,纵然觉得那水的确有些稀罕,但还不到令他堂堂魔师厚颜相索的地步。
“哦。”他不要,凌霜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一张脸冷得像结了霜冻了冰。
虽说清冷淡雅,纵是寒意冻人亦动人。但是天天这么冷着冻着,容易把人的热情和兴趣也一起冻没了啊。
魔师摸了摸下巴,难得好心的劝道:“女子该温婉一些,招人疼。”
凌霜翻页的手一顿,目光如箭,声音冷得能冻伤听者的耳朵:“你要我等着他人施舍疼爱吗?”
魔师闻言一惊,只觉他似乎无意间……触到了对方的逆鳞?
“本尊并非此意。”干巴巴的抛出辩解,尴尬又将他包围了。
魔师不由抿了一下唇,心中暗暗摇头。
——真是难伺候。
凌霜并不接话,继续翻阅手中书本,似乎上面有无比重要的内容一眼都不容错过。
竟然连个台阶也不给吗?魔师面上一冷,眼中浮现厉色,又立刻消失不见。
看来,他无意一言还真是触到了不得了的地方呢。
“你还没回本尊,那女子呢?”并不知趣离开,魔师仍坐着没有动,甚至还重提起了另一个话头。
凌霜头也不抬的回道:“她在‘美妙梦乡’之中。”
“又是那里?”魔师面露不赞同之色。“你不怕她起疑?”
凌霜的回答是直接掏出了“美妙梦乡”,这回它的外形却不是那座小房子,而是一个半透明的圆球,上蓝下绿,细看去似是一片……原野?
“这是……?”饶是魔师自负见多识广,也有些想不通了。
凌霜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并无大碍:“她在此中,想屋舍便是屋舍,想原野便是原野,纵然是奇险悬崖,亦是可以的。只要她想。”
说白了,一切都是洛可丽心中所想。便是连抛弃什么的,也是她脑补过头了。
神器只是如实的提取了她脑中所思所想,然后再以最真实的方法呈现于她眼前。
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好的睡高榻软床不好吗,非要挑战野外露营睡草地?难道不知神器的神还原度是绝不会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夜凉如水寒露点点蚊虫叮咬,可全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偷工减料。
“还真是……奇妙的念头啊。”魔师有一瞬间的无语,血色眼眸看着秀美手指托着的圆球,微微抽了抽嘴角。
“她的脑袋里一直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或者说被害妄想特别严重。
手一翻,圆球便在掌中消失不见,凌霜似是极为赞同他的话,不仅出言肯定,更是伴以重重的点头。
魔师眼微垂,眸底暗光飞速滑过。
凌霜对那个女子的了解似乎远不止一般的朋友……
其中有古怪啊。
有古怪,就有可发掘的秘密,而有秘密……
魔师意味深长的弯了弯嘴唇。
有秘密,就能掌握到弱点,落入他的掌心!
强势多疑如魔师,怎么可能任由凌霜继续若即若离,保持着随时能逃离他的自由?这种无法完全掌握的情况让凤血都变得不够美味了。总得将人牢牢掌握在手心里,才能用得踏实。
魔师算盘打得响,想法也很好,奈何凌霜对他实在太了解太了解,只需一个神情她便能将他的心思猜到六七分。更何况,那句话是她故意说的。
总要缠得更紧人更多,事情才会变得更热闹不是?
第57章 女炮灰怒刷存在感
也许是因为之前洛可丽想的是座房子的关系,“美妙梦乡”尚能具现出座房子给魔师看给他闯。这一次换成面积过大的原野,便无法具现出来,竟连个闯的念想儿也不给他留。
看来要掌握凌霜的弱点,只能等。等凌霜将对方从神器里放出来。
坐在漆黑无饰的巨大椅子上的魔师微微一笑,不够明亮的火把更显得他像幽魂一般飘渺虚幻,但又透着刺骨的阴森诡异,格外骇人。
跪于台阶最下方的黑袍人全身一颤,连忙垂了眼不敢再偷看。
“怎么?吓着了?”他那些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过魔师的眼,低沉戏谑的声音几乎在他垂下眼的同时响起。
黑袍人被骇得险些失态的跳起来,全身颤抖着跪伏得更低,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似乎恨不得钻到地底才好。
抖得几乎听不见的声线闷闷传出:“尊者恕罪。”意外的竟是个极稚嫩难掩青涩的声音。
心念一动,魔师瞬间消失又出现,却近在黑袍人头顶。
“抬起头来。”
黑袍人剧烈一颤,迟疑又害怕的抬头。不想魔师正好伸出手,看上去简直像他主动把自己的下巴送到了对方手里。
“尊尊尊者!”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湿透衣袍,他僵着身体,结巴得更加严重了。
“你……多大?”看着指尖这张青涩得孩子气过头的脸,魔师的目光微沉,脸色转冷。
怪不得方才就觉得他的身姿过于违合,还以为是天生瘦小,没想到……竟然是个孩子吗?
“十十一。”黑袍少年眼珠颤了颤,如实回话。
得到肯定回答的魔师手一松,解放了少年快僵成铁石的下巴和脖子。
“谁让你过来的?”魔师的声音很沉,简直像贴着地面传进他的耳朵里一样。
听到此问,黑袍少年的脸上一瞬间闪过犹豫和恐惧,最后他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垂眼回道:“是小人自愿的。”
“自愿?”魔师冷笑。“敢欺骗本尊的,一万里也不一定会有一个苟延残喘活下来。你想试试这可能吗?”
其实他一般在发现对方撒谎的下一瞬便会取其性命,像今日这般“好说